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却但笑不语,成亲前夜,应当会有嬷嬷给她教夫妻之间的人.事。 到时候,他从中做做手脚,给嬷嬷们一些钱财,一个字都不让教,等成亲后,他!亲!自!教! 如此一想,诚如太子所言,确实很美妙。 念及此,江淮对荣婳道:“等成亲后我再告诉你。” 说着,江淮愈发觉得荣婳可爱,俯身平视她的眼睛,笑着伸手,食指曲起,勾了下她的脸,而后道:“先回去吧。” 荣婳追上江淮的脚步:“江淮,我还想听你唱曲子。” 江淮道:“等成亲后,天天唱给你听。” “江淮,那你能教我弹琴吗?” “成亲后抱着你教。” “江淮,马上开春了,我没钱做新衣服买新首饰。” “私印我放京中了,等回京把我的私印给你,你自己去江家账房调银子,还有我私库的钥匙也给你,等回江南你随意取用。” 荣婳听着开心极了,又江淮江淮的要了一堆东西,江淮自然是全部满足了她。 等回到兵备府,天刚刚黑下来,荣廷仙、魏氏,还有荣忆,在荣峥身边陪他说话,边说话边嗑瓜子。 见荣婳和江淮回来,荣忆挑眉道:“去哪儿了呀?” 荣婳过来坐下,倒了杯茶,说道:“出城外看了看大漠,诶,哥哥嫂嫂呢。” 荣忆道:“哦,你俩刚出门他俩就回屋睡了,估计明早才能再见着吧。” 荣婳不解道:“睡这么早?不怕半夜醒啊。” “哼……”荣忆失笑:“就怕明早起不来。” 话音刚落,魏氏一巴掌打上了荣忆后脑勺,荣峥也抓起枕头打向荣忆:“吃瓜子堵不住你的嘴!”荣忆一把接住枕头,讪讪的笑笑,住了嘴。 荣婳却没明白怎么回事,奇怪的看了看他们,继续喝茶。 江淮把荣婳送进了屋,还没成亲也不好多留,便道一声去准备定亲事宜,暂且离开。 余下的时日,江淮请媒人,从起草帖子,到细帖子,到缴担红,再到回鱼箸、插钗子,一样礼数未曾落下。 到此,荣家算着荣峥能动身回京的时间,最后将荣婳和江淮的亲事,定在了三月初三。 江淮也写信回了江南,告知母亲三月初三成亲的事,其余亲戚就算了,她倒是可以上京,顺道玩儿一圈。
第60章 成亲的日子定下后,便只待荣峥伤好一些,众人便可启程回京。 本来定亲后,江淮与荣婳按礼不该再见面,但因着荣峥养伤,荣家人都在丰州,江淮独个一人也在丰州,荣家人也不好意思把未来女婿一个人晾着,故每到饭点,荣家便会着人去叫江淮一起来吃。 每天借着吃饭,江淮倒是能见上荣婳两面,只是碍于长辈们都在,基本没怎么说话,二人也顾着礼节,定亲后也没再单独出去过。 这些日子,江淮便一直在丰州处理后续事务,上报给朝廷。如今皇帝已经彻底退居幕后,所有国事都交由太子处置,甚至交了一部分兵权。 荣家再立战功,不仅荣峥负伤,更有荣陵在外配合赢取战事胜利,故镇边候府,加封为镇国公府,爵位交还荣陵,荣峥封为镇国公世子,赐金百两。 江淮则再升正二品,迁回观文殿大学士。 同荣陵一同回来的将士们,除陆湛隐而不报之外,其余人皆受不同程度的封赏。 荣婳看着太子赐的黄金百两,连连咋舌,皇家是真的抠啊,他们家捐了多少,这才赐了多少,跟他娘的铁公鸡似得。 圣旨下来的那天,正是下午天气晴好的时候,众人领旨谢恩后,江淮问还躺在榻上的荣峥:“从侯爷变世子,感觉如何?” 荣峥夸张的挑眉,重重道:“喜不自胜,喜出望外,喜从天降!这些年给人当哥要当爹,给人当侄子还得当爹,那俩活宝比我小儿子还难带,祖母常年不在,祖父又一味的宠,心累。” 江淮闻言朗声笑了起来,不由感叹,自荣陵回来后,荣峥眼可见的活泼了起来,毕竟不用再当大家长,撑着一整个家。 众人就这般在河东道呆到二月初七,荣峥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起来,大夫说,活动什么的基本已经没什么问题,但是不能剧烈的动,以免伤口裂开,饮食上还得继续忌口,莫吃发物。 得了大夫的话,于是二月初八,荣家一行人,便启程回京。而江淮也和他们一起,同行回京。 早在决定在河东道定亲后,江淮便已传信回了京城,让赵林筹备婚事。正主不在,赵林又要修葺宅子,又要购置各种礼器、食品、以及婚礼所用的一切,委实忙得焦头烂额。 等众人回京时,已是二月二十,距离定下的婚期三月初三,只剩下十几日。 于是,一回到京城,众人去荣峥岳丈家接回妻儿后,都没来得及好好叙叙,就紧锣密鼓的投入了准备婚事的阶段。 皇帝赐得百两黄金,放在荣家的花销上,也就听个响的功夫,没辙,荣家筹备婚礼需要的钱,全是江淮出的,比如雇人,比如赏钱,比如购置礼器食材。 至于荣婳的嫁妆,好在她自个儿私库满满的,魏氏、嫂子齐氏,还有荣峥媳妇儿宋氏,也跟着贡献了自己的私库,总算是给荣婳添了个相当风光的嫁妆。 也是在二月二十,从河东道丰州启程的陆湛,一路翻阴山,过长城,陆路就走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到天津雇了船上运河,又在水上飘飘荡荡将近一个月,方才抵达江南扬州,又在扬州换船,走了半天,方才于二月二十的上午抵达润州。 一到润州,他就先回了以前的家,可一到了门口,才发现大门紧闭,还上了锁。无奈,只能跑去江家丝绸庄,去打听江氏的去向。 江家的掌柜们,各个都是生意场的人精,一见这么个满脸大胡子的粗犷大汉找自家夫人,给陆湛好一通忽悠,转了几家铺子,也没能问出江氏和儿子的下落。 无奈,陆湛只能跑去江家老宅,在老宅外头晃悠。 