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每个月他都会要一张程曼尔的照片。三年过去,他才第一次问起,她有没有问过自己离开之事,答案是没有,再问她当初为什么忽然不来了,舅舅说不方便告知,你以后可以自己问她。 这样和他讲,是因为舅舅明显察觉出他对她的情感变化,且确认他们未来一定会再见。 毕竟同年,有块地以五十三亿的价格拍出,轰动了全宁城。 孟昭延唯一后悔的,是每次见她都戴着口罩。 被舅舅拦下后,他当时还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再见,两人是萍水相逢时不经意的救赎,还是长及一生的羁绊,他实在不确定。 一年年过去,他确定了。 上帝给的是前者,但他要的是后者,哪怕强求。 分别五年,也是程曼尔十八岁那年,在她前往宁城上大学后不过几天,他大费周章移了棵百年姻缘树过来,请风水先生算出个好方位,种在他们人生交集的起始处。 上帝不帮他们,那他求一下佛,佛也不帮的话,那他自己来。 只是,当大师问他要两人共同珍视之物埋在姻缘树下时,他给不出,他只有那幅画。 刚忐忑埋完那幅画,当天晚上,舅舅就打来电话说:“她完全不记得你,但我给你把人看到现在,就交给你了。” 莫名有点雪上加霜前路坎坷的味道。 万事俱备,离开藜水镇前,他去看了眼那棵树。 不是程曼尔珍视之物的话,可能没那么灵验,那他所求也不敢贪心。 认不出他不要紧,白头偕老这种的连想都不敢想。 只要她对自己,能有一点男女私心。 不嫌他无趣寡淡,不及同龄人了解她的世界,他更不会设计珠宝,无法亲手复刻出她想要的项链…… 这个好说,他有钱。 只要一点私心,他就能说服自己,强留她在身边。 程曼尔总以为他很尊重她,是君子,其实不然。 得知她受欺辱,他暗中规划一切,等她向他求救,甚至安排两人出现在她与辅导员争论完的雨夜,用交谈的方式不经意间告诉她,他的车停在校内哪里,连车标都不忘遗漏,仔细描述。 程曼尔不来,他就找她去,等她撞上来。 如果她不撞,那他还有很多办法,悄然走近。 多卑劣。 再不装得尊重她一点,会把人吓跑的。 可实在等不及了。 她给他的可不止一点私心,还有性命,生死之间,她愿意换他活。 伤重苏醒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终于知道,这才是他的礼物。 且他迫不及待—— 拆礼物。 程曼尔很热,又不是那种直白的闷热,而是从内散发出来的,似乎要把她缓慢融化的温热。 那颗熟果连着的根须强硬控制住她的四肢百骸,又柔缓安抚着,似乎让她别怕。 渐渐的,她渡过了被人闯入的惊慌失措,山脊的震颤与波动接连停止,可这股热,也让山顶积雪融化,汇成汩汩溪流,流淌到山下,浸没了那颗熟果,与闯入之人的手。 男人吮吻过她柔软的颈肉,绘出一朵朵不规则的花瓣,绽在胜若雪色的肌肤上。 “叫我。”他哑声说。 他坏极了,明知道她的嗓子此刻被别的声音满满占据着,还要留出属于他的空间。 程曼尔很听话,然第一个字还没念出来,又听见一句:“换种叫法。” 换、换什么? 她不懂,回头想要答案,这一举动却更像送上门的小羊羔。 程曼尔两瓣唇再度被噙住吻开,她喉中声音被密不透风的唇肉包裹住,听上去闷闷的。 然而,他好像一只迷恋女子动情之声的精怪,想要更多,也用尽了办法,从她身上汲取吸食更密切的春声。 孟昭延是想听的,想听她吐字的声音,也想听她不吐字的声音,两相权衡下,择其近的,容易一点的。 她太敏感了。 积雪化融下的雪水,温度还在攀升。 程曼尔早前不知死活探出来的磅礴热意如今主动寻上她,她大惊失色,理智瞬间回来一半。 这、这可是枪伤!怎么可以! 她退开微末距离,细眉拧起,“你别闹……你还伤着呢……” “伤好了就可以吗?”男人蹭过她鼻尖,声线沉哑。 她察觉入套,气恼启声:“你……” “乖,都试一下。” 试、试什么? 可程曼尔问不出口了。 先前用受伤这点牵制她动作,自然也会牵制住他自己。 他本就没打算选在此刻,总不能第一次让她自己来。 但他多的是手段,让她先他一步体会。 也多的是地方,能加重她的愉悦。 程曼尔不说话了。 怕一说就控制不住,嗓子都要哑。 这次不止山颤,地面也在颤,她构筑了二十余年的无人之境,一朝被人闯进,搅了个天翻地覆,崩塌得如此之轻易。 面对事后一片泥泞废墟,雪水仍然清澈,自动托着那枚更为饱胀的熟果,冲刷出润泽感,水光盈盈。 她膝盖无力,身体瘫软下,被他右臂承托住。 女孩微微昂着头,明瞳失神,两瓣唇随着呼吸而有轻微翕合的幅度。 孟昭延看得眸色愈加深晦,再度吻了上去。
