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柳婉心中大骇,转身跟上:“我明日将蚊烟送些给表姐便是,表姐何必急于一时。” 朱巧巧头也不回,直愣愣地往殿内的架子床冲过去,“也不是急,今日不是顺便么。” 话未落音,她已快步行至床前,伸手一掀,将围着的帐幔拉出一道豁口,抬眼看去,面色僵住。 紧随而至的柳婉也面色僵住…… 床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被单上一丝皱褶也没有。 人呢? 仅是一转身的功夫,那男子去哪儿了? 柳婉一头雾水。 “妹妹这蚊烟的香味儿真是好闻。”朱巧巧眼底藏着失落,面露尴尬,强颜欢笑。 柳婉提步上前,将朱巧巧拉开的帐幔豁口一丝不苟地塞紧,“表姐喜欢就好,到时我给表姐多送一些,定让西院的蚊虫一只也不剩。”说完温婉一笑。 笑得朱巧巧心里发虚,没找到野男人,她不甘心啦。 而此时“野男人”宋墨正神色淡漠地蹲在屋顶,盯着不远处四处翻找的朱时旺。 无忧阁有片果树园,朱时旺用完午膳便以在果园散步为由绕着阁子遛达,就想能找出点儿可疑物件,证明柳婉在与人搞破鞋。 他确实找到了。 在耳房后面的灰坑里,朱时旺发现了一些黑色的衣物碎片,明显是男款。 不像是府内小厮的衣裳,摸了摸,硬绑绑的,又闻了闻,好似是血迹。 朱时旺最后断定,这是男款的夜行衣。 实锤了,柳婉有别的男人,怕是还经常与此男夜间幽会。 他激动得两眼放光,当即就从坑里爬起来,急着赶去向朱巧巧报喜。 屋顶上的宋墨阴冷一笑,罢了,帮那郡主也是帮自己,他手腕稍一发力,一枚石块便从指尖闪电般飞出。 不远处的朱时旺“啊”一声嚎叫,膝盖一痛,整个身子都跟着跌了下去……
第13章 玩味 柳婉与朱巧巧刚聊完蚊烟的事儿,正欲回正厅做女红。 既然朱巧巧厚着脸皮缠住她,她便用做女红困住她,让她没机会多言、多行,只能老老实实拿着针线依样画葫芦地绣花样。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从小就讨厌女红么,那就用女红狠狠折磨她。 两人才拿起崩子坐下,一小厮跌跌撞撞进殿禀报:“郡……郡主,表小姐,不……不好了,朱公子受伤了。” 朱巧巧“嗖”的一声站起来:“我哥怎么了?” 小厮嘴笨,说不出详细过程,只得指着自己的膝盖:“腿……腿受伤了。” 朱巧巧心急火僚出了正厅,赶着去看朱时旺。 柳婉一肚子疑惑,随后而至。 朱时旺一屁股坐在耳房后的灰坑旁,双手抱着膝盖,哭天抢地地嚎。 “哎哟呢,痛死我了,好痛啊。” “哪个找死的家伙敢伤我,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有胆就给老子出来,别藏头藏尾,呜呜呜……” …… 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摞狠话,看得朱巧巧脸上都挂不住,“哥你闭嘴。” 朱时旺立马闭了嘴,泪花儿却仍在眼眶里打转。 朱巧巧躬身去看她哥的腿,整个膝盖肿得像个大脑袋,上面还有越来越深的淤青。 “谁将你伤成这样的?”她气急败坏。 朱时旺朝四面的天光觑了一眼,脑袋里一团浆糊,四下里除了汹涌的蝉声,除了明晃晃的太阳,除了安静如鸡的婢子小厮,无一个可疑之人。 “没看到是谁。”他摇头。 “没看到人你还被伤成这样?”朱巧巧对她哥恨铁不成钢,好歹在大理寺干了这么久的差事,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是一块石头飞过来砸到了我腿上。”朱时旺满脸委屈,怪他吗,得怪那块石头。 可是石头呢,石头不见了,连凶器都没了。 朱巧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好似他得了臆症般,句句皆是胡言乱语,但膝盖上的伤却是实打实的。 以朱时旺那怂包性子,绝不可能自己伤自己。 “妹妹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朱巧巧狐疑地笑着,扭头看向柳婉,话里有话地问她。 柳婉哪知是怎么回事,她也正狐疑着呢,前一刻床上那男子没了踪影,这会儿朱时旺又“飞来横祸”,莫非是? “我一直与表姐在一处做女红呢,哪会知道发生了何事,眼下表哥吃痛得紧,不如先给他请医官,之后再去查探事情原尾,表姐意下如何?” 有几分道理,朱巧巧强咽下心里的火气,吩咐人将朱时旺搀扶着去主院请医官。 朱时旺临走前扯着朱巧巧的衣袖,一副如鲠在喉有话要说的样子。 朱巧巧会意,撇开柳婉送了朱时旺一段路。 “我在那灰坑里看到了男子衣裳,还是夜行衣,怕就是那野男人的。”朱时旺忍着痛压低了声音。 “那衣裳呢?”果然现出端倪,朱巧巧心头一喜。 “还在坑里,没来得及拿。” 朱巧巧:“……” 她这哥当真就是个蠢货,明明发现证据了竟不取走,留在那儿等人来处理干净么。 “行了我知道了。”朱巧巧有点不耐烦,“你先去诊治,剩下的事我来。”随后朝丫鬟小方低声吩咐了几句。 朱时旺还想说什么,一看妹妹满脸的不耐烦,识趣地闭了嘴,继而被人搀扶着消失在拱门处。 “表哥受伤了,要不咱们一起跟去看看吧,听听医官怎么说。”柳婉故作担心状。 