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也青咧着嘴哭:“公主真的捅了那个野人吗?那怎么办啊……救命啊——” 沈檀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施云琳抱着药和纱布跑回床榻边。离开前,她已经将亓山狼的衣裳脱下大半,亓山狼赤着胸膛坐在床边,看着施云琳跑出去又跑回来。 施云琳拧了湿帕子,仔细去擦亓山狼伤口处的鲜血。鲜血还在从伤处往外淌,可明显没有像施砚年流那么多血。 “你……看来你确实挺会找地方扎的。”施云琳蹙着眉看着,带着点不高兴的嗔怒。她将止血药往亓山狼伤处洒,然后又拿着纱布绕着他的胸膛一层层裹缠。 他身上有那么多伤,如今又添一道。 施云琳轻叹了声。她给亓山狼处理好伤口,然后坐在床边,拉过亓山狼的手,用湿帕子去擦他手上的鲜血。 终究还是有些气他的。施云琳擦着擦着,手上逐渐用力,湿帕子往亓山狼掌上摁蹭。不大一会儿,就在他的手背上蹭出一块红。 施云琳愣愣看着,松了手,将帕子扔回盆里去。她低下头,两只手的食指轻轻互相拨弄着,烦绪扰着她。 施云琳等不来从亓山狼口中听到想听的话,就这么揭过实在不情愿。可是若想等到这只狼开口,实在是太难。 若让她再主动说些什么,她也不愿意了。 她不知道亓山狼怎么想,反正她是觉得闹成这样,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 昨夜被折腾得没怎么睡,今日哭得耗了心神。施云琳身上开始乏,她抬眼看向亓山狼,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 她蹙眉瞪他,说:“我要睡觉,不要再看我了!” 这头笨狼! 施云琳转身挪到榻里去,背朝亓山狼躺下,扯着被子盖在身上。脑袋贴在枕头上,那种困乏一下子冲上来,她也顾不得亓山狼是不是还一直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她,慢慢睡着。暂时不要再去想令她头疼心乱的事儿。 施云琳睡着没多久,宫里来人传圣上口谕召施彦同进见。明日正是大军出城的日子,这个时候将施彦同召进宫自然是要敲打一番。 有臣子劝过亓帝不该让施彦同随军回湘,这无异于放虎归山。可亓帝不这么认为,他不觉得名存实亡的湘还有一丝威胁。 施彦同见到亓帝的时候,亓帝正睡完午觉,懒洋洋地从罗汉床上坐起身。施彦同看着,走上前去,帮他拿了鞋子穿上,然后退后两步,规矩地行了跪拜礼。 亓帝瞥着他这安分守己的窝囊样子,有些看不上,态度倨傲地暗示明示一番。 施彦同卑躬屈膝,表着忠心诉着恩谢。 “等灭了鲁,再帮你重建家园。退下吧。”亓帝摆了摆手。 “多谢陛下隆恩。”施彦同又情真意切地说了些感恩的话,起身退下。 施彦同走后又过一段时间,在暗中跟着他回长青巷的侍卫回来禀话:“启禀陛下,施彦同回去的路上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只是买了些烤红薯,说是带回去给妻女。那红薯摊子在街市上已经摆了十几年,绝对没有问题。” 亓帝点头,让他退下。 他又召见了这次出征的主帅关良骥叮嘱一番。处理完公事,亓帝疲惫地在藤椅里靠了一会儿,让陈公公拟旨——废后。 太子必须要废,可他却舍不得这么快废储。以不善的罪名,先废黜了皇后——先给齐嘉致一个心理准备。 “传口谕,让静妃给靖辰王、靖安王各选两个侧妃。”亓帝道。 他子嗣不丰,如今更是一个皇孙也没有,齐嘉致的事情狠击了他,让他急迫起来。 “是。”陈公公欲言又止。其实陈公公想问一问,同时给靖辰王和靖安王选侧妃,那……靖勇王呢? 靖辰王已有一正妃一侧妃,靖安王婚约早已定下半年就要成婚。而比他们两位殿下更年长的靖勇王不仅府上没人,连婚约也没有。 陈公公也明白,很多时候靖勇王已经被排除在皇子之外。不是他能多嘴的。 消息立马传到靖勇王府。 松之愤愤不平地禀了消息,话锋一转,他再眯着眼睛笑着劝:“殿下,您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早日娶妻,身边有个贴心人也舒服啊。” 舒服? “呵呵。”齐嘉恕冷笑两声,拽了拽披在身上的棉被,再伸手去拿床头小几上的红糖水喝。 他将一碗红糖水喝了,放回桌上,问:“今儿个十几了?” “正月十七!” 齐嘉恕“哦”了一声,道:“明日就启程了。” “对对,明日大军就启程了。”松之附和,却不懂齐嘉恕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那今天就下聘。”齐嘉恕说。 “……啊?”松之没听懂。 施彦同回来的时候,没见施云琳从房里出来,听也青说施云琳的屋子一下午都没动静。他也没去打扰,只是将买回来的烤红薯给施云琳留了一份放在锅里温着。 施云琳仍旧睡着。哭过一场,她睡得格外沉。 亓山狼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就睡在床外侧。施云琳睡梦中翻了个身,亓山狼立刻睁开眼。 他坐起身,盯着施云琳看了一会儿,见她睡得香甜,没有要醒的迹象。他的目光落在施云琳的唇角,看了又看。 “云琳?” 施云琳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唤。 亓山狼起身下榻,去拿放在床头小几上的那瓶药。他轻轻掀开施云琳身上的被子,再去脱她的裙裤。昨天晚上她又沁了些血丝,想必现在还伤着肿着。早先时候,亓山狼就想给她上药,可她醒着的时候,他竟是一时之间没敢伸手去扯她裤子。 他不想吵醒施云琳,一双重手十分尽力地动作轻些,小心翼翼。他将施云琳的裤子褪下来,抬眼去看,却看见一大片鲜血。 亓山狼懵了一下,顶天立地的人竟是脚步踉跄向后跌去。他身量高大,直接跌坐在地,弄出不小的声响。 施云琳被惊醒,瞬间睁开眼睛,看见亓山狼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她愣住。 这个样子的亓山狼,罕见到吓人。 腿上的凉意,指引施云琳转眸去瞧。看见血的时候,施云琳顿时尴尬不已,慌乱去扯被子遮。她再后知后觉去看亓山狼,眼眸轻转,装出剧痛,“哎呦”一声,假哭:“我要血流而死了!” 亓山狼立刻爬起来,扛起施云琳就要往外冲。 “我带你去太医院!” 施云琳懵了。 不行!她裤子还没穿啊!
