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荷,你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还是一样让人很讨厌。” 闵慧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愠气快步离开,没一会儿她的脚步声就远了。 喷泉池旁剩下温荷和关耀两人,静默着。 关耀灭了烟,抬手招了下:“过来。” 温荷犹豫了下,走过去,内心十分忐忑。 关耀低头看她眼珠子乱闪,表情十分不安,他短促一笑:“看不出来,还被人惦记了这么久?” 温荷扣着自己的指甲,干笑道:“都是灰暗时刻。” 关耀忍俊不禁,还有点心疼。 温荷抬头观察他的表情,“我运气差,一直都和他同班,到现在都还有点怕他……” 她咬了下唇:“我是不是很懦弱?” 关耀挑眉:“怕那个周斌?” 温荷垂下眼,“嗯,被他欺负得有阴影了。” “那我们欺负回来。” “嗯?” 关耀问:“他怎么……跟你告白的?” 温荷有点难为情,不想开口。 作者有话说: 且看且珍惜,改到痛哭
第20章 幸好及时 关耀故作肃然, 问:“秘密?不能跟我说?” 温荷只得老实回道:“教师节会演,他把我堵在后台,说我不做他女朋友就弄脏我的演出服。然后我自己把蓝墨水倒在白裙子上。” 蠢的一批,追女孩子竟然只会惹人生气, 关耀颔首:“还是年轻。” 温荷看着他, 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关耀看她着实慌了, 他不再逗她, 抬手揩了下她的鼻尖。 “温荷,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年轻过?” 温荷抬头看他, 月光映在眼底,莫名显得期待。 “我十几岁的年纪可是很受欢迎的。” “真的?” “嗯。”关耀笑, “有机会给你看看,我高中课本里现在应该还没别发现的情书。” “我都没收过情书。”温荷嘟囔,忽然又笔直望他的眼睛,“我跟周斌平时没联系的, 就上次见周斌还是被他堵住,没办法, 才在咖啡厅坐了坐。” 关耀眉头微挑, 心想十几岁的温荷都让他过目不忘, 怎么可能没人暗恋她, 不过都被周斌处理了,也好, 省了他不少事。 “什么时候?”关耀问得突然,温荷茫然,“什么时候见的周斌?” “就……你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安城出差。” 关耀回想了下:“当时就是因为他, 才会说, ‘你会想我’?” 温荷扣着指甲盖, 一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模样,她仰着头,怯怯地说:“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让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他那天拦住我,我也没想到他为以前的事给我道歉,我怕他还对我……一时情急,就,就拿你挡了下。” 早就猜到了,关耀没做出多大的反应,至少温荷从他表情上看根本察不出情绪的浮动。 她指甲叩着手心,心里紧绷绷,“我已经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 温荷瘪着嘴,“……反正,你明面上就是我男朋友。” 关耀的心情一时难以名状,这么些年,他的生活可以说是单一的,学业上偶有困惑,工作上偶尔有难解决的麻烦,他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在遇上温荷之前,他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会被左右情绪。 看着温荷,关耀暗叹一声,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温荷的脑袋,“出来太久了,回去吧。” “噢。”温荷收回手,转过身走了几步,就站在原地,“别进去了吧?” 屋里开战了—— “温言你个王八蛋,唆使闵浩去做坏事,你还敢在我爸爸面前充好人!”闵慧指着跑到对面地问温言。 温言惯会推卸责任,“是闵浩自己经不住诱惑,你怪不着我呀?” “爸,这事是温言指使的,你必须让警局撤案,还要出一份谅解书!”闵慧直接要求主位上的温仁,“要不,明天我就去告发温言!” “你个臭婆娘,反了你了,还敢告我!” “够了,”温仁呵斥,“都闭嘴。” 温仁看向苏映雪。 “爸,”一直事不关己的温顾突然出声,“你当初把苏映雪送出国是为了什么?” 点到为止。 一句话,温言出局已定。 温实勾起嘴角和妻子方芳对视一眼。 方芳不动声色,转过身握了握苏映雪放到餐桌上的手,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安慰,“没事的。” “爸,到底是一个佣人女儿的名声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名声重要?”闵慧还是不懂迂回。 韩之静注意到方芳的小动作,状似无意扫了苏映雪一眼。 温仁不动声色,还没有决定。 “爸,我刚好也有事跟您说,”方芳开口缓解了片刻,“我怀孕了,四个月了。” 温实看向方芳,夫妻情深的样子跟温言闵慧成鲜明对比,“去了咱家参股的医院查了,医生说,是个男孩。” 接着端起酒杯,“爸,恭喜,您有孙子了!”温实今晚就等着时机,说这句话。 “好啊!”温仁的高兴溢于言表,为即将到来的长孙破例端起了酒杯。 一杯酒下肚,就以回房吃药为由离开了餐厅。 