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移脚步,隔着纱幔坐在她的床榻之边,看着她如花的娇颜沉静在睡梦之中甚是安详,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感慨万千,好个聪明灵巧、大度贤惠的若微,将一切世事都看得那样透彻,偏偏又是一副不与人相争的柔和性子,只是这样的若微,为何她们总还是要步步相欺呢? 瞻基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正在暗自慨叹之际,忽听榻里的佳人喃喃梦语:“瞻基,就不许你去她那儿!” 朱瞻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原来所谓的贤惠大度,都是装出来的,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转眼在梦里竟是如此真情流露。 朱瞻基伸手掀起帐子,坐在她的榻边,轻轻握住她的玉手:“好,不去,这一生,都只伴着你!” “骗人!”原本睡得正香的若微突然眼眸一闪,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与低头凝视着她的瞻基撞在一起,瞻基揉着下巴,又气又笑地瞅着她:“睡个觉,怎么这么不老实?” “哼!”若微也不答话,只是把头依偎在他的怀里,紧紧拥着他,一只手在他胸口轻轻抚着。 这样的她,娇憨可人,一头乌发微乱,胸前所系的碧玉坠子斜在充满诱人弧度的酥胸上,惹得瞻基心中阵阵激荡,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妒妇,刚刚赞了你,就露出原形来了!” “殿下说什么?”若微仰起脸:“什么时候赞我了?我怎么没听到!” “呵!”瞻基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我心里赞着,你又怎能听到?刚刚赞你大度贤惠,心善柔和,结果就听你梦语,反吓了我一跳!” “哼!”若微轻哼一声,眼神儿微微有些幽怨:“若微不要殿下来赞!” “那你要什么?”瞻基看着她面似桃花粉嫩动人,越发心痒难耐,只想拉着她立时云雨一番,于是又把脸轻轻凑了过去。 若微用手一挡:“青天白日的又来撩人,一会儿传了出去,又是我的不是。” 她一面说,一面努了努嘴,拧着眉心,仿佛有些无可奈何。 瞻基圈紧怀中的可人儿,趁她仰头之际在她唇上偷得一吻,羞得她再度脸红,伸手在他胸口又是好一顿轻捶。 “呵呵!”瞻基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急匆匆解开袍子,不管不顾地掷到外面地上,掀开被子,挤了进去,又将若微拉入怀中,紧挨着她的脸,轻声说道:“今儿个晚上要去那边,所以趁着现在,好好温存片刻,也省得你晚上又睡不着。” “讨厌!”若微又拿粉拳在他肩上狠狠砸着:“你倒是左右逢源,哪儿都不肯落空,我偏不让你如愿!” “好微儿…”瞻基声声低唤,见她依旧不理,索性也不再说话,只是在紧紧搂着她,伸手探入她的衣衫之内在她的小蛮腰上轻轻抚着,又将她压倒在身下,烫人的热吻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颈间、胸口。若微先是用手抵着,用腿蹬着,可是这样的反抗似乎更激起他的兴致,瞻基也不知是怎么了,往日温和缠绵,今儿却变的有些疯狂,热情如火,若微渐渐地有些难以抵挡,在他的喘息与进攻中,也如同疯了一般,一双玉腿攀在他的腰间,任他欲取欲得,纵情欢娱。 这边是红纱帐里度白昼,一室的迤逦风情。 而宜和殿的寝殿内,慧珠却是一脸的激愤,看着胡善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娘娘,怎么没把殿下留住?” 胡善祥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瞥着慧珠:“姐姐怎么了?殿下说,天还早,要去四知堂看会子书,晚些时候过来用晚膳,还说今晚会留宿在此的。一会儿姐姐帮妹妹看看,穿哪件衣裳好?” “咳!”慧珠皱着眉头,看着胡善祥,只深深叹息。 正在此时,苏嬷嬷进殿,先拜了胡善祥,然后附在慧珠耳边低语着。 慧珠面上越来越难看:“真的?” “哪里还会有错?”苏嬷嬷:“听说殿下一上楼,这屋里不多时,就有了动静,两个人缠在一起,直到现在还没出屋呢。也不让人进去侍候,可是那湘汀刚刚派人去水房,说是给微主子备水沐浴。您想想,这青天白日大晌午的,不准备传膳、却忙着让人预备香汤,那自然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给我盯着那边,另外今儿的事,让府里负责司寝的女官给我记实了。”慧珠脸上有些阴冷的神情,饶是苏嬷嬷看了,都不免胆寒,点了点头又立即退下。 只听的胡善祥一头雾水,忙拉着慧珠问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慧珠看着胡善祥,神情变的有几分沮丧,挨着她坐在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刚刚在殿下用的茶里放了合欢散,原是以为妹妹能拉着殿下在这寝殿里说会子话,等这药劲上来了……” “合欢散?”胡善祥大惊失色:“姐姐可是疯了吗?这宫里最忌用这些春药,若是被查出来,那是掉脑袋的大罪呀!再说,这大白天的?” “妹妹好傻!”慧珠连连叹息:“妹妹不知,这白天行房,往往是一举而中,最有把握。” “啊?”胡善祥完全愣了。 慧珠盯着不远处香案上摆着的那柄羊脂玉如意,面色清冷悠然说道:“妹妹莫要大意,虽然今儿让殿下允诺,照规矩初一、十五、节令必在妹妹房里就寝。可是除此之外,他要是天天宿在若微那儿,咱们也是没法子,她承恩时间长,机会多,如果抢先怀有身孕,再产下男胎,那么妹妹这皇太孙妃之位……” “姐姐!”