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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曾悦长期缺乏安全感，武断点说，缺爱而恋父。 这事本来和梅宣没关系，但叫她也跟着尴尬了。 不是因为她曾教过曾悦历史，也不是因为地理老师在办公室和她比邻而坐。 而是因为地理老师不爱搭理曾悦的同时，却总爱搭讪梅宣。 搞得其他同事都忍不住私下说，他怎么老爱找你说话。 梅宣也不客气，基本上对地理老师的搭讪敷衍处之，任由他的话掉在地上，冷场了也不捡。 有一次，他又转过椅子面向梅宣，一手托腮，欣赏了她的美貌至少三分钟。 她无法再忍，扭头看向他。 他便调侃说，让她以后找个有钱的丈夫，这样以后就不用工作，挣这点工资了。 梅宣呵呵一笑，心里默默说：你也让你儿子找个有钱的妻子，这样就不用工作，安心当家庭主夫嘛。 可巧正是课间，曾悦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脚步逐渐放慢，看了看地理老师，又看了看梅宣。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但梅宣一瞬间颇为尴尬。 眼前哭泣的曾悦和三年前几乎没有变化，就是打扮上没那么非主流。 梅宣接着打开话题，“学的什么专业？现在新的学校过得怎么样？” 曾悦眨眨眼，“学前教育。学校不好，没有大学的样子。” 对了，曾悦在地理老师面前说过以后想学师范当老师，地理老师笑笑说现在当老师门槛高了，都要研究生。 梅宣看了一眼那辆车离开的方向，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刚才车上那个人是谁？” 曾悦绞着手，红着眼圈看看梅宣，又看看陌生的李晟，嗫嚅道：“就，就是一个朋友。闹别扭，吵了一架。” 梅宣若有所思：“男朋友啊。” 曾悦似乎不想透露太多，梅宣就不追着问了，她知道曾悦脾气拗。 曾悦倒是好奇问道：“梅老师，这是你男朋友吗？” 李晟坐在梅宣旁边没说话，梅宣看了他一眼，自然地回答：“普通朋友。” 李晟神色如常，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梅宣自语道：“男的，他十几岁到四十几岁每天琢磨的事儿也差不多。只是随时年龄增大，经验、阅历多了，学会把心思藏起来，你猜不透他，就觉得他可神秘了。” “是吗。我不知道四十岁的男的会想什么。”李晟抱着手怪道。 “除了徒增年龄之外，他和其他人没什么本质区别。可能更识时务一点，至少这一点看起来比其他人特别，虽然也没多么特别。如果和他交往，可能到头来发现猎物只有自己，那个人连在热情里都是冷静的，表面很投入，底下却怎么都泛不起波澜。”梅宣看向远处，“他只是想得到新鲜感和控制欲，追忆青春的感觉。这一切至多算得上是一场短暂的相逢而已，和人生中无数次的相逢一样，有聚有散罢了，旁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却绝非全程。” 她问李晟：“你说呢，李博士？” 不知道李晟懂不懂，但他一个劲频频点头：“在理在理。梅老师说的对。” 街上的光只剩下路灯了，他们于是劝曾悦回学校，曾悦说她学校就在下个路口，没让他们送。 梅宣和李晟目送曾悦离开，李晟蓦然道：“你很有经验啊。” “没。哪有你经验丰富。”她揶揄。 “这个女生读专科么？” “是啊。专科总要有人读嘛。”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确定自己要结婚的是吧？” “嗯。” “你介不介意另一半的学历，接不接受一个只有专科学历的女孩。”
第12章 十二、神明 李晟翻了个白眼，果断回答：“不会。” “如果颜值很高，年轻貌美呢？” 李晟有些轻蔑：“不会。光是颜值高有什么用，花瓶而已。我找个花瓶干什么。” “你不会找专科女孩做女朋友和妻子，但如果是建立其他非正式的关系呢？说实话。” 他停顿了一会儿，爽快承认：“会。” 梅宣摊手，说道：“高学历男性，一边看不起人，一边还要占便宜是吧？这是玩弄。” 他急了，“你这些都是假设。我可没有真的做出这些事。论迹不论心，别总是批评我。” “唔，算了算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呢。” 他们走了一段路，梅宣站定，“行了，走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了。” 李晟好像惋惜今夜无所收获的样子，朝她挥手告别。 后来的几天，梅宣又回学校宿舍住。一个人在韩朔的家里，怪无聊的。 她再见到王歆，王歆手掌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只不过留下了长长的疤，稍微能活动，但不敢干重活。 张毓还在玩她的骨头，比起写论文，她更喜欢玩骨头，她自己也说可能她就只是喜欢玩骨头而已。 更能打消无聊的事撞上来了，师姐打电话邀请她参加研究生联谊会。 联谊会其实就是相亲会。玩一些模仿综艺节目里游戏，然后嗑瓜子聊天。 梅宣只喜欢聊天环节，她不是来相亲的，只是想来听他们聊天。 她端着饮料听一个社会学女博士说：“我之前读硕的学校，算是中等甚至还算不错的学校，学术氛围都不是很理想。让人怀疑科研和学习的意义。老师也囿于自己所做的课题里，很难接受其他不同的理论或者思维模式。我以为有成就的学者一定得是有自己的学术体系的，但若是以导师的身份教学生的话，抱着狭隘的思维去教学，让人十分不解。” 