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请讲。” “这家茶肆究竟有何吸引魏兄的地方,让你日日来此。” “不过个人喜好,怎么,这茶不合你胃口?” “这倒不是。”他顿了顿,眉眼带着笑意 “只是魏兄每次与我会面都在此地,且都在这个窗边风景独好的位置,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观察对面的什么人呢。” 闻言,魏明杨身子迟疑了一下,而后笑逐颜开:“我果然没看错人。” 安王府邸 “王爷,外头传话陛下邀您前去下棋。” 老者闻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哦?近来倒是找我找的频繁。” “王爷,小的不懂,这不是好事儿吗?” “哼。”安王端起身侧的玉石杯,轻轻吹了吹“那家伙,心思可多的很。” “小的愚笨,还是不多问了。”侍从挠了挠头“王爷何时启程。” “不急,我腿脚不便,走的慢。” “哦~”侍从笑道“小的懂了。” “让你们盯着他,盯的怎么样了。” “前两日,他在民间有了一妻氏,乃是商贾沈格长女。当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一队眼线,他应当是察觉到了,却没有什么行动,应当是不避讳这件事。” “哦?”安王眯了眯眼睛“又有新花招了?” 李符卿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一定的路数,以他对此人的了解来看,如若李符卿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那多半是在耍把戏。 此事看起来是他的一种玩物丧志,实则不然。 “王爷不好奇另一对人马是谁派的?” “皇后。” “王爷真是料事如神!” “这事不难猜,陛下只有二子,担心未来儿子的尊位有所差池罢了。”妇人自古多疑何况事皇后呢,她至今还在留意李符卿,这点倒是令他敬佩,还算聪明。倒是李符卿走到这步棋,让他一时间还没有头绪,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格长女沈澜?这名字倒是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您有所不知啦。”那侍从笑道“沈家在商贾中,算得上是顶有钱的人家,其女貌美,曾有不少公子哥提亲,也不知道二皇子是用什么招数,让人家姑娘这么喜欢不惜下嫁给民间一穷二白的柳言。” “感兴趣?” “小的不敢。”侍从摆摆手“属下只是特别好奇罢了。” “既如此,你去查一查到底为什么,还有下令去查查沈家的底子。” 他对李符卿的种种把戏并不关心,能够把那女子推在众人视线中,那便对他不重要,只是他的一步棋子罢了。而为什么挑中了那个女子,这个却是一个令他好奇的地方,沈家只是一个商贾人家,能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钱?还是有什么关系网络。 “还有。”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分一部分人马去盯住他娶来的那个女人。” 这倒是有必要看看,是步什么棋。 “小的领命。” 客栈 沈澜从弄堂里出来庆幸着嘀咕道:“还好没弄脏衣服。” 掌柜正好从门口进来,回来的时候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看来路上遇事儿了? 他脱去外袍扔到沈澜怀中:“去洗了。” “好。” 她刚转身,掌柜又叫住他:“下午可有人来找?” “没有。” 他迟疑了一下而后摆了摆手“行吧,你把衣裳洗好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明天还是那个时间再过来。” “只需要洗衣裳?”沈澜有些疑惑,一般客栈会有伙计三四人,至少也是一人,但这个地方似乎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有其他伙计,只有她一个,本以为是这个掌柜没招到人,但现在看来应当不是。 “对,别的你不需要干,本来不想招人的,但我确实是有点不想洗客人的衣裳,那些浑身汗水味的衣裳让我浑身是难受,正巧你说要来干活儿,那就让你干好了,我只得下点狠心出点钱了。”他面露痛惜的说道。 原来如此。 这人的理由确实也出奇,但这也好,只需要洗完衣服便能回家了。 家。 她捏着衣服手紧了紧,不知那人今夜是否回来,那一夜她如何回来的,那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在磨蹭什么?”身后懒散的声音传过来“你若是想多留下来陪我一会,我可是不愿意的。 沈澜轻笑着摇摇头,径直往弄堂走去。 这人心思简单,说话也耿直,不似以往见到的那些人,说话弯弯绕绕,各个藏着心思,相处起来倒也算放松。 还好,算是选对了地方。 “小姐?” 还未走远,身后有一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澜迈开的步子慕然滞住。 “这位客官,你年纪这么轻,这眼神儿怎么还不好使唤,冲哪儿喊小姐呢?” “抱歉店家,我好似看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你与我家鱼儿认识?” “鱼儿?她姓鱼?” “不是啦,是我…” “谭儿。”沈澜压下情绪,转过身轻轻唤她。 谭儿穿着杂役的衣裙,才不见几日,竟是已经被唤去杂役,那是宅子里最难做的差事… “小…!”想喊她,却在看到沈澜眼神中制止的意思后止住后面的话。她扫了一眼沈澜,泪水一下子涌上了眼帘。 她刚刚路过此处,眼睛一瞟看到了有二人在里头谈话,那张脸如此眼熟,她怎么可能认错,迟疑的一步步走进客栈中,越来越近的那张脸,那张如此像的脸,她又如何能认错。 “嗯。”