胡善祥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所以我才煞费苦心,一定要好好利用每一次机会好让妹妹早些有孕!”慧珠深深吸了口气:“阴错阳差,今儿这绝好的机会,想不到居然还是被她抢了去。我真是不甘心!” 胡善祥心思微转,难道现在,殿下没在书房,而是在若微那儿?就在自己品茶看书,一片芳心等着晚上与他温存的当口,他正和若微在房里颠鸾倒凤,又是一番欢娱恩爱? 心中难抑的一股无名之火涌起,抓起炕桌上的书卷啪地一下扔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慧珠似乎还从未见她发过如此脾气,脸上怔了怔,这才劝道:“罢了,罢了,娘娘莫急,今儿许是慧珠操之过急,这分寸没拿捏好。不怕,就算她此次中了有了身孕,那还有十月怀胎,长长的日子,咱们不怕没有机会……” “姐姐!”胡善祥眼中似有泪花闪过,伸手拽过慧珠,靠在她怀里,像个委屈的孩子。 “娘娘别担心,万事,慧珠都会替娘娘周全到底!”慧珠眼中透着一股寒光,唇边微微浮笑,一个绝佳的主意又涌上心头。
第二十九章 西山沐晴雪 永乐十九年正月二十九。 皇太孙府书斋之内,朱瞻基手捧书卷潜心研读,不觉间仿佛听到窗外鹊鸟啼鸣,想想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唤道:“小善子。” 小善子应声入内:“爷!” “去看看微主子打扮好没有,时辰差不多了,这会儿启程最好!”朱瞻基稍做沉思又开口说道:“车驾都备好了吗?去西山的路不太好走,找个好把式赶车。车内多笼个火盆,备好暖炉和点心!” “是,我的爷,这等小事奴才都办的妥妥当当的了,您就不必操心了!”小善子仰着一张笑脸,美滋滋地说道。 “你这小子,又来表功!”朱瞻基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金玉镇纸掷到他怀里:“拿去!” “呵呵,谢殿下赏!”小善子乐呵呵地行了礼忙向外走去,谁知刚走到殿门口就远远地看着两个人影朝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看那衣着与容貌,不由一下子就愣在当场,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难以置信。 瞻基在里面听着他步子突然停了,心中起疑,也走了出来。 正巧某人进殿。 只见她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双色镏金百蝶穿花的大红箭袖衣,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足蹬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正似春晓之花媚人眼眸。眉如柳,面如桃,目似秋波,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似笑非笑,一脸的淘气。 “怎么样?”她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是不是面如冠玉,眼若星辰,貌似潘安,美若红妆?” 瞻基望着她眼中脉脉含笑,可是脸上却依旧竭力绷着甚为严肃,他走过去拉起她的手,看了又看:“哪个丫头这么大胆子,竟把本王的衣服给你改了?” 若微忍着笑:“也没有改什么。就是穿着有些长,所以裁去了一块。嗯,似乎还有点儿肥,不过扎上腰带倒也看不出来。你只说好看不好看?别这么小气,等哪天得了空,我亲手帮你做一件袍子就是了!” “哼!”瞻基盯着她,眼中透着不屑之色:“你给我做件袍子?算了吧,相识也快十载了,就送过我一个荷包,还是假她人之手缝的,等你给我做件袍子,恐怕本王牙齿掉了,也等不到!” “就会拿这个说我!”若微嘟起嘴仿佛要恼,而转瞬间又换上一张笑脸:“这样跟你出去,像不像兄弟?” 瞻基还未开口,小善子在一旁搭话了:“太像了,刚刚远远地看微主子走过来,小善子都傻了,要不是刚刚还跟殿下在屋里回过话,肯定立马下跪给您请安。” “呵呵!”若微喜不自禁:“嗯,以前就总想着要正正经经地扮一回男人。只是从来没有机会,最多就是装成小书僮,无趣极了。今儿咱们去西山,穿成这样既方便又好看,殿下可别阻我?” 瞻基看她穿上男装美则美矣而且气度优雅从容,举手投足之间果然是一位风姿奇秀的美男子,便伸手在她脸上微微一拍:“也好,只是外面冷,还须加一件氅衣!” 若微点了点头,面上忽然有些扭捏,而跟在她身后的紫烟则扑哧一声笑道:“殿下,咱们主子翻箱倒柜之后,说没一件合适的,就看上了您那件大红的锦锻雪狐皮大氅,只是又不好意思拿来穿,这才巴巴地赶过来……” “哦!”瞻基点了点头,佯装不悦:“自己那么多衣裳不选,偏偏看中我这件,真是贪心!” 若微不急不恼,只上前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殿下,若微是琢磨着咱们今日是去西山赏雪,想那重叠的峰峦上凝聚着银白色的积雪茫茫无边。倘若我以一身红妆傲立雪中就如同怒放的红梅。殿下看了,岂不觉得有趣?定是会感到赏心悦目、美景怡心,所以若微才费心打扮的,原是为了博殿下一笑才不是为了自己呢!” “是了,是了,你接下来,怕是还要说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对吗?”瞻基眼中满是宠溺之色:“好好好,都依你!” 说罢又转向紫烟吩咐道:“还不快去取来,别再耽搁了时辰!” “是!”紫烟点了点头,立即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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