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静颜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还记得自己有重大的事情好思索对策,“去传个信,我要见席小侯爷。” 都这时候了,乔幽哪肯让她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小姐都这样了,就不该想别的事,先养好身体,才是真正的不耽误事。” 被乔幽一劝,危静颜稍微清醒了些,也对,她自己都没有主意,请了人来,多半也是白费功夫,可那该怎么解决呢? 头越来越疼,她什么也想不出来,连视线都模糊了不少,只听着一阵嘈杂之声,又好似被喂了些苦涩的东西,然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来,天又亮了。 危静颜在乔幽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小姐可好些来了?” 乔幽又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烫了,她安心了不少。 危静颜不由地叹着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最不该生病的时候病倒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善后,她使不上劲,什么都做不了。 “大夫说什么时候能好?” 她要尽快好起来。 乔幽看了一下她的脸色,无奈地回道:“大夫说,小姐受了刺激又忧思过重,才病倒了,得放宽心怀,休养一阵子,方能痊愈,小姐好好养病,莫要再多想了。” 她只怕,她家小姐根本放不下心里那些事,病好得很慢。 危静颜略略想了一下,做出了些许让步,“休息一日,明日,你备好车,我要去一趟恪王府。” 她还不甘心就这么和五皇子断了来往,再试一试,兴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乔幽急了,赶忙阻止她道:“不行,小姐病着,怎么能出门,再要紧的事也比不过小姐的身子。” 危静颜跟她解释:“此行非去不可,不去,我这病就好不了。” 她想尝试着挽回,于情于理,她都不愿意就此对五皇子放手。 她想试着相信一回,相信五皇子的人,相信他的感情,能为她做出那过分的让步。
第60章 有没有心 危静颜再访恪王府, 人如旧,情已变。 桓筠祁紧抿着唇,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她竟还敢上门来, 他都被骗得那么惨了, 像个傻子一样, 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从未有人敢如此算计他, 他不跟她追究, 不跟她计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还来做什么, 还想继续忽悠他吗?他不会再上当了。 热情和冷遇一对比,衬得此刻更为尴尬, 危静颜病未好, 头还疼着, 她顾不得其他, 软了语气,好生和五皇子说:“我昨日就该来见殿下,奈何病了,拖至今日才来,我想和殿下好好谈谈, 可以吗?” 说完, 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一旁的乔幽时刻照看着。 桓筠祁面露不忍, 她看着是真病了, 他起了身, 刚迈出一步, 又坐了回去,当初她一柄紫檀长弓就引得他上了勾,细想起来,那弓是商铺以他预先定做的名义送上门的,她是半点干系都不沾。 现在又想用苦肉计来动摇他? 前两日她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总不可能是因他而病,真要为他而病,她就不会否认对他有真情了。 桓筠祁狠心偏过头,不去看她虚弱的模样,只给了管家一个眼神,让他奉上热茶予她。 来者是客,他是不想让人觉得恪王府寒碜,连杯热茶都不愿给。 “要谈是吧,好,谈啊,本殿就听听你这张巧嘴还能怎样骗人。” 早知如此,他心悦什么性情有趣之人,她还不如是个木头美人,至少是有真心,不会戏耍别人的。 热茶奉上,危静颜浅饮着,温暖的茶水入喉,人也舒服了些,她捧着茶,不舍的放下。 五皇子除她母亲之外,第一个无需她主动争取,也不需要她付出什么,就无条件地喜欢她的人,他的喜欢毫不掩饰,热烈似火,她这块冷硬的石头,也不免有所动摇。 她曾为三皇子动摇过,但那是因为三皇子太合适了,从理智上符合她所有的要求,而对五皇子,是情感大于理智的动摇。 她一直害怕太热烈的容易熄灭,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不管是为了她的利益,还是为了这份她想要珍惜的热情,她都不愿意就这么算了,抱薪救火,希望还来得及。 危静颜有点紧张,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她说道:“我承认我接近殿下别有所图,可我是真的欣赏殿下,越是和殿下相处,感情就越深,日久生情,也是如此的。” 她说了软话,也尽可能地装饰着。 桓筠祁牙根咬紧,眼中已是有了怒气,“日久生不了情,又该怎么办?你把本殿当什么了,你对本殿是什么感情不重要,太子妃甚至皇后之位才是你认为最重要的,对吗?危静颜,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本殿什么女人娶不到,非要自讨苦吃,去娶一个有没有真情都不确定,只把本殿当垫脚石的女人?” 他若不是皇子,她不会接近她,而她若是给不了他要的真情,他为什么要娶她。 天下女子那么多,性情有趣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心悦的是她,就是因为那份真情,有情,人才是不可替代的,没情,他也会和桓筠祯一样,随时被她放弃掉。 