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他现在的神情太过坦然,元鸢心下的难为情才冲淡了些许。她还是别过眼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谢锦衣轻“哦”,又严肃道:“我看看。” 元鸢微睁了眼,还未推拒,衣带已经被他解开,两片裙摆松散地挂在腰上。她羞于见他,忙将红透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攥在他背上的手指绞皱了他的衣衫。 青丝纠缠,在烛影的照耀下更添了一层黑亮。 “嗯,看来那药还是有用的,” 谢锦衣仿佛真的只是替她查验药效,说罢,将她的裙摆放下,往后稍稍推开,不紧不慢地将她腰间的粉色衣带系上。 他低垂着眉眼,浓密的眼睫遮住了桃花眼里的光彩,只在鼻梁一侧投映下淡淡的影子。 元鸢心下微动,不自觉红了脸。 “你很热么?”关切的一声问候将元鸢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几乎是瞬间便矢口否认:“没有!” 谢锦衣单挑了一边长眉:“不热,身上还这么烫?”他的手往上贴在她的面颊上,像小时候手里藏着雪团子“偷袭”她一样。 明明他指尖的温度是正常的,可贴在脸上的时候却让元鸢觉得冰凉又舒服。 她后知后觉是自个儿脸上太烫了。 可谁让他非要挨她这么近? 她找了借口:“可能是屋里太闷了,我去将窗户打开。” 她借着开窗的由头赶忙起身,好在这回谢锦衣没有拦她。她缓了缓呼吸,抬手将窗户打开。 烛影被窗外吹进来的风摇晃着,幔帐垂下的影子拖长到墙壁上,余光里还有谢锦衣的影子。 凉风灌进脖颈时,元鸢才觉得缓过气了。屋外星光璀璨,虫鸣阵阵。她干脆靠在窗棂上仰头看星星,任由夜风将她的裙摆吹起,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鬓角簪着的栩栩如生的蝴蝶银饰,几缕散落的发丝勾在雪白耳朵上。微微仰起的脖颈似月牙儿的弧度,从侧面看去,小脸白皙得像蒙了一层朦胧的月色。 可今夜没有月亮。 所以这清辉便是属于她的。 谢锦衣眼神微黯,静静地看着她。 元鸢一手托腮,单薄的身子靠在窗框上,花瓶里的花瓣往下压,在微风的吹拂下撩过她的衣袖。 “小心着凉。”微哑的嗓音响在耳畔,长臂一揽,脊背便贴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元鸢没回头,可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小声地回他:“我不冷的。” 只有热的份儿。 薄唇贴在脖颈上,轻轻蹭了蹭:“夜深了。” 明明是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话,可被他说出来无端端有了几分旁的意味。 元鸢的心跳如打鼓,可面上仍装傻:“那,那你快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上朝的。” 贴在脖颈上的薄唇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受了某种挫败。 就在元鸢犹豫着自己这样是不是会伤了他的面子时。身后的人忽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这一下简直是抓住了她的命门,让她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脊背也不自觉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这样的反应无疑让他满意了些,嘴角的弧度上扬,唇齿厮磨,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上。 他又哑着嗓子重复:“夜深了。” 可这一句明显比之前那一句多了几分昭然若揭的意味。像别扭的小孩想吃糖又不直接开口,只用了各种法子去磨你。 “我……”元鸢不知怎么开口,只被他私底下的举动害得面上涌出绯色,别过脸,轻轻闭上了眼。 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颤动,身子却越来越软。 谢锦衣咬住她的耳朵,同她低语:“我想你了。” 一句话彻底攻破了元鸢的底线,她缓缓放下挡在衣带上的手,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 谢锦衣顺势吻上她的唇,温柔的、怜惜的,像对待一件细碎的瓷器。 元鸢的背靠着窗框,衣带被他随手扬到案台上。 花瓶里的蔷薇花摇啊摇,绿叶一会儿卷到花蕊上,一会儿在风里轻晃,颤颤巍巍地发抖。 雕花木窗半开着,夜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进来,时急时缓、时轻时重。 可怜那青花瓷瓶里的蔷薇花都快要被吹折了,摇晃着纤细的腰肢,任由风的摆弄,时而在上,时而在下。 绯色幔帐纷纷扬扬,拉扯着床头上挂着的青萝帐,帐上垂下的珠帘噼啪作响,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消停下来。 . 榻上,元鸢香汗淋漓地蜷缩在被子里,满头青丝似薄薄的云纱纠缠在她的身上,发丝间隐约露出斑斑点点的红印。 她像是累极了,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谢锦衣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撑在下颌,本还在垂眸看着她,没忍住俯身在她鼻尖吻了吻。 这个吻倒是让元鸢的思绪回来了些,她抖了抖睫毛,正好和谢锦衣的目光撞个正着。 在他的注视下,她才想起自个儿的衣衫早就被他扔到了榻下。可又想到刚刚他们那些反反复复的举止,他还总是叫她做些奇怪的动作,亲的也是尽是让她难以启齿的地方。 这么下来,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叫他看去了,还有什么好害臊的? 她忍着想低下头的冲动,尽量不让自己脸红。 “过些日子你随我回去,我会向祖母提及我们的婚事。” 听到谢锦衣的话,元鸢愣了愣,心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怅然。 她没想到谢锦衣真的会娶她。 “你不怕你祖母不高兴么?”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晓在谢家人眼里她是个如何贪慕虚荣又害得他们颜面扫地的仇人。 谢锦衣想要娶她,光是他祖母那一关便过不了。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别的不用你管。”