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的手段,这些穷苦百姓如何扛得住。 不几日,曹二公子使用更厉害的手段,将最后三户铁钉子户的欠租硬生生收到了手。死了一家子,实在交不上佃税,强行把那家的独子买到大户员外家当家奴。两老双双磕死在老屋里面,也没留下十岁的独子,还落得无人收埋的结局。人卖了之后,得来十两,除掉三两佃户佃金,自己赚了七两,请一行的人喝了酒。 酒饱饭足,随行的手下溜须怕他的马,曹赟听的十分受用。掌柜的店小二上完酒水酒菜后,躲的远远的,不敢惹这尊活阎罗。这尊神,谁惹了谁倒霉,他不寻人晦气,已经神天恩神佑。他那些造孽的事情,被他一说,都是收获。实将纨绔恶贯满盈释的淋漓尽致。 他后面的人,更是罪不可恕。 也不知道是谁在给他撑腰子。 出门的时候,曹二公子装模作样要去结账,小二受了掌柜的叮嘱,未收他的钱。 “真的不收?”曹二公子为难。 掌柜从账台后面走出来,打恭作揖,“小店的心意,还请曹公子一定莫要推辞。您能驾临敝店,已是我等天大的福气,盼都盼不来你这个财神爷,如何能收您的银子。曹公子就不要折煞老朽和店小二了。只盼着您下回还来照顾小店,定要时常来,千万不要给银子,才是我们的福气哩。”老掌柜笑眯眯的,说的诚恳,只差五体投地。 曹赟咧嘴一笑:“你这个老掌柜倒是嘴会说,还十分懂规矩,我喜欢。” 老掌柜将身子一揖,更加诚恳:“二公子说的哪里话,您能来,都是我们上辈子积德修的福,怎能不好好招待将福气往外面赶,这不是得罪神明又是什么。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曹二公子定要多多来,照拂照拂我们,给我等孝敬您的机会。” 一番话说的曹二公子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他打手一挥,“好说,好说。” “本公子一定不会忘记,经常来。” 旁边躬身的老掌柜腰弯的更弯,越发恭敬,略僵。旁边店小二抖了抖。 送走一干人,待人走远,老掌柜这才直起腰,一脸痛色。 这边,曹二公子出了酒馆,等不及回自家门,朝千户府方向去。脚步轻快,神采飞扬。
第148章 娑婆安25 千户府刑堂 对面刑架上的人正在被抽筋,痛嚎声彻着整个屋子,本就阴气森森的地方因为鬼哭狼嚎的声音越加可怖怕人。 纸鸢垂着目,不知道是不愿意抬眼,还是疼的连抬眼的力气都么有。 嚎叫声声入耳,刺得耳朵发疼。她被捆绑着,动不得一下,骨,腹部的地方,犹如锥刺。谢北棠走过去,握着她的面,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纸鸢却垂敛着眼,不看。他不如她的意。强行将她的面转朝那边,要让她睁眼看着那血腥可怕的刑罚。 那个男囚手筋和脚筋皆被行刑的女侍挑断,后小腿上的肉被各割了一块,肉块均匀,被安安静静置放在两个银盘上等着烧给男囚看,血顺着腿流了一地。 此刻侍女正执起烧的通红得铁烙,毫不留情摁在那人的手臂上。 又是一阵哀嚎,因忍受不了疼痛,那人将手捏成拳,其它的刑法接二连三。 纸鸢看的瑟瑟,面无人色。她拼了命摇头,想要转过脑袋不去看,谢北棠用手固住她的头,她不能躲避分毫。 那人浑身抽搐,面是紫色的,一双眼睛要凸出来掉在地上,痛苦得哪还有人样,是被折磨得无反抗之力的兽,除了任人宰割不能做其他。这种时候,能死去才是最大的恩德。 然谢北棠有手段。 他素擅折磨人,让人胆颤害怕。其下管制的千户人,无不怕他。奸细、死囚经他手,没有不张口求饶秘密尽吐的。曾有刑部撬不开的嘴审不了的人,拿在他手中,被折磨了个生不如死乖乖便交了底。他更是赶尽杀绝,便是犯伏了乖吐尽秘密也未能求得活路,尽数被他斩草除根,是为酷吏典范。 最无辜莫过于墒策六年烟柳巷寻花问柳的一员外公子。那人酒后,以一句‘后宫粉黛无颜色’论女子的话,评他,纯属口误,遭了他的十大酷刑,整整十天才死透气,好不凄惨。 墒策国天子治国虽严,然广开天门,接纳各种文化。胥邺河贯通南北后,更引进了小国商胡,外境慕名来朝拜天威的屡屡不绝。文化杂糅,三教九流,三姑道婆盛行。墒策成了最繁荣,也是最复杂的一个时期。繁荣背后暗波汹涌。汉胡兼杂,奇闻轶闻早已让人麻木透顶。花柳之巷除了香坊艳楼姑娘,明里暗里更有青馆美色,男倌之风,虽依旧上不得台面,然好这个的不少。 谢北棠为官多年,司千户一职,男风一事见怪不怪,为了达到目地,还给人送过倾国倾城的男倌,然他自己并不好这。知道的人都绝不会拿他的相貌说事。偏偏那个员外公子郎黄汤喝多昏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犯了他忌讳。 员外公子郎口无遮拦,死得奇惨无比。虽无辜,然不可惜。自那之后,无人敢拿大谢千户相貌作谈料。 外人耳闻千户府一千多种刑如何骇人,没有人见过,更不想见。见过的都死了,死相可怖。 他的手段,自是不言。再顽固的人紧的嘴巴也铁不过他酷刑。他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酷吏,人人怕之。 这些人,又算什么。 纸鸢逃不过他的力,被他强迫着看了一场活生生的剐刑,那人手臂上的肉被女侍手中红殷殷的热铁摁的冒青烟嗞嗞作响,烙完之后还用匕首将肉割下来专门装盘,一只手一会儿便只有空落落的骨头,瘦骨伶仃。血淌了一地,快要淌到她在的刑架脚。 烧焦味弥漫令人作呕。 谢北棠使劲固着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纸鸢终于受不住煎熬,哭出来,“你会遭报应的。” 她真的怕了。一直都怕他,如今更怕。 谢北棠要的就是她怕。 听她这样诅咒自己,谢北棠一把捏住她的脸,要把她揉碎得渣都不剩。“报应?”他坏事做尽而不畏天打雷劈。他凑近,脸与她近的没有距离。 “什么是报应?”她被迫仰起面来,不得不与他呼吸相闻.