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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芃说：“你可以字写得大一点，单词和单词之间空开大一些，老师不管你怎么抄，只看你有没有写够一个本子。” 郑艳丽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蒋芃也不知道她相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她们的英语老师是个很古怪的老女人，时刻瞪着一双眼珠外凸的大眼睛，很少有老师像她这么凶神恶煞，光看见她的脸就让学生们不寒而栗。 英语老师的惯例是课堂前三分钟绕着班级转一圈，每位同学要把英语作业摊开来给老师检查，一旦有同学没写作业或者没写满一个本子，就会招来一顿臭骂，整堂课都必须站着听课。 到第二天英语课，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静默的教室里立刻是窸窸窣窣的翻书声。 同学们自觉把作业本放到桌面上，只要老师走到桌子旁边一偏头，那桌学生立刻快速翻动作业本。 哗啦啦，直翻到最后一页，老师向下一张桌子走去，然后大气不敢出的松下紧绷的神经。 老师从蒋芃桌子走过去后，蒋芃屏住呼吸留意身后的动静。 先是作业本轻轻翻动的声音，然后安静了几秒，翻动作业本的声音远了一些。 蒋芃轻轻转过头去，后面的郑艳丽双手交叠，坐得笔直端正，面上对蒋芃做鬼脸。 课后郑艳丽对蒋芃说，她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听蒋芃的话抄写一个本子的英语，但是又觉得蒋芃并不像在开玩笑，说话很真诚。她就想一个本子也没有那么难，她就赌一把，相信直觉。 惊喜地是，郑艳丽还和蒋芃是一个舞蹈培训班的同学，她们两个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然后就是初二学校文艺汇演结束后没多久，郑艳丽和孙欣悦走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伤害她的人。 后来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她要与她和好了，郑艳丽主动问她借透明胶带纸，蒋芃心中暗涌澎湃，把胶带纸递给郑艳丽。 可后来胶带纸转借到了另一个同学手里，那个同学问蒋芃胶带纸还要吗，借了当然是要归还的，蒋芃起身要去拿回来。此时上课铃响了，胶带纸又传到了更远的一位同学。 她们嬉笑着，蒋芃心灰意冷，明白过来她们是在捉弄她，可是她不服气，她要去拿回她的胶带纸。 老师进来了，责备蒋芃上课了还到处乱跑，叫她去教室后面罚站。 那几个女生看奸计得逞，嬉笑飞上眉梢，扯开胶带纸，拉得长长的，一圈一圈揉搓成一团…… 路边，埋着头的女孩，无声，肩膀抖动起来。 郑艳丽没有去同学聚会，但她和张坤见了一面。 花时间和那些初中同学见面联络感情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他们还会要求和她合影，问她要签名。 她虽然名气不够大，但放在普通人的人堆，好歹也是个演艺圈的人。这种场合，她怠于参与。 张坤就不一样了，当年就是又帅家里又有钱的角色，经过这些年发展，张家的财富只有增没有减。提起张家，在南城市那也是有名气的。 何况张坤还是她的初恋，从初中郑艳丽就开始喜欢张坤，直到上了高中，两个人才在一起。后来要不是张坤突然出国，他们现在保不齐已经结婚生子了，她郑艳丽可就是张家的媳妇了。 当有钱人家的媳妇固然是好，不愁吃不愁穿，但郑艳丽现在走上了演艺圈的道路，大红大紫的明星梦又让她觉得没有张坤修成正果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自己总还有无限的未来。 成名的诱惑力总是很强，它让你看到名利的繁华，勾着无数人在角斗场上拼杀，人一旦有了那样的心思，就很难再压下去。胡萝卜近在咫尺，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吃到了。 所以郑艳丽到底为什么来找张坤，这个原因实在是复杂。这其中即有一点对初恋未泯灭的小心思，也有没成为张家媳妇的算不算惋惜的东西。 张坤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就很有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派头，温文尔雅，有着玉树临风的儒雅风姿。说起话来声音清脆悦耳。随意的一个动作，都那么淡然得体，与周围的那些毛头小子有着明显的区别。 张坤问她同学聚会怎么没去，郑艳丽坦诚道：“没什么好见的，我本来行程也忙，不像大家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固定。” 男人身材伟岸，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比之过去的少年，多了几分成熟的男人气。五官深邃立体，脸部线条分明，一双深沉的眼睛里，依然有让郑艳丽当年为之心头微动的星辰般的光芒。 张坤哼一声：“那我呢？这是有时间了。” 郑艳丽眼里含着笑：“你自然是和别人不同的。” 这话明显让张坤很受用，他挑眉“哦？”了一声：“哪里不同？” 郑艳丽很认真地凝视着他：“不说你和他们一帮普通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但就你是我的初恋这样的位置，也是没人能取代的。”
