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有没有想三殿下?”灵珠凑到她耳边。 “嗯?”阿滢心神一跳,张大了水汪汪的瞳眸,不防她会这么问。 灵珠自顾自说着,“三殿下可是想姑娘了,自从姑娘走了之后,时常看着姑娘给做的香囊和衣衫发愣。” 阿滢心中几多不自然,“灵珠,你不要胡说八道。” “奴婢没有胡说八道,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你就是来打趣我的。”阿滢叉腰鼓着腮帮子,叫她不许再胡说了。 见阿滢羞恼,灵珠也不敢再开口,给她倒了茶水赔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吃了这盏茶就消消气儿罢。” 阿滢捧着茶水呷了一口,“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姑娘放心,有殿下在,必然不会出事。” 殿下?灵珠说的是哪个殿下? 若说是商瑞,他不是远离朝堂的纷争,从不参与,怎么听着灵珠的口风,总感觉她说的就是商瑞。 阿滢又摸到了装着剩余迷药的瓷瓶,她的指腹摩挲着瓷瓶的边沿。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隐隐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有什么被她给遗漏了。 却说益州这头,商珠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哥哥性命垂危,处处乱得不成了。 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守着人看着商濯。 “怎么会这样?”来了郎中把过脉,摇头叹息往外走。 商珠的眼泪一直往下掉,“怎么会这样?那蛮女纵然要离开也不能对二哥哥下狠手啊。” 她忍不住骂阿滢,说她是白眼狼,二哥哥对她的好都白瞎了,说得有些难听,宝兰拉着她,“公主快别说了,您瞧着二殿下的眉头。” 商珠擦了眼泪一看,商濯的眉头蹙得不能再深了。 二哥哥对她真是上了心,他都被蛮女给害成这样,无法医治,即便是在梦中也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您可别再说迟姑娘了,万一出事。” “她把二哥哥害成这样,我还不能骂她两句?” 宝兰说能能能,“只是公主最好别在这个关头说,二殿下虽然中毒了,却没有丧失了意识,殿下能听见的。” 商珠实在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既然不能说蛮女,她总是忍不住,干脆就埋怨了商濯几句,“二哥哥真是鬼迷心窍了,往日里战无不胜,眼下被人算计,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允许旁人说蛮女的不是。” “那迟滢到底有什么好的嘛!”她嘀嘀咕咕说来说去。 宝兰劝都劝不住,商珠是趁着这个当口把心里的不满全都给发泄了出来。 “你别拦着我,二哥哥既然没有丧失了意识能够听见,说不定会被我给气得起来了呢。” 宝兰,“......” 又请了郎中来,依旧说是不成,商珠说要带着商濯回去,他手下的亲卫说不可。 “昭潭呢?”商珠问。 “汴安大乱,大魏借了人手给刘家,四殿下开了城门,昭侍卫临危受命,带着人手回去帮圣上清剿逆贼,汴安城内不安全,殿下在益州会安全一些。” 商珠转来转去,“安全什么,这里的郎中不顶用,回去找太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四殿下恨二殿下如眼中钉若是回去,必死无疑。” “好。”商珠只能按下焦躁,让人再去找妙手郎中来给商濯医治。 汴安城乱了好些日子,阿滢在洛水明居里待着,偶尔能听到喧闹的叫喊声,打斗的声音,她夜里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偶尔睡着也总是会做噩梦。 灵珠掌着明灯安慰她,“姑娘不要害怕,咱们这离皇宫远,位置隐蔽清幽,那些贼人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是,入侵者是想要拿下汴安这座都城,而非捣毁,纵然是要捣毁汴安,也有时辰逃离。 尽管心中做此想,却始终无法安定,想要出门又不知道外面的动向。 不知道皇城怎么样,不知道塞北怎么样了,不知道商濯...怎么样了。 若是他醒了过来,这场战事,早就平息了罢? 提心吊胆了足足有十多日,洛水明居来了人,是被闯入的,门被外来者给踢飞了。 灵珠下意识护在阿滢的前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滢被庇护在后,她探出半边脸瞧着入侵者,不是大越的人,也不是大魏的人...瞧着衣着装束,似乎是吐蕃那边的路数。 吐蕃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为首的人戴毡帽,脸上长满了鬓毛,一双眼睛十分锋利,对上阿滢告知她,“姑娘,且随我们走一趟罢。”他的汴安官话说得十分鳖口,的确是吐蕃那边的音色。 吐蕃人... 大魏和大越的争斗,居然还掺和进了吐蕃人,他们是想趁火打劫。 就算是趁火打劫,为什么来抓她,不应该往汴安的皇宫去么? 