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灵绯事,纯属子虚乌有。臣妾这儿有证据。”她冲祁祜慈爱望了一眼。 “什么?”祁祯樾并未想到。 洛酒儿道:“这两日,可是有不少人去本宫那儿说了,亲眼看见有外臣进了玉仙宫。”她冷眼打量了把风离胥。鹿姝也冷汗津津。 风离胥顿时腰板挺直。 祁祯樾寻她目光看去,“风卿?” “是了。”洛酒儿胸有成竹,“皇上还记得当年玥嫔被害无法生养,是谁叫了御医?当时臣妾就好生奇怪,怎有人不把规矩当规矩,随意出入后宫。 虚牙和上思这些孩子想回来看望臣妾们还要三请五申,才得以行走在后宫,怎么一个外臣,就能随意出入后宫?凭他是皇家婿?之后,臣妾趁着方才的功夫,自作主张搜查了玉仙宫——” “贵妃娘娘!”鹿姝也自然委屈不满:“您这是未经皇上允诺就搜了臣妾的寝宫?” 洛酒儿威严十分:“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摄理六宫,还需经何人点头?当年皇后娘娘杀伐果决时也未曾有人不满,也是皇上点头的,你可是在质疑皇上和皇后娘娘?” 鹿姝也憋的脸通红。 洛酒儿甩出一直香囊。“此物正是从玉仙宫搜查出来的,这料子经查是宫外寻常人家的粗布料子,线也是寻常的线,都不是宫里的。想来,是有人想掩饰自己不干不净,就先嫁祸给旁人。” 风离胥愕眙一刻,大惊失色。 这正是他当年从落霄洲拿出来的香囊,是祁盏做的,他日日夜夜不曾离身。 想来这是那日鹿姝也反抗时从自己身上扯下的,就落在了玉仙宫; “不是这样的——曜灵——”风离胥上前解释。祁盏已然用愕然不解的目光看他了。 “别碰她!” “退下!” “你放肆!” “离她远点!” “你要干甚?” 胡言乱语社整个怒起呵斥,震得寿安宫里外愣眼。 祁盏缩到祁祜身边,默默落泪。 璟谰垂头不看。 谁承想一向缜密稳健的风大将军不打自招了。 风离胥惊觉酿成大错,他跪下叩首。“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若是知此事会被有心人利用陷害曜灵,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会去玉仙宫的。”他抬头看向鹿姝也。 只有鹿姝也明这个眼神意味深长。 “臣上次救玥嫔娘娘也是三请九申,得了何总管允才得以进宫给被罚的曜灵送些衣物,是恰好碰上玥嫔娘娘的……之后臣看曜灵被人陷害,才冒死去玉仙宫提醒玥嫔娘娘的,不要让当年之悲重现……”他怯怯看向太后。 “臣若知道玥嫔娘娘怕此事被人知晓,惹祸上身而去陷害曜灵,臣宁愿——唉!臣一片忠心,担忧皇上宠妃被人陷害,才斗胆提醒,不曾想却先被人利用,害苦了曜灵……” “不是的……”鹿姝也去扯祁祯樾衣袖,被一旁凌霜殿宫人按住。 太后一愣…… 祁祯樾顿时想起当年宗南初查太子被害与玥嫔被害时说的话。 风离胥道:“臣冒死提醒玥嫔娘娘要小心提防,不成想竟成了臣之罪……” 太后道:“将军的意思,是哀家害过玥嫔和太子?” “臣不敢胡说。出入后宫的确是臣之过,臣甘愿受罚——”他道。 他三言两语便把矛头直指了太后,洛酒儿不禁敬佩。当年设局的确是冲陷害太后去的,不曾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太后语塞,只道:“皇上、皇上此事定是有误会……请皇上明察——” 几盏茶功夫,便换了乾坤。 祁祜对祁祯樾道:“父王,如今您可是看清楚了?” 祁祯樾扶额伤神。 鸳妃眼看大事不妙,语气佯装事不关己道:“难道这都是为废太子而做的局?不惜扯上了公主和将军?还搭上了玥嫔?玥嫔你也真是的,陷害公主作甚……” 这话彻底令人豁然开朗。 太后高声喝道:“他们诬陷哀家——”她愕眙鸳妃,不曾想她竟在此时反水。 “是娘娘害得我此生不能生养?”鹿姝也垂泪痛哭。 祁祯樾抬手,“都起来吧。” 跪下一众起身。 祁祯樾欷歔。 太后不由得一颤。 祁苍拉扯两个幼弟在身后,“别出声,也别说话。” 祁元上前不满:“父王,如今真相大白了,您得还哥哥姐姐清白啊——想来就是玥嫔为了隐瞒她私自见风离胥,便先恶人告状污蔑给了我姐姐——” “风卿的确有错,自行去刑司领罚。”祁祯樾道。 一旁鹿姝也心惊胆战,风离胥如何说,她就得如何认,这个疯子手中牢牢攥着她的把柄,稍有不慎,玉石俱焚。 祁盏偷瞟一眼璟谰,他波澜不惊,倒是淡然。 “娘娘,当年若不是宅儿同朕说接您回宫,您如今还在北苑说不清是生是死呢!”祁祯樾忽然怒道。 太后愣之,后喃喃道:“哀家知的……” 她神情恍惚。祁祯樾道:“您的确是帮了朕不少,在朕最孤立无关时伸出过手,朕感激不尽,定好生让您颐养天年。可您怎么就跟朕过不去呢……” 此话一出,殿内噤若寒蝉。 “你说什么?”太后怒起,“哀家跟你过不去?哀家怎会跟你过不去——皇上,哀家今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江山,都是为了瑞朝好啊! 你真的要让邵家的孩子继承大统?你真的忘了他们各个给我朝带来的险境? 