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樱这才知道门房早已被贺兰霆买通,竟然为他做起事来,吃惊之余又放心不少,“他还交代过什么?” 门房:“贵客只说,日后有什么东西要送女郎的,就由奴来办,女郎若是有什么事,或是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让奴去那边说一声。” 怪不得她书信往来都很方便,只要不被发现她和贺兰霆私下往来就行。“你下去罢。” 崔樱绕着一箱的书转了一圈,疑惑的问落缤,“他既没空见我,怎么还送书给我?”她还以为,当贺兰霆是对她兴趣渐消了。 “或许是真抽不开身?” “谁知真假。”崔樱拿出一本书翻开来看,下一刻宛如烫手山芋般丢开,落缤被她动作一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崔樱不敢置信贺兰霆竟然送淫艳图集给她。 那本图集中描绘的画栩栩如生,放浪至极,令崔樱这种乖觉的未嫁女郎很是羞涩。 她又翻了其他书来看,结果还是一样。 这些描述闺中之乐的图集,塞了满满一箱。 里面还有一封简短的信,写的字更是让崔樱脸色大变。 …… 京畿是一国都城,繁华之貌常得文人写诗称赞,车水马龙的景象直至夜晚都不曾停歇,三更半夜之时,更是华灯不减,临近河岸的长街更是光彩遍地,喧嚣不停。 一到白日,众生苏醒,平民百姓为了生计早早出来干活,小贩摆摊营生,在人间构筑出一副连绵不绝盛世安稳的烟火景象。 布衣巷。 崔樱站在一户人家门前久久没有动作,一主一仆衣着已经尽量淡雅普通许多,却还是可以一眼就看出她们身份与这条平民巷里不同。 好在的是,这里住的人不多,路上也没什么人。 犹豫良久,崔樱终于敲响了面前这扇门,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一道谨慎又小心地声音,“外面什么人,来找谁。” 落缤上前道:“里面可是菱娘子,我家女郎有事想见,可否开门?” 片刻之后,一个半老徐娘从门内探出头来,像是确认只有崔樱和落缤两个年轻女子在,才放她们进去。 “您二位找我什么事,有话快些说,妾身还有活要忙。” “菱娘子可还记得当年红极一时的林花阁。” 菱娘子眼神上下打量,目光一下紧张的在崔樱身上停下,“您问那间已经消失的勾栏作甚。” 崔樱艰难的在她的注视下,难以启齿的道:“我是经人引荐来的。” “想你教我一些房中之术。” “你就是崔氏女?” 崔樱:“你知道我?” 菱娘子不以为意的道:“有贵人提前说了,这一两日会有位姓崔女郎过来,想必就是您了。”她领着她们往屋里去,“快进来吧,我丈夫不在家,他夜里才回来。对了,已经有人替您付过报酬了。” 崔樱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给她付的。 贺兰霆送了她一箱描述欢爱的图集,还付了一封信给崔樱。 “看完这些,还学不会如何讨好孤,就去布衣巷第十二间宅子,寻一位菱娘子让她教你房中术。” “不去亦可,等孤忙完,与你再见。” 崔樱到现在还不明白贺兰霆的意思,就白费了这些艳书。 她迟疑了两日,每次见到父亲都发觉他愁眉不展,而祖父也没再言其他,崔樱不知道崔崛归还赃物的事怎么处理,心里也为之着急。 她终于冲破羞耻心,前来寻这位菱娘子,不知该学多久,贺兰霆才肯见她? 太子府邸,说是忙碌,却已经空闲下来的贺兰霆坐在庭院中正在饮酒,旁边还有两位面生的男子,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伴随着舞姬翩翩起舞的身影,响起了悦耳的靡靡之音。 魏科从外头进来,刚走到他身旁,就见贺兰霆慵懒的问:“如何,她去了没有。” 魏科:“贵女很听话。” 贺兰霆喝酒的动作一顿,似是预料之中,深谙下来的眼眸盯着酒杯,说的话耐人寻味。“让菱娘子好生教她。” “孤期望到了其他地方,她能一直那么听话。” “用力。” “对,含住。”菱娘子:“您得学会使舌头,这樱桃肉里的核,得被您用舌头剔出来才行。您的口技还得多练练,这才刚开始,樱桃个小。下回妾身得拿甘蕉让您试试……” 崔樱被她说的面要滴血,在她第不知道几次,忍不住用牙齿咬破樱桃肉后,终于腮帮发酸的停下来歇息。 她接过落缤递来的帕子擦拭嘴边的汁液,樱桃汁将她唇色染的嫣红无比。 崔樱红着脸道:“这有什么用?”吃个樱桃、甘蕉就能取悦贺兰霆了? 菱娘子嗤笑,笑意中透着别样的暧昧,“女郎这就不懂了。” 她手指着墙壁,说:“妾身的隔壁就有一个骚寡妇,她刚死了丈夫没多久,就傍一位年轻家世不凡的大人,靠的可就是在我这处学的房中术。她要是没嫁过人,再年轻些,指不定还能给人当个妾室。” 这菱娘子混惯了俗世,说话有些孟浪,崔樱听的心跳加速,越发好奇。 “为何要当妾室,既然没嫁过人,可以让人娶她,难道家里不愿,做个正房妻子不好吗?” 菱娘子笑容怪异的道:“哪有这个命呢。” 她凑过来,虚张声势遮着嘴,小声道:“不是她不愿,妾身是听她说,那位大人没有成亲,还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和他一样是高门大户,门当户对的,哪能看得上她。她等着,若是怀了身孕,就打算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长大了,就抱孩子去找那位大人。到时那个贵女和那位大人也成亲了,看在孩子的面上,指不定会让她进门。” “说来巧了,您和那位大人定亲的女郎一个姓呢。”
