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禁足了本宫,宫里宫外想必是胡言乱语了去,还请公公托人将话带到程氏,让本宫的父亲入宫说句公道话。”皇后道。 这让福生左右为难,后悔方才手贱收下了镯子,面对皇后的目光,他只能应下,“奴才竭尽所能。” “多谢公公了。”皇后若有所思道。 福生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宫人,侍奉皇帝几十年,在宫中人脉颇多,稍稍提点几句不用说得太明白,便有人去办成了事情。 消息带到了程氏。 宫外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说是太子与前公主违背纲常,惹怒圣驾,如今前公主被传入宫了。 只是他们还不知晓,皇帝早就为淮乐定下了死法。 程氏于此事更是上心,毕竟太子是程司徒的亲外孙,太子出了事,程氏自会受到利害牵扯。 宫里带出了消息,说是皇帝要废了太子。 一拿到消息,程司徒便让人备车入宫。 马车驶到了皇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为难道,“圣上有旨,说是不让程氏的人今日入宫。” 程司徒冷笑一声,拿出了先帝赐下的金令,迫使让道。 程司徒一路入了皇宫,在御书房外让宫人进去通报,宫人不得不入殿通报,皇帝不语,晾了程司徒在御书房门外站了一个时辰。 气得程司徒甩袖便走,又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外的侍卫不敢拦着他,只能让人进去了。 椒房殿。 皇后将来龙去脉与父亲说了,程司徒怒骂了皇后看管不力,“两个人都是你带大的,你怎么连这种事都没有发觉。” “父亲,我也不知她竟是个祸害,子揭也是,竟蠢笨到这种地步。”皇后气得身子不稳,坐了回去。 “将错都推到淮乐身上,子揭那边,我会让人上书劝皇帝,若他真要传位郢王,便是逼我们玉石俱焚了。”程司徒舒了口气,“你教的儿子,被人提防了,还要与他父亲那般亲近,若他亲近程氏,早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皇帝知道谁更能做太子,他只是忘不了那个女人,才对郢王百般溺爱。” “子揭真是随了他父亲。”程司徒冷哼一声,“优柔寡断惦记着感情有什么用。” ^ 皇宫地牢。 淮乐被人提到了此处。 地牢内关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为天皇贵胄,淮乐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只不过她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此处。 侍卫将淮乐粗暴地扔进了牢里,淮乐像被丢出去的猫,摔在地上,掌心和小臂磨红了一小片,渗出丝丝血珠。 比她手臂还要粗上许多的铁链绕了牢门好几圈再上了锁。 淮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撑着身子爬起来,她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尘,因为手掌受了伤,动作格外缓慢。 地牢里没有窗,点着几盏昏暗的蜡烛,只能堪堪看清牢内构造。 说是牢房,其是实土墙隔出的房间,空间不大,有简单的桌榻。 这是淮乐第二次进牢房了,第一次是在青州,许是见过了青州的潮湿可怖,淮乐竟觉得此处尚可,至少没有那么浓重的血腥霉臭味道。 皇帝已经对她下了死令,住的怎么样又如何呢。 淮乐在御书房时便已经手脚冰凉,像是死过一遭了,让她多活一两日反倒煎熬,等待着死亡来临的感觉不好受。 淮乐终于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怕死之人。 现下没有人救得了她了,楚子揭都自身难保,他的心气高,做了二十一年的太子,被皇帝轻易废黜,许是比死了还难受。 这件事若只是太子请婚,皇帝极有可能答应,只是不知是谁透露的二人早就有染,一下子事态变了意味,变成了霍乱宫闱,皇帝自然大发雷霆。 经此折腾,淮乐没了力气,随意倒在榻上。 说是床榻,就是硬木板,硬的硌人。 喉间那药的腥苦还回荡在口腔咽喉,淮乐思索起那碗汤药里加了什么,为何如此难以下咽,让人至今都胃中翻腾。 淮乐起身,去看桌上的茶壶,茶壶里面没有一滴水,淮乐沮丧地盖上壶盖。 蓦然。 隔壁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墙角松动,堆在墙角处的干草被拨开,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淮乐以为是老鼠,吓得往后退,警惕地看着那个洞。 只见洞口处伸出一只手,递来一个茶壶。 “喝吧,是干净的水。”那人道。 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淮乐没有上前,询问道,“你可是南疆君主?” 这声音不是正准的上京官话,她在青州听到过南宫远说官话,不是很准,带有南疆话的音调,容易辨认。 对面似乎一愣,而后试探地问,“淮乐公主?” “是我。”淮乐没想到南疆君主被关押至此,竟然还只与她一墙之隔。 “公主可是渴了?这是干净的茶水。”南宫远道。 “多谢。”淮乐上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饮下,口腔里的苦涩被冲散了大半,身子的不适好过了许多。 “淮乐公主为何会被关押在此处?”南宫远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淮乐又道,“我不想说。” 