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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兄长你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她也不知道擅自对过去进行改变，会有什么影响。 但至少，在姜远道来到南星洲的时候，她能够做那个不被蒙在鼓里的人，不论遇到什么，她都能陪在他的身边。心中大石落了下来，门忽然被人推开。 “家主，外面有人找蓁蓁小姐。” “何人？”白雨渐很是惊讶，这么晚了谁会来？ “是个戴着斗笠的怪人，”瞿越皱眉，“声音有些熟悉，属下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他指名道姓要见蓁蓁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眼下人还等在外面，家主可要一见？” 作者有话说： 猜猜是谁鸭~
第103章 、103 戴着斗笠？声音熟悉, 却不知在哪里听见过？ “是男是女？”蓁蓁脱口问道。 “男子。”就因为对方是个男子，瞿越才觉得怪异。这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 怎么会平白无故敲响别人家的房门, 指名道姓地要见一个女孩子呢？ 很是无礼啊！ 想到这，他方才迟钝地找回一些身为护卫的警惕： “可要属下将人驱赶出去？” 蓁蓁却有些怔愣。 难道……是她想的那样吗？！兄长, 兄长来找她了…… “让我见见吧。”说着就不顾他们的反应, 夺门而出，跑到了篱笆墙边。 门虚虚掩着，那人就立在门边，月光披洒在他的双肩。他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如玉的下颌, 还有微微抿起的、略微失却血色的薄唇。 听到脚步声, 他没有向前, 反倒退后了一步，整个身子隐藏进那光线晦暗处, 使得面容更加地模糊不清。 只是蓁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巍峨若玉山的身影, 遗世独立, 冷若冰霜。 除了他，还能是何人呢？ “兄长……”她无声地呢喃着。竟然真的是他，没有想到在十五年前的南星洲, 也能够与他相见，还是在这座已经被大火焚毁了的、他们曾经朝夕相处过的竹楼前。 她的眼眶一瞬湿润, 心口怦然, 弥漫着时空错乱的荒谬感。 看见她“白雨渐”亦是有些惊异。他的口型依稀是“蓁蓁”只是很快便顿住。她能感觉到白雨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仿佛流水般脉脉流淌。很久以后, 他微微颔首。 “小友” 蓁蓁涌到嘴边的“兄长”就咽了下去。 咦？难道他不记得她了吗？ 那人的表情很是淡漠，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 瞿越很快走了上来，把蓁蓁往回护住。 “你是何人？见我们家小姐，又有何要事？” 那人道：“是某唐突。某是云游之人，无意间路过此地。渡桥时，某曾遇一道人，告知此地有某的机缘，与一人有未尽的缘分，所以才贸然叩门，想与之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并无他意。如有叨扰，还请阁下海涵。” 他刻意变幻了声线，完全听不出本音，偏低沉喑哑，听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许多。蓁蓁眨了眨眼，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他不是来寻她一同回去的吗？ “我昔年也听说，人有前世，前世因，今生果。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倏地，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润动听，“敢问先生从何处来？” 与此同时，蓁蓁的肩膀上，落了一只手。那是少年的手，骨节分明，形韵秀致，年轻而富有弹性。她能感觉到面前人的目光，在这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慢慢地敛去，如同月华潜藏进云层之中，刹那黯淡了下来。 “我……”他的声线愈发低沉，“从燕京来。” 说罢，他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斗笠下的脸庞也苍白了些许。蓁蓁忽然发现他不仅特意变换了嗓音，容貌也经过了改易，分明是有意伪装过才过来的。 为什么？ “燕京……” 这两个字似乎触及到了少年的某些心事，他沉默少许，嗓音也变得有些冷淡： “先生方才说，与舍妹有未尽之缘，在下有一拙见。前世之说，终究是那镜花水月。往日之事不可追，先生又何苦执着。” 随着话音落下，面前之人似乎控制不住地轻颤，却极力维持住了失态，依旧是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 “是啊……前尘，不过一场梦境。”他喃喃，仿佛通悟了什么，“皆是虚幻。” 他的头垂了下去，袖口下的手指也蜷缩了一下，随即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没再看任何人，而是作揖道： “叨扰了。”尽管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依旧维持着君子之风。 “且慢。” 少年叫住了他，袍子微动，走近几步。 蓁蓁的心有些提了起来。 看着他们面对面地站立着，一个年长，一个年少，竟是如出一辙的脱俗气质，分不出高下，一时间分外赏心悦目。 慢慢地，少年的眼里透出些困惑，虽然容貌陌生，可面前的人总是给他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好像是某个多年不见的长辈。 他少时便背井离乡，实在找不出这样的长辈，就算是他师父，也不曾给他这般熟悉的感觉。他端详着这人，想要探寻得更加清楚些。一时间又想到，一直盯着别人很是失礼，遂移开目光，拱手做足了礼数，方才温声道： “不知为何，我观先生，一见如故。不若进来，吃盏茶再归去，如何。” 那人拒绝得干脆： “不必。” 是他一贯的性格，毫不拖泥带水，蓁蓁嘴角扬起笑意。 