第24章 这天下姓崔的人多的是,崔樱起初也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 可在菱娘子那里待了许久,她越想越不对劲。 崔樱下意识追问:“你说的那位大人,他叫什么姓名?他是不是姓顾?” 菱娘子面露诧异,像是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于是讳莫如深的道:“这,妾身也记不清了,左右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那位大人和寡妇说了,也不想这些风流韵事传出去,怕是担心会让未过门的妻子知道。想必等新鲜一过,就会拿钱财打发了她。” 崔樱不由地心里更加疑云重重。 菱娘子试探得问:“女郎怎么问这个,该不会……?” 崔樱只是怀疑,并没有得到证实,她也不想让外人看自己笑话,于是掩饰道:“我,我只是对你说的有些好奇。” 菱娘子以为是崔樱不相信那寡妇能榜上权贵有自己一份功劳,登时双手抱臂,对崔樱傲然的道:“女郎要是不信,大可明日早些来妾身这里,那位大人最近来的可勤,夜里也会宿在寡妇那儿。不过最好天未亮就过来,到时只管到妾身院子里,踩在妾身的墙头看看就知道了。” 崔樱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多少因为菱娘子的话有些心神不宁。 半晌,她实在挨不过心底的好奇,和菱娘子柔声道:“那我明日……” 对方像是料准她会答应,顺口接住话语,“女郎放心,谁人没个好奇心,妾身以前侍候过的恩客也有这方面的嗜好,都对旁人的事情有兴趣,多会偷窥旁人以满足自己的私欲。女郎明早只管过来,不过,这酬劳的话……” 崔樱见她误会了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对着一副贪财模样的菱娘子道:“到时,银钱我另外付你一份就是。” “成交。” 崔樱满怀心思的回去,她对明日要发生的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那菱娘子确实说话算话,她让崔樱趁着天色还没全亮就过来,便早早的让丈夫出了门,自己则守在门后,随时等着崔樱上门。 院墙上已经摆好了一架旧旧的梯子,顶着半暗半青的天色,落缤仅是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这多危险,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爬墙么?” 菱娘子冲她道:“可别看它破旧,这是妾身找泥瓦匠家借来的,经常用着,也不见出事。” 落缤:“你,女郎今日还会把另外的酬劳给你,你一副梯子都舍不得换个好的。” 菱娘子忽然摇头,伸手嘘声,小声说:“那位大人该出来了,女郎再不上去,晚了就见不到了。” 崔樱不由得被她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所影响,劝道:“算了落缤,劳你们在下面替我掌着梯子,我上去看看。” 她爬的小心翼翼,发觉这梯子看着旧,脚踩上去,确实稳当。 崔樱刚爬到墙头停在梯子上站稳,就看见隔壁院子里,一间房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走出来,崔樱单手吃惊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多日不见的顾行之满脸餍足之样,他身上还散发着欢爱之后的痕迹,哪怕穿着衣服也遮掩不住那股风流浪荡之气。 他没走几步,后面便跟出来一个风韵无比的少妇,披肩散发,衣衫不整,连内里的抹胸小衣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扑到顾行之的背后抱住他,似是在挽留对方。 而顾行之来者不拒,转身便将那个妇人搂在怀中上下其手。 院子里很快响起妇人告饶般“好丈夫”“好夫君”的声音,顾行之则十分配合妇人的调情,一声“爱妻”“卿卿”“心肝”的回应。 崔樱震惊的眼神逐渐变得麻木,在听见顾行之称呼那个妇人为妻时,更是觉得自己所看到的一起可笑至极。 那妇人是他的“爱妻”,那和他定亲的自己又是谁? 崔樱愈发看着他们依依不舍,就越发觉得作呕。 她想顾行之就那么喜欢到处风流么,和人欢爱的滋味真就那么好,让他身边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 前有别院的婢女,后有巷子里的寡妇,还有谁? 他风流成性,想必身边不止一个女子。 该看的已经看到了,解决了心中的疑云,崔樱正欲下去,可院子里刚才还抱在一块的二人只剩下了顾行之一个,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眯着眼沉声质问:“什么人,胆敢在此窥探。” 崔樱神色大惊,瞬间慌张的想要逃离这里。 可她转过身去的背影还是被顾行之亲眼瞧见,他愣了下,下一刻也变了脸色,难看的叫了她一声,“谁?崔樱?” 崔樱没想到会被他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急切之下,一时脚没踩稳,两眼一黑,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落缤一脸惊恐的伸手想要接住她,可还是错失了机会,“女郎!” 顾行之还在那头焦急地询问:“崔樱,是不是你,你怎么在这!” 崔樱苦笑,她要是不在这里,还不知道与她定亲的夫婿,竟然是这种身边不缺莺莺燕燕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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