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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闻言，眼皮一动，很快看了一眼蒋芃，便转回头，专注在开车上。 话说出口，蒋芃才觉这话有歧义，说的好像在隐晦表示她对他特别不一样似的，于是找补道：“徐爷爷就很在乎你这个孙子，帮你争取家产。” 徐谦很微弱的嗯了一声，蒋芃也不再说话，多说就真的欲盖弥彰了。 徐谦带蒋芃去了一家高压鱼头店，是个小馆子，紧挨商圈一条主街后面的巷子里，弯弯绕绕。 车子开到商圈，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走出几十米，冷不防有人同时叫了他们两个的名字。 叫他们的是初中的班长，姓罗。 罗班长左右打量他俩：“你们俩怎么一起来啊？” “来吃饭。”徐谦说。 “废话，谁不是来吃饭呢。”罗班长往他俩中间一站，电梯到了，三人连同等电梯的人一起走进电梯。 徐谦和蒋芃要从一楼出商场，然后往后面巷子走。罗班长没按电梯，到一楼，也跟着往出走，走出商场大门，罗班长往左，他们两个往右。 罗班长他们没和自己一个方向，疑惑喊话：“你俩走错了，酒店在这边。愣着干嘛？群里催了，好多人都已经到了。咱班聚会多少次了，你俩好像都没来吧，今天大家看见你们，一定特别惊喜。” 蒋芃和徐谦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初中同学聚会不是早些天就应该聚过了吗？ 徐谦问罗班长：“你们上个月才聚过会吧，这半个月就聚会一次？” “什么半个月聚一次，哪有这个闲情，人也凑不齐。不是上个月张坤说这几天回国，才把时间推到今天的嘛，你都不看群聊，今天估计是我们人最齐的一次，何绍豪说请客，还不狠狠宰他一顿。” 蒋芃和徐谦都不想去，正想着用什么借口可以甩掉罗班长，偏偏又碰见了另一个同学孙欣悦。 蒋芃心脏骤然缩了一下。 孙欣悦身边还挽着一个男人，看着三四十岁的模样，膀大腰圆的一位大哥，头发梳成背头，一丝不苟的贴到脑袋后面。 罗班长一看见孙欣悦，又是社牛属性发作：“欣悦，穿这么漂亮，还带家属来了呀。” “这是我honey，他不放心，就送我过来，一会儿还走。”孙欣悦答了罗班长的问候，忙和蒋芃他们打招呼，“蒋芃、徐谦，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今天你们也在，真的是很久没见到了，都快认不出来你们了，徐谦你是吃了什么，怎么能帅成这样。” 背头男样子看着凶凶的，不好惹，没想到一开口和和气气、恭恭敬敬的。背头男从胸前口袋里摸出名片，每个人分一张，笑得一脸谄媚：“几位帅哥美女，你们正处在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25岁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这个岁数开始，人就开始衰老了。细纹斑点接踵而至，一定要早打算。我是开美容院的，爱你最美整形也是我名下的医院，有需求尽管给我打电话。这位帅哥，你身材不错啊，是不是经常有练，这是非常好的习惯，运动有助于青春常驻，如果皮肤再多加保养——” “Honey你够了，我同学是来聚会的，不是来听你推销的。”孙欣悦脸色难看，咬着牙说。 徐谦伸手接了名片，低头看一眼，笑着说：“金老板，你这生意做挺大。” “那可不是，你们是悦悦的老同学，来我这都有折扣打。”金大钱看徐谦长的不错，有两种人往往更加在意自己的样貌，一种是好看的人，一种是很丑的人，逮着机会还要和帅哥美女深入交流。 孙欣悦兰花指翘起来推他：“好啦，我到了，你赶快走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嘛，别妨碍我和老同学叙旧。” 孙欣悦明显是不高兴他不分场合的推销自己的生意，金大钱嘿嘿笑两声，只好闭了嘴，搂着孙欣悦，轻轻拍她背：“小乖乖，那老公先走了，晚上不要喝太多酒啊。” 金大钱走了，孙欣悦脸面有点挂不住，她本来就是让男朋友送到酒店附近就让他走的，谁想路上碰见同学，又让他得了机会一顿推销。名下那么多生意和产业，还跟个土鳖似的，一点身段都立不起来。 孙欣悦也懒得再摆出应酬的笑脸了，扭着身子往酒店方向，一个人走在了他们三个前面。 罗班长紧随其后跟上，回头冲jsg徐谦和蒋芃招手：“我说你俩走快点，我都饿死了。” “要么去少坐会儿？”徐谦低头问蒋芃。 蒋芃其实不愿意的，莫名其妙这么凑巧，撞上初中同学聚会，有点骑虎难下。而看到孙欣悦这么老熟人似的，心里又怪怪的，有些事情感觉很遥远，又好像猛然一下子拉近了。有些很不好的情绪在这一刻翻涌。 她又似乎也没有那么不想去，突然有点想知道，那些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那少坐一会儿就走，我晚上还有事。” 徐谦点头：“行，鱼头留着下次再请你。”
