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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路边的一条狗，跟你走得太近，我不允许。”说话间，已解开她睡袍： “别乱动，伤口才刚愈合，小心再度撕裂。” 梁月盈终是放弃了挣扎，由着他摆弄。 因知晓他的占有欲，更是不再妄图挑战他的耐心。 直到涂好了药膏，重新穿好睡袍，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宋世山心知等不到她挽留，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走出去。 只没有走远，在她卧房外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双雁恐小姐又受了欺负，连忙进来，见她无恙，才稍稍放心了些。 梁月盈指了指从娘家带过来的木箱，眼圈红红的，“把我的衣裳拿来。” 双雁不解，这大半夜的，小姐还想换衣裳，是要到哪儿去？ 直到梁月盈略略哽咽了一下，望向藏着章锡成风衣的木箱，双雁方恍然大悟，也大惊失色。 “小姐！”双雁本能地望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帅府里已然掌灯。 见她坚持，不愿小姐难过，还是小心将章老板的外衫拿了出来。 梁月盈心有千千结，将头埋下，嗅着他身上淡淡油彩气息，泪如雨下。 她至今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将他推到那狐媚子身上去的。 直到敲门声响起，双雁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上。 外面传来小妹的声音：“阿姐，睡了嘛？我有点睡不着，我想跟你说说话。” 双雁只觉双手一阵发凉，接过上头小姐哭湿的衣衫，重新装到箱子里，上了锁。 “还没，进来吧。”梁月盈看着双雁一系列动作，口中应道。 梁月华方开了门，蹦跳着进来，便扑到了姐姐怀里。 不远处的宋世山见状，眉头轻蹙，原来进门要敲门的么？男人就是麻烦，这么多规矩。 怪不得妻子总说他不懂得尊重人，可是她不教他，他又怎么会明白如何爱她。 只一味把自己觉得好的塞给她，倒是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小妹。”房间内，梁月盈抚摸过妹妹发梢，满眼温柔。 想起不久前那封电报，姆妈叮嘱，让她劝劝小妹。 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才腾出功夫来，询问上几句： “母亲电报上说，你跟那位外交官的公子，是怎么回事？” 梁月华方才还一脸欢愉，立即阴沉了下去，悻悻坐在床边长椅上，百无聊赖地低头摆弄自己手指。 缓缓吐出一句：“烦死了。” 梁月盈也不打断，静静听小妹继续说下去：“姐你是不知道，父亲肯让咱们女儿家读书，该是思想开明的。却想不到依旧满脑子封建思想。” 梁月盈伸出手指，在她额上戳了下，嗔道：“哪有这样编排爹娘的。” “明明就是！我又没说谎。”梁月华撅起小嘴，不满道。 “大清都亡了，爹娘还实行包办婚姻那老一套。说得好听，让我嫁给那什么外交官的儿子，可我不喜欢他。爹娘是没见他为了往上爬，那副欺下媚上的嘴脸。就算他再有前途，三观不同，怎么生活在一起嘛。” 梁月盈心下狐疑，按理说爹在商战中驰聘这么多年，不会识人不清。 便试探性地问了句，“小妹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梁月华不自觉脸颊便红了，嗔了姐姐一眼，便低下头去。 盯着自己脚尖，羞赧道：“好姐姐，你就别问啦。” 梁月盈温柔笑笑，果真没再打破茶壶问到底，守护着少女的小心思。 梁月华手肘搁在梳妆台上，似有些烦恼道：“姐，你会把我押回去，强迫我嫁人么？” 因为不管何年何月，成亲都讲究门当户对。 如果爱情最终都会变成亲情，那么听从父母之命，能少受些磋磨。 那些自由恋爱的先进人士，也不是各个白头偕老，后面也有许多和离的。 毕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只姐姐一开口，没有拿出家长的姿态，用教训的口吻，而是设身处地的站在她这边。 温言软语道：“小妹，姐姐支持你。” 梁月华眨巴了两下眼睛，似有些不可置信。 梁月盈便继续说了下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生短暂，若流星划过。与其平淡度日，不如轰轰烈烈，有情饮水也是甜的。若是我喜欢的，哪怕他卑如草芥，我也想嫁。若是我不喜欢的，哪怕他权倾朝野，我也不愿嫁。” 说着说着，眼前便不自觉浮现出了那道身影，在台上穿着箭袖唱《武家坡》。 章锡成还是台上那个风流倜傥的薛平贵，只她不再是他的王宝钏了。 “我这辈子已然这样了，姐姐不愿见你也这样错下去。” 梁月华若有所思，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脸天真道： “姐，难道你不爱姐夫吗？” 梁月华得不到姐姐的回应，莫名有些伤感，感叹了句：“姐夫好可怜。” 梁月盈道是笑了，“他手握重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不说我可怜，倒说他可怜。” 梁月华心里酸酸的，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可她就是觉得姐夫好可怜。 若不是爱屋及乌，以宋世山的脾气秉性，又怎么会亲自去接自己。 因为重视姐姐，才对她娘家人高看一眼。 “姐姐，你这样做，对姐夫不公平。” “可是谁又对我公平？”梁月盈不欲跟她继续探讨此事，淡淡道： “小妹，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门外，宋世山握着阳台的栏杆，险些将雕花围栏捏碎。 听着他的小妻子一字一顿，无异是往他胸口再添几刀。
