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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多了，我就只是去看了演出，然后吃了个饭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一温柔包容的声音，她脱口而出的都是谎话。 “好，我相信你。”
第37章 没有说的分手 没有朋友的日子里，她只能依靠着程一。 甚至她都觉得关系好的同事已经替代了一部分朋友的作用。 她不想主动联系过去的朋友们。她过去的朋友和她过去的生活联系得太紧密了，好不容易变成了不那么情绪化的自己，还是不要轻易挑战自己的定力。 所以她最常联系的是林薇。林薇就是那种轻轻松松很多人羡慕的人生，除了想买自己的小房子这一点让她有点苦恼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可操心的。 如果不结婚的话，买房子这件事也可以不想。 林薇还是住在自己家里的，最近都开始养狗了，时常发来小视频和图片，看得宁洛心里痒痒。 养狗对于宁洛来说，也是一件有着象征意义的事情。宠物是家人，有资格接来新的家人，说明生活是处于长期稳定的状态的。 宁洛也希望自己的生活是稳定的，但是内心还是不想认命。人生还长，她真的准备好了把自己的后半生锁定在这里了吗？ 程一过来她家的时候，宁洛正在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晒，房间只能晒到中午一点点的太阳。 站在阳光下面，感觉屋里的潮气散了不少，空气中有种好闻的味道。 宁洛开门看见干净清爽的男人，心里竟然有点难受起来。 程一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就像她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他那样，在湖边，他的眼睛很亮，总是站得笔直，总是穿很宽松的衣裤，喜欢各种颜色的运动装，现在一眼看上去也很像大学生。 程一从来不跟她聊工作的事，社会这个大染缸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宁洛不想出门，因为两个人也一两周都没见了，不然这么好的天气，程一应该会约人去踢球。 宁洛的手被水打湿了，所以连照例见面的拥抱都没有，程一进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刷刷手机，就像是自己家。 宁洛继续去收拾洗完的衣服，背对着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平时这个时候她会说什么呢？她怎么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她突然想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一转身，撞上他的身体。 “怎么突然站到身后了……” 宁洛立马想退后，被紧紧抱进他的怀中。 头埋进他的胸口，没来得及看见他的表情。 “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声音低沉得都不像他了。宁洛心往下一沉，她双手上还有水，举在两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攀上他得背。 程一没有正经说过什么情话，他们两个的一开始就是一种打卡式的互相陪伴，如果有什么事情导致哪一周没有见上面，后面也会想办法买小礼物补偿。 恋爱感和甜蜜什么的，宁洛品尝不到，她只知道，快乐是有的，孤单寂寞的时候有人陪伴，这世间的大部分恋爱不都是这样吗。 两个人相处起来比十年老友都要默契舒适，拥抱和亲吻大部分时候只是滚床单的前戏。 拥抱是最美好的语言。人类的语言无法表达的，就交给拥抱吧。 不知过了多久，宁洛开口道。 “我也怕失去你啊。” 两个人在沙发上靠着，看的是一部没能一起去电影院看的爱情片。 宁洛看得也没有多认真，只是爱情片还真的挺适合放松的。 看到电影里的小猫很可爱，宁洛突然问，“你想养猫还是养狗。” “猫。”一秒都没有犹豫的。 “真的看不出你是喜欢猫的人……” “怎么，很失望？” “那倒也不会，我们可以都养嘛。”宁洛笑嘻嘻的，伸出手触碰他的头发。 鬓角也剃得很干净，摸起来有点扎手，手感很想小时候摸过的大黄狗。 “养什么都听你的。” “那你没有猫毛过敏吧？” “不是要养狗吗？” “你喜欢猫，我也没那么想养狗啦……” “干嘛不要求我妥协呢。” 宁洛感觉程一的情绪有些古怪，但是又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随便啦，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 “你对我没有要求，就是因为你对我也没有期待。” 宁洛有点吃惊，感觉程一今天就像故意跟她抬杠。 “怎么会对自己的男朋友没有要求……按你这么说我去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谈恋爱啦？” “你对我不是这样的吗？” “你只顾着指责我，那你呢，”宁洛咄咄逼人，“你也是随便跟我在一起的。” 程一迎着她的目光，但是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你愿意这么想的话就随便你吧。” 宁洛不想跟他争论，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电影。 电影看完了，除了那些话在宁洛脑海中挥之不去，气氛还是很好的。 宁洛想，就这样下去真的挺好的。 她去拿了一瓶酒，心里想的是，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跟我喝到失态。 “我新买的杯子好看吗，一对的。” 宁洛拿出刚到不就的玻璃杯，两个是不一样的印花，是月亮和彩虹。 “没听说过月亮和彩虹是一对的。” 宁洛笑了笑，没有接话。这套杯子确实不止两个图案，但是她只买了这两个，因为她喜欢。 喝了一点点酒，宁洛在沙发上歇着，程一说要去找东西。 宁洛凑过来，看到程一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东西看了很久，她走近他身边，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是林乔景留的东西。 