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想了想,就从进宫之后开始说,凡是自己记得的,都说的一点儿不落。 青姝本来只是随便听一嘴,可听到后面就越发来劲,还捧了一手瓜子嗑起来。 她还时不时点评两句: “你那二妹妹真是又坏又蠢,这么说来她的贴身丫头不就被她害死了嘛,以后谁还敢真心跟着她啊?” “我们相爷就是护短的人,他的人他可以打杀,但是绝容不下旁人动手。” “不是吧,你那二妹妹不会真的嫁进来当妾吧?” “……” 江蕴将昨日的事说完时,青姝早将帮她归错一事抛到九霄云外,一脸愁苦道:“要是你那二妹妹到时候真的入府来,你自己去应付她,我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江蕴道:“这个且再议,你可能先说说我到底错哪了……” 青姝想了想,道:“除去你自己说的两条,那就是你自己犯贱,皇上和相爷问你要不要去换了湿衣裳,结果你不去。” 江蕴道:“我那是因为……” 青姝打断道:“哪有那么多理由?你那黑心肝的二妹妹都能换衣裳,怎的你就不能?这不是作贱自己吗?你在相爷身边做事,作贱自己那不就是作贱相爷吗?你若是换了衣裳,就没有这大病一场,还不会累着我,你自己说错没错?” 她这一箩筐道理哗哗地往江蕴脑袋上倒,江蕴豁然开朗,点头道:“错了,错了的。” 她又问:“那还有一处错在哪?” 青姝摇头:“不知道。” 江蕴道:“那怎么行?” 青姝道:“有什么不行?罚跪的又不是我。” “你若是真想不出来,就直接去问呗,相爷可是知道你醒了的,别想着装死又混一天过去。” 江蕴自叹命苦。 她咳嗽着起身,穿了外裳后出门去。 苏明樟彼时正在书房,手中揉着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苏络结,双眼默默凝着有些出神。 江蕴进屋时,他恍惚了一下,把苏络结收回了一个锦木盒中,抬眼道:“活了?” 江蕴道:“托相爷的福,定是要活得好好的。” 苏明樟道:“错误反思好了?” 江蕴跪下道:“奴婢三错,错在能换湿衣却不换,自作聪明,弄坏了自己的身子。” 苏明樟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 江蕴心想青姝说的果然靠谱,可是她让她继续,她却是继续不出来了。 苏明樟似看出她的窘迫,道:“你好像不太聪明,举一反三竟不会。” 江蕴“不太聪明”四字,江蕴内心翻了个白眼。 但听到“举一反三”,她却突然反应过来了。 她道:“奴婢四错,错在相爷吩咐过奴婢日后都坐在车内,可昨日回府时奴婢坐在车外,没听相爷的吩咐不说,还被风吹了病出来。” 苏明樟敛眸,手心朝上挥了一下,示意她可以起身。 江蕴昨日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四错里竟有两条是因为她薄待了自己。 她瞬间觉得亏大发了,白吃了不少苦头。 自此她得出一个结论,在苏明樟手里当差,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 不,不是在苏明樟手里当差不能委屈自己,而是任何时候,她都不该委屈自己。 这苦都流向了愿意吃苦的人,若她昨日没有自己选择吃那些苦头,也不会有人要她吃。 江蕴想,日后即便是有人迫她吃苦,她也要吐出来,塞进那人嘴里。 这是她该明白的道理。 江蕴以为自己能走了,苏明樟却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过些日子,你妹妹会入府。” “江晗?” 江蕴想到她就厌烦。 苏明樟嗯了一声。 江蕴又问:“不知是为妻还是为妾?” 苏明樟道:“你爹那边来人,说要个贵妾的身份就行,但是要以娶妻之礼娶她过门。” 这个决定是江家与太后闹了一晚,各自让了步才做出来的。 静兰公主不愿这三年内有她不可控的人被纳入相府,太后想早些让江蕴“病”死,江家也想早日与苏明樟有实质性的关联,故而江晗先入府成了上策。 静兰公主说什么也不允许江晗与她为平妻,碍着皇家的颜面,这事也确实不可能,最后几经商议,才有了这么个以娶妻之礼过门的贵妾。 江蕴听了,问苏明樟道:“相爷,奴婢斗胆问一句,你娶她是为了膈应他们,顺带膈应奴婢,还是另有目的,又或是真心有那么一点想娶她?” 苏明樟道:“你果真不太聪明。”
第24章 脑补苏明樟和江晗被翻红浪 江蕴:“……” 在苏明樟眼里,她是狼心狗肺的,是不太聪明的。 她的身份还不方便反驳。 苏明樟道:“我自是为了膈应人,但无意膈应你,你若是觉得膈应,那也没办法。” 江蕴一脸麻木,又问了一句:“相爷自己不会觉得膈应吗?” 苏明樟挑眉,“我不膈应,我心里痛快得很。” “……相爷痛快就好。” 江蕴想着,苏明樟不近女色多年,如今为了膈应人,竟把自己的色相都割舍出去,不亏吗? 不过男人在这方面都没什么亏不亏的,但江晗有点赚。 毕竟抛开别的不说,苏明樟长得确实好。 她抬眼打量着苏明樟那张谪仙般的脸,不禁开始脑补苏明樟和江晗被翻红浪的情景,然后忍不住拧起眉毛。 然她不知,苏明樟想的是,娶人进来管口饭就行了,其他的关他什么事? 