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勇王也同样没有理会太子,大步踏上玉阶,由着公公引路去见陛下。 太子坐在回东宫的车鸾上,心烦气躁。 他的两个侧妃确实有了身孕,但不是他的。是他用两个侍卫让自己的宠妃怀上孩子。 他成婚多年,曾有过一个儿子,可不到半岁夭折了。东宫不能一直没有消息,皇孙是他坐稳储君之位的筹码。 原先他还没有那么着急,从未想过让别的男人碰他的妻妾。可是当他得知父皇有意废后,他不可能不着急。 这次皇后被亓山狼抓走羞辱打了亓帝的脸面,亓帝不能把亓山狼怎么样,甚至暂时也不能把皇后怎么样,可是芥蒂在心里,又让亓帝动了废后的心思。 这些年,亓帝不止一次想要废后,要么自己忍了要么被别人劝住。而他废后的原因,是皇后几次三番对窈月楼的那位皇贵妃下手。 想到这里,齐嘉致脸色黑下去。窈月楼的那位是什么人?是已经彻底灭亡二十多年的贺国的公主,是被亓帝强抢进宫中的他人妇。他实在是对母后恨铁不成钢,居然会跟一个永远当不了皇后的女人争风吃醋到这种程度。简直愚蠢到令人发指。 车舆到了东宫,太子心烦地走进殿内。太子妃急忙迎上去,追问:“殿下什么时候帮我杀了施砚年?” 太子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自从知晓施砚年还活着,太子妃活着的每一日好似都为了杀了施砚年为兄长报仇。她追上太子,再道:“殿下,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太子阴着脸转过身去,盯着她。他还没有查到太子妃放在宫外的人是谁,他甚至不确定太子妃宫外到底有没有人,她会不会只是唬他? “殿下该不会是不敢惹怒亓山狼吧?毕竟当初是你把人还给了亓山狼。殿下怕了他?” 齐嘉致冷笑:“收起你那三岁的激将法。到了十五动手。” 说完,他拂袖离去。杀一个施砚年实在小事一桩,他最近根本顾不上。再说了,他既然将人交还给亓山狼,确实不能再杀施砚年。可聪明人哪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他要亓山狼去杀施砚年。 此时的施砚年正在长青巷的小院里,认真做花灯。八角楼花灯一共有三层,每一层的灯纸上都是他亲自描画的风景。第一层是琳琅街市,第二层是云雾夕景,第三层是佳人剪影。 “哥,你做了什么?给我的吗?”施璟跑过来,伸手想要抢。 施砚年抬手挡,道:“这个不是给你的,你的还没有做好的。” 施璟瞥了一眼,笑呵呵地说:“怕我抢不成?哪年你做的第一个花灯都是给阿姐的。要是哪一年赶上忙,就不给我们做了。” “今年给你做。”施砚年微笑着,“样子已经想好了。明天就给你做。” 那边施云琳和沈檀溪说说笑笑地从屋里出来。两个人都换上了新衣裳,是付文丹和柳嬷嬷两个人忙了好些天做出来的。 沈檀溪一身柔和雅致的浅紫色,施云琳则是一身鲜艳的红。长得如仙一样的姐妹两个携手迈进月色里,让整个萧瑟的冬日庭院都变得鲜活如春起来。 瞧见施砚年和施璟站在树下的石桌旁说话,姐妹两个走过去。沈檀溪瞧一眼石桌上的花灯,赞叹着:“好漂亮。比下午我和阿璟做的那个漂亮多了!” 施云琳接话:“那是肯定呀,咱们做的花灯还都是跟哥哥学的。学生可超不过老师呀。” 沈檀溪轻笑:“泽明学得最慢。” 沈檀溪忽然就陷入回忆里。回忆起她、施云琳还有周泽明一起跟施砚年学做花灯的情景。那个时候,周泽明总是站在施云琳身边,帮她递东西,所以进度才慢。沈檀溪一直记得那个时候站在暗处悄悄望着周泽明的那个自卑的自己。 施云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姐姐,其实最笨的是我。是我每次都提前让哥哥先教我了……” 施砚年望着桌上的花灯,叹了口气:“其实你们三个都会提前找我学。” 他有些无奈地笑笑,“一样的东西,我居然要讲四遍。” 施云琳惊讶地望向沈檀溪,没想到她也提前找过施砚年偷学。沈檀溪弯唇笑笑,没有解释。 豆蔻年纪有着脆弱敏感的心,总想着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优秀一些。甚至已经那样做了,当时自己还不知为什么。只不过那个时候周泽明的目光都在施云琳的身上。 施砚年抬眼,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施云琳的脸颊上。月光从枝杈的罅隙斑驳落在她的脸颊,让岁月一下子变得模糊。 那个时候,施砚年会故意给周泽明一些弄坏的材料,让他总是做错。如今想起,他竟也做过那样幼稚的事情。那个时候,施云琳和周泽明尚有婚约,他多希望施云琳不要嫁给周泽明。 “檀溪姐,咱们把咱俩做的花灯也拿出来!”施璟说。 “好呀。” 沈檀溪和施璟一起回去拿花灯。树下,只剩下施云琳和施砚年。施云琳先开口:“哥哥,你和父亲随军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施砚年从久远的思绪里回过神,飘无的目光重新落在施云琳的脸上。他望着她点头,道:“你们留在亓国也要多保重。” 顿了顿,他再说:“等着我和父亲来接你们回家。” 施砚年还想再说什么,却视线越过了施云琳,看向院门口。施云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见亓山狼正从外面回来。