不是说血浓于水么,人家可是亲兄妹,她怎么着也得表示下关心。 朱巧巧压根没亲妹妹的自觉,刚还心急火僚这会儿却心静如水,“也就是膝盖受了点伤,腿又不会瘸,不用管他,妹妹不必担心。” 柳婉心里一哽,她担心?她恨不能朱时旺真瘸了才好,免得时常来府里晃荡,还总拿色眯眯的眼神看她。 “既然如此,那我就听表姐的。”若朱氏责怪她亲情淡漠,她将朱巧巧推出去便可,谁叫她们姑侄情深呢。 两人结伴返回了正厅,继续坐下来,各怀心机地拿着崩子绣鸳鸯戏水。 耳房后的灰坑里。 丫鬟小方领着两名小厮蹲在里面拼命翻找,找得灰头土脸全身脏污,依然不见有男人夜行衣的影子。 小厮1:“估计是朱公子看错了,灰坑都翻过来了,哪有什么男人衣裳。”反正朱公子平时看着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小厮2:“再找下去,咱们这身衣裳怕是也要变成夜行衣了。”实在是太脏了。 小方翻了个白眼,累得直不起腰、说不出话,主子发神经,遭罪的还不是下人。 此时,“野男人”宋墨正蹲在屋顶,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地咬进嘴里,嚼着,面色阴冷地盯着底下灰坑里的下人。 哪怕在这燥热的夏日,那幽深的眸子里也隔着一层寒气,朦胧又缥缈,?峭刺骨。 想抓他错漏处的人可多了,还轮不着这下面三个杂碎,手腕稍一用力,铁链在袖中闪了闪,杀机尽显。 迟疑片刻,手腕又收回来,罢了,眼下处境敏感,杀人事小,暴露了身份就不好玩了。 他神色微敛,曲起一条腿,将最后一颗葡萄送进了嘴里。 正厅,朱巧巧将一对鸳鸯绣得乱七八糟,越来越像一对肥硕的母鸡了,一边绣还一边朝屋外张望,明显有心事。 “表姐若是担心表哥,我们现在便去主院看看如何?”柳婉语气温柔,演技更上一层楼。 今日这兄妹俩明显是有备而来,好似摸准了她这阁子里藏了人似的,万幸有惊无险没让他们抓着把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恨不能立马将她扫地出门才好。 “妹妹多虑了,我哥有姑妈照应着,没事儿的。”朱巧巧死赖着不走,低头继续拾掇她的母鸡鸳鸯。 片刻后又抬头,皮笑肉不笑:“妹妹这宅子也是邪性,不知是哪个心思阴毒的人伤了我哥。” 柳婉头也没抬,一针针雕琢手中的鸳鸯,嘴角含着一抹淡笑:“莫说无忧阁,怕是整个齐王府也没一个人敢伤表哥,表姐说邪性,难不成觉得伤表哥的是鬼?” 朱巧巧一听“鬼”字,手上一颤,“哎哟”一声,针尖刺破手指。 “没事吧表姐?” “没事。” 朱巧巧将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吸了吸,眼珠子一转,蓦地发现站在正厅门口的小方。 小方一脸狼狈一身脏污,伸着脖子冲她狠狠摇了几下头。 意思很明显,没找着什么男人衣裳。 朱巧巧的面色霎时沉下去,懊恼地扫了一眼崩子上乱七八糟的鸳鸯,在心里默默骂了她哥一百遍蠢货。 若一开始就将那男子衣裳拿走,又怎会这般吃力不讨好,妥妥的猪队友。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一屁股坐下来,拿着针对着母鸡鸳鸯戳戳戳…… 柳婉:“……”也不知发什么神经。 日影西斜,微风轻拂,大片的火烧云将整座府邸染成了红色,人走在树下,与天边颜色融为了一体。 柳婉姿态款款,步步生莲,领着朱巧巧一同去无忧阁的小厨房用了晚膳,之后又带着她去盥室洗濑完毕,这才双双回房歇息。 朱巧巧仍宿在寝殿的暖阁,见柳婉要进内室,急切地唤了声“妹妹”。 柳婉步子一顿:“表姐有事吗?”不知又想唱什么戏。 朱巧巧也一顿,没想好要唱什么戏,不过是想留这小蹄子多聊聊、多套些话而已。 “没事。”她僵硬一笑,“妹妹晚安。” 柳婉在心里冷哼一声,嘴角却含笑,温柔又乖顺地回了句“表姐晚安”,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警惕地朝身后瞄了一眼,确认朱巧巧没跟进来后,急步行至床前,伸手掀开帐幔。 “姐姐。”少年盘腿坐于帐中,面色惬意。 烛火透过帐幔渗进来,映得他五官立体、面容清俊,黑亮的眸子里还带有几分迷离的水汽,当真是个如玉美人。 色令智昏,柳婉霎住怔住,但很快悬崖勒马,低声问:“你……早些时候去哪儿了?” 她就是好奇,人怎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少年弯唇一笑,眸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在跃动,答非所问:“姐姐以后就叫我小墨吧,总称‘你你你’的,让人听着怪生分。” 柳婉闻言一哽,点头默认,只是不知这“以后”要以后多久。 “那就称你……小墨吧。”她嘴上换了称谓,心里有点儿别扭。 少年脸上溢出喜色,声音低低的,“那个讨厌的女人进来时,我就藏在床底,后来闲着无聊,便偷偷从窗子里爬出去,遛达了一圈。” 遛达?屋外群敌虎视耽耽他还有心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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