有人劝道：“搬砖那么多年应该看透了，别把学术浪漫化，都是为了搞课题评职称。” “读博是为了去了解这个世界。不是一件为了养家糊口选择。我不希望只接受一家之言而使自己变成一个思想封闭的人。”社会学博士继续说道。 “能遇到一个能和学生一起成长，一起探究的老师太难得。还有自己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对身心健康也很重要。还有，不适合走这条路的人也不要强行硬来，换一条路，去工作也蛮好的。” 梅宣插一句嘴：“上班更是这样，处处制肘，处处压榨。不要丑化自己走过的路，也不要美化没走过的路。” “不一样。我对上班的心里预期本来就不高，但是对科研的预期就不一样。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期望不高，失望越小。不过，话说回来，读博也是上班预备役。” 另一个文学博士正在接受其他人的祝贺，祝贺他毕业。 不知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学硕士弟弟问他毕业打算去哪儿。 他瞬间没了神采，“还在找呢，感觉好多都去不了。这几年，我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就是我对任何事情都丧失了信心和能力。怎么说呢，呃，这么说吧，你读研是为了什么？” 文学硕士想了想说：“找不到工作，喜欢科研。” 文学博士耸肩：“喏，都是这样。读博这几年，学术之外的事情完全没有机会接触。每天都是论文，人都要疯了。但是告诉自己，为了学位再忍一忍。可是生活不止科研这一项。而且我怀疑自己做的真是科研吗。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东西有什么用。好像丧失了除了写论文之外的一切能力。” “你已经是系里标杆了，你都这样，我们怎么办。” 众人闷闷地吃着零食，天南海北地聊，然后早早地散了，比预计的时间还早。 联谊会有没有配对成功的不知道，反正报团取暖是真的做到。 梅宣算好韩朔回来的那天，就从学校出来，在他家里等着。 听到门锁开的声音，她就上去抱住他。 韩朔任她抱着，一会儿之后就拍拍她的后背，让她从他身上起来。 他把行李放在一边，跑去厨房，打开米柜，发现她刚买的一袋米，还没拆开，他垂着眼说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就没有了。” 她只能傻笑：“嘿嘿。” 他拿刀划开袋子，舀了一杯米，问她：“这一周，你没在这住？” 她说：“在这住了两天，其他几天在学校。你不在这里，我一个住的也没意思嘛。” 韩朔笑了两声，也不知是认可她的话还是笑她的刻意讨好，接着问她吃饭了没。 “没有呢。” 韩朔于是给她烧饭做菜，自己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 梅宣有些感动了。她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想要和韩朔建立长期的关系，然而韩朔这个不一样。中老年人他们喜欢用年龄和社会地位上的优势来对你进行统治，自恋而沾沾自喜，看着厉害，实则幼稚无聊，自命不凡，没意思得很。 但韩朔不这样，他会给她默默做饭。 可惜她刚这么想着，韩朔做好饭后，在饭桌上一边看着她吃，一边开始就开始谆谆教诲。 说看着她好像胖了，让她多体育锻炼，年轻人要保重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的年轻人平时不注意，老了要吃苦头。还有不要总是熬夜，科研再重要也没有健康重要。 梅宣低头扒饭，收回刚才夸他的话。 真不知道他怎么了，出差一趟他好像忍了一肚子话现在全倒出来，连带着之前忍住没说的话现在一口气要跟她说个没完。 唉，他还谈到了将来，将来是什么样的呢？她没想过和韩朔有什么将来。 她细看眼前的韩朔，细白皮肤，平和淡然，却是眉眼沧桑。 她的未来里会有他吗？ 没有，不会一直有，或许会短暂地有过。 等他也把饭吃完，她把碗碟筷子洗了。 韩朔的话还没完，轻声细语，语调平缓。 可她不想再听他说了，也不听他说了什么，盯着他那张合的薄唇，起身吻了上去。 他惊讶地停滞了一秒，便娴熟地回应了她，搂着她的腰，渐渐地将她压在沙发上。 梅宣勾住他脖子，顺手摸着他的头发，再往下一颗一颗解开他上衣的扣子。 韩朔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俯身凑近，呼吸可闻。 他停下了说了一句：“不乐意听了？” 她仰着脸，用鼻尖去蹭他的脸颊，“好久不见你，想你了。” 他缓慢耐心地抓着她的手，按在沙发上，他撑着沙发坐起来，面孔离她越来越远，直至离开她的视线，然后扶着她也坐起来。 梅宣靠在他肩上，时而望望他，他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只拿温和的眉眼对着她。 “你出差都见了谁啊，是不是找了别的年轻女孩了。” “没有。见的都是男人。” “没有美少女，有没有美少年啊。” “我没有特殊的性取向。”韩朔知道她信口胡说，仍耐心地解释。 他上衣的扣子被她解开几颗，她就看他衣领敞开露出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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