他黑色的身影几乎隐在黑夜里。 亓山狼望向立在树下的两个人,施云琳穿了一件鲜红的红裙,施砚年恰巧也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衫。亓山狼收回目光。 施云琳迎上去,和他一起往屋里去。 施砚年立在树下,看着施云琳和亓山狼并肩离去的背影,他不舍得再看,只得将目光落在花灯上。她没有将花灯拿走。 施云琳跟着亓山狼进了屋,她问:“咱们可以在这里住多久?可以住到我父亲和哥哥出发吗?” 亓山狼在椅子里坐下,目光从上到下缓慢地打量了一遍施云琳。 施云琳一怔,提着裙角慢悠悠地转了个圈,眉眼弯弯地望着亓山狼,问:“好看吗?母亲和柳嬷嬷亲手给我做的呢!” 她一回家,连笑容也变得更灿烂了。 亓山狼忽然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大步往床榻走。施云琳被拽得走路磕磕绊绊,最后又被扔到床上去。 亓山狼左腿膝盖压在她身边的床榻上,弯腰拽住她的腰带用力一扯,她红色的几层衣襟顿时如花绽开。 施云琳反应过来,赶忙央:“别撕别撕……”
第53章 053 亓山狼的动作停顿了一息, 又立刻抓住了施云琳挡在身前的双手。他将施云琳抱胸的双手扯开,伸手拽着她松散开的衣襟,将她的衣裳扯下肩。衣裳半挂在她的肩背上。 施云琳撑着床榻勉强坐起身, 双手抱起亓山狼的手腕,急声:“你不要扯了!我自己脱就是了, 是我母亲亲手给我做的, 你不能再给我撕坏了!” 他都撕坏她多少件衣服了! 亓山狼手掌抓着施云琳后领的衣料, 动作停顿下来。他松了手,说:“脱掉。丑。” 施云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因为他又想……,而是因为他觉得她的新裙子丑? 亓山狼推开施云琳紧紧抱着他手臂的双手,转身朝着衣橱走去。他打开衣橱,天生的大力气让打开衣橱门这样的简单动作,也能被他弄出不小的响动来,衣橱也跟着晃了晃。 他在衣橱里扫了一眼, 拿了一套绿色的裙子, 转身走回床榻,扔给施云琳。 未关上门的衣橱里, 鲜柔的衣裙们瑟瑟晃动着。 施云琳也跟着瑟缩了一下。 她自己脱下衣裙, 换上亓山狼扔给她的那一套。她下了床, 走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刚刚与亓山狼拉扯间弄乱的头发, 再将先前佩戴的红色珠花取下来, 换上一支碧绿的玉簪, 对镜照了照。 她连原先穿的鞋子也换掉,踩进一双绣着竹纹的绣鞋。 拾弄好了, 她转过身面对亓山狼,重新提裙慢悠悠转了个圈, 问他:“这样好看了?” 亓山狼盯着她好半晌,才说:“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施云琳微怔,瞪了他一眼,恼声:“不想理你,我出去玩了。” 庭院里,沈檀溪和施璟已经拿着他们做的花灯坐在树下。花灯还差一点才能做完,他们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施砚年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做,时不时提一点意见。 施云琳脚步轻盈地踏进庭院。施砚年抬眼遥望着出现在檐下的她,檐角的灯笼晃动着,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施砚年也第一时间看出她换了身衣服。已经这个时候快要歇下了,她这个时候换什么衣服?微微诧异之后,施砚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红色的长衫,有了个荒唐的猜测。 “阿姐!快来看!”施璟提声喊。 施云琳走过去,打量着莲花花灯。她弯唇对沈檀溪笑:“姐姐还是那么喜欢莲花,看来这花灯主要是姐姐做的。阿璟就是挂个名吧。” “那不是。主意是我出的。活儿是阿璟干的。”沈檀溪笑着接话。 “还差什么?”施云琳一边问,一边瞧出来了——这盏莲花花灯有六面,虽说讲究留白之美,可灯面上还是有些太空了。只在其中一面画了些红莲。施云琳瞧出来了,那是湘国皇宫中浮莲池。 沈檀溪将笔递给施云琳,道:“想不到再画些什么了,你来添两笔。” 施云琳接过笔坐下,思量片刻,想起亓山的广袤辽阔。她在灯面上落笔,绘出写意的亓山景色,神情专注。 沈檀溪和施璟凑过去,近距离地看着她游走的笔尖。而施砚年却将目光小心翼翼落在施云琳的脸颊,看着她认真作画的眉眼。 她瘦了些,脸颊上没了以前孩子气的腴润,线条变得更流畅,隐隐多了几分女郎长大后的娇妍柔媚。 “好啦!”施云琳放下笔。 沈檀溪提起花灯来瞧,连连点头,道:“原以为山景和池莲不搭,可这样瞧着倒是相得益彰,很好看呢。” “那是我姐姐画得好看!”施璟道。 施云琳笑着接话:“哪是这原因?是因为我和檀溪姐姐从小跟着同一个老师学画,笔触相近,才能和谐呀。我们挂灯吧。” 施砚年走到不远处的院墙下,搬了个木梯过来搭在树下。他和施璟一人扶着一边,让施云琳和沈檀溪从木梯的两侧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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