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倓,你别走啊,他们关起门来说悄悄话不带你玩,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现在这种情况下,东宫不应该要穿一条裤子吗?哪有人先搞内讧的啊!李亨你也别太离谱了,他是你儿子,亲身骨肉。你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儿子推开,合适吗??】 安然是想当然地骂,从她的学识来看,李亨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完全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因为对方是太子就留面子,还劝一劝?不,有些脑子进水的就是得骂了才会清醒! 结果太子却认为,刚刚李辅国的话一定被这神不神鬼不鬼的女人听去了!是啊,对方是未来之人,掌握着许多奇怪的术法,想要偷听非常容易。既如此,他还有什么隐私?!他在她面前就是蚂蚁,早晚被她碾死。 李俶相比这两人都要理智,但又不像李泌那样壁上观,不入凡尘。他还是得当个和事佬,真的别自家人当自家人。 他说:“姑娘今日先这样吧,我与倓儿一会去李相府上,定会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搞明白。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后续事宜。” 他又对太子说:“殿下,建宁王也是想为殿下分忧,不若就让他与我一块,将李相死亡的真相查清楚,也好给逝者一个交代。东宫此时经不起内乱。” 太子冷哼道:“内乱二字过了,我也并非不通情达理。天幕,你以后要做什么烦请先说一声,还有,东宫内的谈话,请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李倓就算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与其他人还有勾结,我定饶不了你。” 这威胁,简直是小儿科。 隔着屏幕,李亨还能打到她不成? 安然无语地关了天幕,她还有论文的事情要忙,真当她吃饱了闲得慌天天蹲在电脑面前,管一群已经成了历史的人死活啊——没错,她自找的。 哎,她有多希望没有战乱,可惜,和平也是要有代价的。 李俶刚找到李倓,想要前往李相府上,就听有人来报,李岫在大理寺的办事衙门前击鼓鸣冤,一纸诉状状告杨国忠,要为李林甫之死讨个公道。 哥俩立马赶往大理寺。 在那围观的人已经有许多了,他们不是唯二身份地位高的人。他们没想到,安禄山也来了。
第49章 第 49 章 要说大理寺, 年年月月案子积压在案,忙前忙后,毫无休假。又至年关,上上下下都盼着能过个团圆年, 可这一遭, 真是让人头疼。 这年,怕是过不好咯。 大理寺卿先将李岫的状子收来, 又写公文请示玄宗, 给予自己相应的权力——毕竟这哪一家, 他都得罪不起啊。 公文递上去, 他再派人前往李林甫府上取证, 询问, 这一步一步,他不敢出错, 心里想着要多收集一些证据, 免得面对谁的时候,要被左右而言他。 比如安禄山。 李倓怪道:“安禄山怎么亲自来大理寺?他还嫌这热闹不大吗,眼睛都那样那样了,两个人扶着他走路都得来, 他想做什么?” 李俶顺着所指望去,被两个侍人搀扶的安禄山正在与大理寺卿说话。 两人便走近了听。 只听安禄山虽眼盲,但声音洪亮,力劲十足:“李卿!你紧张什么?你可知李相生前待我不薄, 今日听得他枉死蒙冤,我真是十分心痛!”① 说着那脸果然皱成了包子褶, 比他哭的样子还难看。 大理寺卿李卿低着头, 迎合着:“节哀节哀。” 李岫有些不屑:“安都督, 真是劳烦你费心,重疾在身还要为我父亲担忧。不知你知道些什么内情么?”② 安禄山尬笑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我可是李相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有李相哪有我安某的今日?我若是知道内情,一定为李相报仇雪恨!可惜啊可惜,我目不视物,不能为李相出头。如今也只能亲自来大理寺,嘱咐嘱咐李卿几句,这案子一定得严办,对凶手绝不能姑息!” 难为安禄山说一筐子话,居然对李岫的态度没有反驳,没有发脾气,还有点舔狗一般的回话——这还是安禄山吗?任谁也不知道,他多会为自己打算盘。 安禄山说:“听李作监之意,李相之死与杨国舅有关?” 李岫冷哼一声:“岂止有关,杨国忠就是谋害我父亲的凶手!” 安禄山大惊失色:“哎呀!这可是大事啊!”转身一抬手拍上大理寺卿的肩膀,似是安慰:“李卿,你定要好好查,放开胆了查,有任何人任何事阻挠你,你就记着有安某在此为你撑腰!” 大理寺卿吓得直摇头:“不敢不敢……” 安禄山怒道:“你必须敢!就算是杨国忠,也得查它个底朝天!” 大理寺卿又囫囵点头:“明白明白……” 围观的群众百姓看了好一出奇怪的戏,这三个人看似是一伙的,却三言两语驴唇不对马嘴,各自打着各自的心思,真叫人疑惑。 李倓暗暗吐槽:“轮得着他安禄山什么事?还给人撑腰,真是口出狂言,他把圣上置于何地?这案子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也得圣上不包庇杨国忠才行!” 李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赶紧打量四周,还好没有被旁人听去。