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猛地被吵醒,那些人又不依不饶地吵嚷起来,她实在睡不着,便『揉』着太阳『穴』,硬撑着坐了起来。 等她定睛一瞧,却是后头来了一群锦衣华服的人。一队看起来是家兵的人,他们身后停着一架马车,里头的人还没下来。前头吵嚷的估计是这位夫人的仆从。也难怪他敢吵嚷 这些家兵腰间可都有刀剑! 这倒是奇怪,这样有钱的人,竟然也没法在镇上砸出一间客栈来吗? 嘉兰几乎是顷刻间,就认定这位夫人也有不可告人的身份。 这群人也有点儿自知之明,见萧肃政等人居然连女眷身上都佩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便没来招惹他们,而是拿钱把前头的行商走贩赶了出去。 好在是夏天,今晚月朗星稀,也不像是要下雨的,大家到土庙外头也能凑合一下过了这一夜。拿了这点钱,也能补了大亏,贴补家用。他们几乎马上就捡了钱,低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也就只在心底低骂了几声娘 可是这年头,尊严,值他娘的几个钱? 那夫人架子极大,即使把人都赶了出去,她也不下马车,而是让人把马车直接赶进了破庙里。 幸好这土庙门开得大,还真让这马车走了进来。只是这马车一进来,两匹马就直冲嘉兰等人。夏日燥热,再乖顺的马也不安稳,时不时地发出嘶鸣声,还动不动就刨蹄子。 萧肃政皱起眉头朗声道:“这位夫人,这尊庙小,容得下你,可容不下你家的马车。你这样,是既打算碍着别人,也不让自己人好过吗?” 就不说了其他侍卫了,既有马,可还得有牵着马的人。就算交替轮班,那也是一直都要站着。就连马都不得休息。 “你算什么玩意儿?”先前吵嚷的人赶紧又挤了过来:“你还没咱家的马贵呢!” “你他娘的算什么玩意儿?”乌桕一听,刀刷地就出了半鞘。萧肃政立刻打手压下了他想要拔刀的手,用力一压,那刀又刷的一下回了刀鞘。 吵嚷的仆从打了个寒颤,躲在侍卫身后,不再上前。但仅仅是这一瞬的声响,却让马敏锐地感受到了危险,它们不安地甩着头,踏着蹄子往后退。 “吴来。”侍卫长从后头走了上来,皱着眉头呵斥了那个吵嚷的人一句。吴来立马哈腰点头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退下去。”侍卫长看了眼乌桕鼓胀的肌肉,又看了眼萧肃政的手,然后朝萧肃政一拱手道:“这位兄台,实在抱歉。夫人无法下马,但我们会派人守在马前,不会让马影响到诸位。” 他说罢,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嘉兰等人一眼,落在芒种等人手上的剑上一眼。 这些人不好惹。 萧肃政立刻意识到,面前的侍卫长恐怕心生疑窦。他忙退了一步,收敛了周身凌冽的气势,朝侍卫长做了个长揖:“多谢大人体谅。我们镖局也是走过江湖,没成想建水州大难,落得如此境地。竟能遇到您这样的大人物,还能体谅小民。” 萧肃政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这群人佩刀归结到镖局上。 侍卫长心中“哦?”了一声,笑问:“那倒是巧了,我也是建水州人。也不知道你是哪家镖局?” “小民的镖局标号震远镖局。”萧肃政不卑不亢道:“不知道您可曾听过?总号就在金水镇上。” 侍卫长眼睛一转,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剑柄:“啊,金水镇啊 金水街上的荷叶饼子铺可还开着?” 萧肃政抬头看他一眼,笑道:“您怕是记错了,金水镇上没有街名金水。至于您说的荷叶饼子铺,是开在龙王庙旁边,顺水街。” 他这话一出,嘉兰心中提着的石头,就放下了大半。萧肃政果然准备充分! 侍卫长也放下了『摸』着剑柄的手,点了点头:“顺水街 对。我离家太久,倒是忘了。” “乡亲们怕是都等您衣锦还乡呢。”萧肃政脸上始终带着几分笑意,像是个走南闯北、会看眼『色』的镖头。 侍卫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叫了人来看马,自己退到一旁,教训了吴来几句。那吴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耷拉着脑袋,又凑到马车里听吩咐去了。 那马渐渐安分下来,萧肃政心中警惕不减,但还是记着转过身去,安抚嘉兰一句:“别怕,有我呢。” 他这话也是脱口而出,嘉兰一听,登时就有些怔愣。 萧肃政说完就转过头去,自己回过神来,心中竟有些紧张 这话,这话是不是也太亲昵了些?! 只是,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心中五味杂陈的滋味,土庙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直愣愣地摔了进来! 第二更! 这个夫人,以前提过一句话。可以猜猜是谁~ 这两章缓一下情绪,接下来的剧情又开始紧锣密鼓了! 我已经摩拳擦掌了!对爽文跃跃欲试!
