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怎么说?如何说? 她的喜欢几乎是明澄澄地摆到了所有人面前,每一次面对他时的忐忑,见他时欣喜,动情时藏不住的想要亲吻他,被拒绝后湿漉漉的眼神。 很难猜不到,她喜欢他。 虞相府里一窝狐狸,生出了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兔子,不同于宫中之人的两面三刀,她永远赤忱。 沈渊渟试探她,冷落她,纵容人欺凌她,也总是在她身上宣泄私欲,可她像是不长记性,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会怀揣着喜欢来见他。 她同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江北城内,禁宫之下,权利倾轧,谁不是戴上两幅面孔,可唯独他的笼中雀不一样。 他也不知何时便决定豢养这只蠢笨的小麻雀,可宠物为了主人身死,也是应当,他本以为他不会在意。 那时的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去江陵找她,不顾在江北的谋划。 得知他和娇娇无法有子嗣的那一刻,他是后悔的。 明明在与虞慕雪成婚前他已经动了和她有一个孩子的念头,甚至为此没和虞慕雪圆房,他总觉得若是做了,娇娇怕是会难过的。 他不在乎虞时娇如今的冷言冷语,是因为他觉得,娇娇早晚会原谅他。 她那样喜欢他,自然会原谅他。 即便是不愿意又如何? 帝王家只有掠夺,想要的东西,无论是帝位还是娇娇,他都会抢过来。 掠夺是他的本性,改不好了。 希望娇娇早些心甘情愿同他在一起。 他在心里笑笑,觉得能把人锁起来也不错。 慧智要他不要强求,可不知能算出这些的大师,是不是知道让自己身死的那场山崩是他做的。 死人的话有什么用?他想要的,会自己抢过来。 “孤何时知道的不重要,孤只想知道现在娇娇还喜欢吗?” 他眸光诡异,像是一头凶兽马上要暴露本性,将自己所有的利爪展现在人前。 察觉到危险的虞时娇没有答话,她看不清沈渊渟,一直都是如此。 他说的喜欢她看不懂,他的不喜欢她也看不懂。 她不回答,却叫沈渊渟暗暗觉得可惜,若是娇娇告诉她不喜欢,他便能名正言顺把人锁起来了。 只锁在他能见到的地方,日日如此,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逃。 沈渊渟倒是信守承诺,虞时娇第二日便见到了陆景湛,还是在曾经的那间包厢,那时她只以为陆景湛是母亲旧识之子,却不想彼此竟是世间唯一的血亲了。 仔细看来,二人也是相似之处的,陆景湛的眼睛很像母亲。 她拿出属于母亲那块竹节雕纹玉佩,一时有些哽咽,“表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自然!”陆景湛喜不自胜,他原本以为虞时娇会怪他未能早点来找她,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多罪,可未想到竟然担心他不认她, “日后你我二人便是亲人,你有什么事尽可和表哥说,表哥都答应。” 他对娇娇的亏欠实在太多了,当年他试图考取进士来见盛帝,揭发虞相的真面目,却不想被虞相的人发现,不仅断了仕途,还叫虞相起了警惕心,害死了姨母。 若不是他太过冒进,恐怕姨母如今还健在,娇娇也不会幼年失怙。 他不想隐瞒娇娇,把以前的事说了个齐全,又告诉她当初自己是被书院夫子收养才躲过一劫,夫子是大儒,门徒众多,便是虞相也不能无凭无据便动他。 他又隐藏得好,虞相也不能确认他的身份,自然只能作罢。 他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告诉娇娇这些往事,怕娇娇因此怪罪他。 虞夫人在虞相的默许下害了姨母的事他也未曾隐瞒,说到这里时陆景湛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怕娇娇怪他。 “娇娇,当时我年轻气盛,从未想过此举会害了姨母和你。”他面露苦涩,这事每日午夜之际都是他挥不去的噩梦。 虞时娇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打下来,“不怪陆表哥,若不是虞相和虞夫人做贼心虚,娘亲也不会出事。” 她身在相府,自然清楚虞夫人有多忌惮她和娘亲,便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相反表哥这些年卧薪尝胆,终于能叫娘亲沉冤得雪,她应该感激才是。 若是陆景湛有错,那当时因样貌招来全家之祸的娘亲恐怕在地下也难以安眠。 “表哥这些年辛苦,我却从不知道这些往事。” 她从未听娘亲讲过,她原来还有一个舅舅,她是还有亲人的。 媖姬当年为了救父只能沦为外室,这事叫陆父知道后直接被气死了,陆舅舅也被寻了由头打杀,只有陆景湛被送往书院,留下一条生路。 “姑姑其实不叫媖姬,她真正的名字是陆时媖。” 陆景湛说到此处也忍不住落下泪,祖父最是心疼姑姑,便是身患重病,身陷牢狱时也未想过让姑姑以身换取平安,却没想到姑姑自己做了傻事。 虞相带走了姑姑还不算,还要把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他这些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从一个小兵到了如今地位,皆是因为想着,他在江北还有一个妹妹在等他。 只是未想到,娇娇会成了太子侍妾。 他没去提那些伤心事,反倒是同娇娇讲了许多姑姑的事,姑姑还在时便与母亲是好友,他虽然年岁小,但也记得姑姑时常带着他去玩。 