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辛澈不待他自居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继续帮她分析,便出声打断了他。 “男人为什么出轨,那是心理学该研究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辛澈说着,掏出一叠现金给他,“收好你的钱,做好你的事,等我下次联系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人先是微怔,继而点了点桌上的钱,环看四周无人后,转身把钱塞在裤子后口袋,悠悠地想,难怪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看这女人狠起来,都能亲手把男的掘了墓。 *** 第二个星期三,下午两点。 辛澈准时出现在那间酒店。 房间是谢司珩定的,远在十八层靠近角落的一间,辛澈走进时,他已经在那等着了。 “师母好啊。”他翘腿,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昵着她。 辛澈不言语,一步步走进来,站定在他面前。 谢司珩后仰,两臂撑在松软的床垫上,就这么玩味地看她。 午后的阳光从百叶窗折射过来,照在他的脸上,明一道,暗一道。 辛澈看得生厌,走过去,刷地拉起窗帘。 短短几秒内,谢司珩从床边起身,逼近了过来。 辛澈倏然回头,再度闻到了他的气息。 “我以为你不敢来呢。”他一手插兜,叩着下颌,俯视着她,眼尾上挑道,“看来师母是真的很怕被顾老师发现啊。” “别用这个词叫我。”辛澈厌恶地回看过去,“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谢司珩似乎很有兴致地和她打起哑谜。 他勾起唇角,肆无忌惮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目光慢慢地,掠过她的脸,脖颈,胸口,还有腰肢。 他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也不避讳自己眼底的欲望。那目光仿佛就是他常用的刻刀,一层一层的,想把她剥个干净。 他以为这样的目光能挑衅到她,然而她安静地任他看着,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谢司珩,二十一岁,早年间父亲是做建筑行业的。家境殷实过一阵,后来,因为投资失败,欠下债务跳楼自杀。那一年你刚满十四岁。你爸爸去世之后债务仍然没还完,你为了挣钱,做过游戏代打,做过夜场酒保,当过枪手,哦,还有最主要的...” 辛澈刻意顿下,“帮地下工厂仿制赝品。” 谢司珩闻言,面色微变,唇线紧绷了起来, “你找人查我?” “我为什么不能查你?”辛澈好笑地看着他, “你这人最缺的是钱,只要来钱快,什么见不得台面的活都会做。”辛澈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卡,划过他脸边,“卡里有两万九千八百块,足够用来当你的封口费。收了钱,把嘴给我闭牢了。别忘了你还是顾明成的学生,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你想想看他会不会让你顺利毕业。” “毕业?”谢司珩哼了声,牙缝刮出句,“你当我会在乎那张纸?” “是,你当然不在乎。”辛澈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你以后会在这行混不下去。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再被切断人脉。我看你恐怕是连假画的活都会接不到。不过没关系,你还有一副皮囊,继续回夜场转行卖身也行。” “反正卖什么不是卖呢。你说是吧,谢同学。” 没有掩饰的,带着嘲讽的语气,锋利地扎在谢司珩的自尊心上。 羞辱,谁不会呢。 辛澈不掩鄙夷地斜视着他。 眼看谢司珩的怒气快要从眼里迸出,辛澈觉得一阵畅快。 然而在短暂的对峙后,他却很轻地笑了声,像是轻松推挡开了辛澈的讽刺,恢复到往常模样。 “是。老子就是爱钱。”他沓着眼皮,满不在乎地接过那张卡。 “你知道就好。” 辛澈松下一口气,对谢司珩伸手,“把戒指和项链还我。” “项链?什么项链?”谢司珩眼珠转了圈,咧嘴笑道,“哦...你说那条带钻的项链?” “不好意思师母,我卖了。” 辛澈心中一诧,“你卖了?” “对啊,卖了。你知道的,我这人最爱钱,捡到的东西,当然转手就卖了。”谢司珩轻捏着卡片,在指尖转了圈。 “你卖了多少钱?”辛澈问。 “八千八。”他随口编了个数字,“这价格挺吉利的。” “好。”辛澈压住火,冷声说,“八千八,加上我给你的钱,拿上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她狠狠推开谢司珩,起身要走,谢司珩突然长腿一迈,重新挡在她面前。 背着光,他的脊背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挡住她的去路。 辛澈警觉了起来,手摸向口袋,摸出来前准备好的那把折叠刀。 “你还要干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 谢司珩弯腰,眼眨了眨,故作诚恳地说,“师母,怎么办,你开的价好像不够堵我的嘴。” “所以呢,你想你勒索我?”辛澈微微眯眼。 “算是吧。”谢司珩笑得坦荡,“我可没说,光是钱就够收买我。” 他伸手,搭上辛澈的左肩,那指腹粗粝的茧摩擦在她的皮肤上,硌得她毛孔生出一层细密的汗。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对虚假的东西,尤为感兴趣。”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钻进辛澈的骨缝里。 辛澈攥紧了口袋,眸色阴沉地凝他。 谢司珩对那快能将他剜出个洞的眼神避而不见,俯在她耳边说, “师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陪我,完成件作品。而作为交换呢,我帮你守口如瓶。” “不仅这件事,还包括,你想报复顾老师的事。” 一泓空白的天光,炽热的烈阳将积云四壁破开了几个缺口,流淌进金丝交错。 而他的话语亦若游丝,盘织在辛澈耳边,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从那一秒开始,辛澈意识到。 她的对立面站着的不止是顾明成,还有这个叫做谢司珩的男人。
