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画坊的歌女们反应最快,一边凝神静听,一边打着拍子学习起来。 终南山。 杜甫轻笑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此句似与太白兄‘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相近,苏轼颇喜太白诗啊!” 李白朗笑一声:“苏词也颇得我心!” 他端着酒杯回味那轻灵的旋律,苏轼词里写了月亮,他最喜欢月亮,李白觉得苏轼真是他的知己。 宋朝。 欧阳修一边沉吟一边点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苏轼有大智慧啊!”他向来以为词是游戏之作,谁能想到偏偏出了一个苏轼,从此,词里也可以寄予深沉的人生感慨,他忽然能明白为何后世将苏轼作为宋词的代表了。 旁边的梅尧臣也道:“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此句盖有寄托,苏轼或许也曾有急流勇退之意吧!” 这样的情绪,以前向来是要在诗里寄寓的。 梅尧臣忽然有一个预感,今日之后,词的写作风向,怕是要变了。 客栈。 苏辙不由自主起身,他伸长脖子,想要将水镜上的文字看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一曲完毕,他的脖颈已然有些发酸,但更酸的是他的眼眶。 “中秋之夜,两地相隔,兄长仍是寄诗宽慰于我,我……”苏辙有些难言。 苏轼拍拍他的肩膀接过话头:“诗以抒怀,宽慰你亦是宽慰我自己。” 他眉眼一挑,含了几分打趣:“水镜不曾说你的复诗,子由如今既看了,少不得要先复诗一首予我。” 苏辙笑了,难得豪气:“别说一首,十首都行!” 苏轼和苏洵一齐大笑,苏洵也站了起来,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兄弟二人感情深厚,互相扶持,为父看着很高兴。如今天降机缘,窥得他日种种,子瞻声势必将日隆,你二人务要谨慎,以免再遭祸患。” 说罢,饱含深意地看了苏轼一眼。苏轼恍然未觉,和苏辙一起点头: “是,父亲。” 【苏辙的奏折或许曾让宋神宗动容,接着,张方平,吴充等人也为苏轼鸣不平,连谪居江宁的王安石也向皇帝上书,说,怎么能有盛世而杀圣才这样的事呢?】 沈括一愣,随即垂眸:“竟然是王介甫。” 但转念一想,毕竟又有几分情理之中的感觉。 另一边,欧阳修亦是轻叹:“王介甫毕竟是君子。” 他没有看错人。 客栈。 苏轼也微微动容:“王介甫当真不负盛名。他既谪居江宁,新党之中,恐有小人得势吧!” 他想起历史上变法诸人的遭遇,忽然对未曾谋面的王安石感慨起来。 另一边,皇宫。 宋神宗愣了一下,神情有几分晦涩:“谪居江宁……” 他我后来,到底是把先生给贬了。 【王安石的仗义执言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正直士大夫的品格,也窥见了宋代文人相交的一点。 顺便说一句,虽然苏、王二人政见不合,王安石也因为变法一事几乎算作众叛亲离,但他本人却实在是个君子,一心为公。 他在地方多年,深刻认识到社会上存在的问题,所以上书进言,以雷霆手段推行变法,务求强宋,置自身毁誉于不顾,是历史上难得的改革家。 新法当然有弊端,苏轼的有些批评也比较中肯,但总的来看,变法中也孕育着变强的机会,可惜队友难带,又缺少完善的机会。经济特区真是一个创举啊,不知道王安石有没有试点,要是能试点一下就好了~】 北宋。 前面的溢美之词王安石没有听,他迅速抓住重点。第一,后世对变法大体是肯定的;第二,水镜提到了推行变法的方法。 “经济特区,试点?” 他沉吟着,楚棠虽是戏谑,但到底给他提了个醒。后世的变法,是选择一个州郡进行尝试,总结经验,其后再逐步推行? 他略作斟酌,水镜既言变法中孕育着强宋之机,仕林的阻力应该会少几分,他何不就此试一试后世的法子?就是这队友难带,他何尝不知道手下之人稂莠不齐?就说那沈括,就颇有钻营之心…… 不想还好,一想只觉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王安石却不觉得疲累烦躁,反倒是激出了一腔豪情。他振衣而起,干净利落道: “备马,进宫!” 与此同时,宫中的宋神宗,与其他时空的秦皇汉武等帝王均是留了个心眼,后世的智慧,倒让他们也来琢磨一番,是否堪用。 【后来旧党得势,想要全然废除新法,苏轼又出来反对了,说新法也有好的一面,车把手有时候确实挺不合时宜的,里外不是人的样子和李商隐有得一拼了。但也从侧面说明他是一个公允、以百姓为重的人。 随后苏、王二人在江宁相会,他们俱是经历了宦海浮沉,此时相逢犹是一笑,谈诗论酒,过往冰消,实在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浪漫的事之一了。我记得好像有首歌写他俩,叫《故山秋》吧!团团还推荐过。所以冯梦龙别写什么《王安石二难苏学士》了,来写写君子之交呀!】 再次被公开处刑的冯梦龙:…… 说一遍不行你还要再说一遍?你喜欢苏轼我喜欢王安石还不行吗?! 客栈。 苏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颤着手指向水镜,复又看向自家弟弟:“她说什么?