第32章 32.那点初恋的纯真是彻底雪藏在某处了，不能再提及，不能再回忆 张坤大声笑了一下：“初恋都搬出来了，是找我什么事么，还只是叙旧。” “当然找你叙旧，你倒还多想了。也是，你出国那年也是真狠心，一句话就提了分手。” “果然是找我叙旧的啊。”张坤拿了红酒杯抿一口。 “这次回国还出去么？” “不出去了，准备在家里公司做事。” “我以为你定居国外不回来了呢，是该回来接手家族的事情，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弟弟又在上学，总不好交给外人插手。” 张坤回来后，约他聊天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在同学聚会上，也有同学表现出明显的奉承巴结态度jsg。他不明郑艳丽是什么意思，权当她随意闲聊，这次回国也本有他自己烦扰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在国外忍气吞声，做了几年乖乖仔，他也未必能这么早回来。 其中滋味自然是不能和外人说的，他只感叹道：“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怎么？已经开始忙起来了？” “忙是肯定忙的，就是肩上的担子也必是很重的。”张坤没继续说下去，转了话题聊郑艳丽演戏的事。 他在国外早就把这女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更别提特意去看她演的什么戏。 这些日子回来，初中同学倒是推了一些她的剧。 闲来无事张坤也翻了两个，其中一个剧里，郑艳丽演的是男主的小四。狗血是真狗血，但郑艳丽在荧幕上那骚浪的劲儿还是让张坤一下想起他们恋爱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是郑艳丽追的张坤，大胆且热烈，恋人关系确定后他们的第一次也是郑艳丽主动提出的，比张坤本来计划的时间还提前了不少。 少男的情欲被释放，那段岁月也可用美好来形容。 这么想来，郑艳丽说的也是没有错的，初恋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尽管他不是一个从一而终的痴情种。 晚餐后，张坤送郑艳丽回家。 路上郑艳丽打开车窗，晚风灌进车子，吹起她的长发，白嫩的脖颈在忽明忽暗地街灯下晃荡，加上她超短裙的着装，坐到副驾之后，裙子缩上去一大截，露出的大腿根部让任何男人都不得不注意几分。 这样的风景，张坤的口舌不免分泌出许多津液来。 张坤一路把郑艳丽送到家门口，她请他进去坐坐。 张坤没犹豫，大步迈进房门。 郑艳丽倒了红酒，两人碰杯而饮。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郑艳丽依旧是那件超短的裙子，裙子包裹着身体，裙边上缩，不过进屋她脱了鞋子，连拖鞋也没穿。 这会儿就这么慵懒地撑着头靠在沙发背上，两腿斜斜地靠着，光滑笔直，几乎满眼。 “你那时候离开，我伤心了很久。”郑艳丽喝一口红酒，淡淡道：“不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想想十几岁时候的青涩，只是另一番滋味。” “后来还有没有谈男朋友？” “那当然是有谈的，我还真等你回来么？我给你发信，你狠心的，一次都没有回我。”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能忍受异地。” “男人总是特别绝情。你不要以为我对你还有留恋，我只是有点意难平罢了。你现在回国了，我也不想和你做仇人，我们还是同学。”说着郑艳丽慵懒地把杯里最后一口酒喝完，“我累了，进去换件衣服，你自便。” 郑艳丽起身走去卧室之际，张坤端起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紧随其后步入卧室。 郑艳丽裙子背后的拉链正拉到一半，看见张坤进来，只瞥一眼，也没在意，手仍然放在拉链上，低着头，长发顺在耳朵一侧。 张坤上前一步，他的手指骨节凸起，轻轻一拉，女人整个后背，连同后腰便暴露在眼前，双手探进去，从后面环住。 张坤是夜里零点离开郑艳丽的家的。他现在和父母住在一起，不想一大早起来吃早餐，父母看不到他的人。 第二天醒来，郑艳丽坐起来穿上睡袍，转身脚落在地上，看到床边地上的两只避孕套包装，鼻腔不禁冷哼了一声。 昨晚是热烈而享受的，她也不过是图一时欢愉。 现在的他们和过去十几岁的时候早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更多的事情，更多的心思，有自己不同的目标，知道享受和捆绑是怎么的区别，什么时候应该享受，什么时候应该捆绑在一起。 这一夜，那点初恋的纯真是彻底雪藏在某处了，不能再提及，不能再回忆。 只是男人提起裤子就要走的举动让她很是觉得膈应。 都那个点了，在她这里睡一晚又会怎样？ 他的理由也是让人不可理解。 第二天一早还有事？ 回家难道不是更折腾吗？ 还有他跟她聊的那些话，他说他在同学聚会上见到了蒋芃。 “看着好像她和徐谦走到一起了。” “徐谦？以前那个胖子？”郑艳丽记不太清楚徐谦，现在能记得，纯粹是因为同学们有一次在群里讨论，过去和现在变化最大的就是徐谦。高中时候也不是没听说徐谦的变化，不过那时候没当回事，现在仔细看照片，多少还是有让人印象深刻的男人魅力的。 “他早就不胖了，高中就瘦下来了，现在还当了中学体育老师。” “变化还真挺大，那蒋芃呢，她有什么变化吗？”她问。 “样子倒没变，就是更女人了一些。女人和女孩还是有区别的。很多年不见才能发现区别，要是天天见，反而是看不出来。” “我们也有六七年没见了。” “嗯，你瘦了，以前好像还胖点。”张坤说着，眼睛还略过她的胸部一下。 郑艳丽对自己身材最满意的修长笔直的腿，而最不满意的就是胸。张坤这略带不满的语气，好像现在的她还不如以前，这就一下戳到她的痛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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