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对不起,我没为你争取。” 奚涓一脸哀怨,“我初入职场,只有你对我好,我一直念着这个好。” 许俏更加自责,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掏心掏肺地坦白:“今天张海东叫了周闯去谈话,我就知道要完。谈了半个多小时,周闯回来,又让我去。你相信我,当时我是承认了错误,也说明了你完全无辜,还是受害者。我说愿意亲自去道歉,也愿意赔钱。可张海东说,只有在我和你之间开一个,才能平息那边。我就想,得了,肯定要开除我了。但我毫无怨言,准备走人,结果他说周闯保了我。” 她说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勾起,抿着唇,似笑非笑,十分娇羞,仿佛是说着说着甜到自己了。 许俏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喜形于色,接着说:“我......我就感觉自己没法离开了,放不下啊,跟了那么久的项目,怎么能说放就放。我对不起你,涓涓,你打也行,骂也行,我受着。” 奚涓在心里翻白眼,这恋爱脑小可爱,谁都知道她放不下什么。 她叹口气,“我知道你离不开周闯,我也不缺工作,缺的是你一个交代。” 许俏脸红起来,一直红到耳根,三十了,还这么纯情,这世上真有只长年纪不长心眼的人。 “瞎说什么呢,他还不是离不开我。”这次是因祸得福,祸转接到别人身上,她仿佛看见了爱神在向她招手。 奚涓搅动着咖啡,状似无意地问:“周闯跟你说了什么吗?” “一直干活,没再提这事。” “好烦,昨天他还跟我约好要聊聊。聊正事,你别又误会了。” 许俏立马表明态度,“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挖苦我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你要跟他聊什么?打电话找他啊。” “我没他电话。” “我给你,不过嘛,陌生电话他可能不会接。这样吧,我明天给你传话,说你想见他,约个时间地点。” “他现在是不是还没走?” “嗯,不到十一二点不会走。” 她试探着说:“要不你现在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他也就把你放在眼里。” 许俏很受用这话,立刻答应,让她等着,去去就回。 走之前,奚涓又补充:“就说我不介意辞退的事,就想把昨天没说的话说完。” 许俏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去了二十分钟,许俏一个人回来,她满怀歉意地说:“他说没空。” 奚涓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许俏等着她给反应,两人面面相觑半天,奚涓才问:“完了?” “就说这两个字。” “那你上去这么久。” “他在忙,让我在一边等着。等了二十分钟,才告诉我没空。我当时真的特想打爆他的狗头,可惜没喝酒,下不去手。” 奚涓轻笑一下,安慰她:“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下回吧,有空了再约。” 她不由得质疑,到底是真没空还是假没空。会不会是张海东说了什么,致使周闯不再理她? 周闯和许俏这一对卧龙凤雏,科研能力再出众,也挡不住他们那一骑绝尘的性格缺陷。一个傻子,一个楞子,她只希望他们以后生孩子,能将部分智商转换成情商,匀给孩子。 她想到此,看了眼撅着圆圆的小嘴吸沙冰的楞子,鼓着两颊,像一只金鱼在吐泡泡。 也许可以利用许俏来接近周闯。 这么一想,她就拿出八卦精神说:“我觉得周闯可能喜欢你。” 许俏呛了一大口,咳得花枝乱颤,满脸藏不住的春色,还要嘴硬到底,“别说这个了,管他喜不喜欢,我不 care。” “可我感觉你们两个挺配的,就是还差点气候,必须要捅破那层纸。” 许俏摇摇头,用吸管戳杯底的冰沙,“不要了,我就这么陪着他搞科研就好。” 奚涓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你信我,我谈过很多男朋友的,能不知道男人的心思?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许俏好好打量她一番,感觉她确实像个情场高手,听说男朋友家庭非常有钱,没两把刷子也不能嫁入豪门。她心悦诚服,请她赐教一二。 “你先跟我讲下周闯的基本情况。” 两人边聊边分食一个六寸芝士蛋糕,吃完她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除了妈妈在疗养院,也知道了他住的小区。曾经许俏给他送资料去过,老小区,没电梯,还跟人合住。他生活相当简单拮据,每天两点一线,只坐地铁,不坐任何四个轮子或两个轮子的代步工具。唯一的休息是每周日雷打不动去看望妈妈。 “你先每天给他做便当,中午进行投喂。有一句话不是说了吗?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你让他不仅工作离不开你,生活也离不开你。。” 许俏面露难色,“我不会做饭,每天中午都是叫外卖。而且回家都累死了,谁还愿意下厨啊,这个不行。” “我给你做,反正我现在待业在家,明天做好给你闪送过去。等投喂了跟我汇报情况。” 许俏还是摇摇头,“好奇怪,从前没这么做过,突然这么做,同事会笑话我的。”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当然喜欢啦,就那么看着他已经很好了,你不知道他给人布置任务的时候有多帅。” 