苏明樟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鬼魅般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蕴晃神,很快拉回思绪,道:“哦,我想着快些把病养好,好开始当差。” 苏明樟眸光犀利,似能直接将她看透,他盯了她一会儿,冷声道:“最好是。” 而后他又道:“给你排了些差事,养好病再说。” 江蕴虽好奇是何差事,但也不急着问,此刻她只想躺着。 回屋路上,她还在想着江晗一事,到时候她入了相府就算是半个主子,势必会想尽法子弄死她。 她必须要抓紧时间站稳脚跟,同时抱紧苏明樟和青姝的大腿。 更重要的是,她该想办法从江晗嘴里套出自己生母的死因。 这样看来,江晗入府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给了她查问的机会。 江蕴有种预感,在这相府里,她与江晗必定会死一个。 绝不能是她。 *** 江家。 江晗眼睛肿得如核桃般,手中紧紧攥着两个药瓶。 “晗儿,你记住,这白瓶中是避子药,绿瓶中是则是……要江蕴那贱人小命用的。” 江晗这两日哭了又哭,平息一会儿后又会开始发脾气,下一刻,她举起白瓶就想往地上砸,被余氏及时拦下。 “凭什么,凭什么?娘,我真的不甘心,我与静兰表姐都是大靖最尊贵的女子,凭什么我要做妾?那些官宦子女现在定都是在嘲笑我!” 余氏虽心疼,但也别无他法,只能先将江晗抱住,道:“谁敢嘲笑晗儿?她们不过都是些墙头草罢了,她们的父亲不还都得跟在你爹爹和苏相身后做事?即便是妾,届时你父亲,你夫君于他们而言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你永远高她们一等。” 江晗稍稍缓了一下,又道:“那凭什么我要吃那避子药?皇表姐与我一同长大,我已经退一步为妾了,凭什么不让我生孩子!” 余氏沉默。 她心中也很不满姐姐的这个决定,虽说是拿皇家颜面说话,不许在静兰公主过门前现有庶子庶女出生,但这避子药是会伤了身子的。 半晌,余氏道:“晗儿,药你拿着,但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用与不用也全在你,世事无常,你若是真有孕了,她们也无计可施。” 江晗情绪终于平稳了下来,看着余氏的眼睛问道:“娘,真的?姨母和皇表姐不会为难吗?” 余氏道:“女子嫁了人,夫君便是天,你若是能得苏相宠爱,自会有他护着,莫要总气那避子药的事,还是该多想想如何想这绿瓶中的毒药给那小贱人服下。 在苏相府中杀人不宜动作太大,这药是慢性的,你需得日日下在她的餐食中,届时她就会如得了重症一般,任谁也查不出来。” 江晗点头,她近些日子来的痛苦,都源于江蕴的不受控制,好好的太妃她不当,那不如去死。 可毒死她,未免也太仁慈了。 江晗看着那绿色药瓶,道:“娘,江蕴以前也太会装了,在府中装的胆小怕事,可自从有苏相庇护后,不仅敢还手打我,还敢将我推下水,女儿觉得,就这样毒死她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便宜她?当然便宜她了! 余氏巴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才好呢。 但那小贱人惯会迷惑人的,若是苏明樟有意护她,江晗也不便随意欺辱她,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当是上策。 不过江晗心中却有了法子,她道:“娘,您去让爹帮我救一个人出来。” *** 江蕴在屋里躺了两日,啥活没干。 青姝每日给她那餐食来,都免不了将她一顿奚落,江蕴已经能将这些话过耳不过心,要是听到有意思的,还在心里叹道:原来骂人还能这么骂…… 而后便默默记下,备着以后用。 到了第三日,江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日她在青姝的奚落中插了句嘴,道:“青姝,你在府里管内务,一个月有多少银两?” 青姝一愣,道:“我与你已经熟到可以谈钱的地步了吗?我可不借你银子。” 江蕴的话直接被她堵了回去,只得道:“也不是要借,就是想赚钱攒钱而已,我在相爷跟前做事,相爷不给我发月俸,你可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教教我?” 青姝哂笑。 “原来你在这当奴婢都没银子拿啊,那岂不是就管一口饭,像养狗似的哈哈……” 江蕴:“……” “所以你可有赚钱的门路?” 青姝道:“你要攒钱干嘛?” 江蕴道:“留着以后出相府了用呗?” 青姝点头,道:“那你啥时候走,越快越好。” “相爷啥时候把江家和太后料理了,我就走,不然我出去会被他们的人抓走,轻则断气,重则惨过人彘。” 青姝道:“彻底斩草除根,那还是要些日子的,但是你怎么确定到时候相爷会放你走?” 江蕴道:“不然呢,我卖身为奴是为了让他保我的命,这是公平交易,我的命没了威胁,他还能不让我走?我又不是真奴籍。” 青姝道:“所以你怕你有朝一日出去了,没钱没本事会被饿死对吧,确实,你们这种大小姐出身的,要真去江湖闯荡一番,估计十个要死九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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