第44章 偏心？因为她是我女人 梁月华退出来，正撞见姐夫在门口抽烟，微哂。 “你姐她，好些了吗？”宋世山没有被撞破后的慌张，依旧大义凛然道。 梁月华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突然滚下眼泪来。 宋世山看了只觉有些好笑，在心底骂了句‘妈了个巴子’，自嘲道： “该哭的是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梁月华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不知是为着姐姐，还是为了姐夫。 在帅府睡不好，很早就起来了。 听见帅府后院靶场几声枪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正见宋世山军装笔挺地站在那练枪。 弹无虚发，几乎百发百中，直将梁月华看呆了。 她随意套了件夹袄，任由发丝散下，跑下楼去。 忍不住称赞道：“好酷啊，姐夫，你开枪的样子真帅！” 宋世山将枪别回腰间，回头就见梁月华仰着一张笑脸，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宋世山仿佛看见了他的小妻子。她们姐妹俩的眉眼处，还真有几分相像。 只一瞬，便收回了思绪。 “你姐姐可从来不这样觉得。” 上回带她去司令部，她只会尖叫着骂他是恶棍。 “姐夫，你是怎么练的，百步穿杨。你也教教我嘛～”说话时，梁月华十分没拿自己当外人，作势掀起他军装一角，摸向他腰间配枪。 “胡闹！”宋世山腰间本就敏感，陡然间被一女人碰到，莫名一阵不悦。 板起脸来，训斥道：“枪哪是女孩子家家能玩的。” 梁月华滞在原地，撇了撇嘴，道：“姐夫你偏心，姐姐房间里就有一把勃朗宁，怎么她碰得，我碰不得？” “她是我女人。”宋世山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了句。 “她就是要天天的星星，我也给她摘去。” 梁月华一噎，又去拉他的袖子晃了晃，撒娇道： “你是我姐夫嘛！又不是外人。反正我就想要手枪，你也送我一把。” 宋世山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薄唇紧抿，不由得想起妻子少女时，是不是也这样娇俏可爱？ 只是可惜了，他没能早点娶她进门。 使得她所有撒娇耍赖的时候，都是被另一个男人看到。 也是他无用，打从她嫁入帅府，就没露过几个笑脸。 有时想着为了能看见她一个笑容，便是死也值了。 可她何其吝啬，愣是不肯赏赐分毫。 “去跟你姐姐要。”宋世山收回思绪，已然往回走了。 “帅府都是她做主，若她给你，你就拿着。她不给，你来缠我也无用。” 梁月华在身后气咻咻地站着，“哼”了一声，“小气。” 回了正厅，就见林副官过来调笑道：“大帅，属下瞧着这梁四小姐也不错。您看，大姨子听起来很老，小姨子叫起来就不一般。” 林副官也是眼见夫人冷得像一块冰，有意让大帅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便提议道： “大帅，你瞧四小姐对您那崇拜的目光。依属下看，您不如把她也收下。这样姐妹俩在江北可以做个伴儿，姐妹花一起服侍也更妥贴。” “放屁！”宋世山当下便给他挫了回去，“老婆的亲妹妹，就是我亲妹妹。你会让你亲妹子上你的床么？” 林副官没话了，当下便是闭紧了嘴巴。 晨起靶场一幕，不光被林副官瞧见，还传到了梁月盈的耳朵里。 双雁自是为着小姐着想，添油加醋地说给小姐听。 梁月盈听完，只“嗯”了一声，略略思量片刻，方起身，亲自往他书房走了一趟。 在门外踱步半晌，自诩已理好思绪，才抬手叩了叩门。 “没锁。”宋世山还当是林副官，听见脚步声轻盈，意识到是小妻子。 讶然抬眸，就看见她的身影。 这几日没碰她，她该是高兴了吧，怎么又见消瘦不少。 “怎么了？” 宋世山已放下公章，想要拉她柔荑，梁月盈后退半步，先于一步将手背了过去。 再次扑了个空，却依旧没能习以为常。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在军装上蹭了蹭，什么都没说。 “坐吧，你身子才刚好。” 对于这个始作俑者，梁月盈不想跟他说太多。 直言道，“宋世山，我不能跟你同房，你如果需要解决生理问题，就去找外面的女人，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 宋世山一滞，随即倒有几分哭笑不得，不知小妻子何出此言。 他有那么饥不择食么？ 就算有，也是对着她而已。 倒是来了几分兴致，“怎么？你吃醋了？” 梁月盈心里闷闷的，对他的厌烦又多了一层。 “我怎么会吃我妹妹的醋，是我不想害她。” 他是有多可恶，将她弄伤，还要故意惹她吃醋。 “宋世山，你若是想报复我，不要拉我妹妹下水。她还小，不要把对我的羞辱，加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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