“……嗯。”江允轻言轻语,算是应下了此事。澄意山庄临水而建,雁晚的小院又刚好盖在山庄外沿,他只需绕到小河边上,便能翻进院墙:“乔岱似乎不太喜欢我?” “他和秦渊是好友。秦渊锒铛入狱,他当然不太痛快。” 江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雁晚,把尾音拉得长长的:“哦,秦寻光啊。” 他极少这样说话,更是首次用表字来称呼秦渊。雁晚不禁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因我比你小了几岁,你欠了我好多句‘信之哥哥’。”江允笑意款款,坦诚地解释着自己的醋意来自何方:“这个仇,我得记在秦寻光的头上。” 凭什么裴雁晚从前称呼秦渊为“寻光哥哥”? 怎么不喊他一声“信之哥哥”! 雁晚撇撇嘴,她知道江允说的是玩笑话,断不会为此再给秦渊记一笔,但她仍要同江允讲几句道理:“你应该知道,正是因为我比你年长,我这辈子都不会像那样叫你。” 江允的心沉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两人沿着围墙走了一阵,终于,那棵挺拔的木兰树映入了两人的眼。 雁晚不慌不忙,她见四下无人,竟按住了江允的肩膀,把人轻轻推向了墙边。随后,她望着江允眼中的慌乱,笑道:“我阿姐也在云州呢,与我住同一间院子。” “你阿姐?”江允与孙妙心只见过一面,他已经忘记雁晚的这位义姐长何模样:“我今天可是空手来的。” 正月初一才是要拜年的日子,他只命人备了给周照的那份礼。周照愿不愿收是一回事,他有没有这个心思则是另外一回事。 “你想怎样?”雁晚轻轻给了江允胸口一拳,她拉下了脸,语气里却满是欢愉:“先不提你欲从山庄大门进来的事,你是我见不得光的情人,也想去见我阿姐?” “那么,敢问裴庄主。”江允低下头,无心之间瞥到了雁晚雪白的后颈,为此凝滞了一瞬呼吸,又道:“……我该如何做,才配与你并肩?” 雁晚因耳畔温热的气息而心痒,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勾勒着那块日渐愈合的疮疤。 这样一张完美的脸,为何要受这样的罪? 她在江允眼里看见了最炽热的星光,心头为之一热,情不自禁地便要吻上去。 江允应下了这个吻,却不能应下雁晚不安分的手。他用仅存的理智拽住了自己的腰带,轻声埋怨道:“你想让我冻死在荒郊野外?” 雁晚这才回神,她再抬眼时,从江允眼中隐约看见了几分委屈。她尴尬地笑了一声,替江允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襟,连腰带也替他重新系好。 最后,她才微微踮起脚,在江允的耳垂上啄了一下,笑意盎然:“我阿姐和我师母今日去逛集市,整个白天都不在。” * 天边漫出第一缕晚霞时,孙妙心终于回了院。她在集市上逛了大半日,筋疲力尽,心里却满是欢喜。正当她打算看看妹妹是否回来了时,却听见妹妹的卧房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不要闹了,你放过我……” 这声音甜腻又暧昧,甚至混合着浅浅的喘息。 在静寂的院落中,男人显然在竭力克制,才未让声音传得更远。 但孙妙心的耳朵紧贴着房门,把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的脑海中警铃大作,一咬牙,猛地推开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孙姐姐:???????】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发点小糖,捉点小小地下情,且嗑且珍惜。 嗑完开始异地恋,女鹅要搞事业。 昨天我意识到江允或许是黑白相间的斑点狗,但斑点狗的样子我不太喜欢,所以他应该是陨石边牧!
第70章 、捉奸 “啊!” 孙妙心的尖叫声锐利短促, 木门结结实实撞在墙上的声音沉闷喑哑。而相拥于榻上的一对男女惊慌地抬起头,只看见孙妙心捂着脸夺门而去。 出大事了! 雁晚从余韵里回神,第一反应便是扯过被褥, 把自己与江允一齐蒙进黑暗中。她俯在江允身上, 脸庞埋进了男人的肩窝, 悔恨的字句从齿缝间溢出来:“我忘记锁门了……” 江允闻言, 轻轻啧了一声。他的眼角方才还淌着泪,此刻已恢复了常态。他掀起被角,好让光亮照进被窝, 又揉了揉雁晚的后脑勺,不慌不忙道:“没关系。把衣服穿好,我们一起出去。” “怎么没关系?”雁晚抬眼,难得的红了脸颊。她捏捏江允的耳垂,声音轻颤:“我阿姐这个叫做……捉奸在床!我该怎么面对她!” 被孙妙心看见, 和被别人看见是不一样的。 她是真的着急了。 江允努力绷紧了嘴, 才能不让笑容露出来。纵使人有七情六欲,雁晚也从未在他面前羞怯过——脸红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他。 他点了点头, 柔声安慰:“我和你一起面对。快起来罢, 穿衣服了。” 雁晚虽坐直了身子, 却用棉被捂在胸口,丝毫没有要穿上衣服的意思。她凝视着面色如常的江允, 轻轻道:“你的确与从前不同。” 换作从前的江允, 这会儿该惊慌失措地扑在她怀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镇定从容。 “那你喜欢哪个?”江允凑了过来, 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孙妙心闯进来时, 他仅仅惊慌了一瞬。而此刻, 他的心却狂跳不停。 他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胜过了期待世间的一切。 雁晚没有立刻作答,她因知道江允用情至深,便必得斟酌出一个既不会伤害到江允,又足够真诚的答案来。 良久,她微微朝后挪了一下身子,便于看清江允的神色。 