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忍不住看向了那群摔倒在地的人群,眸中的不忍之『色』一闪而过。萧肃政却眉头微蹙,将嘉兰护在了身后。 嘉竹忍不住拉了拉嘉兰的衣袖:“二姐姐 ”她这一声里,有显然的哀求和怜悯,柏良一听,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嘉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行 我们现在没这个能力帮他们。即使我们给弱者米粮,他们护不住,也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而且,我们也会被盯上 阿竹,我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她虽有向善之心,却也深刻地知道,什么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们现在自顾不暇,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善心,就把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地。 嘉竹忍了又忍,闷声问道:“那禾州官府 ” “是因为担心疫病。”萧肃政心中叹一口气,耐心跟嘉兰和嘉竹解释:“建水州的疫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临近的禾州和南州主城根本不敢收留建水州来的难民。因为疫病到后期才会显现症状,有人得病但在早期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这样一味地堵而不疏,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呀 ”嘉兰蹙眉沉声道,脑海中却在飞快地思索究竟该如何是好。 “医『药』跟不上,又能怎么疏?还不是把患者聚集到一起,让他们听天由命?”柏良虽然说出来的话还有讽刺的意味,但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他看嘉兰,倒也算知道轻重。 小寒却在听到疫病时,就紧张地把草『药』泡的水赶紧又递给了嘉兰和嘉竹。她们这些武婢,早就见惯了这些生生死死,心比嘉兰和嘉竹要硬上许多。 嘉兰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这只是一个问题罢了 也不是最重要的问题。疫病大多能早期防治,便是防治不成,像这样的混『乱』场面,本也该是可以避免的。” 她抬头,遥遥地看了禾城高高的城墙和上面守卫严密的兵将,没等其他人问,便先道:“这本不是一家之事 但是各州,都只顾着各州。”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洛卅千年的历史,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疫病。但那时候,不也都是井井有条,未见大规模的死伤吗? 上位者未必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是,他们不肯去做罢了。 陆陆续续进城的百姓,显然也是更顾着自己一些,路过那些歪倒的人时,都下意识地扯着袖子盖住了自己的口鼻。就算有那些于心不忍的人,分了几个馒头给那弱女孤幼,见那馒头没一会儿就被强壮的青壮年抢走,饿狼扑食的模样,把那些善心大发的人也吓得不轻。 众人的眼神或多或少地撇给逃难的灾民一眼,但渐渐的,谁也没有再有更多的举动。 禾城的士兵,毫不留情地驱赶着这些灾民,把他们与正常进城的百姓隔离开来,一步一步赶到远处去。 嘉兰低头交了入城的文书,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灾民绝望而渐渐木讷的眼神,深深地印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突然高烧 然后就是喉咙疼+疯狂地咳嗽,咳得大半夜都没法睡 我现在腰腹都是酸的 qaq 感冒还是没好,但是答应过周末更新的,所以努力地在清醒的时候码了点稿子! 谢谢大家催更之余的关心!_:3」 _ 这一次有榜单,所以放心吧!至少榜单字数是会更完的! 大家也一定要注意身体呀,最近气候真的很诡异,多喝水,不要生病!
第118章 相依相偎 嘉兰等人在禾城得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从禾城出发,再到钺州, 嘉兰发现, 先前一直尾随她们的人, 仿佛都人间蒸发了一般, 消失了踪影。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喜悦, 相反, 她的心始终高悬着。 她们这一路, 本来就是半遮半掩, 为了给善礼的第三路打掩护的。 敌人却放了她们这一路,这意味着什么? 嘉兰甚至都不敢深想。 她睡在木板床上, 辗转难眠。 这是一张薄被垫着的木板床,转个身都能听到咯吱的声响。躺着一动不动, 好像能嗅到洗白的青花枕巾下头破败的棉絮的霉味, 更不用说在墙角阴影处,传来似有若无的老鼠啃食的声音。 这间钺州官道上的驿站, 虽然不讲究,但其实很大,来来往往的人都挤在这里头。即便是到了半夜,驿站也不消停, 外头喝酒划拳的人暂且不论,光是底下大通铺那震天的呼噜声, 就足以让人头疼。 嘉竹起初也根本睡不着, 但在牛车上晃了那么久, 她终于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压根顾不上嫌弃这间钺州客栈的破败。 嘉竹睡在嘉兰的身边,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在她的呼噜声里,嘉兰披上衣服下床,静静地站到了窗边。 外头声音杂『乱』,她心里头也『乱』得很,惊惧思念和悲伤都被压抑太久了,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能看到今晚有很好的月『色』,她很想出去走一走。只是她既不敢开窗,更不敢走出这间房间 谁知道危险藏在哪儿呢? 嘉兰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躺一躺。不然明天上路,恐怕更要累得慌。谁知,她刚挪了脚步,却不小心提到了一旁的凳子。只听“哐当”一声,虽然在杂『乱』的声音里不明显,守夜的芒种还是立刻就警觉地问道:“姑娘?” 嘉兰忙低声道:“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睡不着,起来走一走。不要吵醒他们。” 芒种便听命静静地藏在床边的阴影里,不再说话。 