第66章 066 生死攸关, 亓山狼脑子里可没有要穿裤子的概念。他那速度,瞬间就到了房门口。 施云琳吓白了脸。 “不行!”她伸手抵在房门上面,又伸腿用脚也抵在房门下面。用尽全力不让亓山狼拉开房门。 “每个女人每个月都要流血的!”施云琳大声说。她真是怕了亓山狼真这么扛着她冲出去, 她还要脸不要?简直是太可怕了! 亓山狼停住脚步,将要去拉门的手也放下。 施云琳顺势从他肩上滑下去, 尴尬地挪到一边去拿了搭在椅背上一件外衣围在腰上遮挡。 可她想着亓山狼跌坐在地的滑稽样子, 她又忍不住笑。 亓山狼却是上当受骗后, 沉着脸看她。 施云琳应该憋住不笑的,可是她还是没憋住。她甚至抬着脸,弯着眼睛望亓山狼,甜声:“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长长的尾音软绵轻柔。 亓山狼看她笑成这样,沉着脸问她:“有那么好笑吗?” 他沉着脸本想让她别笑了。可是施云琳认真点头,笑着说:“就是很好笑啊……” 亓山狼盯着她的笑靥看了一会儿,脸上的沉色淡去, 唇角也攀上几许笑。 哭闹后的尴尬, 便在这相视一笑里,散了个干净。 施云琳这才轻轻移开了目光。 亓山狼走到火炉旁, 去拎坐在炉子上的热水, 拎着往盥洗内间去。施云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护住围在腰间的外衣,跟了进去。 她看着亓山狼在铜盆里调水温, 她翘着唇角, 仍是追问:“你真的不知道呀?” 亓山狼不答, 而是说:“你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没有流血。” 施云琳在箱子最里面翻找月事带,随口说:“这个……受心情影响。听说要嫁给一个半狼人, 吓得不来了。” 亓山狼倒水的动作忽然停住。 施云琳回头看他,心里一软。玩笑话要是对方觉得好笑才算玩笑。她这样骗他挺不好的。 “嗯……”她解释, “从皇宫逃出来之后经历不少事情,大半年都没……都没来过了。” 虽然刚刚借此说了些玩笑话,可是和亓山狼认真提到这个,施云琳还是有些别扭。其实今日月事突然来了,她自己也挺意外。从皇宫逃出来之后,不仅时常饥寒交迫,还经历了一个个亲人离去的悲痛、面对着明日随时都会死去的恐惧,人精神都是紧绷的,身体也变得不正常了。 亓山狼望着施云琳的背影,不知想起什么,皱了下眉。 片刻后,他收起心神,试了试水温,将铜壶放下。他朝施云琳走过去,立在她面前,垂首,动作自然地去解施云琳围在腰上的外衣。 施云琳赶忙用手去护,急声:“不用你!我自己收拾!” 亓山狼也没强求,他拍了拍裤子后面的尘土,转身往外走。 施云琳看着他这动作,又想起他跌坐在地的傻样子,忍不住又轻笑出声。 施云琳把自己拾弄好,出去的时候,床褥已经被亓山狼换过。她爬上床榻,想要再躺一会儿。 她看着亓山狼抱着换下来的床褥往盥洗里间去,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亓山狼回来。施云琳好奇地下了床,往里间走去。 “亓山狼?”她推开房门,看见亓山狼坐在那儿正在洗她被弄脏的裤子。 施云琳愣了一下,赶忙快步走上去,红着脸说:“不用你洗……” 可是亓山狼做事情向来动作快,他已经洗完了。他将裤子拧干,起身拿出去晾晒。 院子里,也青正拉着沈檀溪哭唧唧地说:“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吗?天呐,公主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敢不管不顾往亓山狼身上捅?这一下午都没动静,公主不会已经出事了吧?要不我……” 亓山狼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也青的话。她立刻谨慎起来,紧张地去看亓山狼要干什么,却见他……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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