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一国皇后的凤印。 “想了想早晚要给你,就选今日罢。”傅元承看她,脸上笑着,但是眼底藏着期待,“虽然你用不太上,如果觉得还行,当个摆件也可以。” “摆件?”蔚茵一时没反应上来。 他点点她的眼角,笑着:“对,后宫没有让你管理的嫔妃美人,这印子当个摆件也算有价值了。” 蔚茵眨巴着眼睛,脑子里有点乱。有一句话是一孕傻三年,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确是开始傻了,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亦或是,想要更清晰的解释。 “皇后,”傅元承过来抱上她,薄唇贴着她的耳边,“做朕的皇后,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 蔚茵呼吸一窒,手中之物清凉:“可是……” “你已经做回蔚茵,又有了龙胎,名正言顺。”傅元承咬咬她的耳朵,继续哄,“你仔细算算不吃亏的。以后谁敢欺负你的孩子?谁敢欺负蔚渝?” 这是欺不欺负的问题吗? “还有,”傅元承对上她的眼睛,“我不会再伤你,绝对不会。” 不会,他不会再关着她,伤害她;他想看见她笑,想和她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一起白头;他会让着她,发脾气他会哄她;她爱吃的东西他会记下,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和她,他总想着有许多去做的事,小的,大的。 他说了许多,蔚茵很安静,到最后,他包着她的双手,将那枚凤印裹住。 蔚茵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瞬,见着他的嘴角送出几个字。 他说:“茵娘是我唯一的妻子。”
第五十四章 番外一 进了腊月,正是最冷的时候,昨日的一场落雪将整座宫殿遮盖住。 宫道上,宫人们正在洒扫,不时用嘴往手心哈两口气。 范岭臂弯中端着拂尘,昂首走在宫道上,一众宫人往两旁退让,弯下腰的同时,也看见人后头一只只的大箱子。 “都仔细着点儿,”范岭回头看了眼,一路上叮嘱了好几遍,生怕这些个毛手毛脚的把箱子磕碰一下,“出了岔子,就擎等着挨板子罢!” 抬箱子的宫人听了,赶紧打起精神。别人不知道这箱子里的东西,他们可是知道的。不说绝世珍宝,但是价值连城肯定使得。 小六子是范岭认得小徒弟,人机灵嘴巴又会说,小碎步跟上范岭:“师父,这七八只箱子都是兴庆宫的?” 范岭看他一眼,嗯了声:“除了兴庆宫,还能往那儿送?” “是。”小六子赶紧道,“陛下亲自选的,皇后娘娘定然喜欢。” 要说皇帝登基整一年,整座的大恒皇宫里只有皇后,居住在兴庆宫,别的宫殿都空着。太上皇的时候可不这样,虽说宠爱姚贵妃,但是嫔妃实在不少。 范岭脚步一顿,瞅了眼小六子:“你这兔崽子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小六子将人往旁边一拉,小声凑到耳边:“是有啊,我昨日在御书房伺候,那些个老臣在参奏皇后娘娘。” “参奏皇后?”范岭脸色一凛。 “诶,”小六子点头,“说皇后娘娘善妒,不许陛下纳新人入宫,如今仗着皇长子出生,更是恃宠而骄。” 范岭摇摇头笑了声,拍拍小六子的肩膀:“得,有人就是怕自己日子过得舒坦。” 别人不知道傅元承与蔚茵的过往,他是知道的。居然参奏蔚茵,这几个枉为人臣,就看不透傅元承的心思?帝王若真想充盈后宫,一个皇后能拦得住?再说恃宠而骄,那也得陛下他自己愿意。 “疼宠自己的妻子儿子,这不应该的吗?”范岭哼了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兴庆宫,将箱子摆满了正殿。 内殿,蔚茵坐在床边,面前地上摆了一个婴儿摇篮。 篮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正睡得香甜,小脸儿圆润润的,嘟起嘴儿吧嗒两下。 她眼色柔和,一张脸上满是温婉。诞下孩子已经一个多月,身子也慢慢恢复起来,这几日明显的气色不错。 “娘娘。”玉意进来,指着外面小声道,“陛下送了东西过来。” 蔚茵伸手推了推摇篮,随后点点头。 一旁的乳母赶紧过来,小心看护着孩子。 外面范岭等在那儿,见人出去连忙笑着行礼:“皇后娘娘的气色又好了许多。” 的确是这样,自从生产过后,蔚茵一直窝在殿里一个多月。较以前,身子丰盈不少,一颦一笑间皆是妩媚多姿。 蔚茵笑笑,又看了那许多只箱子:“劳烦范总管了,路上不好走罢?” “没有,”范岭惯会说话,尤其这位皇后人很好,不用担心一点小错就拖出去打板子,“我这半日不过来,就觉得不舒服,一定得看看娘娘和小皇子。” “娘娘你瞧,”玉意不禁笑了声,“范总管这是嘴上抹了蜜。” “玉意姑姑就喜欢打趣,”范岭跟着笑,然后又道,“陛下从宫外回来了,现在在梅园的暖阁。” 蔚茵看看外面天色,冬日天短,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暗了下来。 今日傅元承去了宫外,好像是番国的使团进京,対方在驿馆设了酒宴。记得春日的时候,也有使团进京,那时正逢耕耤节,她也被带了去,当时还有一些漂亮的异族舞姬。 