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的肢体接触,让两人俱是一怔。 冬至最先反应上来,忙伸手将人扶开,脸色一沉:“胡闹。” 说着将钥匙攥在手心,背去了身后。 齐金枝站稳,心口跳的厉害,脸颊不知不觉爬上红润,平时厉害的嘴巴也像是粘住了。 冬至见她低头不语,还绞着手,只当她是知错,便又开口:“你回去罢。” “先生,我还想看看樱桃,我家离没有。”齐金枝指着那几棵果树。 说着,她去拉冬至的袖角轻拽一下,大眼睛熠熠光彩,任谁看了也会心软。 不远处,蔚茵回头看了眼,捂嘴一笑。 “留下来吧。”她慢慢走回来,然后把手伸到冬至面前,“钥匙呢?” 冬至看看她,随后将钥匙放在蔚茵手心。 蔚茵手伸到齐金枝面前,把钥匙给了对方:“拿着吧。” 齐金枝眨巴着眼睛,随后笑着接下:“谢谢姐姐,你是先生的什么人?” 小姑娘问得小心翼翼,蔚茵能看出她的小心思,尤其是看着冬至的眼神,明明那么羞涩。这位殿下也是,对于学问之类信手拈来,偏偏男女情感上这般迟钝。 能直接追来家里,还不能看出姑娘的心思吗? “我,”蔚茵看看冬至,嘴角浅浅勾起,“他是我的兄长。”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偏心,给冬至安排了个小媳妇,师生哦,年龄差8岁,狡黠小美人VS清心寡欲学究。 第五十六章 番外三 齐金枝忽闪着大眼睛,看看蔚茵,又看看冬至,小脑袋瓜儿一转,两步跑到蔚茵身边。 “姐姐长得真好看,”她一边笑着,一边亲热的挽上蔚茵的胳膊,“难怪看你和先生有些相像。” “金枝?”冬至皱眉,看着小姑娘挎上蔚茵胳膊,也不能说出她抱上的人是当今皇后,只能用眼神示意。 蔚茵反倒是觉得有趣,侧脸过来问:“齐姑娘看出我俩相像?” 她与冬至视线相交,在对方眼中看出无奈。可见是一物降一物,这位清冷的殿下怕是遇上了一个小磨人精。她和他哪有半点相像?这话让傅元承听见,可又不得了了。 “像,”齐金枝点头,明着睁眼说瞎话,“一看就是一家人。” 这话说的却也没错,的确是一家人,弟妹与大伯。 齐金枝性子很是活泼,越发拉着蔚茵说起话来,尤其人又那么美,小嘴儿巴巴的甜,姐姐长姐姐短。听得冬至在一旁不住的扶额。 “姐姐想吃樱桃,去我家。”她眯着双眼,俏皮的咧嘴笑,“带上你家小公子一起。” 说完,不忘回头看看:“先生也一起去,我爹寻来一本棋谱,你要不要看看?” 冬至本想拒绝,听到棋谱后犹豫一瞬,没有作答。 蔚茵是看出来了,这齐金枝是摸到了冬至的喜好。这位殿下自然是喜欢琴棋书画,一副名画就能将人诓走。 “可以的。”蔚茵笑着应道,眼角总是浮着一抹温柔。 齐金枝看着人一呆,眨巴着眼睛喃喃道:“我要是男子,定会喜欢姐姐的。” “这是什么胡话?”冬至眉头越发紧,后悔当日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学生? “是实话。”齐金枝越发往蔚茵身上靠,调皮的对冬至挤了挤眼睛。 冬至实在无奈,不能做什么,也只好作罢。 师徒俩一唱一和的,蔚茵看了有趣,皇宫里可没这么热闹。遂也就好奇起来,这两人怎么成的师徒,冬至那性子,应当不会收女学生。而且,他的脸上有伤,一般人是会介意的,可齐金枝不在意,可以看出一片真心。 “金枝如何做的我家兄长学生?”蔚茵问,如果能行,她就帮一把。 “啊?”齐金枝面上闪过羞赧,贝齿咬着嘴唇。 那边,冬至也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蔚茵怕自己问错,刚想开口岔开话题,就听齐金枝开口:“是先生的琴好,我想学,但是他不收女子学琴。” 说着,眼神不满的瞪了眼冬至:“那我就扮成了男子,他没看出来。” 蔚茵一笑,看来这还是女扮男装的一桩事儿。不用想,后来肯定是被识破了,至于怎么识破的,看两人的不自在,也只有当事两人知道。 “我过去看看墨儿,你们说说话。”蔚茵找了个借口离开。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是齐金枝得意的声音,“先生,你以后不准收回我的钥匙,是姐姐给的……” 转过拐角的时候,蔚茵看了眼。见那风光月霁的郎君往前走着,衣袂翩然,身旁跟着个小丫头,古灵精怪,对着他笑得可爱。 冬至虽然面色淡然,但也没有将人赶开。 半道,碰着满头大汗的傅墨,手里提着个小篮子,迈着小胖腿儿跑得那叫一个快。 后头,范岭一脸惊慌跟着,边跑边小声喊着:“小殿下慢着点儿,别摔着。” 蔚茵将傅墨拦住,手帕为他擦擦汗,阻止了他去摘樱桃。 “娘娘。”范岭追上来,抬绣擦擦汗。 “你怎么过来了?”蔚茵问,范岭是跟在傅元承身边的,而她和傅墨是提前过来,由庞稷护送。 之前说过,傅元承应该是后日才会来湫州城。而且今日也没什么动静,没听说天子入城。 范岭弯弯腰:“江堤那边看完了,陛下就说来这边。” 蔚茵点头,随后将傅墨交给范岭,自己继续往花园走。 这座宅子不算大,但是修得精致,典型的南方庭院,一草一木都是讲究。 莲池边的六角亭里站着一个人,颀长的身形,暖暖的春日他却一身玄色,远远地就感受到冷意。 