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珰传》作者:窥谷忘反 文案: 世间所有的因缘际遇,大概多由一个名字开始。如李珰,如负水,更如崔负水和李珰。 全文简介——引自崔负水的小作文: “他不是典型的少年将军,不够意气风发,不是战神转世,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一生只想做个庸俗懒散的闲人。 所以,世人素来用以指摘旁人的气节和情怀,不能束缚他。他孑然一身,孤傲清醒,像是一块想要拥抱暖阳的冰,时辰一到,他得走,谁都留不住他,连他自己也不能。 这就是靖远大将军李珰,希望你能认识他。 最后,谨以此文告白我的爱人李先生:你永远是我的个人英雄主义,我爱你。” 要点: 1.书名即剧情,许多人物着墨不多 2.本文唯一爽点:前世今生,山海可平(无人敢写帝皇书/遣笔作李珰) 3.本文文风:开始于作者读完专著后对某些历史人物的意难平,古代篇会自然走向悲情结局(我一定要在清明节完结) 4.可能的雷点与华点:细节控,适合一口气顺着看完。作者是个靠感情写作的码字人。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珰;崔负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虽然科学,未必正确 立意:热爱世界,生命值得
无人敢写帝皇书(1)
淮安作为晋国的国都很是繁华,毕竟晋国疆界北接魏戎,西南又是满羌,东部临海,辖天下四围,各地商贾往来络绎不绝——当然,这已是七年前的事。 淮安城按棋盘布局,九横九纵,庄严端整,各间坊市星罗棋布散落四方,规规整整,热闹又气派——唯一打破这种和谐局面的显眼因素,是都城东北角连成一块、某座抵倚宫城的恢弘府邸。 随天下格局势起势落,淮安城北部作为宫城围苑,各门各处的主人常常朝夕交替。 直到七年前晋国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之日,满羌国灭,而宫城东北角三处高宅深院的围墙被打通,皇帝御赐的金额牌匾高高挂起。 于是天下人都在议论晋国攻下满羌的凯旋,以及那处奢华无比的大将军府。 靖远大将军李珰每回朝一次,皇城百姓就要把昔年将军府的风光拿出来做个话头追忆一番。 负水在将军府待了六年,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听了六个春秋,手臂粗了三圈,早已经对这些风光往事不大感兴趣了。只有老管家坐在藤院下品茗,眼睛笑眯眯地捻着小胡须日复一日、翻来覆去地讲将军府大主子的光荣事迹。 今日已是腊八,淮安下了一场小雨,负水刚洗完头,忙不迭地收了架上晾的夹袄。 “负水,排练了!”声音粗犷有力,是戏班的头儿张饺儿。 少女却是男儿打扮,一身翠涛色的棉衣,四肢收脚处缠上牛皮绑上绳结,整个人显得爽利干净。听见声音后干脆地应了一声,嗓子也算嘹亮,站在廊下麻利地用干爽绵软的白棉布包住头发,挽成结,脚下生风,跑了几步抄起床上两根大鼓槌直奔声源处,暗中腹议这将军府不开张还好,一开张便是催人命的功夫。 算算日子,将军府的大老板确实要回京过年了。 这几年淮安城流行一种十三人的大戏,负水便是将军府十三人戏班的一员。不过将军府的十三人戏班与皇城其他戏班不同,从戏班头儿张饺儿的名字便可听出这是一支乌合之众。 是的,张饺儿原是城门口卖饺儿的摊主幺儿,负水是张饺儿从郊外河里救上来的小丫头。 戏班里反正都是些来历不明的可怜人,被将军收养在府。平日将军出门打仗,他们就是普通的仆役;将军班师回朝,他们就搭起戏班。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弹琵琶的弹琵琶,吹箫的吹箫。反正稀里糊涂地排了六年也没整出什么花样,到现在为止十三个人吹拉弹唱没一次凑齐活儿的。 可是这戏班还是在靖远将军府顽强地存续了六年,只服务于靖远大将军李珰一个人。 刚下了雨,院子支起粘布和干草。 院内已摆起架势,尤以一面镶金边的铜鼓最为人瞩目。那鼓大概三尺宽,上头顶着粘布,中间一轮星芒闪闪发光,星芒中间却是斑痕累累,一看就是历经千锤百炼。 这自然不是负水能锤炼出来的。 是的,负水在十三人戏班里负责锤铜鼓。 张饺儿一脚踩在院中的凳子上,手上的竹板用力敲了敲,本人重重清了清嗓子:“负水来了,大家准备好,明儿将军到家,今晚再最后排练一遍。”说完,眼神示意角落处背脊笔直的少女。 负水抡了抡膀子,朝周围扫视一圈,十二道目光聚集一处,紧紧盯住少女手中的大鼓槌。鼓槌尾部绑着红绸随风微微扬起,众人视线便跟着这轻微的摆动摇曳了片刻。 负水缓慢抬起臂膀,柳眉紧蹙,语气严肃:“大家,做好准备!” 语音刚落,膀子甩开,负水双脚往板砖上用力一跺,腿部肌肉线条饱满有力,由小腿到大腿、由大腿到腰身、由腰身到背脊、由背脊到肩膀、由肩膀到手臂,一条条优雅遒劲的线条富有力量感,大锤迎风高扬,等待一锤定音。 星芒泛起涟漪,很快院内响起参差不齐的各色音律。 得,第一声都没凑齐。 负水倚着鼓架看向周围沉迷其中的十二人,凝神细思,看在大家都这么享受的份上还是不要出声打断吧。 排练完毕,张饺儿很满意,大家都很满意,收拾收拾家伙准备各回各屋,只有负水的大鼓还留在院子里。 