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不想被权势之人看上,姣好的容貌成了全家的催命符。 他忍住眼泪,仔细观察着娇娇。 比起上一次见面,娇娇似乎清瘦了些,若出水芙蓉般的姣好容颜比之姑姑更甚,想到如今太子和二皇子的争储之战越发激烈,他担忧太子并不是真心待娇娇,而是为了拉拢他站在太子一派。 他如今掌管五都司马,江北内的禁军一半都由他管辖,他不得不防。 “娇娇不若和我回府?将军府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听说你回来便叫人准备了房间,你和表哥回去如何?” 他提出这样的想法也并不是全无理由,如今虞时娇虽是住在东宫,可无媒无聘,当初陛下下旨时礼部连庚帖都未合过,自然不算成婚。 若是妾室也不该如此不明不白地就进了的东宫,更何况如今娇娇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小小庶女,她有了哥哥,整个将军府都是她的后盾。 他拼尽全力争取军功,便是为了要娇娇能无忧无虑,过得欢乐。 即便是殿下不愿意又如何,他可以去求陛下。 虞时娇自然是想答应的,可殿下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突然用力,像是隐晦的警告。 她明白,如今与陆景湛见一面,便已是难得了。 她不明白最近殿下在做什么,却也清楚,帝位已是沈渊渟的囊中之物,若是此时忤逆他,将来陆表哥又如何自处。 她摇了摇头,“如今在东宫,殿下待我很好,我回去也于理不合,陆表哥无需费心。” “孤会照顾好娇娇。”沈渊渟面上含笑,安抚陆景湛道:“何况陆将军还有事未能处理明白,此时让娇娇回去,恐怕会生出不少事端。” “再过几日孤便会向父皇请奏,让娇娇做太子妃,陆将军不必担心。” 陆景湛默了一瞬,见娇娇样子不算勉强,终究是同意了。 “娇娇,还有一事我要拜托你。”提到这事时,陆景湛耳廓有些红,“荣妃近日我见她心情不佳,你们同在宫里,若是可以,你能否去见见她?” 乌云?虞时娇自回来还未出过几次兰庭院,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事,她心里也记挂着乌云,却担心沈渊渟不愿意放她出去,她视线几不可查地落到他身上。 沈渊渟眸光里划过一丝了然,替她答道,“自然,娇娇同荣妃是手帕交,孤也会多照看些。” 见他这么说,陆景湛也松了口气,又遮掩一般喝了口茶。 待到回去时,虞时娇还有些不舍,她笑着同陆表哥告别,借着沈渊渟的手上了马车,可一进去就被沈渊渟压在了马车壁上。 两人凑得极近,彼此吐露的呼吸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沈渊渟捏着她的脖颈,像是在把玩上好的温玉般摩挲,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颈脉上,这个位置的暧昧磨蹭叫虞时娇忍不住全身发抖,她像是被大型动物箍住的猎物般无法逃脱。 她的腰身被箍得发疼,沈渊渟毫无顾忌地咬上她的锁骨。 她痛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却助长了沈渊渟的欲望,沈渊渟确定在她脖颈上留下的红痕几日内无法散去,这才满意地用唇去蹭她的脖颈,唇瓣磨蹭肌肤碾过的颤栗感叫虞时娇忍不住去推他。 她眼眶红着,眼尾处被打湿,落下的一颗泪被沈渊渟用指腹擦干。 “娇娇今日是不是想跟着陆景湛离开孤?” 他捏着她的下颌,用唇去细密地亲她的脖颈,每一下缀吻都是落在那痕迹旁边,更加重了暧昧印记。 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虞时娇的腰拧碎,然后再狠狠箍进自己的身体里, “孤说过,你不许逃。” 他双目赤红,眼里全是阴郁,低哑的声音里满是痴狂。 虞时娇流着泪去推他,发了狠地在沈渊渟身上捶打,又踢又踹。 沈渊渟不想伤她,只能尽力去钳制,虞时娇不认输,狠狠地去咬他脖颈,发狠一般咬出血来。 可沈渊渟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扣住娇娇的后脑,把她整个揽在怀里,“娇娇喜欢喝孤的血,日后孤便用血来养你好不好?” 他感觉不到疼痛,甚至去鼓励娇娇用些力气,这处的脉搏若是失血过多不处理,怕是真的会死,可他却疯得毫不在意。 虞时娇一把推开她,唇瓣上还带着方才咬下来的鲜艳血色,她唇角带血,眼里还有未褪去的泪珠,有一种瑰丽而妖艳的美。 沈渊渟牢牢盯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心爱之物一般。 “疯子!” 虞时娇骂他。 “娇娇说得对,孤就是疯子,所以娇娇最好是不要动了逃跑的心思。” 他捏住娇娇的下颌,直视她满是厌恶的眸子,想起当初这双眸看向他时的信赖欢喜,忍不住用手遮住,不想去看清她眸里的恨。
第38章 槛花笼鹤 虞相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 犯下无数罪刑的虞相是天子近臣,饱受陛下亲睐,而告发他的则是归来的常胜将军陆景湛。 这两个一文一武, 都是盛帝眼中的重臣, 伤了谁都是如断一臂,更别说太子还夹杂在中间。 朝臣内外都绷紧了皮,不敢触了盛帝的霉头。 盛帝在仁寿殿里砸了不少东西,发了十成的火,等所有宫人都滚出去后, 王来悄悄送上来一壶茶水。 消了火的盛帝拿起茶盏,品了口, “这是君山银针?” “陛下圣明, 这是虞相去年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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