温荷抿了抿唇,还站在原地,感慨二哥二嫂有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关耀也没有挪位,他斜倚在是波希米亚风格的石柱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叼了一支点上。 不过想的却是:她脱离少女时期也才几年,现在还带着孩子气,有年少得羁绊的人向她告白,还主动道歉解开误会,如果他再晚一点…… 关耀掐了下自己的眉心。 阴差阳错,幸好及时。 屋里战争悄无声息结束了,温荷拿了包,就喊着苏映雪一块走。 关耀走之前看了眼温顾,颇有‘我先撤了,你受累的’意思。 事态至此,算是明朗化,这场角力赛,温实先下一城,温言饮恨吞败,温顾依旧。 “我都不知道,原来温顾还有这样的心思。”看似不争,也从不表态,却在最后,出其不意地给所有人迎面一击。 “要是都让大哥猜透了,我还混什么?” “小弟的招,我们学不来。”温实笑回,语意里藏着满满的恶意。 “小弟一向懂得运用身体,换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种招不是谁都学得来的。”温言补枪。 “那是。”温顾颔首同意,“哥哥们也知道贵贱之分啊。不像某些人一副臭皮囊,扔给狗,狗都不吃,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真要比就伤感情了。” “你说谁是狗!”温言颇有败家之犬味道。 “大哥别生气,当弟弟的也很希望大哥能以铮铮风范为楷模,大哥不会让我失望吧?”再干那种不入流的事,别怪小弟不给你留脸面。 面上带笑,凌厉眼神却是不巨而喻的警告。 “哼。”不知是自己做贼心虚,还是温顾恫吓意味太鲜明,把柄掐在人家手里,自己气虚地先走人。 虽不甘心,但大势已定,再有什么心思,动作也不能太大。如今再弄苏映雪,等同于冲着温顾去了,苏映雪没威胁,温顾可不是。 温言这头,温顾倒不担心,他城府不深,能玩的手段就是那些,浅得一眼就能看穿,这应该足够让他安分好一阵子。 至于温实—— “大哥这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怂,几句话就掐得喉咙失声。 温顾言笑晏晏,寒瞳湛湛,“人生在世,谁没干过几件亏心事,是吧?二哥。” “你,不就没有?”不是没有,而是干了心也不亏,坦荡荡大无畏。 温实之所以忌惮他,就是因为他看不见弱点。温顾随随便便就能踩住他们每一个人的死穴,他们却踩不着他的,局面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二哥,如果我是你,与其研究兄弟们哪儿亏心,不如先把自己的坑填平,爸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万一不小心跌了进去,生起气来你我都担当不起。” 温实容色僵了僵。 他是真知道?抑或只是为了警告他别轻举妄动,虚张声势? 温实为人谨慎,在手头没有筹码的情形下,不愿正面交锋,于是他退。 打发完路障,温顾再次去了厨房,翻了翻贮物柜,只有生肉、罐头,还有硬到咬了牙床都酸的法棍面包。 嫌弃地皱了下眉,改取酒杯时,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温荷。 “不是走了?” 温荷默默望他,回温家吃饭就这样,平时她没在的时候,可以想见那战况。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如今不一样了。 “回来拿点东西。”她回头开冰箱,察看现有食材,问道:“喝粥吗?” 晚餐那气氛,根本不是吃饭,而是在吞剑,光是应付那些佛口蛇心的家人,溢出的胃酸都饱了,怎么还吃得下。 “你会?” 这才是问到了点在上,温荷不会,只见关耀做过几次,就把米放锅里,加点水,开火就完事了。 “还是我来吧。”苏映雪从楼梯上探出脑袋,解围。 温荷注意到温顾的眼神一直锁在楼梯上,很识趣,“那我先走了,你送映雪姐回家吧。” 温顾点点头。 温荷跟苏映雪挥手说了声拜拜。 回到小公寓,关耀从浴室出来,看见温荷抱膝坐在地板上,雪白的波西米亚裙摆散逸,宛如一朵盛开的莲。 她下巴抵在膝上,安静怔忡,像在沉思,又像放空。 他没出声打扰,默默在离她最近的沙发落座,等她绕完冥王星一圈,返回地球。 她偏首,仰眸望他,却迟迟未语。 是不知该怎么说?还是在等他说点什么?他倒没深究,带笑拍拍大腿,“要不要趴一下?”她那表情,像极了等人带她回家的迷路小女孩,超惹人怜。如果她可以趴上来,那画面会美好……停,不要再往下面想。 温荷完全听话,默默把头放上去。 关耀在心底叹气,再开口时,正经多了,“知道破窗效应吗?” “知道。”她恹恹的,没热情在这时跟他讨论心理学。 “你爸,是那第一扇破掉的窗。放任存在,会诱使仿效,甚至变本加厉。窗不被修理好只会加剧破坏更多的窗户,甚至会闯入建筑内,如果发现无人居住,也许就在那里定居或者纵火。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条人行道有些许纸屑,不久后就会有更多垃圾,最终人们会视若理所当然地将垃圾顺手丢弃在地上”那时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最后它变成鬼屋危楼。 “你也是温家的一分子,它今天会成危楼,你的沉默纵容,不是没有责任。” 她动了动嘴,想反驳,他道:“我知道,你只是无能为力。你们都是破窗效应下的受害者,在这种腐败环境下,不能忍的都走了,如温诚;而留下来的,要么同流合污,如温实温言;要不就是独善其身,如你;抑或如温顾,只想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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