将军府当初合了三座宅邸,没有左厢房右厢房之分,只有左院、中院和右院的区别,将军回府都住在右院,中院是侍从卫兵住的地方,左院是仆人的天地。 张草吹的筚篥,排练了六年负水只有在错音的时候知道这种乐器的音调,他的乐器最小,收拾起来最简单,每次排练走得却是最慢。 负水将头上的棉布放下,半湿的头发垂在腰间,她抄起鼓槌,扭头看见张草还在摆弄手里一根细长的管子,试图让它发出更嘹亮的声音。 负水一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不无遗憾地说:“草哥,算了,要不你给将军编几双草鞋,估计他还能记得你这个人。” 靠音乐,没份儿。 负水闲悠悠地晃荡出院门,身后传来清脆的少年怒音:“负水,你就是嫉妒我编草鞋的手艺!” 十三人戏班在将军府的第六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靖远大将军的亲见。 晋国与魏戎的战争已经进行到第六个年头。 朝中主战主和的都有,虽争论不休,攻克满羌后,靖远大将军李珰率领十万大军北上,驻守北疆。这些年大战三年一回,小战月月不断,反正该拖着就拖着。 晋国的兵制七年前实施了改革,驻守边境的守军施行轮换制,三年轮换一次。可惜只有北疆守军常年驻守,不得回京。相比于其他边将年年带着上万人马北下南上,好不威风,靖远大将军李珰便显得行踪低调,同皇城东北角那座常年闭门、显得肃穆沉寂的将军府一样,低调又不容忽视。 这是靖远大将军李珰,是北疆守军,是曾经护卫淮安,揽大厦于将倾又攻克敌国的虎狼之师。 是晋国的守护神。 ---- 作者有话要说: 翻到这篇文的读者都是有缘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了
遣笔作李珰(1)
崔负献撑着脸转醒,眼神不经意扫过手表,9:59,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醒来的时机刚刚好,甚至可以伸个懒腰喝口水。 先前撑着下巴的左手伸向课桌抽屉,熟练地抽出湿纸巾将口水抹去,她双眼余光往四周扫了扫,不由得庆幸自己坐的位置极其偏僻,没有人在意。 研究生的第二年,第一节课,继续讲考古。 崔负献不经意按下手机的开机键,屏幕亮起,屏保是这个学期的课表。她双眸低垂,露出好看的白皙的弧线,眼底泛着点点青色。屏幕很快熄灭,她再次按亮。又熄灭,又按亮,乐此不疲。直到耳廓收集到轻微的多媒体开机噪声,长睫翘起,露出幽深目光,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讲台上的人。 这几天淮城降温,怕冷的人穿上了风衣,不怕冷的人依旧短衣短袖。 那人一手撑在讲台边缘,一手摆弄着鼠标,躬着腰,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是崔负献可以看见他那饱满浓密的黑发,发缝严密,毫无秃顶征兆,听说他才三十二岁,果然是历史学界的天才学者。 直到幻灯片亮起,PPT首页映出他的履历和课程简介。他依旧没有抬头,身子站直,双手快速地翻弄A4纸,可能是讲义,可能是选课名单。虽然这门课只有十五个人。 崔负献将注意力放在他的穿着打扮上,她平时不是一个对他人外表有着好奇心的人,可能是被“天才学者”的光环吸引,没有从发际线上得到一丝半缕的线索,不得不从衣着打扮上分析一二。 很寻常的打扮,T恤加运动裤,鞋子看不见,分析结束。 崔负献的视线终于从那人身上转向他身侧的荧光页面,那人腰间往右出三尺便是白底黑字,介绍着他的名姓,她不自觉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那几个字。 木子李,王当珰。 字成,铃响。 崔负献再次看向手表,10:02,看来教学楼的铃声又不准了。 铃声持续了十五秒,崔负献再次抬头。这次她从书包里掏出眼镜戴上,终于可以看清那人面貌。 仪表堂堂,惯见的书卷气质,崔负献还从他眉目间觉出一丝丝傲气。模样受脸型影响,显出一二分稚气,看不出是三十二岁历史系教授,倒是和他们这些学生一般二十岁出头,蓬勃朝气,又稳重沉着。 关键是,发际线依旧完美。 “大家好,我叫李珰,我个人资料和电子邮箱放在PPT上了……”后面的话和其他教授没什么区别,大概就是介绍了一下课程内容与安排,还有自己的研究领域。 晋朝史学大家。李珰。 崔负献缓缓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小字,然后将“李珰”二字重复写了几遍,耳边却关注着扬声器传出的声音,不低沉、不浑厚,和普罗大众没什么两样,不具备识别特色。 “最后一排那位戴眼镜的同学!”语调急促,尾音上扬,语气加重,很明显是强调意味。 崔负献听着,觉得可能讲到什么重点,终于停下笔,抬眸远视,和那人四目相对。视线短兵相接不到一秒,崔负献便败下阵来,开什么玩笑,即便现在她24岁了,台上站着的也是老师啊! “同学,班上人少,我们小班教学讨论居多,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方便,还是往前坐吧。”语气温和,循循善诱,警报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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