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势力向来神秘,母妃的贴身嬷嬷曾嘱咐过,不论是谁都不可知晓这股势力将来是在我手下,否则后患无穷。” “所以我便是连你还活着的消息都不能知道。”江微澜轻舒出一口气,“凌锦御,你究竟这些年把我当做什么。” 她是女子,她知晓女子这一生便不能由着自己做主,尤其是在北辰这等极为腐朽的朝堂。 可她原以为带自己登上皇后太后这等一人之下的位子,便也能凭一己之力改了这腐朽的规矩,却没想,这些毒瘤早已扎根至深,全然不是她所想那般简单。 而她也曾以为,登上了这等位子,往后便能由着自己做主了,却没想着此刻也是这么身不由己。 “我心悦泠娘已久,江凌娘当作心上人,心尖尖上的人。”凌锦御垂着眸子道,“京中不只有暗阁一股势力,倘若我想办法去见泠娘,传信与泠娘,定然是会被他人发觉。” 江微澜默了良久,突然轻笑一声,凤眸中带的水意格外勾人。 “凌锦御,你方才的吻,哀家不满意。”她伸手扣住他的后脑,这般道。 屋外是寒风大雪更为急迫,压塌了一枝脆弱的梅枝,梅树轻颤着将花瓣抖落。 只道是,红罗帐里红浪翻,梨花榻上泪绵绵。 * 翌日。 天还不亮之际,凌锦御睁开了眼眸。 一切都仿佛是异常不切实际的梦一般,只不过这次的梦更为具体,具体的让他不敢相信。 这颗心仍是没有着落,可他却餍足的看着眼前熟睡的女子,痴痴地伸出一指去绕她柔软的长发。 白皙的脖颈上还带着朵朵红梅,比屋外开的还要艳丽,是他昨晚宣示下的主权。 这下再也没有,也再也不该有人同他争抢母后了,他心悦母后,母后也心悦他,这就够了。 虽然昨夜的那句心悦,是他靠着不正当的手段逼出来的。 此刻,他的脸上出现浮现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轻轻覆上江微澜的软唇。 江微澜被他扰了一番,正欲翻身之时,便被腰间的酸胀之感扯得皱了皱眉头。 “凌锦御,你什么癖好……”江微澜似是幽幽转醒,嗓音干哑的厉害,阖着眼皱着眉轻斥他。 这人偏爱在榻上喊她母后,像是要昭示着两人先前关系的不一般,江微澜头疼至极。 开头分明同他说好了,若是她喊停,便不许了。 这规矩先前他还是遵守的,可到了后半夜便不再管用起来。 他发了疯,同那个百依百顺的凌锦御判若两人,非要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心悦才肯罢休,那副模样仿佛她若是不肯说,今夜便不肯放过她。 “母后。”凌锦御讨好地轻轻环住她的腰,却被她一脚踹开。 “滚。”她凉薄的吐出一个字,忍着痛转身朝着墙面去。 凌锦御委委屈屈的看着那个背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他才是男子,可江微澜现如今倒像是个常年混迹春风楼的嫖.客一般,还是个提起裤子便毫不留恋离去的嫖.客。 难不成是他不够努力,不够叫她满意? 凌锦御心中暗暗下决定,他定然要精通此术,下次定然会叫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如今他手握虎符,那边的将士们早已准备好,逼宫只在他一声令下。 午后之时,江微澜早已忍痛起了床,凌锦御有几分不舍,他抬眸便见江微澜垂着眸子,为他擦拭着那一身崭新的铠甲。 “锦御,”江微澜唤他,“好好回来。” 神使鬼差的,他觉得眼前的江微澜好似不再如先前那般,不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一轮明月。 明月为着他下了凡间。 这个想法令他心中多了几分甜蜜,像是稚童得了块饴糖那般,是纯粹的欢心。 凌锦御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上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泠娘,就在此处,等我回来。” 京城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如今正是家家各扫门前门庭雪之时,直至入夜,打更人敲了四更天的梆子,城内是一群矫健的骑兵策马入城。 宣政殿内灯火通明,凌启康正是独自翻着折子,忽地就觉脸侧微凉。 他皱了皱眉,伸手抚向脸侧,偏在这时,脖颈紧跟着一凉,他眸色微冷:“何人?” 而出现在眼前的面孔极为眼熟,他不禁眯了眯眼眸:“沈京辞?” 凌锦御淡淡的看着他不语,凌启康并无,他想象中的那般惊慌失措,对上她的眸子只轻笑一声:“你本就不是辅佐君王的料子,只不过朕没想到你动作居然这么快。” “陛下谬赞了,您如今还想知道,臣是怎么逃出来的吗?”凌锦御轻笑着,手中的动作却是极为狠辣。 那柄长剑直直的横在他的脖颈之处,但凡他敢挣扎,必定手起刀落。 “御史大人能逃出诏狱,自然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凌启康神色淡淡的放下了手中御笔,“一如你不声不响地潜入宣政殿。” “微臣还以为,陛下想死的明白些,可惜了。”凌锦御不同他废话,手中的那柄长剑利落的就要将他的头颅砍下。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手中的长剑突然顿住死死的比在他的脖颈之处。 不对,皇宫戒备森严,今日太过顺利了一些。 凌启康见他动作顿住,好笑的看着他道:“怎么,沈大人聪明一世,如今才觉出有些不对吗?” 话音刚落,暗处出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紫薇卫。