第54章 在庄园散漫许久的女佣们, 当夜凌晨,内线电话忽然响起,里面的人让她们现在去大清扫休养室。 火急火燎赶到后, 发现孟先生要求的更换地毯、擦拭桌面等等, 这些地方明明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除了床单, 上面有些不明显未干透的水渍,而且很皱,确实需要换了。 尽管如此,她们也不敢怠慢,男主人女主人都不在的三年里, 她们几乎是一个白吃白喝白拿工资的状态。 除了女佣外, 同样接到电话的还有歇在客房的医生,被通知半夜上工,伤口又出血了。奇怪的是, 孟昭延并不在休养室,而是在另一个房间。 “孟先生, 您必须得注意点了,要是感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主卧的门特意半掩着,客厅处医生话中担忧清晰可闻, 床上绒被小幅度拱起,里头藏着的人满面通红, 不敢吱声。 连医生都这么说了,她却…… 可程曼尔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可这真的很、很难…… 她太累了。 脑中冒出这念头后,羞愤与疲乏未有一刻停止争斗, 最后还是后者占上风,渐渐篡夺走她的意识。 孟昭延进来时,看见的是闷在被子里沉睡过去的女孩,肌肤上还浮着一层未褪完的淡粉。耳后、脖子连同丝质睡衣掩着的脊背,几乎都是不能示人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两人重逢那夜,她醉得不轻,体温偏高,身上也染着轻轻浅浅的红。 那时他百般不情愿放手,觉得她这幅模样好看极了。 幸好,以后无需让她喝酒,也能看见了。 - 往后四日,程曼尔很少踏出这个房间,这原本也是孟昭延的房间,方有容知道她歇在这边后,善解人意地把她衣帽间里三分之一的衣服都挪了过来,不用特意两边跑。 而孟昭延待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间要多得多,除了晚上,几乎把卧室全留给了她。 孟京良则住了下来,再不情愿,刻在骨子里的涵养让他也不可能做出把父亲扫地出门的举动。 沈以葵没真的来,作为父亲,他也知道孟昭延的底线在哪,加之他已经见过Abraham,知道这位看上去吊儿郎当,背地里却不简单的公子哥,和他的长子已经达成了合作。 其实他留下,不过是想提前见那传闻中的小姑娘一面,但目前来看,她确实对不起长子的这份用心与反骨,伤成这样,看都不来看一眼的。 想当年,他手指划个小口,徽瑶都紧张得不行,如今却…… 揣着这样的心思与疑问,晚上九点,孟京良敲响了紧闭的房门,并表明身份。 砰。 里头传来不明所以的声音,像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等了一阵,房门才打开。 “请进。”孟昭延面无表情,礼貌侧身。 孟京良却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譬如他衬衫上的折痕,西裤上的水渍……走进一看,一盏骨瓷杯倾斜在桌上,水沿着桃心木桌面滴落,另一个杯子还腾旋着单薄的雾白热气。 “怎么有两个杯子?”孟京良半眯着眼,敏锐地嗅到一点不对劲。 躲在主卧的程曼尔,坐靠在门边,笔记本电脑揣在胸前,神情万念俱灰。 她为了遮掩痕迹,狠狠心把一杯半热红茶泼到他西裤上,又慌不择路地躲了回来。 可居然连杯子都忘了拿! 孟昭延神色平平,若无其事地把倾倒的杯子扶正。 “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刚接完新的。” “怎么不叫人来收拾?” 他这个长子,生活习性最为讲究,茶水倒在衣服和地毯上,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再去接杯新的。 面对试探,孟昭延应对自如,一问一答:“刚准备叫。” 然还未等孟京良步步逼紧,他寻了个无懈可击的借口:“我先去换身衣服。” 程曼尔原本蔫蔫的,听见这话后往墙角爬了一爬,躲到墙后。 孟昭延进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躲在墙角的女孩。 换房间后,地毯也换新了,是程曼尔喜欢的长毛地毯,像猫咪的尾巴,她很喜欢赤足踩在上面。如今她不太标准地跪坐在地毯上,刚刚褪到腰间的睡裙已经安安分分回到该回的位置上。 他掩上门,并没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而是半跪下,手臂支在她两侧,力度大部分都卸到右臂上,营造出一个狭小空间,倾身吻了上去。 很想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 但不行,只能先这样,解解心头之痒了。 他不好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上瘾。 白天不待在卧室,并不是真有那么多工作,能让他舍掉这难能可贵的独处时光。 而是他会失控,一见到她。 孟昭延甚至不知道,那两年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果真容程曼尔毫无防备地过日子,还让她把他当成正人君子。 其实这形象已经碎得差不多了,在程曼尔心中。 和这台笔记本电脑一样。 刚刚,笔记本在她膝盖上,而她在他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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