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枝话语自责,“我以为...你把那些人杀了就结束了。” “别想了。勤政殿上失利,至多就是让内阁的人再多参上我几本,反正我虱多不怕痒。” 丁宝枝摇头,“可若你那天在勤政殿上诈出了死士的幕后主谋,就可以提前设防,阻止那人再度出手将戴左明灭口。” 薛邵哼笑了声拈起她下巴,“早知道你连朝堂上的算计都能捋得清楚,我就不瞒着你了。” 丁宝枝皱眉道:“你是不该瞒我,我和容予在宫中曾有一段日子相互扶持不假,可我也不会在知道你们立场对立的情况下,还要刻意透露你的消息给他。薛邵,我讨厌你娶了我,可我不至于害你。” 薛邵盯着她问:“你怕我从此不相信你?” 丁宝枝眸光闪烁,点了点头。 薛邵又问:“你在乎我相不相信你?” 丁宝枝没料到他BBZL会这么说,却见他眼里除了适才的幽冷,还多了丝丝难言的欣慰之色。 她躲闪过他的眼神问:“那戴左明死了,你和万岁打算怎么办?” 薛邵道:“我原本只能等从北边巡视回来再做打算,但你说容予知情,我便不那么没底了。戴左明之死毛丰会彻查,届时但凡有丁点线索指向容予。”他顿了顿,“亦或者是梁国公,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丁宝枝默默不语,她心知此事与梁国公有关的可能微乎其微,更可能还是容予从中作梗,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她有负罪感。 “你何时出发?” “马上。” 见她一愣,薛邵道:“我只是专程回来见你,走得越早回来得就越早,我会赶在太后寿辰之前回来,否则你单独入宫我不放心。” 届时她以锦衣卫指挥使夫人的身份入宫贺寿,所有与薛邵不对付的老臣看她都会像看个靶子。 丁宝枝听他谈起归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早点回来,不要受伤。” 薛邵朗然一笑,点点发迹抹额,“我有护身符,这你不必担心。两个月,你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就说你会想我,这次我允许你撒谎骗我。” 从她视角,只能看到薛邵喉结滚动,她听得出他在期待。 丁宝枝垂眼淡淡道:“我会想你的。不是骗你。” 那厢薛邵一顿,抬起她下巴似笑非笑道:“长本事了,一口气撒两个谎。” 丁宝枝静静看着他道:“薛邵,我没那么不识抬举。”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因为没能拖住大理寺的人,差点没被他打死,她虽然是无心之失,但她知道按照薛邵的脾气,会做出什么事都不是不能想象。 可他非但不怪她,还宽慰她,让她不要为此自责。 丁宝枝垂眼道:“你对我很好,我不敢说我现在爱你,但是我可以试试。” 话毕,屋里陷入死寂,她以为自己开诚布公说得不够好听,惹他不高兴,但她实话实说已是不易。 丁宝枝稍显局促地补充:“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决定了,就不如跟你说心里话,你别不高——” 话音未落,她被牢牢圈在臂弯之间,牙关被强势地攻破,直到尝到隐隐血腥才变得温柔,异常的温柔,几乎可以算作舔舐,舔舐她下唇的破口和颈部的涔涔汗漫。 过了许久他才依恋着停下来,沉声抵着她的额头道:“我高兴。等我回来。” 等他出了屋去,丁宝枝才回神送他出府。马蹄声越来越远,珠珠和徐嬷嬷也赶了出来,不明就里。 珠珠点着自己嘴巴问丁宝枝,“夫人,你嘴唇怎么破了?要不要上点药啊?” 徐嬷嬷忙拍打她两下,拉着人下去,留丁宝枝单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回进府门。 她冷静下来,有些后悔自己鬼迷心窍的说了那些话,但想到薛邵临走前得到她这句的表情,又觉得说得正是时候。 之后的三五天里,方阿宁会定时定BBZL点的上薛府去看一眼。 有时候就只是路过问问门房府里有什么需要的,有时候赶上丁宝枝在前厅就聊两句。 丁宝枝看方阿宁的脸一次比一次难看,眼圈也一次比一次黑。 锦衣卫的事她不该过问,奈何薛邵走之前最后跟她说起的就是这件事,她实在忍不住好奇,有天终于将方阿宁留住,让珠珠去厨房盛点冰镇绿豆汤来。 方阿宁本来想走,一听有绿豆汤,吞了口唾沫重又坐下。 丁宝枝旁敲侧击了几句,才问:“我看你脸色越来越差,是不是因为戴左明的死没有头绪?” 方阿宁见她道出了戴左明的名字,就点了下头,但也没多说细节。 丁宝枝又问:“没有抓到下毒的人,那查到毒是如何混进牢房的了吗?” 方阿宁摇头,“还没有。问题肯定不会出在北镇抚司,锦衣卫的弟兄们都能拿人头担保,倒是大理寺,一直不肯配合,说我们污蔑,还要去万岁爷面前告状,觉得我们监守自盗,该由大理寺处理此案。” “同知大人怎么说?” “毛同知比我还愁呢,我们查明了毒药成分,将京中的各大药房都搜查完了,都已经搜到外埠去了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丁宝枝迟疑问:“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大海捞针?” 方阿宁挠挠脖子,干笑道:“夫人,北镇抚司内内外外能查的地方都查了,这要是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啊。