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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天素被撞得脚步不稳，差点踩空掉进井盖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下水道。 吓得她连忙抱住景冽的胳膊。 “什么情况？”温天素话音刚落，就被景冽架起来放在后面的空地上，然后看到景冽一把将刚刚撞到他的人扯住。 温天素看清了他前进的方向，有些沉默。 这是要去跳下水道？ 景冽去找东西堵井盖了，温天素有些好奇地观察眼前的哨兵，他的状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好。”温天素尝试开口。 但是那个哨兵好像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眼神茫然呆滞，脚步不稳，而且精神力的波动…… 温天素脸色一变，四处环顾了一下，也顾不得现在的条件是否允许，便进入了眼前哨兵的精神图景。 景冽回来看到这一幕只是皱了皱眉，默默把井盖堵住站在了两人旁边。 空气中隐隐可以捕捉到温天素的精神力，更多的还是来自那个哨兵即将狂化的气息。 如果没有遇到他们两人的话，这个哨兵再过十几分钟，就只有狂化后死路一条了。 “什么样？”景冽一手扶着那个哨兵，看着脸色难看的温天素开口道。 温天素揉了揉太阳穴，让她头痛的不是精神力的消耗，而是眼前这个哨兵的情况。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堆积到不见天日的精神图景，在梳理过程中更多的是心惊。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按照堆积的量来看，估计从成年以后就没有接受过向导的疏导。” 景冽张了张嘴，沉默片刻开口，声音有些沉闷，“塔外多的是这样的哨兵。” 温天素深吸了一口气，半点没有自己救回了一个哨兵的命的开心，莫名堵得难受。 集市没怎么逛成，两人决定把这个哨兵送回去再说。 “你知道他在哪？”温天素看着景冽把那个哨兵放在后座。 “嗯。”景冽低低嗯了一声，“衣服样式可以看出来。” 温天素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看着后座的哨兵，她脑海中的一些想法不受控制地愈演愈烈。 直到来到基地门口。 岗位上的哨兵尽职尽责，拦住了他们不让进来，直到看到后座上的人。 随后又看到了景冽的证件。 他没有犹豫，迅速叫来了基地的负责人，还有后座上哨兵的队友。 温天素拉了拉景冽的袖子，开口道：“我们回去太晚的话还能进保护罩吗？” “保护罩24小时打开着，不过我们也可以住在外面。”景冽低头解释。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温天素的表情最终没有开口。 他已经明白了温天素的意思。 因此在负责人过来的时候见到温天素的动作也没有太惊讶。 温天素拿出包里的证件，对着眼前负责人开口：“我是S级向导，如果有哨兵需要精神疏导的话，现在让他们过来。” 负责人是一个A级的哨兵，听到温天素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要跟他情况差不多的。”景冽皱眉补充了一句，指着现在躺在值班室的小床上的哨兵。 “S级……S……现在？！”负责人反应过来了，差点破音。 温天素点点头，“这里环境不太好，有静音室吗？” “有……有的有的！”负责人终于意识到天上掉下来了多大的馅饼，打开光脑的手不停颤抖，甚至好几次都按错了屏幕。 躺着的哨兵的队员们也过来了，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一瞬间红了眼眶。 为首哨兵看着负责人，眼眶通红：“他……终于撑不住了吗？狂化的时候有没有影响到别人？” 后面一排排强忍着眼泪的哨兵。 负责人专心致志地看着光脑，表情谨慎地说着话，没有回答小队的话。 温天素后退一步，将小床上的哨兵彻底露出来。 “没死，刚刚经过精神疏导，现在还在昏迷，我的精神力比较特殊，估计要晕个十来天。”
第36章 大范围疏导 ◎36◎ 一句话落下, 除了负责人打通讯的声音，小小的值班室安静到呼吸都听不见了。 小队更是僵在了原地。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队长才艰难地开口：“您……是向导？” 温天素嗯了一声, 转头看向负责人：“联系好了吗？” 负责人连忙道：“好了好了，他们已经在去静音室的路上了，我现在带您过去, 不过功勋值……可能……” 温天素摆摆手, “不用。” 看了眼景冽, 温天素又补充了一句：“假装我没来过就行。” 负责人忽然福至心灵，一下顿悟了温天素的意思，连忙带着他们往外走, 如果忽略他发飘的脚步的话，勉强还算得上稳重。 温天素离开前对着小队说了一句, “记得给他多盖点被子，安置好他之后你们也可以过来。” 小队成员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人，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茫然。 “……队长？”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人发出了声音，语调还带着颤抖。 那个队长抹了把脸，指挥两个人把还在床上躺着的哨兵扛起来, 随后开口道：“都回去收拾收拾，去静音室。” “是！” 天色已经很晚了，负责人走在温天素和景冽后面半步, 向他们介绍着基地里的情况。 “我们基地里有一个向导, 只不过是D级的，作用有限,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紧着高等级的哨兵用的, 虽然对他们的精神图景清理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是能舒缓一点精神……” “不瞒你说，我们基地很多哨兵的精神图景都……” 温天素点了点头，握着景冽的手紧了紧，对着负责人开口道：“按照精神图景堆积的严重程度来，我尽力梳理。” 