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那件事你想好了没有?”
“我还在纠结…这件事一捅出来,她肯定要卷铺盖走人,可她还自己拉扯着一个孩子。”
“呵呵,她要是也这样想,就不会这么作了。你比她明白。”翠妮不理会现代年轻人对“呵呵”两字的定义。见字如面,仿佛能听得到她冷蔑的笑。
伊莎贝心说,净说大实话,我要是还没她懂事,怎么可能我当她的上级。
翠妮又发来:“不过你也是可怜,接手老弗留下的这个烂摊子。”
“你知道吗,我刚入职的时候,杰夫给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在弗里拉之后做,是个很大的挑战。现在想想,他不是和弗里拉一派的吗?怎么那么好心跟我说这个。”
翠妮加入 A 司可能已有十几个年头,妥妥的 A 司百科全书。她回:“呵呵,你以为杰夫真的和她好啊,还不是因为老弗是个不好惹的主。他俩以前一起跟着老安之前的那个老大,那个人喜欢老弗,杰夫嘛,HR,趋炎附势,从此就被老弗吃的死死的。他跟你说那句,可能是发自真心的可怜你,哈哈。”
伊莎贝不甘示弱:“那我也挺可怜他的。”加了个墨镜得意的表情。
“公司里面嘛,就这样。想往上走,就得抱团借力。像我这样无欲无求的,得罪谁都无所谓,也不用去巴结谁。”她没夸张,上头的位置空着,资历最老人缘颇丰的她依旧不为所动。也是因为她不蔓不枝,伊莎贝分析,她和自己不会有利益冲突,也不会帮着其他人来害自己,和她相处比较安全。
“所以我说,翠妮姐是职场清醒。你干脆去职场类综艺节目当嘉宾吧。”
翠妮回了两个捂嘴笑,显然伊莎贝的恭维很受用。
“正在输入…”一会儿后,伊莎贝又收到一条:“但我是真不懂凯特,她看上老弗什么了,那明显是个自私自利又装腔作势的人呀。这些年了,她从来没发展过员工,这凯特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就像你说的,人人都想抱团借力呗,最好抱的就是自己的领导。她以为自己抱了个氢气球。”但是谁又知道自己抱的是扶摇直上的火箭还是个炸弹呢—这句话她没打出来。不料翠妮却续上了炸弹这层含义—
“氢气球易燃易爆。”这句话后面翠妮还加了个爆炸的表情,传过来的瞬间就把伊莎贝屏幕上的聊天炸得七零八落。
伊莎贝抿嘴一笑,对翠妮和自己的默契满意。随即换了话题:“老安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从美国回来一般会休两天假,倒倒时差,可能再过两天吧。这次去开会回来,不知道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唉,忙呗,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屏幕显示阿文的来电。
电话那边情绪很激动,上来就是一句“气死我了!”伊莎贝安抚两句见情势不妙,就约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阿文一身黑衣,头戴棒球帽,桌上还扔着墨镜和车钥匙。
伊莎贝拉椅子坐下,试图缓和气氛,“你这干嘛去了,当侦探啊?”
“我就是侦探去了,不去还不知道呢!”
伊莎贝点了两杯喝的,阿文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她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他和那个女的还在见面!刚刚还带她去了一个艺术展的开幕仪式!”
王总长达 7 年的创业经历,一直和艺术品投资相关。所以艺术展、画廊什么的是他常去的场所。
即使好几个月没有收入进账,在这些场合,王总依然收拾的精致高雅,端着酒杯跟那些和他一样打扮的商界精英侃侃而谈。只是,以前陪在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是阿文。
而今天阿文看见的陪在他身边的这个“她”,就是王总出轨的对象,他的秘书。
伊莎贝没见过她,但此女有一句话让伊莎贝和阿文鉴别为“高手”段位。
那时候阿文对奸情还蒙在鼓里,只是一次陪王总出席活动,听到女秘书当着他们的面对合作伙伴说:“我们王总,是很 charming迷人的那种。”
伊莎贝听后啧啧称赞:“charming”这个词用得真是太妙了。什么都没提,却满足了王总那样的男人最需要的东西。
阿文抱怨,“我以前也觉得他 charming 啊,现在也觉得。可是,我需要一个一起生活的老公,不是一个回到家智商就下线的生活白痴。他这样,把我活生生逼成了一个男人。家里水管爆了,他一脸懵,我自己拿着扳手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修啊!”
伊莎贝只能安静听着。
“再说,他天天这样在外面浪,看着光鲜亮丽到哪都说自己是创业公司老板,其实呢?7 年了,没一个业务成功,没稳定收入。”“7 年”被发得特别重。
“你知道吗,他爸妈已经把在上海那套房拿去抵押给他做生意了!”
王总浙江人,他父母很早在上海买过一套挺大的房子。阿文曾考虑过用生个孩子来修复感情,在那个计划里,上海那套房是用来养孩子的。
伊莎贝能体会她的愤怒和绝望。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伊莎贝抽了口凉气。
“以前我们说好的,每个结婚纪念日,我们都去一个地方旅游,我穿着白纱在不同地方再嫁给他一次。这才是结婚纪念日。”她的声音从高亢激烈低下来。往下翻几页,阿文的朋友圈确实充满才子佳人的日常,神仙眷侣,腻腻歪歪,羡煞旁人。
“王八蛋!”伊莎贝骂。
她皱眉看着窗外,路过的一对对男女好像都是奸夫淫妇。
“你...唉算了。”伊莎贝欲言又止。
“什么?”