第51章 娘娘手中剑 入了夜以后, 江微澜便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但是却又不敢细想。 如今不再容的她细想,凌锦御夜闯了宣政殿, 倘若真有个什么, 她无法想象, 自己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去接受凌锦御身死的事实。 江微澜眸色淡然:“景舒。” 凌锦御怕她有个万一,派景舒留在此处保护她。 她起初同凌锦御说:“为何要留下景舒,你如今要逼宫, 倘若有什么万一有景舒还好照应一些, 不用把景舒留给我,你也知晓,我的武功远在你之上。” “我如今可不敢将母后放心留在此处,母后是我的身家性命, ”凌锦御在她耳畔道,“我如今什么都没了, 我只有母后。” 江微澜轻呼出一口气:“景舒, 随我一同前去。” 景舒眉头蹩了蹩,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娘娘, 主子专程嘱咐过属下, 还请娘娘不要贸然前往宫中。” 江微澜冷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以你的身手, 能拦得住哀家吗?” 景舒抿了抿唇, 他不得不趁人,江微澜说出的的确是事实。 别人或许不知晓,他们身为主子身边的人如何能不知, 他们的主子武艺高强,那也是太后娘娘手把手教出来的, 主子的师父,他们如何是对手? “可是娘娘……”景舒还想试图再争辩一些。 江微澜开口将他无情打断,她扬了扬手道:“你不愿去也罢,那你便留在此处,哀家自独自前往。” “这可万万不可啊,娘娘。”景舒一脸愁苦,这一时间不知是拦还是不拦。 此番太后娘娘决意前往,倘若叫他遵循主子的话上前拦了,他定也是拦不住的。 可倘若他要没有上前来,这便是他的不对未能遵循主子的命令,届时主子回来他定是要被处罚的。 江微澜不愿再同他纠缠,蹩了蹩那双好看的黛眉,冷声道:“景舒,你到底是去也不去?” 景舒顿时一脸严肃,就在她以为他要开口阻拦她之时,景舒眼眸坚定至极:“属下,这就随娘娘一同前往,势必保护娘娘的安危。” 江微澜眉头微挑,这就易主了? 她将身上男子的素白锦衣裹得紧紧,看起来干净利落,而后掀开榻底,从里边抽出一柄长剑:“走。” 景舒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即使他是主子身边的人,见过了上好的兵器,什么样的剑刀都也曾见过,但也从未见过江微澜手中如此难得的剑,安邦剑。 “娘娘为何不用玄堂?”沈京辞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 今日主子前去逼宫之时,身上佩戴的剑并非玄堂,他便想着,主子定然是将玄堂送给太后娘娘,而今太后娘娘却仍是使着那把安邦建。 江微澜擦拭着锋利的剑,寒光瞬间乍现。 午后,她为沈京辞准备之时,就被他从身后环住:“泠娘不想知晓,我为何小字唤玄堂吗?” “为何?”江微澜随口问道。 她当时实在是无心应付他,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折腾一晚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她曾记得他当年说,玄堂的含义便是君王所居高堂,想要君王待他另眼相看。 她自然是知晓,玄堂还有另一曾含义的,只是想着,倘若为人父,或其自己取小字为玄堂,当真是叫她有几分不明白。 “我唤玄堂,玄堂除了君王所居高堂,也有坟墓的意思。”凌锦御上手轻轻为她拢着长发,将其束成发髻,“我要让所有挡着母后的路,所有欺负过锦御的人,统统化为骨灰,入坟墓。” 江微澜默了许久,她曾想过有这层含义,却没能想到这含义的也包含了她。 凌锦御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放到她的手心之上:“你这是做什么。” 他眸中的神情炙热,江微澜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却未能躲闪:“这把剑名叫玄堂,我永远是娘娘手中的剑。” “这算什么,”江微澜抬眸看着他,他这副模样难免叫人多想,如同交代后事一般,“你打算被一柄剑代替吗。” “泠娘爱我,却不愿留下定情信物吗,”凌锦御看着她道,“倘若我有个什么,泠娘也有个念想。” “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江微澜转头看向他,那双手拂过她肩上的那张脸,“……天若无道,人就该遵循天命。” “爱算什么,凌锦御,”江微澜看着他的眸子,那双眼眸格外平淡,“天高任鸟飞,我说过我心比天高,爱不算什么的。” “你若是相同我长相厮守,就给我好好地,活着回来,”江微澜那双菲薄的唇说出的话都格外凉薄,“否则,我永远不是凌锦御的未亡人。” 此次逼宫格外凶险,她同他都是知晓的,亦没有避讳。 凌锦御将他的身后事都考虑好了,偏偏因着她这句话立在原地。 江微澜更不会去用他的那把剑,什么所谓的念想,叫它见鬼去吧。 “走了,景舒。”江微澜推开眼前那扇老旧的木门。 京城寒风呼啸,城门口倒是安静得不成样子,两人顺利地便入了京城,只是街道上格外安静,像是没有半分人气一般,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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