她披上斗篷出了兴庆宫,并不想坐软轿,一路往梅园走着。 雪后清寒,被风凌厉。 北宫墙边的梅园,远远地被风送来了梅香,花枝灿烂。 地上白雪未溶,男子立于梅树下,不惧风寒。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原本淡漠的脸缓缓柔和。 “茵娘,”他转身看她,“我喝醉了,头晕。” 两步外,蔚茵停住皱了眉,果然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陛下不回去休息,在这边吹冷风自然会头晕。” 傅元承往前一步,一手将她拉住带来怀中抱住:“回去你又不理我。” “嗯,”蔚茵鼻尖撞上他的胸前,轻吟一声,“陛下说醉话。” “你不承认?”他咬她的耳垂,齿间轻轻啃噬,“你整日就顾着孩子,和我说过几句话?” 自从生下孩子,蔚茵的眼里全是孩子,就算是和他说着话,可心思显然不在他身上。尤其这孩子,平时也是安安静静的,他一过去就变得哼哼唧唧。 好像他会抢走娘亲。 这有时候忙活起来,他整个就变成了多余的,站在那儿跟个局外人似的。 蔚茵好笑,这人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在和一个才满月的孩子计较? 耳边,他的呼吸在加重,热乎乎的混着酒气,微凉的手探进斗篷下:“你现在可养好了?” “什么?”蔚茵耳边又疼又痒,脖子缩着想避开,“快回去,墨儿该饿了。” 傅元承头上像被浇了一瓢凉水,瞬间冷却下来:“看,你心里总是记挂他。” 这个儿子是老天派来跟他作対的吧?什么也不用干,就躺在那儿,哼哼一声,全部人过去围着转。 “进去暖阁,先坐一会儿再回去。”蔚茵往后退开一步。 一个宫人端着茶水过来,正想往暖阁里送,不想脚下一滑,连人带水一起摔在那儿。不巧那茶水就这样飞溅出来,眼看就要泼到蔚茵身上。 傅元承身子一侧,闪过去将她护住,那些滚烫的茶水尽数到了他的身上。 宫人不敢喊疼,吓得赶紧跪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蔚茵被傅元承护在怀里,抬头看着他的脸,已经沉了下来,眼眸中是熟悉的冷戾,薄唇明明凉薄。 “伤着没?”他的手抓上她的,声音发冷。 蔚茵摇头,対他笑着。 也许他还是原来的他,冷漠无情,那些改变也只是针対她。 就像之前,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宠爱她,让一些宫女生了非分之想,竟然趁他小憩,偷着摸去了他身边,他直接将人一脚踹出殿外……后来,那个宫女差点被打死,以后再没人敢步她后尘。 而现在他显然生出怒气,眯着眼睛斜睨那瑟瑟发抖的宫人。 宫人跪在雪地里,脸色灰败,声音恐惧的颤抖。 “里面有什么?”蔚茵问,脸色轻柔,手指去勾上他的手指。 她知道,他叫她过来一定是准备了什么;也知道,対着他笑,他的怒气会消散。 傅元承目光落上女子娇媚的脸庞,送出一口气:“不急着回去了?” “这边好啊,有梅有雪。”蔚茵扫了眼宫人,吩咐道,“再去泡一壶茶,脚下小心。” “是,皇后娘娘。”宫人连忙叩首谢恩,忙不迭的起身。 “你让他少挨了一顿板子。”傅元承紧绷的脊背松缓开,扣上她的腰肢,揽着进了暖阁,“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蔚茵随着他的步伐,眼睫轻扇:“异族的舞姬?” 傅元承推门的手一顿,看着她笑:“若真是那样,皇后娘娘允许吗?” “陛下可莫要这样说,”蔚茵笑了笑,“那帮老臣参奏我还少吗?” “不会,”他揉揉她的头,“朕一辈子只有你。” 桌上是带回来的甜粥,当初在宫外她爱吃的,每一样他都带了回来。 蔚茵坐在桌前,其实当初有孕,所以口味会很刁钻,现在看着也就是普通的吃食。却也明白,这是他特意带回来给她的。 有时候不是看着这件东西多有价值,而是看人的心意。 “这一个我记得你最爱吃。”傅元承看着碗,调羹舀了一勺。 他拉着她,将她带来自己腿上坐下,手臂圈上细腰,调羹送到她的嘴边。 蔚茵唇边一热,暖暖的粥香钻进鼻子,她张口含下,就看见他满足的笑了,然后又舀了一勺喂她。 “茵娘胖了。”他刮刮她稍圆润的脸颊。 蔚茵也觉得自己胖了,整整一个月不动弹,吃这个补那个的,谁不会胖? “过来这边看。”他拉着她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扇,正好是一树梅花。 没有了那个整天哼哼唧唧的小娃儿,两人在一起简单说着话。宫人送了新茶进来,便悄悄退出去。 “这是什么?”蔚茵见到桌上的一卷画轴,随手打开来看。 随着展开,便看见上面女子熟悉的面容,赫然就是她自己。 傅元承站在她身后,双手从她腰间穿过,熟门熟路的去捏她的痒肉:“冬至画的,你知道他会作画。” 一瞬间蔚茵也就明白过来,声音痒得发了颤儿:“他,他好吗?” “别提他,当初没杀了他算便宜他。”傅元承也是个记仇的人,至今耿耿于怀冬至放走蔚茵。 蔚茵前腰靠上桌沿,后背贴着他被禁锢,整个人被挤在人与桌子之间动弹不得,他喷洒的呼吸让她耳边一热。 “这,天黑了回去罢?”她强作镇定的想将画卷起,下一瞬因他的举动而手里一软,画轴掉落在桌面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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