车把手??!” 这不会是给他取的花名吧?! 太极宫。 李世民难得地哈哈大笑:“轼为车前用作扶手的横木,所以苏轼被戏称为车把手吗?后世这些娃娃怎么这么有才。” 围观了一群人的花名,李世民满意了,二凤就二凤吧,凤凰诶,神鸟!比什么猪啊车把手之类的强多了。 中唐。 白居易一边斟酒一边叹道:“王安石真实君子,苏轼也非常人。政见虽不合,江湖之上,却仍有诗酒情谊,确实值得一歌。” 元稹点头:“确实,若是能听一听这歌便好了。” 他对后世的音乐颇感兴趣。 盛唐,终南山。 杜甫一边认可苏轼和王安石的人品一边思忖着,他和太白兄也是后世认定的知交倾盖,不知能否有幸也被写在歌谣里传颂一二呢? 那个什么团团,也推荐一下他们李杜呗? 晚唐。 至今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李商隐着急又茫然:“我怎么里外不是人了啊!” 【回到苏轼。既王安石之后,另一位重量级人物也来为苏轼求情了,那就是曹太后。她本是宋仁宗赵祯的皇后,说先帝当年就说苏轼苏辙兄弟是宰相之才,这回一定是有小人陷害他,并留下遗命希望皇帝赦免苏轼。再加上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苏轼的命就保下来了。】 幸好。 听到这里,众人长出一口气。紧张的时候过了,他们开始八卦:“苏轼厉害啊,一入狱惊动了那么多人。” “他这么有才,也难怪了,像李白,那么个天才,犯点错怎么了,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说起来这王安石真是个君子,我本来还以为是他害了苏轼呢,没想到……我有点喜欢他了,改革家,听起来好帅!”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还是喜欢苏轼,不是王安石,那到底是谁要害苏轼啊,真是小人!” 【其实这一遭,苏轼也明白他是被当作了靶子,新党真正想要对付的是远在洛阳著书的司马光,司马光才是旧党魁首。】 尚在地方任职的司马光表情一顿:好消息,他好像重回中央了,似乎品级还不低;坏消息,回去之后他又出官了。 宋初。 赵匡胤笼在袍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面沉如水。这场新旧党争,牵涉不小。 【新党这边,御史中丞李定,好像和司马光有些恩怨。还有舒亶、何正臣。舒亶这个名字,我第一次见是在一本宋词书上,上面录了一首《虞美人》——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古人早晚上高楼,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后来知道他是乌台诗案的参与者之一,也挺幻灭的。】 宋初。 晏殊眼前一亮:“借景寓情清雅婉丽,结局又用南朝陆凯《寄范晔》的典故,真切自然,此词不错。” 尚还年轻的儿子晏几道也在一旁点头:“江南何所有,聊赠一枝春。以春色慰雪色,确是文人手笔。” 其他人也暗自肯定了这首词,但是,怎么说呢,想到是他诬陷苏轼,心里就,有点膈应。普通群众的情感最为质朴,他们听了满耳朵的苏词,已然倾向了苏轼一方,再看这几个主事者,就有点不爽了,纷纷念念有辞: “词写得也算清丽可人,怎么就爱使些阴私手段呢?” 明州。 书院同窗一下子离舒亶八丈远,面带异色:“你弹劾苏轼?” 年轻的舒亶当场懵了:“我没有啊!” 天可怜见,为什么要现在的我来承受这些? 【不过舒亶曾经单骑入西夏谈判,也很不错,人无完人嘛。按说苏轼有这样的祸事,某种程度上也是他自己太招仇恨了,年少成名好发议论,一张嘴不饶人。 比如早些年间他评价诸葛亮,说他“仁义诈力杂用以取天下”,把他和曹操看得差不多。虽然后来苏轼“幡然醒悟”,又夸诸葛亮是个神人,但嘴欠可见一斑了。】 二国。 刘备满脸忿忿:“苏轼懂什么天下之道,黄口小儿也对军师评头论足。” 诸葛亮笑得一脸宽和:“少年人总是张扬些,后面不是改了吗?” 刘备犹自不忿:“他怎么能将军师与曹贼相提并论?” 太侮辱人了! 另一边,曹操吹胡子瞪眼:“什么叫和我一样,谁仁义诈力杂用了?” 曹植:…… 父亲,您心态真好”
第74章 念奴娇11 【新党的李定,因为不确定病逝的是否是自己的生母,所以没有以这个理由服丧,而是以侍奉父亲为名解官了,守了心孝。 但苏轼听说后,还是非常耿直地开喷了,说李定不孝。一顶帽子扣了下来,又借着苏轼的知名度大肆传开,李定也被弹劾,如此,两人又怎么可能不结怨? 这种私怨可能苏轼本人也不记得吧,但这一张嘴确实是给他招祸了。加上司马光退隐洛下,抓不到把柄,其他元老重臣又动不得,自然就盯上苏轼了。】 北宋。 不妨被水镜被提上一嘴的李定脸色黑了一瞬,苏轼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经他之口一说,无论事实如何,自己的名声便是污了。这样写着,先前得知自己后来做了御史中丞的好心情也没了。 “苏轼这一张嘴,真真是招人恨!” 不过经此一遭,苏轼的名声只会更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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