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离院,腊初和下下从小就在这里,眼下仿佛终于回家般的撒欢。 温印笑开。 离院真的很大,很早之前是皇家园林,冬日的时候两人大多时候都在梅苑,但梅苑往南还有一片很宽敞的草地。眼下,温印同李裕就在空旷的草地处放纸鸢。 毕竟是帝后,旁的地方人多未必合适。 离院对两人来说,有的是不同的记忆。 “高一些,李裕!” “低一些~” 李裕笑了笑,反正,什么都听她的就是了。 温印也很高兴,许久没放风筝了,放风筝的时候,像小女儿家的心思,李裕尽收眼底。 等风筝终于放起来,李裕唤她,“阿茵,来,可以了。” 温印上前。 他在身后,让她在身前,他伸手告诉她怎么防线,绕线,也从伸手揽住她,吻上她颈后。 “怎么了?”她转眸。 他轻叹,“嗯,就是忽然感慨,我们回这里放风筝了。” 温印笑,“不是你要回来的吗?” 李裕又道,“等以后有小小鱼的时候,也带他/她来这里放风筝。” 小,小小鱼…… 温印一走神,没注意,线一松,风筝飞了,温印惊呼,“阿裕,要掉下来了~” 李裕笑了笑,赶紧救急。 …… 入夜的时候,就在赏梅阁住下。 如今密道封了,这里就是一处普通的阁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沐浴之后,李裕在小榻上看着折子,温印背靠着他看着话本子。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李裕放下折子,“阿茵。” “嗯?”温印看得正入神。 “你记不记得早前我们在密道的时候,发现了一只老鼠……”李裕话音刚落,温印一哆嗦,“忽然提老鼠做什么?” 李裕不由笑了笑,又伸手把她的头按回自己肩膀上,“不是吓唬你,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温印唏嘘,“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李裕看她,“密道已经封了,但是忽然想起那个时候你有老鼠,所以密道一定有别的出口,你早前不是让元宝和铜钱去查出口了吗?有知道出口在哪里吗?” 温印笑,“密道都没了,怎么会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李裕道,“想起来了,正好问起。” 温印道,“有,元宝和铜钱真探出来了,你猜猜在哪里?” 李裕伸手揽上她肩膀,“我猜猜,老鼠,肯定是通往吃的地方,厨房?” 温印摇头。 “仓库?” 温印再次摇头。 李裕叹息,“那我上哪里猜去?告诉我?” 温印暂时合上手中的话本子,轻声道,“我们都没去过离院周围,一直以为这周围荒无人烟,但元宝铜钱说,这处通往附近的村落,隔了一座山,所以几乎不会有往来,但密道是去那边的,但比去京中近很多,老鼠是从那边的村落农户家来的。可惜了,我还想去看看,但密道下被炸毁了。” 李裕轻嘶一声,“通往附近的村落,真没想到……可入口在哪里。” 温印笑,“记得遇到老鼠那里吗?” 李裕有印象,离入口不远。 温印轻声道,“元宝和铜钱说,那里有个放火把的位置,其实是个机关,只要按下去,就会有门打开。但年久了,被老鼠钻开了,所以她们发现了。” “原来如此。”李裕应声,不管如何,密道的事算是有始有终了。 李裕收起思绪,转而看她,既而笑了笑。 “笑什么?”温印问。 李裕凑近,“笑你以前还没收话本子,不让我看。” 温印依旧理直气壮,“小孩子家家看这些话本子不好。” 她当初就不应当让他看。 李裕好笑,“那你怎么能看?” 温印笃定,“李裕,我比大。” 李裕戳穿,“诶,以前没少看吧……” 温印看他:“……” 李裕好奇,“永安侯会让你看?你肯定是偷偷看的,黎妈她们肯定不会给你带,谁帮你带的?” 温印如实道,“我哥。” 李裕诧异,“温兆竟然偷偷给你买话本子?” 温印叹道,“我哥说了,多看看,以后就有一双火眼精睛,看得出哪些套路,见招拆招,没那么容易被骗。所以,多看书是有用的,只是要审核,把握尺度。温兆审得可严了,就是单纯的话本子。” 李裕笑,“有多单纯?” 温印伸手推开他,“比你单纯……” 李裕凑近,“我不信。” 温印往后躲,他往前蹭,“昨晚不是一起看喜册了吗?” 温印:“……” 他揽上她,蛊惑道,“要不试试,你在上面?” 温印:“……” 等大监端了茶水往上,刚从阁楼的阶梯处冒头,就见两人拥在一处。 大监赶紧下了阶梯,还没加冠呢…… 等加冠了,还不知道是不是更闹腾。 大监笑了笑,早些有小殿下也好呀…… 夜深了,又是一场春雨。 阁楼处能听到风雨声,也能见屋檐下的檐灯在风中轻轻晃了晃。 温印额头涔涔汗水,他鼻尖抵上她鼻尖,“阿茵,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亲我,是在这里?” 温印眸间早就失了清明,“我忘了……” 他喉间轻咽,“我记得。” “温印。”他重新吻上她唇间,“我们之间,我都记得……” 温印的声音噎回喉间。 