几次三番险些危及祁氏江山,你真放心交给他们?哀家只是想让皇上立真正的祁家血脉为储,有错么?哪怕立淳王!也比立邵氏血脉来的好——” 祁祯樾驳道:“他们姓祁不姓邵!是正经流着朕的血脉的——” “哀家是为你好啊——你真不怕届时招引不满,你撒手人寰后天下大乱,邵氏血脉颠覆祁氏江山?” 太后垂泪,“哀家真是怕了,从邵明阳到邵韵宅,哀家真是怕这种日子了……哀家只是想安稳度日,并不想害死谁……哪怕哀家想让皇上废掉太子,也未曾想过伤及止安性命啊——” 祁祜冷脸侧过,祁盏伸手与之相握。 “皇上——伏里啊——你且想想,当年哀家对你们是不是真心?哀家真心喜欢宠儿啊,为何她当上了皇后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她手上过了多少条人命,她从未母仪天下,心念百姓过,这样的人,生下的孩子哀家惶恐极了,日日夜夜惶恐……” 祜、盏相视,皆冷眼无语。 太后拭泪,“这样的孩子,怎么能令哀家放心——” “娘娘……”祁祯樾似是疲乏极了。“那不怪她。都是朕的错,您应该惶恐忌惮的是朕——” 他猛然震恚:“朕当年为获先皇信任不惜出卖她全家,邵家被株连九族,后邵楠枫为保我江山上阵浴血奋战,却了了死于了朕的兄弟阋墙—— 皇后是不羁难驯,睚眦必报,她是没办法……她身边能保护她的人,都被朕害死了…… 废皇祁祯睿您可还记得,朕当年手就掐在皇后脖子上,逼得他自刎朝歌楼……他死前对朕说,他可怜朕。太后娘娘……您处在皇后位子上,您该如何?您能信谁?您能既往不咎,母仪天下?” 众人五脏六腑澎湃,却不敢支一字。 祁祯樾重咳几下,继而道:“她从未被天下人善待过一日,从做王妃时便被人唾之。后朕继位本该放她天大地大自由自在,可出于自私,硬是让她生下孩子,把她一辈子锁在这儿了……都是朕的错……朕管不了天下悠悠之口,说她好也罢坏也罢,人都没了。但别在朕面前拿话糟践朕的宅儿,她真是逼不得已……”喘了几口,禾公公扶他坐下。 不单太后,在座众人无不落泪神伤。 “哀家,并不知这些……”太后垂泪低声道。 祁祯樾抬手:“朕也不愿提及,朕年纪大了,也无畏无惧了。罢了罢了,今日闹剧,朕累了。酒儿。”他气血翻涌,头晕眼花。 “是……” “后宫之事你来定夺吧。”祁祯樾弯腰目眩。 “皇上……”鹿姝也连忙去扶,被祁祯樾推开。 祁祜起身行礼:“既事已还了儿臣清白,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安儿……若儿……”祁祯樾嗫嚅道。 祜、盏似不曾听见一般,行礼告退。 带着一众胡言乱语社也告退了。 洛酒儿威严坐下,“太后娘娘这一遭臣妾也无法言说了,这样吧,就请娘娘今后去永禄宫好生歇着,颐养天年。 玥嫔——陷害皇子,降为鹿才人,罚俸半年,无要事不得出玉仙宫。 素鸢跟着陷害皇子,自行去刑司领罚。之外,再让本宫听见一句曜灵公主的绯事置论,本宫绝不轻饶。” 鹿姝也跌坐在地,她痛不是降了位份,把玉仙宫变为了她的冷宫,而是祁祯樾。 洛酒儿出寿安宫,外天已黑透。 “娘娘。”丽妃久等在外,连忙迎上。“如何?听闻止安险胜?” “都要靠风大将军一局定胜。”洛酒儿道。 丽妃念道:“阿弥陀佛,虚牙兴奋极了,今夜留宿彩鸾宫了。对啦,玥嫔……” “你是说鹿才人?”洛酒儿一笑。 这可令丽妃跟着喜笑颜开。“那咱们定要好生照顾她。” “自然的……” “恭喜贵妃娘娘。”鸳妃款款从后走来。“贵妃娘娘今日可真是好威风呀,一把夺回了六宫之权。” 洛酒儿笑道:“那不是全凭鸳妃姐姐给本宫定心撑腰么,若不是姐姐帮着本宫,今日这情形,本宫定是吓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臣妾实话实说罢了。娘娘过誉。”鸳妃讪笑后行礼离去。 丽妃望其背影道:“她并未站太后?” “那也无妨。如今她可是个无主之人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洛酒儿弯唇一笑。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四话 银河影里月如钩。多事难圆满。 “若瓷,这般夜深了,回去路上当心。风离胥去刑司领罚了,这个年想是过不好了。”祁祜交代。 祁盏伸手抱住他,似是惊魂未定。 “好啦,都这么大了,还喜欢跟哥哥撒娇。”祁祜摸摸她的头,一行人皆慈爱望着她。许苒筠看几人还有话说,自己还惊吓未散,便先出宫上了车。 “今日多谢你们了,明日我叫不冥定个馆子,咱们好好乐一乐。”祁祜放开祁盏。祁苍道:“今日这一招真好险啊。真的……” 方玄剑道:“我一回来大家就不安宁。可真真是吓死我了。” 璟谰道:“还是要多谢你救了我和不冥。” “那不是很平常的么。”左丘琅烨打趣。“唉,回去我得让我家允儿给我热些酒肉压压惊,今日真就差一点,咱们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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