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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天素看向景冽，表情迷茫。 “精神力怎么样？没事吧？”景冽试探性询问道。 虽然就他的感觉来看，温天素的精神力和之前的区别并不大，但他就是莫名感觉到了从中传来的烦躁。 温天素沉默了片刻，看着景冽的眼睛，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可能这几天消耗太大了，我……” “我第一次感觉到精神力有点不够用。” 景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天素的精神力不够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但是景冽莫名觉得温天素说的不是这个。 在这么多天和温天素的相处中，他已经隐隐猜到了温天素想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S级向导的精神力本就浩瀚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更何况温天素还拥有塔百年难得一遇的精神力强度。 无论治疗什么等级的哨兵都是够用的。 但是这个哨兵的数量如果放在污染区呢？ 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再加上哨向觉醒比例带来的人数差距…… 景冽看着温天素迷茫的眼睛，走过去抱了抱她，轻声道： “我们只能尽力，哨兵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救普通人，向导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救哨兵。”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安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温天素才低低嗯了一声。 “天素，我们回去吧。”景冽拍了拍温天素的背，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凌晨一点了。 温天素深吸了一口气，松开环抱着景冽腰部的手，看了眼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哨兵，又看了眼门的方向。 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人。 “没事，就像你说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温天素示意景冽去把哨兵推出去，然后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景冽疑惑地看了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干扰温天素的动作。 外面的负责人还在等着，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在外面陪着年轻的哨兵们熬夜。 见到温天素出来，负责人连忙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忐忑地道： “您要走了吗？我去送您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太谢谢了……” 温天素摇摇头，看着负责人还有外面塞得满满的哨兵，开口道：“这样速度太慢了，找一个空旷一点的大房间，尽量有产生白噪音的设备，让他们坐在椅子上，我一起梳理。” “啊？”负责人好像有点没听懂温天素的意思，或者说听懂了但是不是很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还是旁边一直在偷听两人说话的哨兵先行动起来的，他们大多连精神疏导都没有经历过，对于向导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大多数还是经过不知道多少倍夸张的传闻。 负责人终于不再恍惚了，他看着温天素张大了嘴巴。 这实在是……实在是…… 景冽的眉头皱了又皱，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最终他们将空旷的房间定在了训练场，当初在建造的时候，里面是有白噪音的设备的，但是一直以来也没开过几次，幸好现在还能用。 基地的向导今天正好去塔里做汇报了，等得到消息的时候温天素的疏导已经进行了一半，后面等她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把训练场塞得满满当当的哨兵，还有站在角落的一个女孩。 她有点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想住外面吗？ ◎37◎ 训练场的气氛有些奇怪, 有点像什么奇怪的仪式现场。 基地的向导直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一脸懵地看着躺着一排排的哨兵，寻找着负责人的身影。 终于, 她在角落看到了一脸忐忑的负责人，急忙走过去开口询问：“这是……” 负责人见基地的向导回来也有点愣神，连忙将她拉过来解释事情的原委。 景冽看了眼角落嘀嘀咕咕的两人, 随后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温天素身上。 负责人对于眼前所见的接受程度居然比那个D级向导高一点, 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至于向导现在已经完全懵了。 呆呆地看着迅速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的温天素，再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飘荡着的浩瀚无边的精神丝，腿控制不住有些发软。 虽然她只是一个D级的向导, 离开塔也已经二十多年了，在这个小基地里与其他向导的接触并不算多, 但是她也知道眼前所见有多么不可思议。 这简直…… 简直…… 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对于她来说还好，但是对于除了景冽之外的哨兵来说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负责人已经站在最边沿的位置，但还是因为无处不在的冷意而微微颤抖。 