奚涓不想知道,甚至觉得许俏眼瞎,但还是颇为遗憾地说:“好吧,反正以后被截胡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又不止你一个人看出他的帅,以后进了 00 后员工,也看出他的帅了怎么办,年轻人可是很主动的。” 说完准备起身结账,许俏拦住她,半天没吭声,皱着眉想了想,最后郑重其事地说:“还是试试吧。” 奚涓挑眉一笑,“放心吧,他心里肯定有你。” 两人一拍即合,各回各家。 她坐在车上,习惯性啃指甲,一根咬秃了就咬下根,十根手指无可咬了,就咬指关节。她养成习惯了,这样可以缓解焦虑,有助于她思考。 一脑门子官司亟待她解决,可无论如何也理不出头绪。 可能是檀祁使坏,让张海东开了她。也可能是张海东从周闯那里知道了什么,找借口开除她。 不管是那种,她都完全处于被动地位,闹也闹不起来。最糟糕的是,如果张海东真的察觉出什么,那她一点近不了身了。 这时很想找修泉商量一下,可是不敢联系了,怕檀祁又要发作。 这么一想,更觉得檀祁就是她命中的天魔星。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檀祁在客厅用笔电工作。眼也没抬地问:“去哪儿了?”语气稀松平常,半点不带昨天的情绪。 奚涓看着他就来气,单方面判了他的罪,冷嘲热讽道:“你看下手机定位不就知道了吗?问我干嘛?” 他没理她,头一次不跟她在语言上较劲。 奚涓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他却不动声色地做自己的事,对她视而不见。 她觉得没劲,回到房间洗澡。那大半个芝士蛋糕真是顶两顿饭,腻在胃里,像一团永远也不会融化的肥皂。 洗完澡一时睡不着,倚在床头看书。 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丢了书,有些丧气。想跟他说说今天的事,探探他的反应,或者找个借口吵架,正好也可以分手。 可一提到分手,她心里就会莫名其妙揪起。她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能归咎于愧疚害怕。怕什么呢?看昨天的样子,怕他报复,怕他暴力相向。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身体紧绷,立刻拿起书看,假装自己成熟得体,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 可脚步声经过门口,片刻没停留,走去了客房。 她听到“砰”的关门声,还听到反锁的声音,立刻将书扔出老远。 什么玩意儿,还怕她半夜爬床不成? 她带着气睡下,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梦见锁骨下淤青的地方开出了一朵重瓣芍药。她一点不怕,手指顺着花瓣描摹了一圈又一圈,酥酥痒痒的。 直到触感越来越真实,她不仅痒,还感到冰凉,甚至闻到一股酒精味。 午夜梦回,她缓缓醒转,脑子渐渐清明,却没睁开眼。她知道檀祁在床上,就在她身旁,半撑着身子,一只手绕到她胸前,正轻柔仔细地抹药。 她假装没有醒来,不想面对他刻骨铭心的温柔,也不想面对自己夜深人静时,突如其来的脆弱。
第20章 分手的决心(1)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明亮的阳光从窗帘透进来,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跟着发亮。 才刚过九点钟,她没有立刻起身,又没工作,早上就拿来虚度算了。 很久没这样闲过了,读书时争分夺秒,毕业后为进张海东公司,每天费尽心思。 路却越走越窄,前途渺茫。该怎么走下去?也许该换一条,许俏和周闯是突破口,反正条条大道都必须是通向张海东的死路。 门外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子里恢复死寂,只剩她一人。 她望着天花板,在想怎么跟他提分手可以分得体面。 跟他相处的每一天,他都在牵制她的情绪,有时感动,有时气愤,有时委屈,有时愧疚,每一项都对她毫无用处,徒生烦恼。 一般都是怎么分手?她点开手机,上网搜索。 “如何不伤人的分手。” “最善良的分手方式。” “如何优雅地结束一段感情。” “怎么提分手让对方有愧疚感。” 她点开了最后一个,竟然连分手短信都是现成的。 “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短暂的生命里,我会把这段美好记忆封存在回忆里。终身不忘,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她皱着眉看完,觉得太酸了,不像自己会发的。何况厚着脸皮说不谈亏欠,这不太好吧,她感觉自己对他还是有所亏欠。更重要的是,檀祁不像是会为此愧疚的人。 浏览十多分钟,找到一个最靠谱的办法,第一,不能冷战。第二,坦诚告知分手理由,强调是自己的原因,并非对方过错。第三,表达感激,给予尊重。 她想了想,觉得可行。分手的理由有很多,每一条都合情合理,比如说觉得自身条件与贵家族调性不符,既不想结婚生孩子,也不想做家庭主妇。而他优点也很多,根本不需要硬夸。只要不刺激他,和平分手,她甚至觉得以后还能做朋友。 从本质上来讲,他们只是三观不合,理念不同,他唯一的错就是阻碍她发展。 她想好了步骤,主动打破冷战,等气氛平和时,再提分手。 做完一个决定后神清气爽,感觉离张海东的死期又近了一步,起床洗漱完,开始做午饭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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