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知逸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小医仙不让他哭,他就不看。 霍酒词环顾一圈,两人的衣服散了一马车,且大多都被撕了,根本不能穿。她看得脸热,匆匆捡了裴知逸的衣裳穿上。 “嘶。”她勉强站起身,一起身,双腿隐隐发抖……顿时更气了。她忍着羞辱之感,推开马车门跳下。“昨晚之事我情你愿,谁也没吃亏,而且你说自己不要钱,那我们两不相欠。” 她一下马车,裴知逸立即睁眼追人,“小医仙,我有话问你!” “混蛋!你别跟着我!”霍酒词怒喝一声,快步行至主道上拦了一辆马车,瞧也不瞧他。 裴知逸停住身,撇撇嘴,心想,她不仅忘了自己,还变得无情无义了。用完他就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风月楼的小倌儿。 没一会儿,楚兼上前,规规矩矩地站在裴知逸身后,“殿下,时候不早,该回宫了。” 裴知逸不语,目光全黏在霍酒词坐的马上,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他才开口,“你说,她为何会忘记我?这五年里,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楚兼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她方才哭了,还打我。”回想方才的场面,裴知逸一脸困惑,自言自语道:“她是不是生气了,怪我昨晚太孟浪,弄疼了她。” 楚兼紧接一句,“不知道。”这个他更不知道。 裴知逸抱着双臂陷入沉思,既然他们俩已经行过周公之礼,如何能让她继续待在绥安侯府。昨晚听那些人说,纪忱待她并不好。 不行,得想个办法将她从纪忱那里抢回来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凭什么叫别人欺负。 “她忘了我。幸亏昨晚是我遇着她,不然……”顿了顿,裴知逸继续道:“你晓得哪些抢人的法子?说来听听。” 楚兼摇头,眉心沁出层层困惑,“不知道。” “啧。”裴知逸不满地哼了一声,扭头问:“那你知道什么?” 这一问,楚兼回得不假思索,“保护殿下。” “哒哒哒”,倏地,一阵马蹄声从远处逼近,胡霁下马,后面跪了一大群侍卫,“皇上传召,请殿下下速速回宫商议册封典礼之事。” “嗯。”裴知逸吐出一口浊气,足尖一点,矫健地落在了白马上,他拉紧缰绳,对着楚兼命令道:“你去侯府保护她,谁动她谁死。” 楚兼点头,“是。” “虽然你武功不如我,不过,我还是信你的。”话音方落,裴知逸调转马头,策马往帝都城方向离去。 他一走,众人便相继离去。 楚兼:“……”
第29章 半夜翻墙 马车进入主道, 霍酒词喊了停,她搭着门框,一步一挪,费力地走下马车。昨晚荒唐一夜, 她身子本就不舒服, 被马车抖了半天,更不舒服。 尤其是双腿, 隐隐发颤。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 那个混蛋! “姑娘,十文钱。”车夫收起马鞭, 色眯眯地望着霍酒词。 谁也不愿被人这般瞧着,霍酒词当即黑了脸, 转身往腰间摸去,腰间有个钱袋, 还有蛊玲。 嗯?她愣了一下, 低头看向腰间的蛊玲。这只蛊玲上刻的是龙,怪不得手感不一样。除此之外,其他的别无二致。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另一只蛊玲在一位叔叔那儿,且叔叔是姑姑的相好。昨晚那个男人的年纪并不大, 怎么可能是姑姑的相好。 难道,他是那个叔叔的弟子?小道士? 可她记得,他说自己是太子, 太子又怎么会是道士。 想不通的事不想。 方才她走得急, 钱袋和蛊玲都拿错了。霍酒词拿起钱袋瞧了瞧, 苏玉细锦, 五百两一匹, 金丝绣线,果真是太子才会用的东西。眼下她身上没钱,只能先借他的。 钱袋里头全是银子和银票,一文钱也没有。她无法,便从里头捏出了最小的碎银子。 见状,车夫急急伸手过来,不料伸到一半便被凭空飞来的石头打了,“哎呦!”车夫惨叫,闪电般收回手,害怕地四处张望。 霍酒词将银子扔了过去,转身进入成衣店。要真穿这身男装回去,她百口莫辩,说不定还会被罗氏浸猪笼。 * 一路上,霍酒词想了许多,自己是话本里的人,十四岁之后的所有行为都是写书人的安排。如今那话本已经完了,而她,是虚假世界里真实的霍酒词。 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从昨晚来看,话本里的一切并非不能更改。 今日,侯府里安静地很,前厅站着一群人,熟悉的几人都在。听得霍酒词进门,他们齐齐看向她,神色各异。 霍酒词咬牙压下喉间翻涌的不忿,她为侯府和布庄劳心劳力,到头来,真心待她的人屈指可数。她记得话本里的故事线,寿宴前不久,夕鹭因谋害画眉的孩子被打断了双腿。 一共八棍。 夕鹭才十六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没了双腿叫她怎么活。 霍酒词移动目光扫过厅上几人。她虽没亲眼见着夕鹭挨家法,但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她的心便一阵阵地抽疼,鼻子发酸。 “酒词,昨晚有人瞧见你同一名男子翻墙出了侯府,是不是真的?”罗氏放下茶盏,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骤变。 霍酒词走上前,淡淡道:“不是,没有什么男人。昨晚我身子不大舒服,想着不给你们添麻烦便独自一人去了医馆。” 纪从回默然听着,对此将信将疑。 “是么。”王约素不冷不热道。 纪忱与画眉坐在一处,姿态亲昵。 “哪个医馆,哪个大夫?莫不是帝都城里的那位风流公子,卫大夫。”罗氏嗤笑一声,故意加重语气提醒人,“他会看病?我怎么不晓得。” “酒词。”纪从回出声,言语中似有不满,“你昨晚究竟去见了谁?” 霍酒词扯开嘴角,重重吐出两字,“大夫。” 这时,画眉开口了,柔声道:“姐姐待夫君一心一意,怎会与卫公子有染。你们瞧,她眼下有晕,昨晚定是去医馆看病了。” 画眉不说还好,她一说,霍酒词更来气。她拧起眉头,死死地盯着画眉。都是因为她,自己的结局才会被大改。 当然,那共事一夫的结局她更不想要。 话本中的故事对于别人来说是话本中的故事,可她事真实的人,有真实的感情,真真切切地经历了失去父母的痛苦。 “姐姐。”被霍酒词发狠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画眉面色一=白,不由往纪忱身边靠了靠。 纪忱顺手揽住画眉,侧头往霍酒词看去,对上她的瞬间,他心口蓦然一跳。似乎,她的眉眼间绽开了点艳色。 至于缘由,他没敢想下去。 之前,他曾暗示过她,可以去风月楼找小倌儿。兴JSG许,她昨晚真的去了寻欢楼。 纪忱垂下眼帘,隐隐觉得心口堵得慌。 问不出话,罗氏恼了,大声道:“刘嬷嬷,你带酒词去后堂验验身,看她昨晚究竟去见的谁。” 闻言,霍酒词浑身僵直。她望着厅上几人的嘴脸,一个比一个难看。昨晚那杯酒是羡鸯的手笔,为的就是让她身败名裂。 若非看过话本的全部,她肯定猜不到,羡鸯才是最精心计的人。 “……”刘嬷嬷低着头,没动作。 前厅气氛凝固,迫得人难以呼吸,池渊担心霍酒词,主动站了出来,扬声道:“老爷夫人,少夫人绝不是那种人,其实她昨晚……” 倏地,门口传来一道尖细的男声,“锦灵公主到……” 裴子渠踩着太监的声音大步走进侯府,丁点儿都不见外。她径自走到霍酒词身前,对着她前前后后打量一番。 霍酒词头皮发麻,压根不晓得裴子渠为何会来,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民女见过公主。” 裴子渠应了一声,随后转向厅上的众人,好奇道:“你们在做什么? “公主。”纪从回起身行礼。家事终归是家事,哪儿能给外人看,他讪笑道:“我们在聊天。” “哦。”裴子渠亲昵地拉着霍酒词的手,笑容满面,“酒词姐姐,昨晚你可是答应本宫的,要为本宫挑选布料做十套衣裳,怎么今早逃回来了?” 霍酒词听得一愣一愣的。裴子渠这是在帮她,但她不明白,裴子渠为何要帮她。之前,她不是很讨厌她么? 裴子渠那么一说,纪从回的脸色顿时正常了几分,其余几人神色各异,其中属罗氏的脸最为精彩,时青时白。 “既然侯府里没事,你快跟本宫回宫。”说罢,裴子渠不舍地瞥了纪忱一眼。 除了昨晚的那个男人,她想不到谁能说动裴子渠帮她。霍酒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是。” 裴子渠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刁蛮,没人会觉得她在帮霍酒词,反而觉得她是有心为难,以至于厅上几人的面色一变再变。 * 一出侯府,裴子渠立马放开霍酒词的手,连带面上的笑也一并收了。 两人算不上熟悉,之前还闹过不愉快。霍酒词拘谨地很,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五哥哥开口,我才不来帮你。”裴子渠自顾自走下台阶,背对着她道:“你是纪忱的妻子,我讨厌你,还有那个不要脸的画眉。” 她的五哥哥……不用猜,霍酒词都知道,定是昨晚那个男人。 等等,昨晚在池塘边,他说过一句话,“我不缺钱,倒是缺个太子妃。”后来上了马车,两人荒唐时,他也一直逼她嫁给他。 想到这里,霍酒词心下立时起了丝丝缕缕的慌乱。她招惹太子做什么,但愿,他只是开开玩笑,戏弄她罢了。 “喂,你在想什么?”对方久不说话,裴子渠憋不住了,上前贴近霍酒词观察,妄图在她面上找到一点秘密,“本宫问你,你跟我五哥哥,嗯,有那种关系?” “没有!”霍酒词极力否认。真要说的话,他们俩连露水姻缘都算不上。“公主不是讨厌民女么?为何靠得这般近?” “不。”裴子渠摇头,扬起小脸认真道:“你若是真移情到我五哥哥身上,我就不讨厌你了。” 霍酒词:“……”这个锦灵公主真是单纯得可爱。 没等霍酒词回答,裴子渠继续道:“真的。你要是跟我五哥哥好上,我不仅不讨厌你,还会喜欢你,怎么样?你看我五哥哥,人长得俊就算了,将来还要继承皇位,成为一国之君。帝都城里想嫁他的姑娘比天上的星星都多,你不考虑考虑么?” 裴子渠一通说,霍酒词语塞,心道,公主怎么做起媒来了。“民女,并不认识五皇子。” “不认识?”裴子渠诧异地张大嘴巴,直起身道:“还以为你跟我五哥哥两情相悦,原来是我五哥哥单相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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