虽是二月,但是江南早已春.色遍地,日头已经有些毒辣,他还穿着北方来的那一套,大氅只能脱了拿在手里,但衣服下的皮袄子却没法儿脱,热的他口干舌燥。 陆湛在江家老宅外头,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无奈,只能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苦哈哈的晒着日头等。 就这般等啊等,足足晒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日落西山,方才见一辆标着江家字样的马车,自巷子口驶来。 陆湛忙站起身,目光灼灼的望向马车。 不多时,马车停下,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五六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她身段依旧纤弱娇柔,扶着婢女的手,那姿态,处处皆是柔弱无骨的如水温柔。 下了马车,那女子对身边的婢女道:“打一套黄金婚饰而已,怎么今日才打好,抓紧些,今晚就启程上京。” “晚月!”陆湛动容唤道。 江氏闻言止步,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见一名满脸大胡子的强壮大汉,站在自家门口的石狮子边上。 大汉身形魁梧,手里拿着狐毛大氅,脖子里还隐见衣下袄子,热得满头大汗,面颊被晒得潮红,实在是……狼狈。 江氏不解道:“阁下是?” 陆湛:“……” 陆湛忙上前一步,急道:“你好好看看我!” 声音有点儿耳熟,江氏拧眉细看,使劲从眼前人的大胡子里窥视相貌。 看了半晌,江氏忽然怔住,咻然抬头看向陆湛的眼睛,不敢置信的颤声道:“陆哥!” 陆湛笑:“是我。” 陆湛话音才落,却忽觉胸膛一重,江氏已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抬眼已是泪如雨下,又喜又气的质问道:“你没死!那你这些年去了哪儿?” 陆湛一直怕她改嫁,刚才见到她一直在克制,但眼下她毫无顾忌的扑进自己怀里,足可见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陆湛伸手紧紧抱住妻子,对她道:“当年被困突厥,一直藏身在哈林部落里,这次征战,才联系到朝廷军,被他们接回来,进去再说。” 江氏连连点头,紧紧抱着陆湛的手臂,让人开门进了屋。 进了自己房中,江氏屏退一众下人,关上门,夫妻俩好一顿互诉相思,陆湛也将这些年的遭遇给江氏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一直担心当年定国公府的案子,会牵连你和儿子,眼下看来你们都没事。陆淮呢?” 江氏点头,推着陆湛在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茶,说道:“幸好当年你爹一直不承认我们母子,当时出事后,我们俩才平安无恙,只是为保淮儿,我给他改了姓,随了我姓江。” 陆湛握着江氏的手,笑笑道:“无妨,姓什么都是我儿子,他人呢?” 江氏无奈道:“你儿子如今可出息了,打十三四岁开始,我说的话就一个字都没听过。一个劲儿闹着不信定国公府通敌,不想让你背着这腌臜的罪名,就读书上京考科举去了,说是要查清当年定国公府的案子。” 陆湛闻言急道:“那是阉党之祸,当年定国公府都遭了暗算,他一个孩子能拧得过吗?他在哪儿?京城?” 江氏冷声笑笑,没好气道:“鬼知道他在哪儿?自他决定科举开始,就没怎么跟我见过面了,为了读书,一直住在我哥家。后来有什么事,就是写封信通知我下。比如现在,前些日子说要成亲了,写了封给我,让我上京参加婚礼,至于这门婚事我同不同意,喜不喜欢,你儿子一概不问,就给我个结果。” 陆湛闻言都愣住了,“这么皮?” 江氏看向他,冷笑道:“当真和你一个脾气,当时你怎么不顾家里反对回江南娶的我,他就怎么执着的上京科考。还都很有主见,我现在算是理解当年你爹娘有多火大你了。” 陆湛闻言失笑,这么一说,还真是和他挺像,脾性完全随了他。 而就这时,婢女上前,行礼道:“夫人,热水备好了。” 江氏点头,起身拉过陆湛,将他往净室里,揶揄道:“瞧你都成什么样了,刚才我险些没认出你来。” 陆湛无奈道:“毕竟在突厥那么些年。” 江氏笑得窝心,眼眶复又泛红:“我伺候你沐浴。” 进了净室,江氏帮着陆湛宽衣,陆湛进水后,江氏取了棉巾帮他擦拭。 陆湛爬在木桶边缘,接着道:“陆家当年的案子,实在是不必查,待新帝登基,必会处理阉党。淮儿若是牵扯进去,反倒不妙,写封信给他,让他回来吧,朝廷的官不做也罢,他呆在朝中,有我这层身份在,我实在不放心。” 江氏闻言笑笑,往他背上撩水,言语虽是嫌弃,但语气间,却也无不骄傲:“放心吧,你儿子出息。他去岁考上的状元,随后外放岐州,破了皇长子意图谋反的阴谋,升了从二品大员,前些日子突厥进犯,又跟着荣家去了河东道,现在又升了正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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