沈澜微笑着摇摇头“才多久没见,就如此想念我?” “阿…”掌柜喃喃着说道,在他看来,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微妙起来,动身小跑几步,走到沈澜身侧,接过自己未洗的外袍“你们先叙叙旧,衣裳一会再洗吧,还有你…算了。” 他抱着外袍,脚步声风,很快就没影儿了。 沈澜像往常一样,走近她身边,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们欺负你了?” “没…”小谭儿呜咽答道“倒是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可是那人他欺负了你,把你阿爹给你的嫁妆都拿走了。” 沈澜愣了愣,原来在他们眼里,她是分了些家产出嫁的…可惜啊,那人是有差人送来几箱东西,自己什么都没拿留在沈家了,外人却觉得自己拿了钱财,唉,想来有些吃亏阿,下次得做的张扬些? 她无奈的摇摇头,无奈道:“他没欺负我,你无需担心,我成家了总得寻份差事,总不能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吧。” “小姐你怎么能干这种活儿。”谭儿抽抽嗒嗒的“不行,你还有什么活儿,我帮你做了先。”她说着便往四周看去,一副要开始了的模样。 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不用。” 沈澜伸出手拍了拍小谭儿的肩头:“凭什么你能做,我不能做了,只是些杂活儿,我以此能谋生开心还来不及呢。”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虽小姐喜欢自食其力,但宅子里仆役众多,万不会受着小姐自己做事儿,如今却在外面替人洗衣,叫她如何能接受… “我知道。”她眉眼弯着,调笑道“在沈家,他们想让我做一个废物,如今我想锻炼锻炼还不行?” “可是…” 沈澜摆摆手,打断道“没有可是,你早些回,我再洗完一件衣裳便可回家歇息了。” “回家?”她抽噎道“小姐,我还是想服侍你。” “听话,你还是回去吧,我…”她真的没有余钱把她接来了,连自己的生计都还没着落的人,又如何担负得起另一人的生计,如此做来,只能委屈了她。 “我知道!”她的眼泪越掉越多,手也不停的抹着眼泪“小姐,我不收银两,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对不起小姐,我骗了你,夫人和二小姐待我很不好,我平日虽然往家里送钱,但自己也存了些银两够自己生活,小姐…我想陪着你。” 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却都压了下去,最后只汇成了一个字眼。 “好。” 第13章 街上行人匆匆,多是忙碌了一天,要归家的那些人。 街角的暗处,种种势力混杂于人群,谁为猫谁为鼠,无人可为之预知。 “主上,咱们不是急着办事儿吗?” “现在不急了。” “阿?” 柳言勾了勾唇角显现出一抹笑意,视线微微一瞥,茶肆里的二人还在谈笑风生“明日再与我来一趟。” “好。”他是被选拔上来的精锐,才能见到主上的真面目,但虽然次次跟随主上来到此处,却不知道,主上来此到底是为何,而且每次都与那个客栈的掌柜聊上许久。 而且,他也不敢去问,对于主上的安排,所有人只能服从不能质疑或是询问,这是铁律。 树逢秋萧,鸟闻雨藏。 小谭儿撑开油纸伞举着为她二人遮挡这突来的瓢泼大雨。 “您小心些,莫要淋着了。” “不会。”沈澜抬眼望着天空“下雨了。” 天气变化多端,不过早晚一刹,便换了副颜色,看着多半要入秋了。 “还好婢子出门带着伞。”小谭儿咧开嘴,朝对面人笑了笑。 是啊,还好有她。 “我们先回府。”若是一声不响的把人带走了,府中那些人会做些什么,她也能猜到了,万一被有心的人胡诌了原由,定然以为谭儿是混入府中打探些什么消息的,据她所知,来府中打探消息的,只要被发现,基本都被诛杀,就连家人也不放过。 她不知道阿爹背地里那些肮脏的买卖有没有叫停,但对于混入府中的探子惩罚从来没有变过。 像是在掩盖什么。 于此,她不希望小谭儿受她连累。 “好呀,小姐好久没回宅子了,可得好好吃一顿,咱们再走。”谭儿兴致起来了,挽着身边人就走。 “谭儿,我们去去就回。” 对于那里,承载着一切沉重的回忆,多再那儿留一秒与她而言也是压抑的。 到了沈家门口的树下,沈澜脚步停了下来。 “小姐?” “嗯。”她迟疑的应声。抬手把头上的绑发戴拉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 “哦!差点忘了您还是男儿装束。”她仔细大量了一番“小姐,你这男儿装,我从刚见着就觉得十分的秀气,像那些个相貌水灵至极的书生们,而且关键是一点也不显女相,英气极了。” “好了。“沈澜伸出手,用左手轻轻叩了叩她的头顶“莫要再开我玩笑了,我们进去吧。” “好。” 宅内 沈黎坐在镜前,右手握着用檀木做的木梳,上下来回反复的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婢子讨好的再旁禀告。 “阿姐回来了!可是来吃回门宴来啦,爹娘等了好久了,大家都以为她不来,我却觉得她会来,这不,马上就来了,爹娘知道定然欢喜。”闻言,她笑逐颜开,激动的放下手中的木梳“陶姐姐,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待我换身衣裳体面些见她。” 回门宴是礼法中的一环,爹还特地在家里多留了一日,为的就是吃个回门宴。 本应当是中饭,沈澜没来,爹派了婢子下去给沈澜传消息。 但这个消息被她拦下来了。 晚上娘在府中煽风点火,让爹大发脾气,如此下来,沈澜也是落了个不孝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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