林乔景确实说到做到，真狠啊。 宁洛仔细回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没看到，也是，她很少在那个抽屉里放东西。 程一也不经常放东西在她家，但是偏偏就是这样，她甚至在想，林乔景这个家伙，应该在不让她好过这件事上也有其他准备吧？ 但是她现在就算知道也没有用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程一这样的表情，她见过最多的是他开心地笑，神情冷淡的样子，还有亲吻她时的认真。 “你认识这个东西吧?” 他竟然还问她。是故意折ʝ𝒮𝓰磨她吧。 造型是一个小星球的打火机在程一的手中把玩着。火苗窜起又熄灭。她的心也跟着颤动。 宁洛不说话，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她一开始就不应该骗他。 程一坐到地上，低下头，声音也是沙哑的：“是林乔景，不是别人对吧？” 宁洛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别人反而更好一点。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 “你说话啊！” 程一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了她一跳。 她第一次看见程一发脾气，她在原地没有动。 “……对不起。”宁洛很努力才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要骗我呢。” 为什么呢。 因为想和你好好过下去。 宁洛突然很想笑，那天林乔景死死掐着她的身体，她也自责得痛苦不堪，是酒精和情欲冲淡了她的痛苦。 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为她之后的生活种下陷阱。她知道她爬不出来，还是飞蛾扑火地陷进去。 程一起身靠近他，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的压迫感真的很强。 “你和他在这里做的？” 宁洛紧咬下唇。 程一捏着她的肩，“现在连骗我的谎话都懒得编了吗！” 他的力气真的好大，宁洛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散架了。 他的脸都是通红的，嘴唇发抖，她不敢抬眼看。 她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边，她做不出任何他期待或者愤怒的反应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假人，只希望全都早点结束。 而现在，被他那种眼神扫过，被他鄙视，被他羞辱，倒是让她平静了起来。 最坏也不过是分手吧。 宁洛知道自己没有脸哭，但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没有准备好，她不喜欢改变。她已经努力去做好每一个选择了，为什么所有事情还是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呢。 “你要回去跟他在一起吗？” “不……”她能怎么说，我只是身体上寂寞了，没想吃回头草，自己都要嫌自己丢人。 “我还能不能……”宁洛说到一半，说不下去。 你还喜欢我吗。 但是他真的是喜欢自己的吗？ 算了。 宁洛只能算了。 “这个，我拿走了。” 那天程一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宁洛不明白，对于他来说这算什么，战利品吗。 还是说对方笃定她对林乔景还有感情，所以一点点念想都不想留给她。 宁洛觉得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上班的时候也魂不守舍的，她甚至有时候不清楚是何年何月，像是回到了刚跟林乔景分手的时候。 被组长骂了也听不进去，组长就留下一句“女人就是不行”就扬长而去。 宁洛的眼泪比当时程一走的时候流的还多，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发了开关。 晚上九点，宁洛一手拿着纸巾，一边对着电脑工作。办公室里没有人说话。 完成工作也跟同事们没有任何交流，宁洛拿着东西自己一言不发地下班。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整个人像一具空壳，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工作，为了什么在吃饭睡觉。 她回家躺在床上，才想起来，程一也没有跟她说一句分手。 她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第38章 彼此最近的人 宁洛觉得自己就像孤魂野鬼，她从未想过要和程一天荒地老，她只觉得跟他在一起让她没有压力。 她和程一从认识到现在，一直处在一种她喜欢的不慌不忙的节奏中。 当这个稳定被打破之后，她觉得她在这座城市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那天他走了之后，宁洛给自己剪头发时不小心被划到的手，一天天更加疼了起来。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过去她在日记里写上林乔景的名字，再全部涂黑，撕碎……第一次用美工刀不小心划伤自己的时候，痛感让她感受到生命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但是又没有去死的理由，就只能一次一次伤害自己的身体，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非常需要这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满足感。 也许用力推开从年少时爱到现在的人，也算是用痛感来稳定情绪吧。 大学的时候去看林乔景排练能让她平静，后来待在程一身边，黑色的浓雾再也没有来纠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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