第116章 四方对峙 这人摔进来的一瞬, 侍卫长心中大骇。他明明留了两人守在门口,怎么会再让人闯进来! 可是,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不仅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个高手。胖子一把把少年捞起来, 扶稳。瘦子拦着胖子,警惕地扫了眼土庙里的人。 嘉兰抬眼看来,也是一震 她记得这两个人! 去年重九登高节, 她在日新楼等顾蒲月,隔壁桌就是这两人! 嘉兰忍不住去看被胖子扶稳的人,那个少年脚步略有些发颤,但神智很快就清醒过来 眼下的局面, 对他实在不利。 但是, 他的身体绝对撑不到找一个安全的场所,路过的这座土庙,怕是他最后的藏身之所。他们别无他择。 萧肃政皱着眉头, 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嘉兰面前。他没有开口说话, 手放在佩刀上,神『色』平静,肌肉却已经绷紧。 侍卫长也皱紧了眉头。他多少耳闻过江湖绿林, 他们虽然不像侍卫府兵一样训练有素善于团战,但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的本事, 可大得很! 场面剑拔弩张, 那少年捂住胸口, 大咳了几声,然后轻声道:“实在抱歉,我们叨扰各位了。只是我被仇家追杀至此,实在无法,只能跟两位哥哥在这里挤一挤了。” 他说话十分温和有礼,还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向萧肃政和侍卫长两个方向,分别作揖。只是,礼才行完,他就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栽倒。 胖子赶紧把他扶稳了,眼睛一瞪,就要骂骂咧咧。瘦子眼疾手快,赶紧扯了一把他的手,才及时遏制住了他的话。 然而,侍卫长没有动,他一挥手,命两人去查看外头的情况,他剩下的手下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萧肃政看了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少年一眼,想了想,让乌桕往里挪了挪,给他们三人腾出些许空间来。 瘦子赶紧让胖子把少年安放在好不容易多出来的角落里,也有样学样地给萧肃政作揖。只是,他显然就没怎么学过这些礼仪讲究,颇有些不伦不类。反而衬托得之前的少年,愈发的大方朗朗,知书识礼。 嘉兰见到萧肃政的举止,想了想,低声问他:“萧哥哥,我们帮他吗?”她自己经验不足,有萧肃政在,就不会擅自行动,而是要问过他的意见。萧肃政知道她的意思,略一想,点了点头。 嘉兰也觉得该帮。且不说别的,让她明明有能力帮一个陌生人,却见死不救,她实在没这么冷硬的心肠。见萧肃政点了头,她便安下心来,让小寒拿了些止血的『药』材,扯了白『色』的干净棉布,去送给那三人。 少年还是清醒的,他脸『色』惨白,痛的满脸都是汗珠,但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小寒拿了『药』来,他也实在没有力气说出感激的话来。 还是瘦子上了道,赶紧道:“多谢兄弟 啊不,多谢姑娘!” 只是,他们也不会看病,平时小伤小痛,都是熬熬就过去了,这一次,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那少年先前没叫出声来,这一弄倒是差点儿没忍住。 柏良也早就醒了,他是他们中间最懂医理的人。但是,对于这样一个摆在脸上的 烦,他只装作闭目养神,不管也不问。 秉持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嘉兰见了这一幕,便道:“小寒,你教他们简单地包扎一下吧。” 她这句话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场上的人都听得到。她的声音轻且柔,在这暗流汹涌的局势下,十分的清冽温软。众人都忍不住越过萧肃政,想要看看开口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待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甚至还涨了点麻子的脸后,都不由得有些失望。 小寒压根没管其他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嘉兰话语中的含义 教,而不是帮。小寒也十分上道,她便站在一旁,也不主动帮忙,只是教胖子和瘦子,如何烧水,如何上『药』,如何清洗伤口,如何包扎。 这些最基本的处理手法,她们这些武婢都学过,学的也比胖子跟瘦子要好多了。 瘦子更机灵些,没一会儿就上了手。只是他们似乎很急,等不得烧水,只能借清水冲了冲。等把出血多的伤口严严实实地包好,他终于舒了口气。少年喝了口水,也白着脸再次感激道:“多谢姑娘。” 小寒朝他们友好地笑了笑:“没事没事,我家姑娘心善,就当积德了。” 她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还挺有好感的,好歹比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侍卫好。 她这话倒也没什么讽刺意味,只是吴来听着就不顺耳,总觉得像在讽刺他们见死不救一样,忍不住刺了两句:“呵呵!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莫怪我家夫人,就怕招惹来一个 烦!” 他这话刚落,就像是麻烦应声而来似的,侍卫长又派出去的警卫就马上从外头进来,侍卫长连忙上前几步,就听警卫急促地禀报道:“侍卫长!大事不好,外头来了一队官兵!” * “大事不好”这四个字一出,侍卫长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背后一阵风一晃,耳边倏地传来一声低低的尖叫:“呀 ” 竟是马车里夫人的叫声! 侍卫长心中大骇,定睛一看,那瘦子竟然已经消失无踪! 好快的功夫! 侍卫长心中怒骂一声,脸上也带出被人戏弄的怒容。 “让我五弟进来。”瘦子低声威胁道:“否则,大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 侍卫长心里疯狂地骂娘,但他毫无他法。如果马车里的人有任何闪失,他一家老小,谁也别想活! 胖子哈哈一笑,脸上一点儿紧张的神『色』也没有。要不是看着少年身子羸弱,他甚至还想拍他肩膀小。但此时,他只是轻松地把少年提溜起来,大跨步地走到马车前,把少年轻轻地放了进去。 他也不挤进马车,手上轻轻一翻,顷刻间就变了张脸。然后,他气定神闲地走到先前的角落里,身上的长衫往地上一铺,把血迹盖住,然后往上头一蹲,就成了缩在阴影里,一个老实巴交,毫不起眼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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