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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的天气，江风大且冷，何邵豪猛抽几口烟，剩下的半截烟扔地上，踩灭，套上风衣，扯过孙欣悦就往角落里带。 孙欣悦猝不及防，也没挣脱，咯咯笑着随他把自己带到僻静角落，然后包裹在风衣里。 “干嘛。”孙欣悦还是笑得咯咯响，也不挣脱，任由何邵豪从身后搂着。 “这不怕你冻着嘛，那人是你结婚对象？” “人家有名有姓，什么叫那人。” “jsg对，又钱又金的。”何邵豪调侃一句，呼出的气擦过孙欣悦的耳朵。 孙欣悦耳朵痒，感慨的呼出一口气，她今天来参加同学聚会，金大钱非要送她过来，土了吧唧的到处递名片，脸面都给那个土鳖丢尽了。她就找不到一个集颜值和金钱于一身的男人么？把金大钱的财富安在何邵豪身上，或者把何邵豪这张脸换到金大钱头上。 “那人能有我这张脸，能有我活儿好？”何邵豪说着，手上也开始不老实，伸进风衣前襟，沿着孙欣悦的曲线往下摸。 孙欣悦今天穿的紧身连衣裙，超短的，何邵豪不费吹灰之力，轻轻一提，大手就压在了敏感部位。 孙欣悦嘶一声，今天心情不好，先是金大钱，后面又是蒋芃，她亟需放纵一下，仰起脖子靠到身后男人肩膀上，“那得试试才好比较，你现在还行不行？” “马上走？”何邵豪急切问道，手里也有钱了，幸亏刚刚有所准备。 “着什么急呀，饭局还没散呢。”孙欣悦闭上眼睛，身子在男人怀里扭捏。 “舒服吗？我看有个包厢空着，要不过去给你先口两下？” 包厢里，昔日老同学正聊的热火朝天。 “郑艳丽现在可是明星啊，演的电视剧我倒没看，不过听说大明星片酬都特别高，几百几千万的，她当配角的也不能少吧。” “你不懂，大钱都给主演拿走了，剩下的就没几个钱。” “那也肯定比我们这些打工的强。话说当明星了，我就没见过她，好些同学，咱初中毕业就真的散的似的。” “她是忙吧，全国各地到处跑。有次我还真碰见她了，在华府天地，我一朋友结婚，我们就在路上闲聊了几句，她就上保姆车走了。话说，郑艳丽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张坤，你说她还有没有联系？” “我刚回国，你说呢。”张坤笑笑 “咱班那时候，一个郑艳丽，一个蒋芃，三中两支花全在我们班。” 酒喝得挺多了，这会儿大家没有再互相吹捧着猛灌，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蒋芃闷不吭声，没一会儿一杯开水喝完了。服务员来加热水，热水咕咚咕咚倒入杯中，此时外面突然一阵震耳喧哗。 众人都怔了一下。 “什么情况？” “是不是有人打架？” “这么听的像是孙欣悦。” 随着这声猜测落地，几个人或立刻或迟疑地站起身，随后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众人拔腿向外跑去。 隔着五六个包厢的距离，一个女服务员站在一个包厢门口，不敢靠近，而旁边的孙欣悦，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正在对着包厢门里惊声尖叫，她的一只高跟鞋的鞋跟勾住了一条丝袜，丝袜从那个包厢里一直跟着她拖到门口。 众人来不及围上去，又是一声巨响，金大钱和何邵豪扭打着从包厢滚了出来。 金大钱虽然个子矮，但是人长得厚实粗燥，莽性十足，占了上风。 孙欣悦连连叫着别打了，金大钱转头一巴掌招呼在孙欣悦脸上。 孙欣悦被打懵了，怔怔地看着那两个男人。 蒋芃没有上前，她站在人群外围几步远的地方，脸上无甚表情。 徐谦也没有过去，他双手插兜，站在蒋芃身侧，冷冷地看着那边，好像那边是陌生人一样。 几个女生和张坤也站的稍微开一些，只关注着那边动静不敢上前，又或者不想加入混乱之中。罗班长和其他几个男生则已经奔了过去，又是拉架又是全解。也有路过的看客举起手机拍照的。 “你们，不要拍照，哎，蒋芃。” 罗班长喊蒋芃。 蒋芃应了一声。 “拦住别让他们拍！”罗班长继续发扬他爱管事的作风，一边扯着何邵豪一边还不忘回头阻止围观拍照的群众。 罗班长说拦住，这话是对着蒋芃说的，因为有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好在她身侧，高举着手机拍的津津有味。 黑衣男人正兴奋，碰上这种好戏，还不录个清楚，社交账号发绝对大爆。 他没停止录像，眼睛谨慎的看向蒋芃。他的位置不是特别好，前面旁边都围着人，他个子又不高，只能把手机高高举起来。 蒋芃也在看他，不过只随意看了一眼，便往旁边挪了一步，刚好够男人从她侧后方的位置走到前面。 黑衣男人有点琢磨不明白蒋芃的意思，蒋芃已经转回头，不再管他。 黑衣男人大胆地往前走了一步，走到蒋芃前面，再偏回头，就见蒋芃对身边的一个帅哥说：“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走吧。”徐谦从裤袋里抽出一只手。 他们就这么走了，不紧不慢的步子。 路过一个垃圾桶时，一张闪着金光的纸片从徐谦的手中脱落，轻轻送入垃圾桶里。 蒋芃余光瞥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和徐谦并肩走出酒店。