纸鸢痛苦的地狱无门。他泠泠的笑,要她怕得永坠阎罗,余生无有酣梦。 他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不能逃避,要将她青丝连着头皮活活扯下来。 她比他更狠,眼里蓄了水,明明痛苦,却笑。自是可笑的,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 谢北棠被她这种讽笑刺到,挥手一掌掴在她面上,她当即吐出血水。纸鸢觉得天旋地转,所视之处全部都是扭曲的红色,一时间看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物。 他复又抓起她的头发,咬牙切齿,“你诅咒我死,我现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想让谁生谁便生让谁死谁便死。跟我谈报应,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何资格。你若是求饶,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你若是想死,你死得掉吗!” 这是地狱里头爬出来索命的鬼。杀人不过一刀,他不是人。 他恨极了她抵死反抗不说话的样子,轻易又能让他大动肝火,只怕她心头千言万语早把自己诅咒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她恨他,他未尝不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不该这么执着,不该这么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该背叛。 还在外面有了奸、夫。她死有余辜,不值得他心软心疼。 谢北棠捂住胸口。那里太痛了。把她放在心上,她就时不时来刺他,来要自己的命。她是天派来收他的,但是他绝不认命。 对面的死囚已经晕死过去,他命女侍将人弄醒,一盆冷水下去,那人又幽幽转醒过来,连痛昏的资格都没有。 “挖了他的眼!”看过她身子的人都要死。 他令下,女侍手起刀落,一双眼睛生生从眼眶里面抠出来。男囚露出痛苦得叫,面部抽搐不是人样,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挂在面上,吊着筋肉,殷红满面。 纸鸢嘴唇颤抖哭腔摇头,“你不是人……” 这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一个有血有情的人,如何会连一点感同身受的心都没有,还让人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这到底是谁赋予他的权力,天吗? 谢北棠面不改色。 “拿鞭子来。”他冷冷道。 女侍一愣,随即立马取来浸过盐水的刺蛟。 谢北棠接过,走到她的面前,高高在上,齐整威严的让人跪伏膜拜,和她的赤、身狼狈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仿佛最下贱的奴隶。 他问她,“你可认错?” 纸鸢冷笑。错? 她是错。错在当初救了他把他带回,以为救了一个将死之人,不料却是引狼入室,才有她今日的处境。 她沉默已给了答案,面上讥诮更说明恨他。 他感觉心被她踏得四分五裂。 刺蛟是棕皮混合铁胶制成,柔软韧性之余,刚劲暗藏,受者皮开肉绽。浸了深盐水,痛苦自不多说。何况她那个单薄的身子。 谢北棠一鞭子下去,她赤、着的身上即刻浮出一条血痕。 纸鸢痛苦的叫声,痛得钻心。 还没有痛过,接着又是两鞭。颈脖、身上血痕触目惊心。 谢北棠使了七分力,没有留情。第二鞭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有昏死过去迹象,第三鞭落下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哼不出来。 女侍被吓跪在地上有些失态。没见过这样用刑的,若是仇人也就罢了,这是心尖上的人吗?! 做他心上的人,太可怕。 谢北棠手都不抖,她太可恶。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又痛又恨,一鞭又要下去。 匍匐在地上的女侍微微抬首,看着刑架上的可怜人,瞥见她腿、间红色,侍女面色变了变。 “大……大人……”她示意 谢北棠看过去,他面色一变,气息有些不稳。将鞭子仍在地上,他转过身。 女侍会他意,恭敬起身,走过去向那个可怜的女子查身子。之后她恭敬折回来,如实言:“大人,是完、璧。” 应是之前踹那一脚将她踹伤。 谢北棠背对着,手一抬,女侍恭敬退下。 她是他的,谁都碰不得。生或是死,皆是他掌握,便是她自己也由不得。 他是她至死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江南,注定她此生都去不了。
第149章 娑婆安26 “大人,有外客求见。”邢堂外,颜召禀报。里面的场景,他自是知道,于是规矩老实背身立在门外,未得到允许,不敢擅自入内。“是曹家的小儿。” 屋内,谢北棠面色有些不好,正在肝火旺盛。曹家那个不争气的草包儿子,其父曹巡史无事也怕不敢亲自来扰自己。他是初生牛不怕虎,更或是想做官想的疯掉了。 也罢,当初挑中他不就是这种草包好控制,如今他送上门来,更好。聪明不聪明不要紧,好控制就是。他不需要再聪明的人了,比自己更聪明的人更不需要。草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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