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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咬紧牙，收紧手臂，一拳拳将人往死里揍，“你个死变态佬！” 谈凌声上前一步，“够了，东。” 男人被打得嘴吐鲜血，开始求饶，“好好，我不要她了，不要她了，你喜欢就拿去。” 天上飘起了小雪，傅思思将卫衣头套兜住了头，脑袋低到尘埃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东临走又踹了男人几脚，“她以前怎样我不管， 从今以后，她和你没任何关系。” 在暖黄的灯下，一行人离开了店。 晚上，在正对着东京塔的别墅里，林东和傅思思在楼上房间整晚没出来。 谈凌声坐在沙发上，和几名车队骨干聊了下一年一度的改装车展，随后，他刚把烟点上，阿杰就凑近来，“声哥， 你都戒了烟，怎么又食？” 一阵安静，谈凌声没搭理他。 “你说东哥他们锁在房里，不会有事吧？" “想知道，自己去敲门。” 阿杰耸耸肩，他也就八卦下，这时候肯定不敢撞枪口，于是转移话题：“洛小姐是不是去伦敦了？” 谈凌声沉默了半晌，“嗯。” “怪不得， 刚刚见她转发了个动态，不过很快又删掉了。” “什么动态？” 阿杰挤出一丝笑来，“老大，你想知道，自己看啊。” “...…”谈凌声起身，走到窗前，拿着电话的手转了转，随后他戳开手机，点进社交软件。 从洛曦最近关注的太阳卫视主页，顺藤摸瓜找到了培训营的动态。 是在户外，山湖美景，她戴着攀岩头盔挂在岩壁上，一张瞻仰天空，另一张俯视地面， 灼热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笑得格外耀眼。 他望着她的相片，许久，直到指间夹着的烟燃尽，他点了保存，退出来。 - 第五天有一节射击课。 “历来在交战中，有几种人不能射杀。” 这节课同样在户外，在蓊蓊郁郁的树木下，教官继续说着：“跳伞后的飞行员，无国界医生，放下武器的士兵，及战地记者。” 国际条约不能枪击记者，作为中立的角度连线报道，他们是不被允许带武器的，虽如此 ，课程上还是安排了射击体验。 “这节课主要是增强你们的安全意识，解锁多一样技能，和开车逃生同理，总有好处。” 洛曦站在安全区听教官讲解枪械的组成部分，之后学习装弹，上弹，瞄准，退弹夹。 “洛曦，到你了。” 教官将一把入门步枪交到她手里，洛曦抚摸着冰冷的武器，微微走神。 “前线报道如发生意外，是没有时间给你走神的，洛曦。” “嗯，收到。” 她缓了缓呼吸，瞄准不远处靶心，扣动板机，“嘣”的开出一发，嘣的又一声。 打靶有助于解压，但枪的后坐力实在大， 是以，教官都会站在后面助力。 子弹飞出去瞬间，洛曦感到无比放松，步枪易瞄准，她打了十发，七个十环，3个九环。 教官看着她笑了下，“可以，有点天赋，继续。” …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培训营的学员在机场道别，通过安检后，大家约定好下次见面时间。 洛曦还要念书，她的考核期排在了五月。 “小曦，我们俩同期，到时见啊。”说话的人叫陈安，上海知名记者，常年蓄着胡子，不修边副却不会惹人嫌。 洛曦略微笑笑，“一路顺风。” 行李搬上出租车后备箱，莫莫要回一趟母亲的家，在离岛。 车门打开，她最后揽上洛曦的肩膀，“honey, 随时联系，我先走了。” “好。” - 晚上七点钟，回到湾仔的公寓，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汤的味道。 阿珍给洛曦打过电话，知道她今晚回来，特意过来煲汤，听到门开的声音，她从厨房出来， 视线在望到行李箱一瞬，她嘴角带笑，又有些感慨：“上一次见你带这么大的行李箱，还是在中学的冬令营。” 洛曦掖了掖落在额头的发丝，“珍姨，炖的什么？好香。” 阿珍转身又去看火，边回她： “墨鱼双莲汤，你把行李放下去洗手，很快可以开饭了。” “嗯。” 天文台报道，刮到澳门的台风“雷伊”创下了最晚发布的风球记录，今晚会在港登陆。 阿珍将阳台上的绿植一盆盆捧下来， “你今晚不要出街哦，打风啊。” 说话间， 她的目光有意往楼下眺去，住的中层，很清楚地看见了一台熟悉的车。 应该没有认错，是洛曦男朋友的座驾，在葬礼时，她见过。 “小曦， 你过来一下。” 洛曦走了过去。 天光灰暗， 街灯亮起，他最钟情的林宝就停在路边，阿珍并不知道他们分手，收拾着餐桌，目光不时朝阳台看过去，“他要上来吃饭吧，我要不烧多一个菜？” 洛曦想起上次的台风天，他也是先到的酒店咖啡厅，在等她。 她看着手机，几分钟前，来自谈凌声的信息：“我在楼下等你。” 他知道她回来了，没有径自上家门，只在楼下安静等待。风声在耳边呼呼响，洛曦语气清淡：“不用，他不上来。” 她很清楚，一旦见面，只会令他深陷。 阿珍有那么一丝怔愣，抬头望去，阳台的玻璃门，照出她茕茕孑立的身影，想了想，也没问什么，只翻出了一双筷子。 谈凌声斜在栏杆上抽烟，他抬头，看向她家的楼台，她即退后一步，避开他的目光。 