桃花眼远比凤眼更适合表达情意,但在此刻,她眼里的柔情竟浓得如墨,难以化开。 “从前的江允真的很好,我非常喜欢他。”雁晚声音轻轻,但每个字眼落在江允时,却化作了重重的一击。她捧起眼前最俊美的一张脸,道:“喜欢过他之后,我便不可能再以那样浓烈的感情去喜欢另一个人了。” 江允的心沉了沉,他天真地以为,一向会撩拨人的雁晚会说出一个甜蜜的答案。他垂下眉眼,颤抖着的双手死死攥住了被角。 “你听我说。”雁晚皱起眉,轻轻捧高了江允的脸庞,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江允急促的呼吸声,这样的等待像是一种酷刑,要把他剥皮抽骨。 雁晚却不着急,她因要欣赏江允落泪,而暂时忘记了屋外的阿姐。直到晶莹的泪水就要触碰到江允的疮疤,她才用指尖轻轻拂去情人的泪珠,柔声道:“我得先爱我自己,才能去爱手中的剑和朋友至亲……你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学会如何去爱你。” 江允霎时愣住,眼前曾对他说过最决绝的话,一剑刺向他肩头的女人,竟在今日说出了世间最温柔的情话。 他已做了数年帝王,见过难测人心与诡谲谋划,可他却在此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应雁晚的话。 雁晚见江允一副怔愣模样,不禁失笑。她伸长手臂,捞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道:“我们出去罢。你得瞒着你的身份,我阿姐禁不起吓。” 直到雁晚关上了院门,又牵着江允的袖子站在孙妙心面前,江允依旧神情恍惚。雁晚没有精力唤醒2,因为孙妙心正坐在石凳上掩面哭泣,她得赶紧哄好姐姐。 她坐上另一把石凳,轻轻拉开了孙妙心的双手,她见姐姐的两眼通红,便赶紧安抚:“阿姐,不要哭了,没事的。” 孙妙心泪眼婆娑地看着雁晚,她怂怂肩膀,哭道:“那是女孩子家家的清白呀!” 新春之际,她的好妹妹送了份大礼给她! 江允回过了神,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朝孙妙心微微颔首,随着雁晚的叫法,唤了句:“阿姐。” “我不是你阿姐!”孙妙心恼火地站了起来,紧接着,她看见了江允俊美无匹的容颜,也看见了那块醒目的疮疤。她本想问这疤的来历,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江允的痛处,便转了话锋:“你、你叫什么!” 雁晚站到了江允身侧,轻轻一扯情郎的袖口,示意他注意措辞,不要说漏了嘴。江允心神领会,他注视着孙妙心红红的眼睛,道:“我姓黎,黎信之。” 孙妙心亦站了起来,她把江允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忽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我是否见过你?” “四年前,雁晚托您赠给我一把玄铁匕首。”江允说至此处,自然而然地扫了一眼雁晚,而雁晚也默契地看向了他。 两人的目光黏在一起,却在孙妙心的注视下不得不分开。孙妙心醍醐灌顶,她翘起食指,指着妹妹的鼻子,惊讶万分:“你俩从四年前就……你、你要把我气死呀!” 雁晚往前上了半步,解释道:“阿姐,我们是三年前才好上的。” 孙妙心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出,她又想起来,在她为了雁晚的伤病赶到云州时,周照曾说过雁晚“刚与情郎分离”。 算算时间,那位“情郎”便该是眼前的“黎信之”。 她的怨气多出几分,令她又指向江允的鼻子,冷声质问:“你三年前为何要与我妹妹分开?”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它于雁晚而言,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小坎,迈过去便是;于江允而言,却是折磨了他上千个日夜的心魔。 雁晚在孙妙心的话音停止时便接了话,她拉下姐姐悬在半空的手,飞快道了一句:“当初是我不要他了!” 她未经思考,直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把江允撇得一干二净。 此事解释起来太复杂,若孙妙心硬要听一个解释,只能编造为“信之家中出了变故”。可如果真的如此回答,刚受了惊的孙妙心必然会把责任推在江允头上。 江允诧异地看向雁晚,随即出声否认:“不是这样的,阿姐。三年前,是我辜负雁晚,是我对不起他。” “你何时辜负了我!”雁晚大惊失色,她拽住江允的胳膊,急道:“你发什么疯?” 孙妙心全未听清雁晚的话,她的神思被江允口中的“辜负”二字锁住,再也思考不了其他的事。她弯眉倒竖,居然伸出双手,把江允推了个趔趄:“你混账!在雁晚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你居然辜负她!” 雁晚看一向温柔的姐姐竟然对江允动了手,知道姐姐是真的气急败坏了。她连忙把孙妙心抱进怀里,轻抚姐姐的脊背,温声哄道:“阿姐,他是骗你的。从来只有你妹妹辜负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辜负你妹妹?” 她说完,又朝江允挤了挤眼睛,暗示江允不要再说话了。 孙妙心被雁晚圈在怀里,泣不成声:“你才在骗我!你找了新的情郎,不告诉我,你险些丧命,又不告诉我!别人的妹妹报喜不报忧,你居然喜忧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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