阁楼外春雨绵绵,屋中,能听到雨水拍打窗棂的声音。 温印指尖扣紧他,听他在耳边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她也轻声道,“李裕,我爱你。” 李裕微滞。 这是,她第一次说句话…… 李裕阖眸,重新吻上她双唇。 春雨夜里,心底也似是被春雨润泽着。 长夜漫漫,好似刚刚开始。 但在一处的时光,永远正当好…… *** 转眼,又至三月下旬。 何相入宫,“陛下呢?” 利安笑道,“陛下今日有事,恐怕何相要明日再来。” 何相笑了笑,应好。 天子一向勤勉,从未偷懒,新婚过后也一日没落下过朝事,其实比早前的天家更勤于政事,偶尔偷偷懒,也没什么不好。 何相笑着摇头。 …… 京郊三十余里处,李裕叮嘱,“路上注意安稳。” 温印看他,“还没走,就开始担心了?” 李裕轻叹,“怎么能不担心?” 温印笑道,“我是娄长空,别担心。” 李裕拥她,“娄长空,中秋见。” 温印也靠在他怀中,“中秋见。” 李裕轻声道,“去到何处,都让彭鼎跟着你,别乱跑,他跟着你,我才放心。” 说到这里,温印松手看他,“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怎么又是彭鼎跟着我?” 李裕凑近,“别说,他主动请缨的。” 温印诧异。 李裕笑道,“我想,可能,你身边有他想见的人,所以他厚脸皮也说不定……” 温印轻声,“你真让彭鼎跟着我,杀鸡焉用牛刀?” 李裕嘴角牵了牵,“早前入京的时候,他手臂受了伤,大夫让调养一年半载再回军中,但调养,也不是不动弹,所以汪将军让他留在禁军中,他听说你要走,说要跟着你,我想,有彭鼎在,再点一队禁军,对付路上突发情况够了。” 温印笑。 正好大监折回,“陛下,到时辰了。” 是要分开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座城池了。 “走吧,下次写信,不能不回信!”李裕念叨,温印笑而不语,而是从大监怀中接过下下,“走了,下下次。” 之前是下下留在李裕处,这次,是腊初留下,下下陪她。 温印踮起脚尖,亲了亲李裕脸颊,“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注意安全。”李裕不舍,“还有,别太累了,身子重要。” “知道了。”温印上了马车,放下下下,又伸手撩起车窗上的帘栊,李裕上前。 温印轻声道,“我要想你了怎么办?” 李裕伸手刮了刮她鼻尖,“想我就早些回来,走吧,还有,别走夜路。” 温印颔首。 “彭鼎,出发吧,照顾好人。”李裕叮嘱声。 彭鼎应是。 李裕才又看向她,“走吧,再不走,我舍不得你走了。” 温印起身,从车窗探出头,亲了亲他额头。 他笑开。 车轮滚滚向前,大监一直陪着李裕在原处看着,直至马车消失在眼帘尽头。 “陛下,回吧。”大监出声。 李裕轻叹,“大监。” “陛下?”大监看向他。 李裕温声道,“我好像开始想她了……” 大监头疼,“快了,就快中秋了。” 李裕脸都绿了:“……” 一侧,有禁军下马而来,“陛下,鸿胪寺送来的。” 鸿胪寺?李裕意外。 李裕接过,信封上的字迹他当然认得,是柏靳的信。 李裕拆信看着,很快,长叹一声,朔城会盟…… 他怎么忘了? 南顺的元帝,苍月的柏靳,长风是他,东陵是青帝,这次还有巴尔的人,早前是没有的…… 因为这次长风提前安定了,所以相应的,柏靳将朔城会盟的时间也提前了,李裕再次看了看手中的信笺,七月二十八,那他来不及赶回建秋山,中秋也见不到温印了…… 李裕再次抬头,看向马车已经消失的方向,心中怅然若失,起风了,看来同温印重逢要年关了。 “走吧,大监。”李裕转身。 大监跟上。 李裕垂眸,又是一年雪满长空时,他开始盼了……!
第154章 番外二前世,HE(一) 温印是真的离京了,李裕忽然开始不习惯起来。 空荡荡的成明殿,哪怕有再宫人伺候着,也即便有大监在,但他总觉得每日里都少了些什么。 他每日看折子都到很晚,朝中每日有忙不完的事,等晨间醒来的时候,却还是下意识伸手,想去拥她,但龙塌宽敞,空出来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的。 他每日还是很忙,但仍然有很多时候会想起她。 譬如不经意间瞥到龙案上的白玉瓷瓶,分明瓷瓶里的花束每日都会换,殿中伺候的宫女也会每日都按温印留下的习惯插花,但他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温印插的花,是她每日的心情写照,所以从不刻板,他一看就知晓她今日想什么,所以旁人学不来…… 黄昏时,他会想起窝在明和殿椅子里陪着他,一起看书册的温印;回寝殿时,他会想着在殿外逗腊初和下下玩的温印;沐浴和就寝的时候,他还会想起在成明殿中与他日夜亲近的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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