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何曾有过这般姿势? 项宜当先就红了脸,推了他一把。 “大爷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谁料她说了,男人却用极低极哑的嗓音,在项宜耳边道了一句。 “我一会,自然会帮宜珍……下来。” 项宜一怔,晃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可男人已经扯开了碍事的衣衫。 衣衫飘在水中,很快飘走了。 项宜坐在他腿上,与他再无隔阂地紧贴在了一起。 男人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那眸中含着迷蒙的色泽和浓厚的笑意,轻轻握住她的腰间,让她向下而来。 …… 项宜再没经过这种事,不过一小会工夫,便觉得如呛了温泉水一样,喘不过气来了。 偏男人毫无歇息,在水中灵活极了。 项宜不得不强撑着道了一句,“快些上岸吧。” 他却似没听见一般,又一阵才哑声问了一句。 “宜珍想我了吗?” 问得正是刚来时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当时他没深究,这会却特特问了项宜。 项宜此时还能再说什么,在温泉中泡到了无力,只想快快上岸,只能道了一句。 “想了。” 可他却问,“想谁了?” 项宜在他的纠缠问法中,只好又道。 “想大爷了……” 她算是是求饶了,可那人却在水中没有停下。 水浪在两人之间滚动,被搅动得似开水冒了泡一般,还伴着咕嘟咕嘟的声响。 项宜几乎是倚在了他肩头。 可他偏还道。 “宜珍再想想,想谁了?” 再想? 也想不出第二个人呀? 项宜迷糊的脑子有点明白过来。 “……是想元直了……” 她脸都烫得不行了,说了这句,只觉男人落在她腰间的掌心也更烫了起来。 可他还没满足,诱着似得叫了她。 “宜珍不想夫君吗?” 他还从未听她,叫过他一声夫君。 项宜终于明白这个人的意图了,见他偏偏在此时图穷匕见,真是又气又急。 可身下的水浪越发大了。 项宜快撑不住了,咬了咬唇,忍不住轻声道了一句。 “宜珍,想夫君了……” 她就伏在他肩头,此时软糯下来的嗓音,轻轻咬在他耳边。 谭廷听到这话的一瞬,只觉自己整条脊背都颤了一颤。 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下一瞬,温泉池中白浪滔天。 …… 许久,池中水浪停了下来,谭廷抱着完全失了力的项宜换了另一个清水小池。 披了湿漉漉的衣裳在她肩头,拥着她在安静的池边坐了一会。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亮挂在林梢,映在清水池中。 夜风夹带些入夜的烟火气吹过来。 他问起了项宜这几日在温泉山庄过得如何。 “听说还同邻里走动了一番?” 妻子并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难得有闲心同周围邻居认真走动。 他提了这个,便见项宜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吗?” 今日不同往日了,项宜若是不说,那么这位大爷是要发起脾气来的。 她只好俱都告诉了他。 “……十有八九是宁宁生母了。” 谭廷挑眉默了一下。 “那赵富商可能只是个遮掩的身份,宜珍要不要我帮着打听一下?” 项宜却摇了摇头。 “大爷不要打听,免得打草惊蛇。我想先等那位太太自己的意思,比起弄清楚她被什么人困在此地,她可能更着意能顺利脱出。若是如此,我全力助她脱困便是。” 她说完,见男人看了她一眼。 “宜珍,不是‘我’,而是‘我们’。” 他的嗓音沉而定,项宜目光在身后的男人脸上落了许久,眼波流转剑,抿嘴笑了笑。 “知道了,是‘我们’。” 她如此乖顺,谭廷禁不住低头吻在了她发间,亦同她说起了自己这几日的事情来。 他把程云献和程骆父女的事都讲了,说起顾衍盛的时候,也说到了那个身份不明的“阉人”。 “我想,兴许大太监顾先英还没有死。” 项宜闻言大吃一惊。 谭廷说还没有十分确切,“我已同舅兄说,若需帮助,必会助他。” 项宜听得心潮动荡起来。 父亲生前同顾先英走的极近,若那人真是顾先英,义兄和大爷也能顺利救他出来,那么很多事情就能浮出水面了。 项宜手下禁不住攥了起来,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璀璨的星空下,池中波光粼粼。 谭廷缓缓道了一句。 “以前的事,如今的事,甚至以后的事,都会明晰起来了。” 项宜亦在这话里,点了点头。 若能如此,再好不过了。 深夜的一个无人的宅院凉亭中。 程骆应邀而来。 他如往日一般戴了面纱,沉默地走进,就听到了凉亭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太子可真是个好储君啊,这些日子,当真让那些庶族耀武扬威了一番。可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让卑贱的庶族站到上面,难道让我们这些人被他们踩在脚下吗?” 此人是笑着说得,他说完,另一个嗓音略显苍老的人,缓声道了一句。 “所以啊,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第79章 “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话音幽幽落地,程骆踩着话音走上了前去。 他来了,众人便相互行了礼,他亦回了礼,又给坐在上首的那位嗓音略显苍老的人浅行一礼,就坐到了一旁给他留好的位置上去。 众人又继续说起方才的话。 上首那年老的人道了那句“不能这般下去”,就有人道。 “从前咱们是文火慢炖,反而给了他们机会,现在看来是得快些了。” 有人冷哼了一声,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腔调。 “再不快些,我们一族可真是要被压住了,阖族五年不能科举,五年不能晋升,可真是好滋味。” 此人开口,旁的几人便都不好言语了,眸色之间各有心思,那上首的人安抚地道了一句。 “权宜之计罢了,总得让东宫和庶族寒门出一口气才是。” 上首的人说完这话,方才那人便哼哼了两声,倒也没有反驳,只是道。 “我们自然可以忍辱负重,不过为了后世大计罢了。但各位可不能退却,庶族若是站了起来,我们多年辛苦谋划计较可就做了废。这些卑贱的杂姓庶民也只配匍匐在世族脚下,只要我们做成了此事,往后千百年,贵贱尊卑也就跟着姓氏定下来了,便是改朝换代也无所谓。” 他这般说辞,众人也都点头认可,只有一人道了一句。 “若是世家都如我等一般齐心协力就好了,不然似清崡谭氏、槐宁李氏那般,与庶族往来密切,替那些卑贱之人言语,真是令我等十分难为。这次春闱之前,正是那谭氏宗子与东宫联手,才让我们失了机会……说起来,合该除掉此人才是?” 这人说着,往坐在上首和其身边的一人身上看了过去。 上首那上了年岁的人没有言语,他身边的人却得了众人看来的目光,但他只无甚情绪地道了一句。 “没找到机会罢了。” 这话说完,亭内稍静。 一阵风从面纱下面旋了进来,程骆面纱下的半张脸有种微痛的不适之感。 他不耐了几分。 “直说接下来要如何罢。” 程骆自几年前顾先英的事情后,性子大变阴冷起来,众人自然不会与他过不去,便都顺着他的话,正经说起了今次聚集的要事…… 京郊温泉山庄。 谭廷起身的时候,四下里还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今日就已结束了休沐,要回京上衙。 本来昨日下晌,项宜就以为他要回去了,回程饭都替他准备了,还是亲自去了灶上吩咐的。 但他吃了她的回程饭,却让正吉牵着马儿上山吃草去了。 他同她低声道,“宜珍这两日总说想夫君了,那我总得多留一晚。” 彼时她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咬唇瞪了他一眼。 暗暗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竟令人心跳加快起来。 谭廷当晚又留了下来,拉着她去了最暖的池子里又泡了好一阵,可今早再不能耽搁了。 这会妻子还没醒,他便不得不起了身来。 他点了一盏小灯,轻声穿好衣裳,一边扣玉带,一边又走到了床边,撩了床帐又瞧了她一眼。 她还睡着,沉沉的现在黑甜乡里,只是小灯婆娑的光亮照了过来,谭廷一眼就瞧见了她颈边的一片红印。 她昨晚那时,又叫他“夫君”了…… 谭廷神思微恍,手落在项宜肩头,一边帮她掩了掩薄被,一边只见轻轻蹭到她白皙脖颈的红印上。 只稍触及,她便动了一下。 谭廷还以为把她吵醒了,可她只是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又继续睡了下去。 那轻哼声如山间婉转鸟鸣,谭廷听在耳中不由又想起昨晚光景,可他还得上衙,正吉已在外催促了,他只能放下帐子,转身快步离开。 早间的京城人潮川流,挤进城门都是个问题,他只能快快走了。 …… 项宜醒来的时候,男人早已没了影。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有些疲乏之感,但衣架上空了一半的衣裳,才想起那位大爷走了。 春笋过来伺候她,拿了件立领的纱衫过来。 这两日热了起来,这个时节穿立领多少闷了些,她摆了手,“换件交领的来。” 但春笋略为难了一下。 “夫人,是爷吩咐让您穿立领的。” “嗯?”项宜一怔,见春笋的目光往自己脖颈上落了落。 她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铜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当着春笋的面,项宜脸都有些热了,连忙将这立领穿了,好歹遮掩一些。 这位大爷走了,山庄里才总算恢复了清静。 项宁还是有些想出门转转,同她道,“山上风一定凉爽,姐姐何不趁着清晨时候,去山上吹吹风?” 往山上走,便要路过那“张富商”家了,项宜不敢冒这个风险,只能让人在井里镇两个凉瓜,给妹妹消暑。 谭廷休沐过来的这两日,那张富商的山庄里都没有动静。 她在接了那家送过来的江南点心之后,也让人上门道谢了,还说那家的江南点心十分合她的口,想要讨教一二,但只是被管事娘子的客套话打发了回来,没有另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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