负责人刚想说让几个高等级的哨兵先来就被温天素的话堵回去了，只能在光脑上敲敲打打，调整了一下自己刚刚安排的顺序。 但他心底的隐忧并不少，他刚刚检查了眼前这个向导的证明，只能梳理B级以下的哨兵，而且基地里这么多人，有限的资源怎么说也要用到更有用的人身上。 那些低等级的…… 他抬头飞快瞥了一眼前面的两人，却在视线刚离开温天素的时候对上了景冽的视线。 负责人心中一惊，连忙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下去。 算了算了，过两天再向塔申请向导吧……现在本来就是天上掉的馅饼。 三人走到安排的静音室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不少哨兵，一个个表情拘谨地看着眼前的人。 温天素的精神丝飘飘荡荡，虽然没有刻意捕捉，但是已经能够完全感受到空气中强烈到极致的惊讶。 经过他的精神丝疏导可能会晕个十几天的事情她已经告诉了负责人，现在过来的哨兵都是知道并接受了的。 温天素想过让景冽在外面等着，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也跟着进来了。 毕竟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在塔的保护区之外。 她需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景冽很自觉地坐在了角落，他知道温天素现在所做的事情对于她的重要程度，因此并没有打算干扰。 只不过……看着自己的向导在眼前梳理别的哨兵还是…… 很不爽。 尤其是看着第一个进来的哨兵迷迷糊糊，脸色红到爆炸的样子。 温天素还在检查白噪音装置，见已经有人进来了示意他先坐。 然后开始简单询问哨兵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现在的等级、以前有没有接受过疏导等等。 在这里没有太阳提供哨兵的个人信息，她需要自己提前问。 温天素检查完毕后，手放在了哨兵的太阳穴。 这是一个C级的哨兵，因为没有足够的功勋值，基地内的向导等级不够，再加上负责人向塔申请来耳朵哨兵只会给高等级的哨兵疏导，种种因素叠加起来，造成了这个哨兵至今没有接受过任何一次疏导的现状。 “放松。”温天素还没靠近就已经察觉到了哨兵的紧张。 “h……好……”哨兵磕磕巴巴地出声。 温天素余光看到景冽好像变了下坐姿，微微挑眉。 “一觉睡醒就好了……” 温天素的声音刚在哨兵的耳边落下，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感谢，就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凉。 透过他的皮肤，直直渗入了骨头缝里，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 但这仅仅十个开始，寒冷如同噩梦一般包裹着他，甚至一点点入侵了他的精神图景，在里面开始了可怕的扫荡。 哨兵在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感觉就是冷，后面的失去意识更像是感觉自己被活活冻死了。 ‘尸体’在死后也没有得到温暖，而是被安放在漫无边际的冰原，被凛冽如刀子般的寒风吹拂，被风雪埋没。 温天素收回精神丝，感受到来自眼前哨兵恐惧的情绪，微微叹了口气。 这几天在景冽的精神图景带得太久，几乎都快忘了…… “景冽，帮我把他带出去好吗？”温天素扭头看向在椅子上坐得板正的景冽。 景冽的依赖还没有完全好，现在的情况无疑是一个治疗的好时机。 起码让他克服不想让她为其他哨兵疏导这种无厘头的情绪。 景冽看了温天素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脊背因为刚刚一直绷紧，现在有些僵硬。 治疗哨兵的椅子都是带轮的，基地里和塔里的样式差别并不是很大，主要还是起到方便运输的目的。 景冽的手刚刚碰到椅背，身体忽然僵硬了片刻。 低头看了眼胸前的方向又看了眼温天素。 温天素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带着微微茫然与无辜看着景冽。 仿佛飘荡在空中对景冽摸来摸去的精神丝不是她的一样。 景冽抿了抿唇，推着哨兵走了出去，并叫来了下一个。 温天素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点吵闹，在说什么“这么快？”“真的晕了！”之类的，她没有仔细听，注意力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景冽的身上。 感受到精神丝传来的美妙的触感，温天素眯了眯眼。 终于把她下午在车上想干的事情干了。 后面的哨兵反应大差不差，进门时惊喜万分，失去意识前充满恐惧，离开后淡淡的恐惧也没有消失…… 温天素心中莫名压抑，但又对它无可奈何。 她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一个向导，却只能让哨兵感到害怕。 看着景冽的身影，温天素的精神丝再一次飘荡了过去。 景冽皱了皱眉，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温天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天……素？”景冽记得万子良一直是这样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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