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玉见他那副没出息的样,赶忙上前将人拉开,瞧了瞧桌上和地上的酒坛,不知两人是喝了多少的酒。 看起来温诉也喝多了,起身十分的费力,摇摇晃晃的。 贺元京想起那日在程继府中,他只喝了几杯酒就醉了,忙上前搀扶,温诉顺势靠在她娇小的身躯上。 钟灵玉唤下人来帮着贺元京,可温诉就像是粘在她身上一样,怎么都拽不下来,无奈,贺元京遣散了下人,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瞧着人都走远了,贺元京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醉鬼。 周围寂静无声,闻着他身上散发着的酒气,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夜的吻,他身上的气味引着她慢慢凑近他的脸,两片薄唇轻轻的印了上去。 忽地感觉左肩搭上来一只手,稍稍用力,将自己推开。 贺元京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他的脸暗自安慰道:“没关系的,他喝醉了。” 这样想想,她又壮起胆子,闭上双眼,俯首吻上了他的脸颊。 这次他没在动。 许久,她张开眼睛,那双幽深的瞳孔正对着自己,吓得她立刻坐直身体,在心里重复着那句话,“他醉了……” “你只敢乘人之危。” 他直起身体,嘴角带着笑。 “你……装醉……”她有些结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唐突。 “上次才是装醉,这次是真醉。” 温诉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眼神放浪。 贺元京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尽是悔意,为何刚刚就像被勾了魂一般…… 第25章 回到熟悉的地方,睡得也格外的香,钟灵玉吩咐人不要去打扰她,没想到,这一觉竟睡到大中午。 安排伺候的女使早早的就等在门口,听见屋里的动静,忙上前去伺候她起床。 穿戴整齐,跑去温诉房间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又趴在傅迎房间的雕窗上看了看,也没有人。 正纳闷着,不知七叔何时从旁边过来的,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 “七叔。” 刚起床,语气还有些绵软。 贺明崇一脸的宠溺,想起十几年前,她刚随着自己的大哥回密州时,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娃娃,整日追着自己满院子的跑。 那时的她还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可后来,范姨娘生下一个儿子,这是大房唯一的男丁,即便是庶子,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没少过半分,甚至是越过了这个嫡长女。 那庶子被宠的很不像话,经常自己做错了事,不肯承认,赖到贺元京的头上,贺明廉虽总说会一碗水端平,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多少还是会偏颇,因此,贺元京也受过不少的委屈。 好在,七叔看的门儿清,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脾性,所以更加的疼爱这个小姑娘。 可他实在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个侄女就相中了这做官的男子呢? 在他看来,那些在朝廷卖命的高官,都是靠着勾心斗角,算计旁人,才得到今日的荣华,即便有权有势,可未必就比普通百姓过的踏实。 他不希望贺元京嫁的有多么显赫,只希望她嫁个普通人家,以贺家的实力,还能为她在夫家撑撑腰,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七叔,温大人去哪了。”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贺明崇无奈摇了摇头,温柔说道:“前院。” 一路小跑到前院,瞧着他们都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些什么,贺元京悄悄地踮着脚尖,混入他们之中,几人太过专注,根本没发现她过来。 看到温诉手中拿着的东西,她瞬间兴奋起来,“纸鸢!” 温诉站起身,将手中的纸鸢递到她身前,道:“给小孩子玩的。” 今早,姜衍看见院子角落里堆了些废弃的竹条,便拉着温诉说要做几个纸鸢玩玩,折腾了一上午,制出来的样子和外面卖的倒真是没什么区别。 贺元京将纸鸢捧在怀里,像捧着个宝贝一样,爱不释手。 几人来到城外一处草坡上,小时候,七叔曾带自己来过这里,还有些印象。 许是刚刚跑的有些快了,纸鸢上面的线已经乱成一团,瞧着姜衍和傅迎的纸鸢都已经飞上了天,自己这个却还是乱七八糟的,就有些懊恼。 反正也理不顺了,索性丢在一旁,独自跑到树下乘凉。 “听七叔说你喜欢放纸鸢,我才答应姜衍同他一起做的,怎么又不玩了?”温诉走到跟前,倚靠在树干上。 “七叔何时同你说的,我怎不知。” “昨夜。” “昨夜你不是醉了吗,为何还记得。” 温诉勾起唇角,俯身坐到了她旁边,“可不止记得这个,我还记得七叔提起的……蒋公子。” 这话说的有些醋意。 蒋公子?是在说蒋煦吗? 大概是三四年前吧,两人在贺家有过一面之缘,那蒋煦生的很是白净,自己同他站在一起都稍显逊色,人人都说他的容貌,若是给了女娃娃,那也该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那时的自己懵懂无知,瞧着那蒋煦貌美,便求着母亲以后为自己说亲,这话不知怎得,传到了蒋煦的耳中,他应当是瞧不上贺家,亲自上门断了贺元京的念头。 因为这事,她还窝在家里好几日不敢出门。 提起蒋家,在密州可谓是无人不知,蒋家同贺家一样,都是从祖辈就开始经商,不过当时贺元京的祖父一心想为朝廷效力,于是便带着贺明廉孤身前往汴京。 蒋煦的父亲很有头脑,没几年就将密州大半的商铺都收进了蒋家名下,不过那都是从前的风光。 前两年,蒋煦的父亲去世了,他的亲二叔,以蒋煦还年幼不能堪当大任为由,将蒋家所有的财产都揽进自己囊中,可这才两年,蒋家就被他败得不成样子,蒋煦这才借机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誓要重振蒋家当年的风光。 