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寻到?”开口便带着高高在上的趾高气昂。 黑衣人闻言脸上露出愤愤与不屑来,暗自翻了个白眼,忍着怒气道:“那批财宝都丢了这么多年了,哪有这么容易寻?” 说完,他又忍不住道:“高公公,咱们是来寻那批财宝的,少不得要在山里转上几天几夜,你怎么还把小主子给带来了?他小娃娃一个,受得了吗?还耽误事!” “放肆!你竟敢不敬主子!”高公公声音拔高,愈发显得尖锐难听起来。 黑衣人终于按捺不住浮躁的火气,冷哼道:“高公公还以为自个是当年陛下身边的总管公公呢?要是成了事,我们才是最大的功臣,你一个阉人,有什么置喙的余地,少在我们面前摆你的谱!” “你!”高公公正要驳斥,耳边突然响起孩童的哭闹声来。 高公公忙缩回马车里,抱住马车里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童轻哄,但男童对他很是抗拒,他越是抱,男童哭得更加厉害。 “哎呦!小主子乖,别哭了,别哭了……”男童哭嚎声不止,高公公哄了几句,渐渐地不耐烦起来,最后忍不住怒气斥了句不许哭。 男童被他可怖的脸吓得不敢再哭,只哽咽着瑟瑟发抖,湿漉漉的眼里满是畏惧。 黑衣人听见里面动静,忍不住嗤笑一声,说得好听忠心为主,结果连陛下的遗腹子都没耐心对待。 黑衣人已经领着人马在这山里转了两天,结果连那黑风寨匪首说的什么山洞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不止他,就连手下人也都不耐烦了,新朝已经立朝三年,他们这些人还跟着前朝的余孽一起,有几个是忠心为主的,但更多的可是想着等成事之后好功成名就享受荣华富贵的。 只是现在富贵还没享着,苦倒是吃了不好。 又转转悠悠,午后的日头虽高悬于顶,但被这高高的密林挡着,仍显得昏暗无比。终于一行人转过一处山坡时,抬目张望,隐约在对面的一处高坡上看见了上面似有黑魆魆的洞口。 “大人?是不是就是那儿?”众人皆兴奋起来。 那可是满满七大车的财宝啊!里面的金银珠宝随便拿出来一点,就能够普通人富贵无忧地过一辈子了!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看看!”手下人再也忍不住,忙着冲上去,个个背地里都想着趁乱能手头里捞些财宝。 黑衣人看着那儿,心下警惕,这里本就是密林,他们在这里转了两天也没遇上人,但奇怪的是,连野兽也没遇上,待到此处,却是连鸟鸣声都没了。 他招呼着众人小心,但已经满心浮躁的众人如何会听,纷纷冲上了对面高坡。 黑衣人也是心潮澎湃,有了这批财宝,他们就有了招兵买马的资本,忍不住上前了几步,忽的却听到了一声马匹嘶鸣声,他脚步一顿,当即回头看去,却见马车静静停在原地,枣红马打着喷响。 他下意识握紧了剑柄,缓步走进马车,在三步外,高声问:“高公公,有什么事吗?” 马车里寂静无声,随后男童的哭声再次响起,黑衣人神色一凛,当即拔剑上前,以剑尖挑开车帘,车帘才挑开一半,便见一道寒光闪现,刺的他微眯了下眼,下一瞬却觉心口一痛。 他怔愣着看了眼扎在心口上的苗刀,刀身修长,刀刃纤薄,时下众人多用剑,少有人用此刀,他自认武艺不差,却居然被人一刀击中要害,他印象里能将一手苗刀使得出神入化,劲劲生风的,只有新帝的军队快到攻到京都的时候,由骁勇侯领兵,其麾下的一名小兵。 他抬头一看,但见马车里出现一名冷峻少年,少年手长腿长,一条腿踩着高公公的脖颈将他抵在车壁上动弹不得,一手抱着正哇哇哭闹的男童,另一只手里则攥着刺中他心口的苗刀。 他瞳孔紧缩,眼前的少年就是当年那个小兵! 黑衣人想要高呼来人,下一瞬却“嘭”得一声,直挺挺倒地。 围在马车周围的护卫及前面冲出去的众人反应过来,赶忙拔剑攻来,但忽的从密林里飞出漫天箭雨来。 密林里杀伐声,哀嚎声不止。 太傅府内。 徐太傅下完早朝,便回了府,他这两日心下一直不安,从昨日起他的手下便没再传来消息,而从那日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张芦,询问起去处,只有人告知是旭帝暗中派他做事去了,至今日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时间,黄树沟那里也该传来消息了。 他越想越是觉得不安,心下不再犹豫,当即令暗卫带着他的夫人及孙子从密道中离去,他的儿子不在京中暂不需要担忧,只众人还没来得及进入密道,徐府大门便被人从外破开,皇家禁军直冲而入。 徐太傅计划匆忙,留在身边的暗卫并不多,不多时暗卫便被斩杀或是被擒,徐太傅被压到院中。 徐太傅指着众人愤怒道:“你们大胆!吾乃当朝太傅!你们竟敢擅闯一品大员家中!” 领头的禁军首领走了出来,神色冷峻无情,开口道:“罪臣徐恕勾结前朝余孽,通敌叛国,拿下!” 徐太傅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人五花大绑起来,口中被塞入布巾,只得呜呜地喊。 * 前不久还说谢家私通前朝余孽,现在当朝的徐太傅及宣武将军张芦居然也与前朝余孽有勾当,旭帝下令抄家徐张两家,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热议此事。 之前十余年到处揭竿造反,各路叛贼称王称霸的混乱日子百姓仍记忆犹新,现在好不容易过了三年的安生日子,谁也不想看到再次生乱,对百姓们来说只要能有好日子过,谁当皇帝都与他们无关。 现在居然又要再次生乱,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对这些人唾骂不已。 