更别提真正处于温天素精神力影响之下哨兵们了。 只靠温天素一个人梳理整个基地的哨兵自然是不可能，因此现在在这里的都是因为精神图景积压已经离狂化不远的。 症状最轻的一位都活不过半年时间。 堆积的精神图景让他们对于外界的感知越来越迟钝，因此哨兵们在接触到温天素的精神力的时候的反应是巨大的。 已经接受了自己感官的下降，忽然有一盆混着冰碴的水兜头浇下, 还不是在皮肤上，而是倾数来到了精神图景之中。 排在后面的哨兵甚至已经开始羡慕前面早早睡过去的，因为他们失去了意识, 不用强迫自己接受这种由内而外的寒冷。 也不用为了维持形象而抑制住不停打颤的牙关。 但等到那阵原本只飘荡在空中的精神力袭来的时候, 哨兵们就会发现自己想错了。 如果说刚刚还是可以抵御的带着冰碴的水的话，现在就是将整个人封在了冰层中。 对外界的感知因为不断袭来的寒冷而彻底麻木, 本以为失去意识会是解脱,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比之前更强烈百倍的痛苦。 温天素在眼前这个哨兵晕过去的那一刻缓缓吐出一口气。 精神上的紧绷可以忍受, 但是接连不断地感受哨兵负面的情绪对于她来说有点太折磨了。 因为等级的原因，她对于情绪的感知本就比普通的向导敏感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有人能看到温天素的精神海的话，就会发现原本不断翻涌的浪花已经彻底平息了下来，原本阳光明媚的精神海的光线在不断变暗，逐渐被沉默与死寂裹挟。 景冽眉头紧锁，他想上前带温天素离开，但是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他知道温天素一定要做。 时间漫长到彻底失去边际。 直到最后一个哨兵疏导结束，景冽迅速过去扶住温天素。 他半抱着自己的向导，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 两人今天的做法说实话是不太合规的，但是塔并不会说什么，眼前的基地负责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基地的向导直到现在表情还是懵的，她看着抱着那个女孩离开的哨兵，再看了眼负责人，有些迟疑地道： “这就……梳理好了？” 负责人指了指离两人最近的哨兵，“你去检查一下。” 那个哨兵是D级的，基地的向导完全可以负责。 向导闻言迅速走过去扶住哨兵的脑袋，带着一点迟疑入侵了他的精神图景。 精神丝探进去的第一时间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几乎被里面残留的强大的向导的力量压得寸步难行。 但她还是努力探查了哨兵精神图景内自己所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垃圾都没了。”发声有点艰难。 空气静默。 “这几年一直向导之间一直有一个传闻，就是十年前左右，塔里来了一个觉醒时间异常早的向导，刚刚觉醒时的精神力的浩瀚程度就已经可以和成年的A级向导相媲美，在同龄人刚刚觉醒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S级向导的能力，后来又经过了一次进化，后面的不知道是不是传言，据说领袖的向导都难以和她相比……” “但是两三年前，这个传言消失得一干二净，塔里负责未成年向导教导工作的老师出面否定了传言，说那个向导根本不存在。” 那个D级的向导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不怪她联系起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的传言，实在是…… 今天见到的一切都过于惊世骇俗了。 负责人沉默了片刻，刚刚温天素带来的威压依旧存在。 炎炎夏日，他的身体却像被冰霜覆盖一般。 “向导我不清楚，不过那个哨兵是景冽。” “他的父母是驻扎在……”向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负责人点点头，“在全球第一个出现的污染区。” 训练室的插曲温天素并不清楚，因为她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要不是有景冽扶着，她可以当场上演一个倒地不起。 “走得动吗？”景冽低头附在温天素耳边询问。 温天素诚实摇头，然后环住景冽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了起来。 “难受的话把精神丝搭在我身上。”景冽纠结了片刻，开口道。 温天素嘴角微微勾起，“这又没有用，要进入图景才行。” 景冽没有让人送他们出去，基地现在腾不开人手。 大部分外出做任务了，留着的一部分现在晕着，还要把他们搬回去。 “还在外面……”景冽酝酿了好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温天素看了眼四周，贴在景冽脖颈上开口：“现在凌晨三点了诶，路上又没有人。” 景冽抱着温天素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瞬，但又怕她不舒服立马放松了。 两人继续向外面走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温天素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景冽的声音随风飘来。 “那……行吧。” 温天素沉默了好一会，放下一只手捏了捏景冽的胸肌，然后开口道： “想什么呢，这可是在基地，这么神圣的地方。” 景冽呼吸声都重了不少，抱着温天素的步伐也加快了一点。 “不过你为什么把进个精神图景搞得像是偷.情一样？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温天素抱着景冽的脑袋，精神丝一点一点探入。 景冽脚步顿了一秒，强压下来自图景最深处传来的舒适，开口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 “向导为哨兵疏导很正常，但是她们不会停在里面不出来。” 温天素嗯了一声，非常赞同景冽的话。 但是动作还是没有一点含糊。 “诶，你们要走了啊？” 一道声音传来，不仅把沉迷于景冽身上的味道的温天素吓了一跳，就连景冽也僵了一瞬。 是值班室的哨兵，见两人要离开打了个招呼。 温天素埋头装死，将聊天的机会留给了景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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