嘉兰弯下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这时候才觉得有些疼。她自嘲地笑了笑,尽管历经风波,她还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撞到了桌子腿,都要觉得委屈 恰在此时,房间旁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三声。 然后,萧肃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二姑娘,是我。” * 萧肃政等人就睡在她们的外间,她们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杂物间,两间房连成一间,就成了店小二口中的“上等套房”。 嘉兰听到他的声音,一时有些怔愣,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地站到了杂物间旁,但没有打开门。 “怎么了?”嘉兰轻声回应。 萧肃政仿佛是顿了顿,然后才轻缓道:“你要是睡不着 也不能出门透透风。”他低声叹了口气,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心似的,仍旧有些迟疑道:“你把杂物间的门打开吧。”说完,他又赶紧补充道:“你不用走过来,不用动,只要把门打开就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嘉兰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干嘛。芒种静静地靠了过来,守在了嘉兰的身边。嘉兰迟疑了会儿,确定自己衣裳齐整,还是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萧肃政手上护着一个油灯,为免灯光太亮,他还特地拿手遮挡。但透出来的一线光,还是让嘉兰忍不住扬手闭了闭眼。 等她再睁开眼,就看到萧肃政走进了杂物间,在离她们尚远的地方停下,把油灯放在了地上。 “你看墙上。”萧肃政声音低低的,大约是因为在一个稍显狭小的空间,竟让嘉兰觉得仿若是附在她耳畔低喃一般,像羽『毛』轻轻地扫过。 嘉兰忍不住偏了偏头,去看油灯照亮的一面靠着各种各样杂物的墙。 “哎呀!”嘉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那面污渍斑驳的墙上,此时出现了一只小兔子! 或是抬手作揖,或是做出奔跑的姿势,别有一种憨态可掬的模样。倏忽间,这只奔跑的小兔子,又变成了一只仰天长啸的狼,喔,瞧上去胖乎乎的,大概更像是一只家犬吧?再一看,竟又变成了一只鹅。 这只鹅扑棱着翅膀游着泳,还挺得意,扬了扬脖子,又回过头去梳理自己的羽『毛』 灯光轻轻地摇曳,也照亮了嘉兰唇边的笑容。 她的目光里轻晃的烛光,竟像漫天的繁星一般清亮。萧肃政看去,心也悄悄地软成了一汪清泉。 梳理羽『毛』的鹅停了许久,让嘉兰微微疑『惑』地歪头去看萧肃政,却直直地撞入他含笑的眸子里。她仿佛能从他幽黑的眸子深处,看到一个能有片刻笑得轻松惬意的自己。 萧肃政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嘉兰,一时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表情。嘉兰便扑哧一声,真的轻笑了起来。 她莞尔的一笑,将黑夜的纷杂压抑,通通驱散。萧肃政也低首一笑,手上疏忽一变 那面斑驳的墙上,便出现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鸟,扑簌着翅膀,挣脱开黑暗的枷锁,一往无前,天高海阔,振翅而去! * 翌日,嘉兰神清气爽地起床,哪怕是见到满脸痞气的流氓,都没有收敛自己的笑意。反而把那些个五大三粗的人,都弄得有些不自在,悄悄地看上一眼,虽觉乔装之后的嘉兰面容实在普通不堪,可那笑容又格外的让人惦念。 萧肃政一路也含着笑,就连对乌桕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我们就跟着这一队粮商走。他们估计也是要北上的。” 赶车的乌桕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老大,要不跟您商量个事儿?你敲我两拳?你这声音听得我发『毛』啊 ” 他话音刚落,萧肃政就面无表情地凌空挥了一下鞭子。这一鞭在空中挽了个凌厉的鞭花,让一旁的粮商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打量着他们。 乌桕立刻就自在了,乖乖地赶着牛车,口中还神神叨叨:“唉老牛哦,你快快走,不然下一鞭子该挨在我身上了 ” 嘉竹没意识到萧肃政和嘉兰的异样,她满心满眼都被萧肃政凌空那一鞭给吸引。郑武没有跟着她们,而是跟着蒋老太爷,说起来,她也有好多时候没能练武了。 这样可不行,她还等着报仇雪恨呢! 可是她太久没有跟除了嘉兰以外的人说话了,她张了张口,竟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拉住了嘉兰的衣袖,却也在这一瞬,神『色』落寞了下来。 嘉兰看到了嘉竹脸上的失落,笑容一顿,稍一想,便轻声问:“阿竹,你是想问萧哥哥的鞭法是从哪儿学来的吗?” 嘉竹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死寂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略微的期盼,这期盼让嘉兰心中一酸,嘉兰『摸』了『摸』她的发髻,问萧肃政道:“萧哥哥,你的鞭法是从哪儿学来的呀?” 她顿了顿,紧接着问道:“你能 每日教教阿竹吗?” 这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以为嘉竹学武,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谁也没有想到,嘉兰竟然真的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和琴棋书画等同重要的正事来看待。 嘉竹却鼻子一酸,赶紧抬头,抹了把眼睛。 她体贴入微的二姐姐啊! 萧肃政不过迟疑了一会儿,当即便点了点头:“三姑娘想学,我自然教。” “多谢萧哥哥。”嘉兰谢过他,又安慰嘉竹:“你也别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现在咱们在赶路,你若是急于求成,反而糟蹋了身体。还是要先养好底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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