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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是，至少在某些环节上，他至少有了顾孝一这位伙伴。 “比赛的事，我会尽最大努力，更何况，咱们之间不是还有合同吗？”顾孝一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这玩笑仅仅只持续了片刻，随之而来的又恢复到了沉重的神情，“今天来找校长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在乎校队孩子们的心态，他们毕竟都还是孩子，个别孩子可能会有化解压力的方法，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勉不了会遭受不小的影响。这影响不仅仅是篮球运动的发挥，更是一种对所坚持和热爱事物的疑惑。” 王立群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他默然的喝着茶，很快又颇显无奈，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回答顾孝一的这个问题。能做的事他已经都做了，该说的话自己也都说了，大家反反复复原地打转一般的讨论，无非是因为彼此都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顾孝一没有再继续讨论校队面临的压力问题，他同样知道原地打转的讨论并不不会对解决问题产生益处，只能说这是自己与伙伴们又一次遇到的一个难题，无论采取什么办法，自己都得保持信心的去克服这个难题。他喝完茶，起身向王立群校长告辞了。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被绵绵细雨萃榨而出的春意气息迎面扑来，那气息像嫩叶芳草，也像清晨初阳，是绿色的，也是充满希望的。
第66章 赛前最后的战斗（4） 顾孝一继续维持着校队训练的节奏，周末时的室内场馆训练，因为人数不够，他不得不临时寻找陪练人员来替补缺席。而何尚生趁机建议，不如让身为助理教练的秦双上场，如此一来正好凑成了十人，勉强可以组成五对五全场比赛的阵容。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于是顾孝一亲自向秦双说明了情况，反正秦双周末人到来了，上场参加训练不算太为难。秦双本人虽然有所迟疑，但在王晗等校队队员以及旁观的刘嘉宇“推波助澜”之下，他很快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两天的室内场馆训练勉励完成，然而训练结束后的气氛大不如前，大家不再探讨新战靴的实用性，不再欢声笑语的互相调侃刚才的失误或丢人瞬间，也不会因为有女生在旁边观看而变得特别爱现。这其中的部分原因，是因为全程缺少替补球员的轮替休息，加大了每个人的体能消耗；当然，也正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变故，导致替补球员的离去，同时变故的余波迁延至今仍未平息，使得大家精气神日渐变得沉重。 所有人都以为现在已经是校队的至暗时刻，但是他们并没不知道，真正的至暗时刻就发生在新的一周早上。周一早上的训练刚结束，顾孝一就从熊小兰老师那里得知了一个重大消息：校委会临时做出决定，王立群校长需要接受二十天的职务审查，暂时停止校长的工作，由副校长宋义代为管理学校日常校务。 至于具体原因，熊小兰老师目前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不能确证的消息，有人说王立群校长任职五年没能到达校委会的生源预期，也有人说是有人举报了王立群校长在校外有违规兼职，还有人说有人向王立群校长行贿遭拒然后故意栽赃报复。 顾孝一准备亲自去见一见校长，然而当他赶到教学楼时，正好看到王立群校长在几名校委会代表的陪同下坐上了轿车，轿车很快驶离了学校。 很快，宋义副校长单独找到了顾孝一。顾孝一原本以为宋义副校长是要向自己解释王立群校长被调查的真实原因，但出乎意料的是，宋义副校长却是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转告了来自校委会的另外一项决议：暂停校队参加全市高中生篮球联赛。 “暂停参赛？宋校长，校队已经训练了八个月，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赛了，这个时候你告诉我，我们要暂停参赛？”顾孝一不解且很惊讶的立即反问道。 “顾教练，周末两天我一直跟着校长在参加校委会的征询会议，我只能告诉你，咱们学校管理层现在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现在接替王校长的工作，首要任务就是消除任何会给学校带来不良影响的情况。我知道办篮球校队的初衷是好的，但事态已经变质了，所以还希望顾教练能先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办公室里，宋义一边忙着从文件柜里翻找着各种文件，一边语速很快的向顾孝一做着解释。 “宋校长，我能问一下暂停出赛要暂停到什么时候？” “目前我也不清楚，还得等校委会那边的结论。” “能告诉我，对于校队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宋义暂停了手头上的忙碌，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来这个学校任职也才几个月的时间，以前学校的决定我不是特别清楚原因和过程。这两天在校委会那边开会，我听到有一些理事对篮球校队预算的质疑。虽然说王校长在会议上是做出了解释，校队最大部分的开支，其实还是顾教练你个人的薪资。在这座小城市里，大部分家庭的月收入只有六、七千块，他们是很难接受在体育教学上有这么大的投入。”宋义没有多余的工夫进行语言上的修饰，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在上一次学生家长连带校委会家长代表来学校抗议时，已经有提到了篮球校队运营预算的问题。顾孝一很清楚，烈山中学篮球校队每年预算四十万，他个人薪酬部分大约占据了三分之二。只能说，他的这份薪资是在入职前期与校方商谈后定下的结果，并且这份薪资条件还不是自己众多聘请中最好的，包括新亚培德学校、市一中、市二中等其他几所有名的或无名的学校在内，开出的年薪都要超出烈山中学一大截。 