他拉着李倓走出人群,无奈地摇摇头:“倓儿,以后这样的话少说为妙。” 李倓不解:“这事摆明了和杨国忠脱不了干系,而圣上这些日子越发宠溺杨国忠,难道不是吗?上次什么时候,说安禄山谋反,圣上光啥别人,对杨国忠连骂一句都没有,你也是在场的,你知道。” 李俶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就是因为你我都十分清楚这点,所以才更不能乱说,否则你觉得……” 李倓微瞪双眼:“否则圣上连我们都不会手下留情么?” 李俶没有回答,但他略微苦闷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翌日,大明宫。 铅灰的云矮矮地压着,似雨不雨。昨晚又下过一场大血,天地间好一片白茫茫,仿佛什么罪恶都不曾在这大地上发生过。 殿内,玄宗已看完大理寺卿的奏折,让他出来说话。 玄宗问:“案子查的如何?” 大理寺卿恭敬道:“回陛下,臣已将李相住处封锁,并拿到了李相平日服用的药方,药方中有一味附子,乃乌头旁生根,其有毒,用药需炮制。我找到了每日煎药的小童,在药渣里翻到了这味附子,发现它并未炮制,仍保留毒性。” 说着,大理寺卿让人呈上药方与药渣,递给玄宗过目。 此言一出,在场众臣都诧异极了——尤其是安禄山,那副恨得牙痒痒的嘴脸,马上就要扑到杨国忠面前狠狠地咬上一口了。而这句话,也成了最直接的证据,证明李林甫之死是人为的,是死于慢性毒药。 可在场也有几人比较淡定,比如早对此事有怀疑的东宫三人,再比如杨国忠。杨国忠的心态真是稳,因为他笃定自己不会留下把柄,而且他和安禄山一样,都特别会在玄宗面前示弱服软,会哭。洪娄梳媛 玄宗又问:“是何人如此歹毒!” 大理寺卿答:“臣将开药方的医师与煎药的小童都审讯了一遍,煎药小童乃李作监之子的伴读,且煎药地在厨房,时时刻刻都有其他人盯着,他并没有下药的时间。于是臣着重审了医师,他最后指证,这味附子是杨齐宣嘱咐他开的。” 玄宗皱了皱眉:“杨齐宣?” 大理寺卿:“正是杨大夫杨齐宣,李相的女婿。” 玄宗看了看殿内,目光扫过,这位杨齐宣不在。他问:“人呢?” 大理寺卿:“臣昨日就将杨齐宣缉拿归案,来人,带上来!” 于是带着脚铐手铐的杨齐宣被大理寺的捕快押了进来,其实到这一步大理寺卿已经可以定罪了,证据链完整,杨齐宣又已承认毒是他下的,但…… 杨齐宣跪在玄宗面前哭道:“陛下,臣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蠢事,但李相之死与臣的关系不大啊!” 玄宗最讨厌这种背信弃义之人,不屑道:“你还想如何狡辩?” 杨齐宣道:“李相早就发现我的小动作了!他也早早地停了药,每日还在煎药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所以,说李相是被药毒死的,我是万万不能认的啊!况且这附子虽有毒,但毒性很小,完全不会瞬间置人于死地啊!!求陛下英明,罪臣真是冤枉了!” 怪了,李岫神色有些诧异,怎么杨齐宣这么说? 之前他们通过天幕发现问题,第一时间抓到了杨齐宣,那时问杨齐宣是不是受杨国忠指使,对方还承认了来着,怎么现在…… 李岫怒道:“杨齐宣!你少为自己开脱!李相平日待你如亲生儿子,你能做到谏议大夫一职,有多少是李相的扶持你心里有点数!我与李相那日发现你在药中下毒,抓你来问时,你是怎么说的?” 杨齐宣头低低的,瑟瑟发抖,不敢直视李岫:“不、不记得了!” “你!”李岫大惊,“好好好,你忘了是吧,我替你说!李相与你无冤无仇,将我妹妹嫁与你后,还为你的前途着想,让你能当官持家,这些年来你待我妹妹如何我就不与你多说,至少我们家从未亏待过你吧!你作何要谋害李相?你有什么理由要谋害李相? “那日你在李相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所做所为皆是受杨国忠指使,那位为李相看病的医师,还有药方,都是杨国忠吩咐的!你敢说一句不是?!” 杨齐宣被这句句责问吓得哆嗦,连忙喊着:“陛下,请陛下为臣做主,臣的确一时动了心思,但那只是家里的恩怨,鸡毛蒜皮的小事,绝不至于是……是外人能指使的……” 他这话说的特别心虚,但不知为何,加上他害怕的表现,倒没那么心虚。因此他的话真真假假,竟然也没人一时能判断出来。 玄宗不悦地看了李岫一眼,又扭头问杨国忠:“你有何话说?” 杨国忠就比较理直气壮:“臣从来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去谋害李相,臣与杨大夫根本不熟,私下里连话都没讲过,臣又如何能说服杨大夫替臣做事呢?” 玄宗认可地点头:“既然李相死因不明,就该用证据说话。李卿,你对此案还有什么补充?” 大理寺卿道:“陛下,臣不能判断杨齐宣所言真假,但有一件事他说得对,那味毒药确实在不久前就停了,而李相之死,或许与毒药关系不大——但这不能说明毒不重要,杨齐宣依旧要论罪,只是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玄宗哦了一声:“你还有什么发现?” 大理寺卿道:“根据李作监和李府上下的说辞,在昨日寅时二刻,李相曾在家中院内的雪地里有过癫狂行为,随后被家人安抚下,众人守夜疲倦因此才疏于看顾,只剩一位侍女在屋内。而李相死后,那位侍女不知所踪。” 玄宗有了点兴趣:“侍女?看来此人才是关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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