下雨了，雨点打在幽绿的藤叶上，砸在玻璃窗户，她没忍住，悄悄又探身去看。 还好，谈凌声已经上车了。 没有像言情剧里傻傻的男主，故意淋雨也逼她见面。 “回去吧。” 三个字发出去，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麻木的刽子手，生生把心剜了一片Sg扔在地上踩啊踩，冷风吹散了她眼眶微湿的水雾，她收回视线，关上阳台门。 谈凌声坐在车里，等了她一晚。 清晨六点，车队的技术总监来电。 “声哥，昨晚日本站赛事发生严重撞车事故，是我们的车手失控飞出跑道，导致其它赛车避不及连环相撞，受伤的还有三名赛道工作人员。” 风雨已经停了，落叶铺了一层，满地狼藉，降下车窗，谈凌声抬眼看向五层楼台。 他才知道，她可以到如此地步，轻飘飘三个字，成年人不用点破，他明她意思。 “声哥，你几时过来？” 谈凌声手搭出去窗外，弹了弹烟灰，“现在。” 车子启动，驶过落叶枯枝，一阵风扬起，翻飞落地。
第62章 生气 洛曦回港的一周内，除了上课，她还去了好几个湿地，动物和海洋保护组织。 继露宿者拾荒记录片后，她再次在个人专栏和大学周刊，以土地自然海洋，第一人称生动的口吻发表了好几篇自白文章。 公众号已经小有名气，开始有广告商找她洽谈软文合作。 “不好意思，不接广告。” 来一个她推一个，后来圈子里传开，曾任一线搜的这位外景记者，是已故饮食大王的女儿，她经济独立，只追求精神世界，渐渐的，广告商们也就作罢。 一月中旬的周末，洛曦应邀去了趟父亲有份投资的西图澜娅餐厅， 正点轩。 和她见面的程总监，一如既往风度翩翩。 “uncle洛出殡时我在法国，没能赶回来送他，很遗憾。”程自聪一声叹息。 洛曦已经放下了父母离世的执念，“没关系，有心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相信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已不再有猜忌，没有欺骗，也不会再伤害对方。 两人聊了会儿话。 程自聪说：“这次请你来，是需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名，这家西图澜娅餐厅uncle洛和李生一起投了百万美金，各持股三分之一，你是他唯一继承人，根据协议，他的股份将由你继承。” 正点轩是洛荣杰私人投资，与洛氏胜汇无关。 洛曦看着文件，程自聪揣摩了下她的表情，微笑了笑，“放心，西图澜娅餐厅到目前为止，都是稳赚不赔的。” 他将一份财务报表推至洛曦面前，“如有亏损风险，我第一个通知你撤资。” 话至此，洛曦也没再说什么，看完文件后，她坦然签了字。 午饭，就在正点轩用的餐。 就要离开时，洛曦突然问及：“你有相熟的驾车教练吗？” “有的，你想考车牌？” 洛曦点了下头，“嗯。” 程自聪随即翻出联系人，推送了一个名片至她手机，“伍师傅很专业，教的学员基本都能pass。” “多谢。” 程自聪看着她，“洛曦，你下午有空吗？” 她没想太多，随口道：“有啊，晚上才上课。” “我正好要去车城展厅，离得不远就在这附近，有无兴趣一起？” 洛曦并不知道他要去的展厅就是谈凌声的旗舰店。 开放日，人挺多，还有电影明星也过来了，洛曦绕着中厅走了一圈。 限量149台的迈凯伦，帕加尼，无法上路的大尾翼赛车，紫色碳纤维林宝，一件件艺术品，转得人眼花缭乱。 看着这些车，她平静的心就像被扔了块石头，一点点的荡起了涟漪。 无法控制自己不想到他。 “唔好意思，我想起还有功课未交，需要先回去学校。 ”她不能逗留太久。 程自聪提腕看了眼时间，“这个钟数很难打车的，我载你过去。” 身后传来一声清咳，程自聪目光越过洛曦看过去。 “阿...” 嫂字未出口，阿杰又觉不妥，忙改口：“洛曦，这么巧哈。” 说完他自己都觉有丝尴尬，余光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大佬 ，谈凌声的脸色早已跟刷了层炭似的，黑得像包青天。 程自聪上次和谈凌声有过一面之缘，他立即大方先打起了招呼：“谈生，你好。” 谈凌声微点头，“程生。” 洛曦心口一紧，扭头望向别处，进来前她就该想到，如此規模的车展，除了TCC还有谁。 “今日展厅齐聚十台神车，真是大饱眼福了。” 程自聪本就擅长交际，三两句寒暄，不吝啬称赞又能把握好度。 谈凌声没怎么接他的话，目光看向洛曦。她却强装淡定，一个字都没开口。 这边，阿杰随意和程自聪聊了几句汽车文化。 “谈生，我们有事先走，下次再来观展。” 程自聪想起洛曦赶着回校，一句我们，无形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深冬的天，阿杰都要抬手抹一把汗。 再看谈凌声，他这会倒是跟没事人似的，淡笑道：“慢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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