当然，他并不是想用其他学校的薪资对比来回应来自校委会的质疑，自己现在最大的不满还是聘任及劳务合同是经过双方往复多日且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此事在之前也必然是经过了校委会认可和批准的，倒头来用这件事来做文章不亚于出尔反尔，这与在球场上输不起开始耍无赖并无两样。 “顾教练，就我个人而言，我对你的工资构成并无异议，我之前是在上海工作，高水准的工资我是能理解的。更何况您曾经是职业篮球运动员，还是拿过好几项大奖的名人，现在的薪资对于你来说并不算过分，或者说你也完全有条件找到更高的薪资。”宋义察觉到顾孝一神情的变化，随即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 “校委会那边的疑问，不是说不让办篮球校队，而是办一个篮球校队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大一笔投入？最严重的是，投入了这么大一笔钱，反而让校队队员文化课成绩每况日下，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我个人薪资的问题，我会找时间亲自去跟校委会那边商谈。我现在想说的，校队成立至今，不论是校方还是校队的孩子们，他们都已经付出了很多，眼看马上就要比赛了，所有的这些事真的不能等到比赛结束后再来商榷吗？”顾孝一认真的问道。 “对不起，顾教练，实话实说我现在也没有权限来决定这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宋校长是由王校长特别聘请到烈山中学任职的吧？篮球校队是王校长的心血，参加全市联赛也是他今年乃至未来多年里十分重要的计划。这一步如果走好了，甚至在校委会调查上面还能帮上王校长一把。” 宋义沉默了片刻，他拿起刚刚整理好的一叠文件走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文件随手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王校长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个人太理想化了。这里只是一个四线都不到的小城市，烈山中学还是这座小城市里都排不上榜的边缘中学。没有人能当英雄，这里也根本不需要英雄。”好一会儿后，他充满无奈又有几分焦躁的说道。 “我想问宋校长一个问题，如果只是宋校长本人的意思，你希望校队参加下个月的全市联赛吗？”顾孝一眼神如鹰一般，带着锐利的神采紧紧盯着宋义。 宋义怔住了，随即陷入了沉思。这一刻他或多或少明白了顾孝一前后两个问题的用意，自己确实是受王校长特别邀请来到烈山中学担任副校长，并且在此之前校委会对自己的入职发生了一些意外，彼时也是全靠了王校长从中斡旋才化解了其中误会。尽管他是这学期才上任的“新人”，但这段时间还是明显感受到校长对校队的重视。 正如顾孝一所说的那样，校队是王校长的心血，校队如果能在全市联赛上取得好成绩，直接或间接的都能为王校长目前的困境提供帮助。 只是，就算他个人不反对校队出赛，但自己现在也没有任何权力去支持这件事。 “如果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诚实的说我对篮球没什么任何兴趣，但身为副校长和烈山中学的一份子，我依然希望咱们学校的校队能在全市联赛上取得好成绩。”他很平静的说道。 “谢谢你，宋校长。” “顾教练，我个人的想法只是个人的想法，还是那句话……” “我明白。距离下一次月考应该还有二十天时间，我想再努力一下。如果说下次月考，校队所有队员的成绩都能及格，宋校长可以帮我们争取参加全市联赛吗？” 宋义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顾孝一，那一刻他多少感受到一种压力，这压力并非是来自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一名篮球教练下定决心要介入文化课教学的领域范围。但他很快还是释然了，身为一名篮球教练的顾孝一能做出这样孤注一掷的决定，可想而知对方有多想让校队出战下个月的全市联赛。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他又一次发出了叹息，在这场谈话里，自己几乎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情绪难纾的瞬间了。 “下个月的全市联赛是我第一次带队出赛，当然按照校委会现在的态度，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所以，宋校长，还请你帮我完成这次出赛。”顾孝一言辞恳切同时也充满了坚定不移，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光，既是期望也是凶险，仿佛就算全世界都要站出来阻止，自己也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完成出战。 宋义沉思了好一会儿，一瞬之间脑海里有过无数种的念头，这些念头有好有坏，也有一份感动。他虽然对篮球不感兴趣，但抛开学校管理者、为人师长以及成年人的身份，让已经准备就绪的校队出战全市联赛又有什么坏处呢？ “如果下次月考，校队所有队员的成绩都能及格的话，我会想办法争取让校队参加全市联赛。我只能说争取，但不能保证成功。”缓缓吸了一口气，他郑重的说道。 “有宋校长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顾孝一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67章 赛前最后的战斗（5） 留给校队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二十天。 回到校队办公室后，顾孝一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的告诉了何尚生、熊小兰二人，对于校委会禁止校队出战全市联赛的消息，何尚生和熊小兰都感到很无比惊讶和不能理解。只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埋怨校委会的时候，校队出战全市联赛最后的希望，那就是下个月初的月考一定要全员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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