第30章 30.吃石榴是个慢活儿 徐谦无意再理会何邵豪这个人，只是这样一个烂人，怎么还要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明明身无分文，还到蒋芃工作的酒吧喝酒，无端端惹来事端。他又想起过去的耻辱回忆。 他青春期时软弱又苍白。父亲出轨，母亲成日奔于捉奸。他干扰到别人什么了吗？ 何邵豪却带头欺负他，表面上揽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实际只有想到小卖部买东西或是去游戏厅打游戏的时候才会拉着他，让他掏钱。 他嘲笑他的肥胖，嘲笑他母亲跑去捉奸的丑陋样子。 他让其他同学一起欺负他，孤立他。 很长一段时间，徐谦被那些男生推来搡去，被围到墙角扒裤子，作业本被丢来丢去，书包里总是有出其不意的“惊喜”。 直到初三毕业，徐谦住进爷爷家，三餐规律，而且自己也有意控制零食，他打篮球、跑步，身体变得硬实，脸上的青春痘褪去，显出分明的五官。 他首先获得了女生们的好感，很快在球场上与男生们打成一片。 自信给了他勇气。 他兜里总有用不完的钱，这些钱不再是他受欺负的一个原因，而变成获得同学们好感的手段。 中考他们考到了不同的高中，何邵豪学习成绩不好，勉强进了一所底层的普通高中。没想到，大学的时候，他们又进了同一所学校，不过何邵豪进的是南城大学的金开学院，一个靠花点钱就能进去的三年专科。 何邵豪学习成绩依然一言难尽，大学环境自由，翘课成了家常便饭。一般只要不是太看不过眼，大学的老师不会轻易不让学生期末考试不及格。但是何邵豪真是太差了，老师都看不下眼，很多科目都挂了，最后只得延期毕业一年。 这人完全自己可以把自己作死，都不需要徐谦费心。 徐谦也懒得找他纠缠，至于房子，他完全是交给了中介，没想到这么巧的，就租给了何邵豪。他必然是要收回来的。 今天，则是正好撞到枪口上了，权当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徐谦收敛情绪，饭店门口叫了一个代驾。 蒋芃和徐谦到九耳巷的时候大概晚上9点钟，两人站在楼下正要告别，黄田妮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你们外面回来啊？” 两人未及寒暄应答，又窜出一个人。 刘女士不知道哪里过来的，眉开眼笑招呼徐谦：“回来啦，上阿姨家来吃宵夜，阿姨今天卤来点鸡爪，可香了。芃芃，叫徐谦来家里坐。”横一眼黄田妮，明明人就站在这里，故意不叫她的意思明显。 刘女士刚刚在厨房倒水喝，眼一抬，看见蒋芃和徐谦两人在楼下，心里正高兴，约会回来了，就见黄田妮从那头飞快的跑来。 黄田妮是她们广场舞黄队长的侄女，黄队对徐谦虎视眈眈，积极张罗要把自己还未毕业的侄女介绍给徐谦。黄田妮最近才来南城市几天，那眼珠子像粘在徐谦脸上似的。 小姑娘机灵，会来事，一下班就在巷子里转悠，逮着机会就凑过来和徐谦说话，不像她们家蒋芃，搬回来这三天，两个晚上下班都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面搞些什么，说了不用她当家教赚钱，家里能缺她那几个钱，就是不听。总算今天在家了，徐谦找她出去吃晚饭，刘女士高兴坏了，看两人回来在楼下说话，这夜色，这月光，多好啊。 然后黄田妮跑来了，大煞风景。 “阿姨，我不上去了。”徐谦婉拒，眉头微微簇着，按灭手机屏幕。 “时间还早，上去坐坐吧，你也好久没来阿姨家了，前些天我们芃芃搬家你还帮忙了，我都没谢你。” “晚了，下次吧。”徐谦应着，偏头看向自家窗户里，很着急的样子。 蒋芃不知道刚刚是谁给徐谦打的电话，从看到来电显的那一刻，徐谦脸色就不太好，蒋芃对刘女士说：“妈，我们刚吃过晚饭，一点都不饿。” 刘女士上前两步，用力挽住黄田妮的胳膊，对蒋jsg芃和徐谦说：“那你俩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田妮，你姑姑在家吗？陪阿姨去找你姑姑去。” 刘女士强行挽着黄田妮往巷子里面拖。 蒋芃叫徐谦回去：“我上楼了，拜拜。” 两人散了，黄田妮看徐谦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家走，顿时泄了气。 刚刚是徐时强那个三婚的老婆陈士佳给徐谦打来电话，那女人大概是憋气憋坏了，今天终于开始对徐谦破口大骂：“我没破坏你爸你妈，他俩是早离婚多少年了你爸才娶的我。我告诉你，我是你爸的合法妻子，他给他老婆和他女儿买房天经地义！别说买房了，就是你只比我小几岁，你也得叫我一声妈！” 徐谦一进家门就直奔徐老爷子房间，徐老爷子正坐在床沿泡脚，见徐谦进来，咕哝一句：“回来啦。” 徐谦上下打量老头子，没什么异样，还是问：“那个女人没找你？” “哪个女人？”徐老爷子把脚伸出来，拿毛巾擦脚。 徐谦俯身端起脚盆，“没事。” 进洗手脚倒掉洗脚水。 徐谦父母闹离婚的时候，徐母三天两头跑到徐老爷子家哭天抢地骂人，外头的小三也来要名分要钱。徐老爷子管不住儿子，气得血压高，几度差点进医院。 后来徐时强二婚，没几年那女人闹离婚争夺夫妻财产，同样扰得爷爷奶奶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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