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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闻西冷笑，可本来伸手够向酒瓶的手，却当真缩了回来。 “麻烦死了……”关闻西低低的叹。他很少这样直接地表露情绪。 关耀笑，“小白棠爱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了，以前你哥管她罚她，就你护得紧，怎么自己惯得现在嫌烦了？” 关闻西走进吧台里翻了水出来喝，又恢复成那个冷然的公子哥，悠悠然地对关耀说：“小叔，等你遇上就知道了，自找麻烦，还放不开。” 关耀愣，瞬间想起醉酒的温荷拱成青蛙状缩在沙发上安眠的样子，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 关闻西警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微微地弯了弯唇。 “小叔，什么时候回去？” 关耀端着酒杯，琢磨了下，“我在顺城也待了快一个月……” “快了，马上就要回去了。”
第19章 心头荡漾 大约三天后, 关耀对温荷说；“别等了，温顾不会去找你，他拒绝了我的提议。” 这一点，温荷倒是不意外, 温顾向来就是那副对任何事都不理睬的样子。 “不过, 你可以试着用亲情拉拢他。”关耀解释：“他拒绝是因为可以明哲保身, 你不行。” 温荷看着关耀陡然冒出个想法, “我不是还有你吗？” 她能说出这句话, 关耀很惊喜, 一瞬又恢复刚刚的样子，“我终究是要回关氏去的, 我手里的股份也都可以给你，但温荷，你确定不会被算计了去？” 温荷确实不敢保证，论做业务她可以, 可勾心斗角她不行。 “我尊重你的理想，不会以此胁迫你嫁给我, 我也知道你的‘大女人’思想, 所以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挡着所有的暗箭, 让你继续不蔓不枝。”还没明说的就是, 他怕她见多了他那些手段，会厌恶他。 常言, 夫妻不共事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温顾近日无端多了很多烦恼。 关耀益发诡异的态度，让他有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外，温荷今天更反常。 “你有事？”以前是能有多远避多远, 今天他老是能碰到她。 他一停步, 她赶忙跟着刹住, “那个……是有点事想跟你谈，你现在有空吗？” 温顾蹙眉，等她说事。 “那个，一两句说不清，要不晚上你来我家做客？” 温顾不置可否。 “地址，我微信发你。”温荷回头，显而易见的慌张。 他隐隐约约好像知道她要跟他谈什么。 他们没有熟到知晓对方的饮食喜好，关耀报了菜单之后，温顾倒是没说什么，全程都是关耀掌勺做菜，这对兄妹反而如陌生人一般，尴尬好笑。 “五菜一汤，温荷喜欢竹笋牛肉，你有没忌口，吃不吃辣？”关耀拿着锅铲子问温顾。 温顾依旧冷，“都行。” 关耀可算是明白温荷为什么宁愿待他旁边洗菜也不愿意去跟他哥哥聊天了。 钛合金级别的话题终结者，温荷跟他比也就是青铜。 “你把菜叶子都洗烂了。”关耀看着水盆里的菜，有些心疼。 “有吗？”温荷赶紧捞出来，无端蹦出一句，“以前怎么不下厨做饭？” 关耀轻笑，明白她的没话找话，“你上周问过，我也回了，刚搬进来时，你让我别动你房里的东西，我的理解，自然包括厨房。” “哦，是吗？” “没问题了吧，可以给客厅里，我未来舅子倒杯水了吧。” 被关耀看穿心思，温荷有点窘，“哦。” 没想到，温顾也不放过她，“你把我喊着来，就是看你俩卿卿我我？” “我那是帮忙做菜呢！”无力地辩解。 等候上菜的空档，她想起什么，跑回卧室取出一物，推向他。 “听映雪姐说，你晚上不好入睡，我帮你调了一瓶舒眠精油，上次带在身上没碰到你。” 温顾瞥了一眼，“透露他人的隐私，苏映雪也学会嘴碎了。” “如果是透露给家人，算作关心。”温荷浅笑回应。“映雪姐也是为你好，老是靠药物或酒精入眠，很伤身体。” 家人？ 温顾没回嘴，默默地收下精油瓶。 关耀陆续上完菜，温荷先替温顾舀上一小碗妙饭，然后自己才动筷。 期间，她会留意他吃什么、不吃什么，离他较远的菜，会主动替他布菜，就像一般家人会做的那些事。 关耀问：“你不吃鱼？” 那一盘清蒸鲈鱼，温顾一动没动。 “原本吃。”温顾慢悠悠回，“进温家后，就不吃了。” 关耀好奇，“为什么？” “刺太多。” 温荷想起小时候他们一桌吃饭，韩女士会替自己挑刺，没有人管温顾，小小年纪挑不干净，一个不留神，会鲠死自己，所以只是沉默地吃着离自己近的好夹的菜。 “那你放心，这条鱼没有刺，尽管吃。”温荷剔掉鱼刺鱼骨，拨了一筷子鱼肉到他碗里。 关耀笑，这对兄妹总算有一个肯主动的了。 温顾动手斟了半杯酒，发现温荷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 “你真的应该改改酗酒的坏习惯……” 声音很轻很轻，碎语那种。 两个男人索性都搁下杯子，然后关耀将汤碗推到温顾面前，“喝喝排骨汤，既然不让你喝酒，下次我做一桌全酒料理，米酒花雕绍兴高粱都用上。” 