危静颜本就理亏,占了下风,她撑起精神,尝试着安抚道:“并非全是假的,也不是半点真情都没有,而是有所保留,不敢压上所有,女子的婚事决定了一生的命运,难以全凭感情行事,不可避免会计较利益得失,我知道因殿下身份而接近很过分,可身份是殿下与生俱来的,是优势,相貌出众、天赋异禀都是个人优势,用优势吸引人本就没错,而且殿下吸引人的地方也不仅仅是身份地位,殿下的体贴温柔、见多识广、平易近人,同样让人动容。” 她尽力地解释着,想要桓筠祁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的感情不如他的热烈真诚,只要等到亲事既成,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她也能努力跟上他的感情。 但是,她没有办法不给自己留后路。 她说了好长一段话,有解释,有对他的肯定,桓筠祯并不为此所动,话说得再好听,事实在眼前,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他冷冷地问她:“本殿和慎王,你更看重谁?” 危静颜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殿下,我和慎王已没了干系了。” 她果然还在骗他,到了这个地步来了,还是不肯对他说实话。 桓筠祁更为失望,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不敬神佛、藐视权贵的危静颜也不过是附庸权势的俗人。 “我更重要?骗子,是我的价值更大才是吧,如果我更重要,你亲手做的香囊,亲自酿造的酒,为何不曾送过?” 他只有一张以商铺名义送来的紫檀弓,那弓的款式还是比照春猎时那张被毁掉的弓,她亲力亲为、亲手做的,他一件都没有。 甚至连权势,她一开始都不是选择的他。 他是她的退而求其次,她却还能毫不心虚地说出,她更在乎他。 这个可恶至极的骗子,一点真心都没有。 危静颜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或者说,不知道该用何种说辞,才能让他再次相信她,她在他心里的可信任的程度已是相当的低了。 她不送亲手所制的物件,理由是她被桓筠祯用香囊威胁过,本能地避开了隐患,她怎么说呢,说她被三皇子摆了一道,所以连带对他有了谨慎心,不相信他的为人吗? 这种话她说不出口,眼下桓筠祁已是对三皇子一事芥蒂很深,她再提起,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一犹豫,他脸色就更不好了,没办法,危静颜只好说:“我和殿下已是走到快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哪里还需要外物来绑定关系,殿下若喜欢,我以后常送来。” 为了挽回五皇子,危静颜快速地思考着,务求说出口的话既不会刺激到他,同时也能抬高他的位置。 是她做错了,她可以弥补,五皇子若不能回心转意,无论在哪一方面,她都会很苦恼。 她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桓筠祁神色缓和一下,也没有故意避开她的目光了。 桓筠祁从上首起身,朝她走来,危静颜有点惶恐,连忙起了身,等着他接下来的审问。 她会认真地,漂亮地回答他,不求今日一定能说动他,只要达到给五皇子降火,让他心生了恻隐之意,他若是今日不一口回绝掉他,日后就有机会慢慢将人拉扯回来。 危静颜撑着病体,飞快在脑中思索着对策,忽然,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不属于她的气息骤然靠近,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一步反应。 她后退半步,避开了桓筠祁突如其来的吻。 猛然后退撞到小腿,她顾不得疼,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完蛋了。 “不是,我不是要躲,我是被吓到了,殿下,你听我……” “不必说了,你走吧,这府里不欢迎你了。” 桓筠祁弯下的身体,僵硬着恢复身姿挺|立的状态,她的反应已说明了一切。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又是如何如何地看重他,都是她惯用的达到目的的伎俩,但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她对他是真的无意。 他堂堂王爷,最受宠的皇子,已被她羞辱到了这等地步,也该够了。 危静颜是真的急了,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不是在躲他,是她在思考解决之法,一时没顾得上五皇子的动作,她被惊到了,自然而然做出的反应,不是她有心为之。 桓筠祁转身不理会她,危静颜跟在他的身后,身后去拉他的衣袖。 抬手间,她一阵眩晕,朝前栽倒下去,前面的桓筠祁是习武之人,反应很快,随即转身,长臂一伸,将人捞住。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危静颜反应是有些迟钝了,脸上是病态泛红,被误解的委屈以及生病的难受,她再强的心态也有些受不了了,眸中已凝聚了些雾气。 她看了眼腰间的有力的臂膀,又抬头望向了桓筠祁,闷闷地说:“多谢殿下。” 桓筠祁暗恼着,怪自己动作太快,又见她双颊染粉,秀眉蹙凤眼垂,眸中含泪,泪珠不落,妩媚之态显露,勾得他的心神不宁。 不会是她巧言令色说不服他,便行这等美□□惑之事? 在她眼里,他就是此等肤浅之人吗? 桓筠祁越想心越堵,骤然撤回了手,危静颜没了支撑,摔倒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在他心上插刀子的人,说出的话也不留情了,“别再做无用之事,本殿已看透了你,赶紧从本殿眼前消失,莫让本殿狠下心,轰你出去,使你面上无光。” 过去的,他都愿意不跟她计较,可她总得见好就收,都闹成这样了,还待在他府中做什么,继续欺他,骗他,轻视他吗? 危静颜,她到底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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