客栈里,阿桃听着大堂中的百姓高谈论阔,水盈盈的杏眸看向旁侧的温尧,目光担忧:“爹爹,相公到底去做什么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温尧想起那臭小子就不满,本来只是安排他去擒住张芦就完事了,结果非要跟去生擒反贼,擒张芦的时候还受了伤,这路上奔波,伤口也难养好,看他回来怎么跟阿桃交代。 当下不再替他掩瞒,且事情已差不多完结,便告诉了阿桃所有的计划及谢逐的去向。 “应该过不了三四天,他就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阿桃听完后已是眼眶发红,眼里流露出担忧、恼怒及委屈各种情绪,愤愤地揪着帕子:“这个谢猪猪!” 容道与齐广平听完后也松了一口气,多日来的担忧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容道还颇为不忿道:“这事居然也不喊上我去!” 齐广平啐他:“兵贵神速,本来就是要快速擒住他们,等着你去怕是人都跑到天边了。” 容道被咽的哼了声。 第三天夜里,阿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几天她都要到深夜才能入睡,心里一直牵挂着他的伤口,听爹爹说他被张芦捅伤了左肩,幸而离胸口的位置远,但不知现在是何情况。 窗口忽而被人推开,寂静深夜里,发出十分突兀的吱呀声,阿桃听见动静,当即坐了起来,紧紧盯着窗口,这几日天气晴朗,天也暖和了不少,明亮月光从窗口洒入,映衬着月光下熟悉的颀长身影。 谢逐刚关上窗户转身,一道温香软玉便扑入了怀中,小姑娘娇娇甜甜地喊,又带着委屈:“相公!” 少年顺势将人搂紧怀中,感受着怀里的香甜柔软,他将脑袋埋入她的肩颈蹭了蹭,嗅着小姑娘身上的清香,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几日赶路回来,压下心头的大事终于得以解决,他精神松懈,脑子想的便都是怀里这颗娇娇桃。 下一瞬,阿桃感觉被他抱住走向了床榻,她想起一事,当即挣扎起来。 “放我下来,你赶紧放我下来!” 谢逐将她放到床上,忍不住去寻她的唇索吻,却被小姑娘双手撑住胸膛抵挡。 他轻哄:“好阿桃,让我亲一亲,我想的很。” 阿桃一言不发,扯着他的衣襟拽开来,当即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胸膛,左肩上绑着的绷带渗出明显的血色。 谢逐调笑道:“就这么想要你相公我?” 抬眸,便见小姑娘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 他瞬时慌乱。
第79章 直面圣上 屋内一豆灯火摇摇晃晃,将一对有情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影影绰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十分缠绵悱恻。 “咔嚓”一声,剪子剪去纱布,阿桃最后在谢逐的胸膛前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谢逐摸了摸,那蝴蝶结正好落在他的心口,就像眼前的小姑娘落在他的心间一样,他没心没肺地笑了声,被阿桃恼恨地剜了一眼。 他忙敛下笑来,做轻松模样:“我没事,就是被刀划了一下,这些日子都好了,真的!” 阿桃气恼道:“那你方才怎么还流血了?” 谢逐嘿嘿一笑:“这不是急着赶路回来见你们,路上没注意嘛!” “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谢逐连忙说不敢,见她仍旧气恼不休的模样,讨好似地将她拥进怀里,阿桃想挣扎,却又怕让他的伤口再次崩开,只得僵着身子不动,少年便将吻不断落于她的眉间,鼻头,娇唇上。 “想不到你还会包扎?” 谢逐忙转移话题,阿桃只道是从前他们黑风寨下山做单子的时候,常有人受伤,她便会跟着帮忙,就此学了学,但她最不想的,是帮自己在意的人包扎,说完,气得在他腰间狠狠一拧。 谢逐懊恼又开了个坏头,赶忙将自己自客栈离开后,这一路发生的事说了。 朱实审讯极有一手,他是下足了狠手,谢迁与兰宏坚持了四天,身上被打得伤痕累累,估摸着差不多的,将当年那批财宝的下落透露出去。 这是他们设计好的,目的便是引诱背后真正的私通前朝余孽之人上钩,温尧算到一旦这消息放出,背后之人很可能会来杀人灭口,于是谢逐便扮做了狱卒藏身在牢中。 果不其然,才放出消息的当夜,人便来了,只叫人想不到的是竟是张芦亲自出手,既如此,反而得来全然不费功夫,张芦一心要杀兰宏,倒没注意隐匿在暗处的谢逐,正当他动手时,谢逐出手将他抓个正着。 只是张芦到底武将出身,比谢逐多了不少实战经验,谢逐一时不妨,被他刺中的肩头,不过所幸擒住了人。 只是没想到才抓住人,大牢里那进宫面圣的朱实竟然出现在此处。 后来谢逐才知道,他以为是他们瞒天过海欺骗旭帝,想要揪出背后之人洗清冤屈,实则早就是旭帝下了一盘大棋,他与柳无相才是执棋之人。 一君一臣相互配合,打算揪出前朝还扎根着朝堂之中的余孽。 他气得要死,他们倒是谈笑间操纵棋局,他们谢家一家子人却惶惶难安,他大哥与兰叔还为此受了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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