大热天的连尸体都一直在北镇抚司停着,大理寺几次来要,都被我们挡回去了。” 丁宝枝蹙眉,“尸体上也没有线索吗?” 方阿宁笑了笑不语,心说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丁宝枝问:“你们把尸体打开过吗?” 方阿宁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很快笑着回答:“验尸我们当然做过了,尸体的喉管发黑,毒药成分就是这么查出来的。” “那肠子里或者胃里呢?” 方阿宁本来在挠胳膊上的蚊子包,动作倏地顿住。 “肠子?” 丁宝枝点头道:“以前在宫里会有宫人拿了小件的东西咽进肚子里,或者...塞进身体里,等出宫后再排出来,偷出去卖。” 方阿宁半张着嘴,“夫人是说...” 丁宝枝道:“戴左明或许自己就携带着毒药,只是一直被你们审问不得机会服下,后来...可能是大理寺的人提走了诏狱一多半的犯人,也可能是你们对他掉以轻心了,他找到机会就服毒自尽了。” 方阿宁醍醐灌顶,一拍桌子道:“然后他在毒发之前重新将药...就当它是药瓶吧!将药瓶藏回身体里!所以我们才一无所获。” 不论结果如何,丁宝枝这都算开辟了思路帮上了忙。 她松口气微笑道:“有这个可能。” 方阿宁急着要走,“夫人,夫人我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珠珠端着冰镇绿豆汤走出来,就见喝汤的人已经一溜烟跑BBZL了。 “夫人,他不喝了?” “你喝吧,方阿宁突然有点急事,先回北镇抚司了。” 珠珠抻长个脖子张望,“什么急事啊?这么着急,连绿豆汤都不喝。” 丁宝枝起身掸掸衣摆,“等下回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哦...”珠珠端着绿豆汤嘬了口,见丁宝枝起身回屋,扬声道:“夫人,绣累了就休息休息吧,这大人一走,您几乎就没离开过屋里的绣架,您眼睛受得了,腰也受不了呀。” “就快完工了,不出半个月就能带去装裱。” “哇,大人不在夫人绣得可真快呀。” 丁宝枝心道,谁说不是,毕竟身上少个比她高一个头的挂件。 作者有话说: 薛:虽然但是,是你挂我 【我就说容是助攻吧!遇到剧情不要怕!都是为了推感情!】
第39章 北镇抚司大门被方阿宁蛮牛似的推开,横冲直撞进了同知毛丰的办公书房。 “同知!” 毛丰咂舌道:“急急忙忙成何体统?你不是去薛邵府上了吗?可是府上有什么急事?” 方阿宁赶忙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和指挥使夫人聊了两句,她说,她说毒药许是之前就被戴左明藏在体内,没有外人投毒!” 毛丰眯眼问:“什么意思?” 方阿宁吞口唾沫组织了一番语言,将适才丁宝枝所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毛丰听罢沉凝片刻,椅子因他起身发出刺耳响声,“验尸!” 简短两个字,让北镇抚司大门随即紧闭。停尸房内,裹尸的粗麻布被忽地掀开,寒光一闪,毛丰以棉布捂住口鼻,亲自操刀为戴左明开膛破肚。 与此同时,薛府内的丁宝枝无缘无故被绣花针刺破指腹,一滴鲜血毫无征兆落在经文之上,她大惊失色,赶忙以湿布擦洗,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还是有淡淡印记。 她刚才分明什么都没想,更没有分心。 上好的湖州辑里丝,硬要搓洗一定会破坏它染上去颜色,届时唯独这里白一块,整幅经文都要前功尽弃。 丁宝枝只得走进院里道:“珠珠,出去买点烈酒回来。” 珠珠垂着脑袋在晒太阳,一听她这么说,惊恐道:“烈酒?夫人您要喝酒?” 丁宝枝道:“我要澄洗布面上的污渍。” “好嘞夫人!我去去就回!” 那厢珠珠刚出府门不过半柱香,毛丰便带着他手下两个锦衣卫策马来到薛府门前,叩响门环想要求见。 薛邵不在府上,徐嬷嬷自然不会随便放外男入内。除开方阿宁,他是薛邵专门留在京中给府上使唤的壮劳力,可以另当别论。 毛丰下马抱拳,“嬷嬷,我有正事要请弟妹前往北镇抚司商议!” “毛大人,妇道人家时常出入府衙哪是什么正事,您自己想想我们大人刚走您便上门求见,这传出去要别人怎么想?” 毛丰管她呢,“兹事体大,嬷嬷再不让开,我就只能破门等薛邵回来再向他致歉了。” 两个锦衣卫BBZL架开了徐嬷嬷,毛丰趁机快步入内,沿路往东院去,扬声呼喊丁宝枝。 丁宝枝听见嘈杂声便出了东院,几步小跑出去就见外边已经吵嚷做一团,她赶忙上去了解情况,这才知道是毛丰有急事要见她。 眼看徐嬷嬷一把老骨头跟两个锦衣卫相抗衡,丁宝枝又急又恼,“徐嬷嬷,你退下!” 府里人没见过她这么大声说话,全都停下了手上动作,丁宝枝厉声道:“徐嬷嬷,我说过,府里来人见或不见要过问我的意思,我说不见你再闭门谢客这才是规矩。” 徐嬷嬷这回不听她的,一心向着薛府的大老爷薛邵,“夫人,您怎么能在大人外出时擅自与外男相见?” 丁宝枝冷脸道:“同知大人来府上走的是正门,本就是光明正大,何谈擅自?你回头要和薛邵告状就跟他告吧,同知大人,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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