第9章 三次机会 辛澈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带着目的来的。不只为钱,或许更是为了满足他内心某种阴暗的快感。 能够拿捏高高在上的师母,能够引诱她,将她拖下神坛,撕开那些华美的假面。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对虚假的兴趣吧。 “师母不用急着答应我,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考虑。”谢司珩后撤一步,脸离开她的耳边,双手却仍搭在她的双肩。 他的目光是澄澈的,不带一丝别的意味,仿佛是真地在替她着想。但辛澈很清楚,他善用这样的招数-以退为进。 她看穿了他,本该起一丝胆寒,而奇怪的是,她竟隐隐亢奋起来。似乎是对这场游戏燃起了胜负欲。是的,她现在是失势的一方,被他手握了把柄,逼得没有退路。可她有她自己的优势-习惯隐忍。 隐忍或者更应该称之为蛰伏,在没有办法确保能一举打倒对方时,就必须要学会忍耐。 对顾明成如此,对他也可以如此。 于是辛澈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不用考虑,我现在就答应你。” 谢司珩颇感意外,眉毛牵动眼皮微微挑起,但是没说话,暗示辛澈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也有条件。”辛澈说中了他的猜想。 “三次,我只给你三次见面机会。” “三次?”谢司珩笑了,笑得意味不明, “三次恐怕不够。” 他用像在菜场挑颗白菜似的语气,开始和她讨价还价。 “最少得五次。” 辛澈斜眉看着他,“你不是天才么。天才,三次足够了。” 她约定了时限,想以此夺回些主导权。谢司珩感知到了,感知到他和她的博弈从这一刻开始。 不过他乐得让一步棋给她,终于松开那双手,再往床边靠去。 “行。三次就三次。 他的手臂随意下垂在两腿间,恢复了那种漠然的表情,“时间,地点,我来定。” 辛澈刚想拒绝,谢司珩了然地勾唇说, “放心,师母,我会尽量选顾老师不在的时候。” 辛澈冷笑一声,“那多谢了。” 谢司珩根本无所谓她种绵里藏针的语气,更无所谓她是怎么看他。 他抬起手,朝辛澈张开五指,笑说, “祝我们合作愉快,师母。” 他的手端在半空,好一会,没人回应。 谢司珩也不急,就这么干举着。 室内气流无声无息地游走在两人间,混合着他和她的,纠缠不清的气息。那些气息汇聚成一个暗示,暗示她,他们从此绑定为一体。 而是敌,是友,尚未定论。 辛澈需要时间来摸清他的软肋,也需要时间来想对策。所以她消散了几分敌意,顺着他的手指,握了上去。 他的指尖是干燥的,稍一接触,谢司珩便使了劲,将她猛地拉到面前。 辛澈没预料,直冲向前,撞到他胸口,他借势,环上她的脊背,一齐仰倒向床面。 “谢司珩!”辛澈再忍无可忍,一瞬像只炸了毛的猫,想也没想两手就掐上他的脖子。 谢司珩却丝毫不惧,甚至将腰提了提,往她那方向自主地送过去,眼神全然写满了-有本事你就动手。 她人伏在他胸口,不用多近,已然能看见他颈肩残存的牙印-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留下的痕迹。 回忆一层层交叠,理智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于是她忽然明白了,惹怒她,也是他的趣味之一。 如同猫捉老鼠,捉住,再松开,再捉住,如此反复,直到他玩腻为止。 她清醒过来,快速地恢复到冷静,两肘撑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师母,抱一下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谢司珩歪头,无赖地笑着, “抱够了么。”她冷声问。 “没有。”谢司珩把两臂更圈紧了。 “没到十秒。”他懒懒道,“师母既然能在顾老师那儿装模作样十秒,不如也在我这虚情假意一番。” “虚情假意?”辛澈声音更冷道,“你还不配。” “谢司珩,我说过,不论是做报复工具,还是做情人,你都不配。所以你给我听清楚,收起你这些把戏,别演什么占有欲的那套。” “哦?师母觉得我是演的?”谢司珩折起上半身,笑着环视她。 周围的氤氲颤动着,突然间像揿入消音器,没有声音,所有的气流都偃止了。唯独他的笑,铺满整个密闭的空间。 “倘若我就是想占有你呢。”他开口,视线落焦到她的眼睛里,晦暗难辨。 辛澈看着,兀自冷冷笑道,“你以为和女人上过几次床,就能算占有?” 谢司珩扯了唇角,故意逗她,“不算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通往女人的心的捷径是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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