家里的仆从一改往日老实木讷的样子,从腰间抽出刀剑,手执刀尖对着来人,就连暗处也跳下来不少人,阿滢吓了一跳,没想到洛水明居的暗处,竟然有那么多人坐镇,她原本以为就只有灵珠和几个粗使的下人。 “看来,必须要动手才能请得动姑娘了。” 言罢,双方便动起手来,灵珠带着阿滢往院内走。 为首的瞧见了,即刻给手下的使眼色,立马去围堵阿滢的出路,要去抓她。 灵珠庇护着阿滢四下躲避,这边的人来围护,可惜吐蕃过来的人多势众,纵然商瑞留下的人是精锐,依旧打不过对方,渐渐落了下风。 灵珠被人击晕在地,阿滢蹲身躲过来袭击她的人,从下面拿了木棍四处挥舞,不叫人近她的身。 尽管她没有被拿住,却也无路可逃,很快,商瑞这边的就被解决干净,剩下的一两个眼看着局势不对,脚尖点滴飞上墙沿,想要离开去通风报信,却被后面的一柄飞刀戳中,最后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为首的人看着满地倒下的人,笑着摇了摇头,踩着空过来到惊慌失措的阿滢面前,“姑娘请吧。” 阿滢依旧不动。 为首的人接着道,“我们主上的吩咐了,请姑娘去做客,最好要礼遇些,不可以冒犯亦或是伤到了姑娘,所以,姑娘识趣些,不要叫我们难做啊。” 阿滢握紧手里的木棍,“你们主上是谁?我与你们素来没有交际,为什么要请我去做客。” “姑娘与我们自然是没有交际,可姑娘与二殿下三殿下有交际。” 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冲着商濯和商瑞。 “眼下那两位都有事脱不开身,来不及救姑娘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 阿滢想了想,最后还是丢掉了手里的木棍, 瞧着她识趣,为首的也命人收起刀尖,以免伤到了她,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阿滢被蒙上眼睛带到了汴安的南向。 这个地方与蔓华苑同处一个方位,只是她不明白路径,脱不开身离走。 她进到了一处落脚点,四处都是吐蕃人身上的味道,说的吐蕃话,阿滢偶尔能听懂一两句,多数辨不明白,到了院落当中,伺候的丫鬟也是吐蕃打扮,会说一些汴安的官话。 阿滢被禁足了,哪里都不能去。 门口窗桕房檐上都有人看管,根本脱不开身,她身上的迷药就剩下一点点了,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多的人,信烟早已燃放,此刻身上没了依仗,她只能安慰自己,静观其变。 阿滢一被带走,商濯便得到了信。 男人一身玄衣隐在黑暗当中,将看过的信笺放到蜡烛之上燃烧,火舌舔舐着信笺,很快就烧得一干二净,“守好她,不要令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迟姑娘明知三殿下与二殿下是死仇,依旧用了他的东西,给二殿下下药,幸而殿下提前察觉,且设下了防备,才能免遭于难,事已至此,二殿下依旧要保全她的安危,派了身边精心培养的高手深入敌方保护。 汴安临难,陛下深陷围攻,殿下既不把培养的高手往那边调,也不留在身边,只顾着保护迟姑娘。 如此盛情,只怕是徒洒四处,喂了狗。 “殿下,迟姑娘如此背弃,您为何还要..”有看不过眼的属下忍不住多嘴。 “她不听话,即便是教训,也该由本殿下来教训。”商濯侧眸睥着方才说话的属下,冷道。 “是。”听出商濯语外之意的警告,下属再也不敢多话。 “属下逾矩了。” “商瑞的人已经动手了吗?” “三殿下要坐收渔翁之利,刘家领着大魏的人手打进来之后,联合四殿下与皇城司的交上手了,为了把戏做得更真实一些,陛下派出了御林军。” 商濯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 “大越把守严密,即便是有人在内接应,也不可能进来太多人,多半是扮做来往的客商,在货物里藏兵器,借以进城。” “商央好在不太蠢,也知道不能借太多的人手,若是无法掌控魏人,只会被大魏蚕食,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商濯撩衣袍坐下,翻看地形图。 每逢年节,都会有大批的客商进汴安做买卖,商央要起兵,就是趁着这当口往里走。 “经过几日的缠斗,四殿下和大魏的人马已经被皇城司与御林军拿下,陛下依照殿下所言,藏了精锐,三殿下带着自己的人手与吐蕃的人马蓦而杀出,此刻就等着您定夺,是否要出兵。” “商瑞这些年纵然动作不断,却藏得太深,不明白汴安军中的时局。” “三殿下养尊处优,何曾上过战场,纵观时局自然不敏锐。”商濯的属下道。 三殿下没有上过战场,只见死伤无数,他不清楚折损的人手,不明白大越到底有多少人。 “吐蕃的人未必不会留一手。”商濯的意思便是按兵不动。 下属有些不解,“趁乱拿下不是更好?”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商瑞有几斤几两,我自然明白,吐蕃此次进京已经有些时日了,吐蕃王子若是死在汴安,你说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是吐蕃的部族。”下属答道,几乎瞬间就明白的商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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