第28章 28.遇到霸凌者（一） 同学聚会，也就一桌，八九个人，徐谦他们两个来是意外，罗班长才意识到，这两人确实是没在群里接龙，是他半路给截胡过来的，大家只能挤一挤，临时叫服务员加了两副餐具。 蒋芃和徐谦被插进靠门口的两个位置，来的同学里，蒋芃一眼就认出了孙欣悦，目光不由自主一桌子人扫了好几遍，没有看到那个人。 心中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庆幸。 一进门徐谦的目光就落在了坐主座和主座旁边两个位子上的人。 那两个人也看见了他，何邵豪率先热络地打招呼：“胖子，又见面了。” 徐谦脸色一僵，没想到收了他的房子，他立马就变了脸色，胖子这个外号已经久为被人提及了，而且他初中那时候，他们叫他的不是胖子，而是死胖子。 他那时候长的胖，又是木讷腼腆的男孩，男生叫他死胖子、徐猪，讥讽他、霸凌他。 徐谦冷冷牵了一下嘴角，道：“是啊，又见面了。怎么样？上次听你说没工作，现在找到没？” 何邵豪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无所谓地说：“工作嘛，不就是这个做做不开心，再换一个。世间的东西不都是这样，车子、房子、票子、女人。” “说什么呢？”在场有女生斥他。 何邵豪赶忙改口：“衣服，我说衣服。”端起酒杯，“我说错话，自罚一杯。” 张坤眯起眼睛看他们，不妨对上徐谦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静了一秒。 罗班长喊人坐下，众人就罗班长从大街上带来两个人同学大谈特谈了一翻。 何绍豪大手一挥，“你俩得先罚一杯，有时间出来玩，不参加同学聚会，要不是被我们敬爱的班长撞见，你们是要我们一帮老同学全都忘得精光啊。” “我晚上还有事，酒就不喝了。”蒋芃晚上还要去酒吧上班，不能喝酒。 “她就以茶代酒吧。”徐谦拿起酒杯，看一眼蒋芃，蒋芃也举起茶杯站起来，两人二话不说，仰头喝了。 徐谦没什么表情，喝完就坐下来，也没再瞧何绍豪，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蒋芃面前的杯子添满水。 何绍豪长了一张混混的脸，脖子里挂一条时尚大链子，有点痞帅的意思，笑起来眼睛斜斜的飞上去。大家说什么话题，他都能插进去讲两句调侃话，调得酒桌气氛热烈。 罗班长刚一进来坐到他旁边，他就损他那件灰白色的T恤衫，问他哪里找来的衣服，这个样子也真是难找。 调笑的语气，明着损人，又不是真的损人。 蒋芃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何邵豪像个小头目似的，身边总跟着一帮男同学，呼啦啦的，成群结队，或是成群斜靠着走廊的栏杆，占据一大片最佳的位置，或是一窝蜂的跑小卖部买东西吃。 徐谦有段时间也经常跟着这一帮人屁股后头跑进跑出。 聊了一会儿，众人把焦点重新放到张坤身上，有人问：“张坤这次回来，是进自己家的公司吧。你可好罗，妥妥的富二代继承家业啊。”是夸赞难免也带了点羡慕嫉妒的意思。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去的是嘉宝在X区的分公司，先在基层锻炼。”是谦逊的态度，但难掩优越的语气。 金钱在哪里都是话题的焦点，张坤家的产业大，主业是生产销售豆制品饮料，是市场上的龙头企业，几乎一家独大，众人不免众星捧月般聚焦张坤身上热络的聊起来。 “看你发朋友圈经常换车，有钱人，车很多嘛。” 张坤儒雅端坐正中，微微仰起点下巴，笑道：“都是二手的，国外流行买二手车，市场成熟。” “那也都是好车，宝马、奔驰，随便哪台拿出来不是大牌子。” “还都是跑车吧，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一般谁也不会买跑车。”徐谦眼睛微眯，笑着插进众人的谈话。 “对，都是小跑，你小子有钱，还能不耍酷。” “我就买过三四台，宝马那辆跑车也就两万多欧。” 张坤下巴抬得更高了些，撩了一下侧梳的头发，弯着嘴角轻轻微笑着。 罗班长说：“我看你怎么国外越养越白，和徐谦不相上下了啊，男人长那么白干啥？” “班长，你还嫉妒人家帅呐，当年大家可是都叫他豆奶王子的，多少女生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好几个人大叫起哄。 “对，豆奶王子，好骚气的名字，哈哈哈。” “张坤当年招惹多少妹妹堵咱班门口啊。” “对了，你后来怎么想出国了？你可是学霸啊，我记得你老师那时候还说你是要被奔清北去的。” 张坤坐姿微动，神色顿了一下，道：“国外好学校不是也很多么，不过还是想外面走走，开阔视野。” “就是，家里有那条件，何必在国内打转。” 张坤夹菜。 罗班长拍张坤的肩膀：“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家里又有钱，我们张坤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怎么人和人差距这么大呢。” “班长你就别搁着羡慕嫉妒恨了，晚了，投胎那时候你就得打算好。” 张坤神色一时复杂。 徐谦淡淡瞥向那边，嘴角轻扯了一下，端起水杯轻抿一口。 “这次回来是要接你们家的生意了吧，我们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张董了？”同学还在围绕张坤聊话题，进入社会，有钱有权的人才是中心和焦点。 张坤抬起头，刚刚那一丝不知所措立刻消失殆尽，面上重现了那副优越感，笑容明亮，“我也是从头学，还什么都不懂呢。” “亿万家产呐，坤哥以后可要多罩着点我们这帮初中同学。” “我们公司和你们瑞市的分公司有业务合作。” 张坤面色红润，随意地说：“瑞市分公司啊，公司老总经常来我们家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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