“我知道,老公出轨,老婆找小三兴师问罪没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想问,既然你在他这边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你找她聊过吗?就是心平气和地聊聊那种。”
伊莎贝感觉得到她放不下王总,女人会为自己放不下的人做任何事。
但阿文的回答和撺掇自己呛凯特那天很不一样。也让伊莎贝重新认识了她。
“没有,也不打算。说实话,我不恨她。”她也偏头看着窗外。
话已至此,伊莎贝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五味杂陈,早已束之高阁的那段记忆又被打开。
阿文今日遭遇让伊莎贝想起自己撞破奸情那日。
震惊、怀疑、无助、愤怒、绝望,她分不出那种情绪先到来,只记得那一刻,她身体好像筛糠,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住。
阿文的表现比自己勇敢多了。
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阿文经常上网搜索夫妻间的信任被破坏了,如何修复。一个答案她记忆最深:信任像一张白纸,被揉成一团后可以展平,但上面的折痕却不会消失。
从在伦敦东窗事发后,已经快两年了,在试图修复的过程中这句话被一次次证实,她的耐性也一次次被打磨。
伊莎贝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贾斯汀发的,他说和伊莎贝的访谈让他们有很多收获,文森特特意拜托他请伊莎贝吃饭,以示感谢。
阿文问:“谁啊?”
“你记得贾斯汀吗?”
“以前我们学院那贾斯汀?挺帅那个?怎么了?”
“他们公司是现在我们公司的咨询顾问,最近正在我们这边出差。”
“哦。记得之前在英国上课的时候,学校门前经常停着一辆跑车吗?哎对,他还开车送你回来过呢!”
“嗯嗯,有钱人呢。“她敷衍道。
伊莎贝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芮塔发的。
伊莎贝看完,熄灭手机,对阿文说:“我们大老板要回来了。”
“老安?”阿文记性好,身边人的三姑六婆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伊莎贝经常说她大脑内存惊人。
“那你赶快回去吧。”她摆摆手说。
“你没事了吧?”伊莎贝关切地看着她。
“没事儿没事儿,都这么久了我这也快免疫了。回头咱再聊”。
“那你给我打电话啊。”伊莎贝说着就起身往外走了。
“他一回来,又有的忙了。”
走到写字楼底下,遇到站在门口等着迎接老安的雅各布。
雅各布是老安的助手,这次回美国开会他没有同行,就在这里迎接。
伊莎贝笑笑:“谁让咱这老板只认钱呢。”说着就进了电梯。
雅各布,全国 top2 名校 EMBA 毕业,曾在国内知名大厂做策略。年纪不大,长得却着急—有些成熟。他和伊莎贝同期进入公司,因此两人相熟。
还没介绍过伊莎贝的老板—安东尼,美国人,A 公司中国区总裁,base 在上海。大家私下叫他老安。
他 50 多岁,身材并没有严重走形,每日穿成套西装打领带,显得精力很足,只有些许花白的头发透露出他的年纪。伊莎贝见老安的第一面就想到了《欲望都市》里的 .
老安曾在全球最大的消费品集团 UL 任财务总监,所以对公司的资金情况非常看重。在 A 公司,每一个项目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财务审核。不能挣钱的项目压根儿连往老安桌上放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赔钱的了。这才有了伊莎贝刚刚说的他只看钱的典故。但伊莎贝明白,正是因为老安的严格,亚太区才能安然度过一个又一个的经济震荡。
自己是财政官出身,对手下财务职能要求高,这不难理解。所以,A 司中国区 finance 总监—也就是翠妮上面的岗位,才一直空缺吧。翠妮经常嘀咕“真要看看来的是个什么人物”。
老安对员工工作要求苛刻,所以多数员工都怕他。但伊莎贝觉得他既有老 businessman 那种派头,又因为曾在美国大学带商科课程,时而有些调皮天真。她喜欢跟着这样的人干活。
只是,电梯里的伊莎贝心里犯嘀咕:按翠妮说的,老安一般要休息两天才来公司,怎么这次刚下飞机就来了?
第17章 但凡能坐在这个桌上的,哪个不是千年修炼出的牛鬼蛇神,哦不对,妖魔鬼怪,还是不对,衣冠禽兽算了
老安此去美国开会,俗称“取经”。他一回来,便意味着一年一度的 board meeting董事会不远了。
全公司都忙活了起来。伊莎贝的日程表也瞬间排满了。
她看到贾斯汀他们向 A 司的的汇报排上了会议日程,就在下周,估计是老安点名要看的。可是这才多久,这些咨询顾问就要从纷繁复杂的情况中抽丝剥茧,理出头绪,提出建议。难怪贾斯汀说他们这行看似靠脑子,其实拼体力。
这时,她才想起,贾斯汀的信息她还没回。
她起身去找贾斯汀,想告诉他估计不能吃饭了,大家肯定都要加班,也想当面和文森特道声谢。但他们常待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伊莎贝悻悻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芮塔看到过来说:“老板,今天周五,文森特和贾斯汀他们有 happy hour,所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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