蔚茵踏进亭中,一股凉风从外面吹进,轻晃着她的裙裾。 闻听她的脚步声,傅元承转身,淡漠脸上有了笑意:“茵娘,给你的。”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布袋,淡绿色的系绳垂下,看着沉甸甸的。 “陛下,”蔚茵唤了声,双手接过袋子,听到里面的轻响,“不是说后日过来?” 傅元承走近,揽上她的腰,手帮着扶正她发间的簪子:“昨晚做了个梦,不放心就过来了。” “梦?”蔚茵仰脸看他,见着他那薄薄的唇角勾起弧度。 “嗯,”傅元承指尖点着她右眉尾的伤痕,“梦见你跑了。” 蔚茵一噎,竟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一起了多年,她是他身侧的皇后,唯一的妻子,但是他偶尔还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他一直在修补着两人之间的裂痕。时间久了,那些过往熨烫平整,似乎也多了些家人间的相濡以沫。他对她的承诺总会做到,至今后宫中只有她一个皇后。 要说他对她,应该是很好的,好到那些朝臣再也不提充盈后宫之事。 “我不是在这儿吗?”她无声笑了笑。 傅元承手臂收紧,坏笑着捏捏她的痒肉:“不放心,万一冬至那厮又使坏?活该他一直没有媳妇儿。” “你,嗯……”她受不住痒,在他怀里扭了下,“身为皇上,还说这样的话?” 有时候他就跟个孩子似的,一定要和冬至较个上下。大概是他的成长,一直受着对方的影响,以至于根植在骨子里,他要比冬至强。 “那,”他低头,薄唇咬上她的耳廓,“茵娘想让朕说什么样的话,嗯?” 蔚茵脸上一热,慌忙往四下看看:“被人看到,别……” 她小声惊呼,手指抓着他的衣襟收紧,耳下又痒又麻的疼感让她身子战栗的不停,整个人瘫软挂在人身上。 相比于她自己,他似乎更加熟悉她的每一处,总是乐此不疲的去寻找乐趣,并且引领着她。 这次南下他带着她一路而来,说是让她回故里看看,可现在她甚至要怀疑他带上她的真正目的。 “我看看,”她长吸一口气,身子一转,“口袋里是什么?” 他蹭蹭她发烫的脸颊,随后松开她,低头看着已经掉在地上的袋子,笑了声:“皇后娘娘自己看。” 两人坐下,傅元承把袋子捡起,重新送到蔚茵手里,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 蔚茵终于缓上一口气,手指抽开系绳,然后往袋子里掏了一把,指尖碰到的是远远的,润润的。 “咦,”她眼睛一亮,随后对着他笑出来,“你去了?” 傅元承点头,手肘搭在石桌沿上,她的一个笑便是最大的满足:“拿出来看看。” 蔚茵垂首,干脆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在桌面上。 “哗啦啦”,一枚枚圆润的小石子滚落出来,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一颗颗透透的闪着莹润的光泽,红的、绿的、白的、粉的…… “真好看,”她抓起两颗摊在手心上,凑在眼前看,“陛下如何找到的那个地方?” 傅元承握上茶盏,侧脸看她:“你夫君自然有办法。” 蔚茵笑着,对这些小石子满眼的喜欢。是她小的时候,父亲宠爱她,闲暇带着她出行,去的那条古河道,很多的石子铺在那儿。其中混着玛瑙、玉石之类,父亲会带着她在石碓里捡。 并不是因为那些石子多贵重,而是那段时光太美好,并且不会再有。 她记得跟傅元承简单说过一次,他当时半是说笑的道,他会给她去捡。原本只当时随意说说,没想到他真的会过去,而且真的捡了回来。 突然,蔚茵有点难以想象,傅元承这样一个帝王,蹲在河滩上捡石子是什么样子? “陛下如何认出这些石子的?”她问,他捡回来的是些玛瑙,掺杂了两颗杂石。 傅元承放下茶盏,往人凑近一些,小声道:“不是你说过,雨天容易辨认,朕就将所有人摒退,撑着伞在河滩上蹲了半天。” “游手好闲。”蔚茵忍不住笑了声。 “可是能搏美人笑啊,”他点点她的嘴角,“只是不许对外说出去。” 傅元承捻起一颗石子,拿到眼前端详了下:“西北也有玛瑙,分布在无垠的隔壁上,与湫州的不太一样。” 蔚茵明白他这是又想起了过往,自从廖家倒了之后,廖怀在西北的封地被收了回来。当年太上皇没有做到的事情,傅元承做到了。 可能就是他从小跟着廖怀,知道对方的太多,而廖怀也实在自负,居然认为一碗毒.药能够控制傅元承。 傅元承,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今天是十五。”蔚茵提醒一句,多年的相伴,他在她这里已经没有秘密。 “不怕,”傅元承扯唇一笑,面上毫不在意,“已经很淡了。” 廖怀到死都没有交出解药,哪怕家人当着他的面发配,他也大声嚎叫根本没有彻底的解药。所以这些年来,傅元承依旧每月的十五毒发,只是渐渐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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