她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有错,但大部分人应是觉得他们有罪,淮乐不想再多一个人知道,即便快死了,也觉得难堪。 南宫远道,“那不说就好。” 他的声音春风一般暖,当时在青州,淮乐还以为南宫远会趁机添乱诬陷她,如今看来,她真是小家子气了。 “多谢你的茶水。”淮乐将茶壶递到了洞口,她狐疑,“为何此处会有一个墙洞?” “此事淮乐公主能否帮我保密?”南宫远道,“这个洞是我挖的。” “那你为何要让我发觉?你都不知边上是谁,就不怕被揭发吗?”淮乐问道。 南宫远苦笑一声,“我也是在赌,你有所不知,我们所在的这一处牢房长时间没有来过人,想来此处都是给重犯使用。既然横竖都是要死,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挖,我们逃出去。” “逃出去?”淮乐双目微瞠,心中似燃起了一星半点的希冀,“如何逃出去?” “之前有一个犯人告诉我,皇宫地牢通着宫外,他给我画了图纸,只要顺着挖便是。”南宫远道。 “他在哪?”淮乐问。 “他死了,来这里的人都活不了多久。”南宫远道。 确实如此,挖地牢太慢了,淮乐许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我是活不到那一天了,”淮乐道,“不过我帮你一起挖。” “真的吗?多谢。”南宫远道。“你可有什么心愿?我出去后可以帮你完成。” 淮乐摇摇头,想到南宫远看不到,又道,“等我想到了再告知你。” “好。” 二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可以听到远处而来的脚步声。 南宫远赶忙道,“淮乐公主,快帮我遮住那个洞,不要让人发现。” “好。”淮乐蹲下,用干草快速地挡在洞前。 没想到那脚步声是靠着他们这边来的,淮乐胆战心惊,将洞遮掩得严严实实。 等淮乐刚弄好,她的牢房门便被人打开了。 淮乐吓得跌坐在地,门被推开,是一个锦衣青年。 与狼狈的淮乐相比,楚式微确实光彩夺人,华贵矜骄。 “你在干什么?”楚式微皱眉拎起坐在地上的淮乐。 她的发鬓都乱了,衣裙沾了尘土,裙摆被地牢的污渍染脏,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窘迫。 楚式微拽着淮乐的胳膊,淮乐挣开,动作间,他看到了她擦出血的手心。 楚式微神态冷漠,他坐到榻边,对站在那的淮乐道,“过来。” 淮乐无动于衷,楚式微顿时生出火气,他在御书房看得一清二楚,淮乐面对楚子揭百般顺从,对他却是这副抗拒的死样。 “本王同你说话。”他说话的语气冷硬了几分,带着肃杀之气。 淮乐只能僵硬地上前,她面对楚式微,也觉得难堪。今日在御书房,她仪态尽失的样子全都被他看去,如今再和他见面,淮乐生出想要一头撞死的想法。 她和楚子揭的事全被楚式微知晓了,那他如今还来做什么,是要看她的笑话吗。 想到此处,淮乐蹙眉,走到他面前。 再见面,她一言不发,也不唤他皇兄了。 楚式微眸子发深,让淮乐坐在身边,他的手握过淮乐不堪一折的细腕,她的掌心一片通红,沾了尘土也未擦干净。 她这副身子骨,不及时处理,怕是一点小伤,在这种环境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就能让她失了大半条命。 淮乐这才发觉方才在地上擦伤的手洇出了好些血迹,楚式微将她的手掌心朝上放在腿上,用一块干净的帕子为她拭去了擦痕上的污渍。 他动作不轻不重,有丝丝疼痛,淮乐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楚式微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撒在淮乐的掌心,淮乐这才痛的把手往回收。 楚式微抬眼看了她一眼,不温柔的语气,“忍着。” 淮乐看着他倒药的动作,“反正我是将死之人,殿下还是不要为我这种人浪费了好药。” “呃。”淮乐话语刚落,楚式微的拇指就按在她的伤口处,将药粉按得被血浸染。 淮乐愠怒地瞪着他,楚式微不紧不慢道,“这样好得快。” 淮乐面上一惊,以为他还要继续按,吓得快速抽回了手。 楚式微将药和帕子放在桌上,淡声道,“早晚一次,记得上药。” 淮乐不语,手心的伤痛麻木了,渐渐没了痛感。 楚式微看着她的脸,“你与太子做那种事时,是多大?” 淮乐神色变得奇怪,“与你何干?” “他在榻上的本事,很好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28 04:41:08~2023-10-29 05:1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pocalypse 2瓶;是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也能接受 ◎本王喜欢你,你委身给旁的男人,自然在意。◎ “郢王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淮乐气得起身。 哪有人会问女子这种话? 即便是寻常人, 也不会喜欢被人询问床榻之事吧。 这是行者二人之事,第三个人知晓算个什么事? “是你还是公主时,你们就做了?”楚式微声线很平, 无声中裹挟威压, 像是升堂审问一般的认真。 淮乐这般愚昧, 定是楚子揭欺哄她与他做这种事,楚式微这般想完,又生出烦躁,他为何要为她寻理由。如果是, 她当时多大?哪个受过伦理之教的女子能与还是兄长的人纠缠到一起。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9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