也许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少年有些怔。 可他从不会勉强他人，便没有再出言挽留。 那人伸手，扶了扶斗笠，没有留下半个字，便转身离去。风吹起他的袖袍，他的背影高大寂寥，陡峭孤绝。乌黑的长发缓缓落于背后，一股清淡的松香味慢慢弥散。 “大哥哥！” 蓦地，一道稚嫩的声音破空响起。 是蓁蓁。 那人僵滞在原地，而她“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瞿越和少年都没来得及阻止。 尤其是少年，在她身后蹙起了俊眉，却没有出声，只是紧盯着小孩的举动，生怕她遭遇什么危险。 “你说，想跟我说一句话，请问，是什么话呀？” 她伸出手，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带着孩童独有的天真与懵懂。 他侧过身来，瞥她一眼，重复一遍，“大哥哥？” 白雨渐隐隐叹了口气，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平齐。这倒是让蓁蓁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年长版的，还是很有眼力见，懂得照顾小朋友的身高。 她清清嗓子，“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话呀？” 白雨渐沉默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长睫翕动，一双桃花眼中微微亮起，浮起了类似希冀的星光。 “明年长春再开之时，我背着你，去河边晒太阳，可好？” 他说罢，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她的反应，以确定她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人。 孩子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他一怔，旋即淡淡一笑，是早知如此的了然，也有抑制不住的失望。 摇了摇头，似在自嘲，“你又不是她……” “她？她是谁？”蓁蓁的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糯糯地问，孩子清澈的眼底，倒影着他的面容。 他看见了，眸光顷刻间变得无限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其中，带着毫无保留的宠溺与善意。 “是某与爱妻的戏语，小友见笑了。” 她从没听过白雨渐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人说话。更何况用上了“爱妻”，这么肉麻的词语，放在平日，怕是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口。 也许因为在他眼里，此刻的她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孩，才这般真情流露吧？ 说着他抬起手，似乎很想抚摸一下她的发顶。那种强烈的想法，已经从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出来了，这一瞬他好像被彻底融化，再不带半分冷意。 可那只修长的手抬到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他低下头，把手收了回去，难免让蓁蓁有些失望，本来还想骗他一个摸摸头来着，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白雨渐在袖口翻找了好一会儿，找了什么出来，然后递到她的面前。 “幸好没化。” 他自言自语着，语气分明带着一丝庆幸。 蓁蓁皱皱鼻子，抬眼看去，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她一下子怔住。 一块糖。 而且是很熟悉的模样。 她猛地想起，她曾跟他说起这一年的事。 那些细碎的、她自己都记不清的絮叨。 “那糖化了……不能吃了。” 而他手心的这块糖，与当年的那块……一模一样。其实在那之后，她再也没能吃到这种糖，何况过了那么多年，早就已经过时了。 这种糖，也只有十五年前能够买到了。 原来，他全都记得。 蓁蓁蓦地发现，他的鬓角竟有几根银丝，夹杂在那乌黑的发间，十分刺眼，他身上的衣袍也都风尘仆仆，他这样爱洁的人。 燕京距离此处，千万里之遥，他是怎么走回来的？ “这是给我的吗？”他点了点头，她便毫不客气地接过，撕开糖纸，把那块糖放进嘴里，浓郁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她眯起了眼睛。 小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这种糖其实口感不佳，甚至甜得有些齁嗓子呢？ 不过，还是挺好吃的，毕竟是童年的味道。 他就那么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噙满笑意，甚至唇角都勾了起来，笑起来有种毫不掩饰的满足感。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这么容易就眉开眼笑。 蓁蓁蓦地想起，她平日里吃他做的糕点时，他眼里也是如出一辙的笑意啊，不过在她看去的时候，会马上藏起来，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罢了。 “我听兄长说过，燕京好远好远。” 因为含着糖块，她说话含糊不清，而且因为总是用一边在嚼，那处的腮帮子有点酸疼，她抬手捂着，好奇地问面前的人，“大哥哥，你从那样远的地方来，就是为了给我这块糖吗？” 如果是，那也太感人了，呜呜呜，她都要装不下去了。 他一怔，“不是。” “……” 作者有话说： 蓁蓁：看我不治一治你这死傲娇感谢在2022-05-14 22:01:34~2022-05-16 23:4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铅华不客气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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