下次？ 温顾不予置评，用完餐，关耀起身收拾碗碟，他径直切入话题，“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一路铺陈到这里，也够了。 他想知道，这一餐的代价是什么？ “现、现在？”好直接。 “我一滴酒都没沾，脑子很清醒。”现在不说，他俩的温情戏码是还要演多久？ 关耀：“其实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你最适合……” “什么事？” 温荷回：“我们联手。” 温顾挑眉，由温荷提出来，他不能说不意外，“你，与我联手？” “公司暗地里那些勾心斗角我也不想掺和其中，项目运作什么我希望能全权处理，只有继承人尘埃落定，断了其他人的念想，日子才会平静些。”也可以摆脱被控制的命运。 温顾冷笑，“温家每一个人，都很乐意答应你这件事。”尤其温言，威逼利诱巴结讨好都使了一遍，听到这句话，半夜爬都会爬过去。 “可是我不想。一个对我不怀好意的人，遂了他的意，也无法担保再遇到事情他会利用我，牺牲我。” “我也不是什么善类。”只是顺手帮过她一回，就以为他是善良好哥哥了，无论心理素质抑或技术层面，他的狠毒都不会输给温家任何一个人。 “但是你有底线。”温荷一瞬也不瞬地望着 他，“至少你，不会利用我” “……底线。” “嗯。”她舒了口气，展眉微笑。“所以我赌你。” “……” “你做我的上级，就，你是董事长，我做总经理……当然，还是要问问你同不同意，映雪姐也说，你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听起来还不错。 长于狼窝的小白兔，看似单纯，其实也一直在观察周遭生态，她明白自己是一块多重要的诱饵，只要她一天不表态，势必被争相撕晈，永无宁日。 既然注定要当一颗被摆弄的棋子，那她至少可以选择一个下棋高手，她知道他能保她，所以选择向他示好投诚，寻求庇护。 小兔子也不是那么没心机，要在狼群里生存，没点手段如何存活。 温顾敛眸，把玩手中的精油瓶。 早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这根刺不大，他吞得下。 温顾看着厨房洗碗的身影，还是不明白他在下哪步棋。 “好，我保你平安。无论是温言还是温实，再也动不了你。” 温实要是知道，自己忙活了半天，只是在为他作嫁衣，不知会不会气得吐上一缸血？ “嗯，我们可以签署一份文件，任何情况我绝不会对你落井下石。” “不急。倒是有件事——”他沉吟了下，“你和他……” “不能结婚，既然现在你归我管，那么我有义务提醒你，你和他一旦结婚，必定有人狗急跳墙，家里那个老家伙也会出手，到时，敌人多的打不过来。” 温荷静默了下，其实她还没想过结婚，和关耀这段不清不楚的合约关系里，自己挺渣的。 关耀解下围裙，“我懂，不用担忧。”不急，日子还长得很。 温顾点头，很满意他俩有商有量的配合态度——“那么，成交。” 后来，在公司天台，四下无人。 温荷问温顾：“为什么会答应帮我？” 他说：“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拯救过苏映雪的人。” 这跟关耀选择他的原因，是何其的相似。 他们都有一样的目的性，要保护身后的那个人，一旦违背这个宗旨，如今所做的一切，就都毫无意义了。在这个大前提下，什么人能合作、什么人不能，一目了然。 他们要的，并没有冲突。 她要的安稳事业，他能给。 他要挖掉野心勃勃的温实，保另一个人安稳，她也能配合。 其实她很清楚，温顾对她也没有什么手足之情，但至少，他不屑利用她，起码还有尊重。 他给了她自主选择权，她可以有说“不”的权利。 所以，她交出了关耀给的那个优盘。 在她离开前，温顾欲言又止，问了声：“你对他……我是说，关耀……” 这事重要吗？“如果我说，我挺想和他试试。” 温顾静默了下，没立刻回答。 “别当真，我就随口说说。”不等他作答，温荷离开。 本来就不指望什么，温顾会问，已经很出乎她意料。 - 最合适的人找到了，关耀终于可以享受美味了。 可温荷抵着他的胸口，还危机意识。 “关耀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你没有出现的那些日子里，我自我保护惯了。我不知道会出现一个你，会来纠正我好不容易学会的待人处世。” 她没想过这些，她幻想有骨气有能力就能吃饱，向往清清白白的美好。 “我没有要纠正，”关耀俯身亲亲她，双眸盯着合约女友，“我只是看到了你被困扰，给你指条道，不愿你泥潭深陷。” “那好，我改！” 关耀促狭的笑，搂紧她点点的亲。 猝不及防，伸手扣住。 一朵开得正好的荷花，碧绿硕圆的叶子被拨开，露出一脉相承窈窕的茎，枝叶摇曳，高雅素洁。 温荷自认一辈子规规矩矩的，韩女士虽一直操心她的婚事却从没有提过让她找个人谈场恋爱，或许忌惮温仁也或许是让她沉迷恋爱被男人哄得不听她的话，自己失了金贵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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