这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且那时的自己还年幼无知,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知七叔怎还当件事一样,同温诉提了起来。 听着贺元京毫不避讳的同自己将讲着蒋煦的事,心里的疙瘩也疏解开来。 纸鸢没放成,在树下坐了一下午,姜衍两人倒是很尽兴,玩的有些累了,便叫两人一同回了七叔的宅子。 本想留几人在平南多待几日,奈何他们还有要事在身,也不好再挽留,只道下次路过时,再来宅上坐坐。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密州。 先前在平南时,七婶婶就派人回来报过信了,得知消息的贺母,天还没亮开始就差人准备,祖母也每隔一会就去门口瞧瞧,这孙女一走就是三个月,当真是想念得很。 仔细算算,从温府离开已有两个多月,还未曾给家中写过一封书信,也难怪七叔一见面就训斥自己,看来还是要想个像样些的借口搪塞过去,不然范姨娘定是要借此来挖苦母亲的。 到了密州,可不敢同之前那样放肆,只得乖乖的坐在马车里。 轻轻撩起小窗上的帘子,看着熟悉的小巷,便知是要到家了。 早在贺宅门口等候的祖母,瞧见几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走来,立刻差遣身边伺候的女使回去禀报。 没一会,父亲母亲就从宅子里赶了出来。 看见贺元京好端端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祖母眼眶湿润,但还未等眼泪落下,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因为孙女之前总是笑话自己哭起来更像个老太太。 祖母只顾着高兴,可贺父贺母却不敢失了礼数,赶忙上前向温诉和姜衍行礼。 二人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回礼。 “行了这么多日的路,也该累了,屋里茶点都备好了,快些进屋歇息吧。”贺明廉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诉命将离把从汴京带来的一些礼物搬进贺宅,小到一些锦缎布匹,大到金银珠串,装了满满一整箱,温母说是,多年才拜访一次,就当作是前些年的礼都攒到一起去了。 贺宅虽不及温府气派,但是在平民百姓之中,也算是上等的了。 将众人引到花厅,贺元京一眼就看出,瓶中的花是今日刚采摘的,凑近些还能闻到阵阵幽香,桌上也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精致的茶点,以前招待客人时,从未见过像今日这样铺张的。 几人刚刚落座,还未说上两句话,就见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耸着肩膀走了进来,娇声道:“呦,大丫头回来了。” 来人便是为贺家诞下庶子的范姨娘,平日里,仗着这个没少讽刺贺元京的母亲。 这事也一直是贺母心中的一根刺,老爷虽从来不说,但她心里总觉得愧对夫家,所以即便范姨娘常常越到自己的头上,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贺元京却看不得母亲委屈,常常同范姨娘争吵,父亲即便得知贺元京如此没大没小,也从来不予责罚,只当没看见。 其实贺明廉对这个姨娘也并不满意,若不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或许早就将她变卖多回了。 见没人理会自己,范姨娘扭动着身体,朝着贺明廉那走去,“老爷,良儿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还等着老爷去看呢。” 贺明廉沉着一张脸,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贵客众多,范姨娘却还如此没有礼数,当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回去。” 本想着能在众人面前彰显老爷对自己的宠爱,却没想到贺明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范姨娘脸色有些难看,又不敢忤逆老爷,低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花厅。 说话的功夫,下人上来禀报,席面准备好了,众人动身前往大厅。 桌上依旧都是些贺元京爱吃的菜,上次在七叔家被鱼刺卡了嗓子,早早的就下了桌,今日当真是要好好吃一顿。 余光瞥到温诉只夹了面前的糖醋鲤鱼,便猜想他应当是不好意思,可自己也顾不上他了,只想着接下来要吃哪道菜。 瞧着那道葱烧海参还不错,还未等起身夹菜,就见温诉将刚刚夹的糖醋鲤鱼送到了自己的碗中。 贺元京有些不解,歪头看向他。 温诉并未理会她的目光,低声说道:“剃过刺了。” 低头看向碗中的鱼肉,心中顿觉暖融融的,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两人这些小动作被贺父贺母捕捉的一清二楚,作为过来人,一看便知两人有问题,这瞬间就没了胃口,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煎熬的用了这顿午饭,一下桌,贺母就将贺元京拉到角落。 刚刚在桌上听父亲说,等用过饭要带他们去戏楼听戏,本还准备着同他们一道去,却被母亲一口回绝,要她留在家里,说有话要问自己。 第26章 等人都走了,贺母才缓缓开口问她。 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既然母亲主动开口问了,那便没什么好隐瞒的。 母亲听后有些震惊,可现在,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贺元京去汴京那段日子,蒋煦和他的母亲,曾带着厚礼亲自上门拜访,说是想求娶贺家嫡女,贺元京。 母亲想起当年之事,以为女儿心里还在记挂着他,便就口头应了下来,定好等贺元京回来,在来详谈。 贺元京一阵语塞,从前母亲总和她说,她的婚姻大事全凭自己做主,父亲母亲不会干涉,没想到竟趁自己不在,就随便的应允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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