他抬手挽起她压在耳边的一缕碎发,那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 元鸢抿了抿唇,他们都如此了,她怎么会不愿意? 她没看他,道:“也不用急于一时,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可以……” 那句“可以暂且缓缓”还没有说出来,谢锦衣便不悦地打断她:“你要嫁的人是我,又不是我祖母,你管她高不高兴?”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别多想,好么?” 从前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便罢了。如今他既要了她,绝不会再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跟在他身边。 这样安心的感觉让元鸢放松了下来,什么都没再说,只轻轻“嗯”了一声。 许是这样的气氛太适宜,她突然想同他说说当年退婚的事。哪怕最后的结果无法再改变,可有些事她还是想告诉他的。 起码她想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她一直都是喜欢他的,过去是,现在也是是。 “阿锦,其实五年前……”元鸢的话刚起了个头,搭在她肩头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这样细微的反应打断了她的话。 许是看出她的微怔,谢锦衣道了一声:“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面上是风轻云淡的笑。可元鸢知道,他这样的反应说明他心中还在意这件事。 只是不想她再提起。 元鸢想想也只能暂且作罢,既然他不愿再回想那些不愉快,那她便不解释了。 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她顺从地缩在他怀里,闭眼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谢锦衣为她拍着肩膀,眼里却没有睡意。
第44章 .二更你多在意在意我 又是一夜没完没了的折腾后,元鸢难得起晚了。谢锦衣早早地上朝去了,而她睡到过了早膳的时辰才醒。 一番梳洗后她又随便用了几口早饭,推开门窗时才发现今日的天气很好,她干脆带着阿黄在院子里遛弯。 阿黄长得很快,加之在府里的伙食实在是好,来了没几个月已经健壮得能在花丛里扑蝴蝶了。 元鸢遛得累了,便去梧桐树下的椅子上坐着休息,正走过回廊时,迎面撞见了十一和十二。 在府里这般久,她和他们也算是半个相熟了,便礼貌性地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可不知为何,他们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十一还好,也回了她一声。可十二看到她便攥紧了手,鼓着腮帮子活像面前站着什么仇人似的。 元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旁边的十一也注意到了十二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忙暗中用脚踢了踢他。 见他还在瞪元鸢,他干脆一把扯住他的手,冲元鸢打了个哈哈准备带他走。 可十二却不干了,像炸了毛的猫顿时弹开十一的手,吼了一句:“我长了腿,要你拉我?” 十一微愣,随即拧起眉头:“你吃错药了,在这儿发什么疯?” 十二的情绪更激动了:“是,就我一个人吃错药了,你们都没问题!” 可他明显说的是反话,一旁的元鸢不知他们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不明所以的同时也想着说些什么将气氛圆过去。 随口问了句:“你们将军何时回来?” 不提到谢锦衣还好,一提到他,十二的积压在心里的火气一股脑地喷了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将军,他现在这样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唔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一用力捂住了嘴,又赔着笑脸同元鸢解释:“元姑娘你别在意,十二他今儿喝多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我马上带他回去醒醒酒。” 说着他就要把十二给强行拖走,可元鸢却愣住了,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锦衣被她害了? 她究竟害了他什么? 她要叫住他们问个清楚,十二恰巧也挣脱了十一的手,红着眼眶发火:“将军现在被她害得什么都没了,你连话都不准我说了?” 十一来不及阻止,十二已经冲着元鸢嚷着:“都是为了你,将军把手里的兵权都交出去了!那个死太监现在还不知道要想什么法子对付我们将军!” “十二闭嘴!”十一喝止他,“将军都不在意,你急个屁!” 十二被他的话堵住,又气又委屈地跑了,跑过元鸢身旁的时候,还不忘瞪她一眼。 独留回廊下的元鸢一脸惊愕。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的脸色慢慢发白,眼神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原来如此……” 怪不得陛下那么轻易地就放了她,原来是因为谢锦衣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了出去。 可他怎么能那样做? 他手中的兵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便是连她这样的闺阁女子都清楚得很。失了兵权,他就成了形同虚设的纸老虎。 如何能在这朝堂之上立稳脚跟? 他往日的那些政敌又会如何害他? 十一看着她慢慢褪去血色的脸,唇角微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成了一声叹气。 哪怕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他也在心里埋怨过元鸢是红颜祸水,可现在看着元鸢愧疚、痛苦的眼神,他心下也跟着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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