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琼音一把抱住廷听的手臂,紧张地看着那一炷香,“不一起吗?” “我猜测不同门弟子的考试地点不同。”廷听思索着,看向走过来的齐修,他一袭圆领宝蓝色长袍, 紧皱着眉,“你能卜出考点所在地吗?” 齐修也摇头:“太华宫内设置了扰乱卜算方位的阵法。” 他说着, 抛起手心的黑白棋子。蓝光笼罩在棋子上, 灵力呈白线, 眼见就要铺成一张棋盘, 下一秒就像是被什么阻拦, 骤然失力, 棋子也随之落下。 “不行。”齐修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再次消失的棋阵, 总感觉忘了什么。 不应该啊, 既然是考试,就更不应限制弈修的技艺, 为何会出现此等状况。 “分头行动比较好,如果意外找到了其他门的考点,用玉牌联络吧。”莫言笑快步走过来,他身着紧身黑衣,苍白着脸,恹恹地提议道。 “琼音跟着莫言笑吧,他擅武,护得住你,免得你被人恶意淘汰。”齐修看向琼音,友善地说。 “好吧。”琼音遗憾地松开手,走到了莫言笑的身后。 连最擅长找东西的弈修都毫无线索,更何况另外三人。 最终四人兵分三路出发。 太华宫上有十座大山,三十六小峰,下有灵泉与矿脉,山下压着护山大阵,与水墨灵兽相协,其下又有老祖亲绘的聚灵画。 廷听捏着玉牌,一股气飞到极高处,俯瞰太华宫。灵力弥漫,山水如画。 廷听靠近缭音峰,唤出桃夭琴,手指放下,银弦颤动,琴音似山泉撞石乍碎,清越动听。 山间、水边栖息的水墨鸟兽抬起头,跟着乐曲声啼鸣,朝向声源飞起,伴乐起舞。天空因此染上飘逸的墨色,如同展开一副动人的画卷。 一曲毕,廷听已经感觉到一只鸟雀站在了她的肩上。 “你们知道音修的考试地点在哪儿吗?”廷听一边拨弄琴弦,发出清灵的短音,一边问。 别说是站在廷听肩上的小乌鸦,连其他绕着她飞的鸾鸟们都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迷茫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毫无线索。 到此刻,廷听觉得事态真的严峻起来。 齐修卜不了卦,连老祖亲笔画出的水墨灵兽们都不知道考点,她一个本就不擅长找东西的音修根本无从找起。 说到底,音修只要拿着乐器,太华宫哪里不能考? 廷听与水墨灵兽们道谢,脑子里开始慢慢回忆邹无忌宣布考试时的所有细节,硬是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蓦然,一阵笛声从下方的山林间传来,只见一把剑破空而来,袭向廷听身侧的鸟雀,鸟兽们翅膀扑闪,躁动起来,慌乱地逃开。 “什么人?”廷听转身,都没奏曲,指尖划拉过去,琴声化作波纹,笔直地撞上那把剑,她迅速落下,盯着袭击她的方向,看到了山道上站着三人。 “廷听!这里!” 朝廷听挥舞着手臂着的是绯扇,她红衣似火,披帛飘飞,身侧站着两人,男修持笛,女修持剑,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廷听。 廷听看到绯扇的脸,脸色顿时变差。 她老记仇了。当初和绯扇的争吵虽然尽是鸡毛蒜皮的幼稚之事,却直接让她因此不怎么回屋舍,屡屡回去都迅速离开,就是不想和这位大小姐碰上。 “初试是找考场,你们为何袭击于我?”廷听抱着琴,眼神锐利地看着几人,按着琴的手蓄势待发。 “没有呀,只是想让你看到我们而已。”绯扇无辜地说。 听罢,廷听沉默了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把我叫下来的方式就是刺杀我?” 绯扇愣了下,马上解释起来:“我们家都是这样的,和信号弹差不多,有用就行!我没有恶意!” 廷听半信半疑,她不了解修仙界四大世家是什么规矩,但绯扇看着确实没说谎,她准备回头去问问对这方面有了解的人,看着家伙是不是在忽悠她。 “你知道考场在哪儿吗?”绯扇期待地看着廷听,“有线索也行,我们在这儿兜兜转转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我要是知道考场,我早就去了。”廷听否认,“还轮得到你们把我从天上打下来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绯扇凑近了,小声说,“我可以用法器和灵石和你换!”她一靠近,廷听就能感受到她法衣上繁复的精密的符印,散发着财富的光辉。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廷听艰难地摇了摇头:“我若是知道就告诉你了,我真不知。” “那好吧。”绯扇长长地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一左一右的手臂就被旁边两人架住。 “她骗你呢!”男音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绯扇,语速极快,“她与大师兄朝夕相处,他负责了好几年的大比之事,定会透露一二!”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就是不想告诉你!”女剑修看着廷听的背影,“你们不是舍友吗?你去问问她啊!不然我们得找到猴年马月区?” 绯扇喊住廷听:“大师兄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廷听转过身,看着这一左一右两个人,指尖一下下敲着琴木,思索起她直接把这两个人淘汰掉,会不会对她考试中“德”一项的分数有影响:“没有。” “不可能!”那男音修当即否定。 廷听完全不懂他们脑子怎么长的,匪夷所思地问:“如果我真的知道考试线索,你们认为长老们会让我参加考试吗?” 他们好似认定廷听就必然会比他们多得到考试的内容,默认她不会凭实力参加考试,也不考虑她可能因此失去资格。 男修一噎,他总不能在考试中质疑长老们不公正。 眼看着廷听就要走掉,女剑修不耐烦地拔出了剑,剑光呈弧线攻向了廷听的背影,灵力碰撞到地上炸开,溅起层层沙尘,模糊了视线。 “我发现了,你们根本不是想找我商量线索,只是想找茬而已。”幽幽的声音从沙尘中飘出来。 琴音震荡,不过一声就将眼前的遮挡尽数散开, 少女怀中抱琴,浓郁的灵力在她指尖流转,银簪垂下的流苏微晃,臂弯间的披帛被风撩起飘动,宛若深红的霞光,唯独笑容阴沉,来势汹汹:“我不懂你们为何笃定我知道考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但你们执意要污蔑我作弊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绯扇,她既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先把她困住!”男修侧着头看着那绯扇,再看向廷听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不过是个恃美上位,仗势欺人的新弟子罢了,只怕这金丹境都是吃丹药吃上去的花花架子。宣兰,我们上!” “不必和这等装腔作势之人多言!”宣兰抬剑护在绯扇面前。 ? 花花架子?? 廷听的眉毛一抽,敷衍的笑容遽然消失,战意决堤。 他们太懂如何仅凭两个词点燃了廷听的气焰,他们若只误会廷听和池子霁的关系,觉得池子霁不守规矩私下泄题,她都不在乎,但他们居然瞧不起她的实力! 气氛绷紧,战斗仿佛一触即发。 廷听一跃而起,抱着桃夭琴的手一拨琴弦,另一只手按在暗格上,握住剑柄,碧绿色的剑身随着嗡嗡的剑鸣出窍,在空中与袭过来的剑相撞。 “琴中剑?!”宣兰愕然,手腕一颤,向后一退,蓄力而后又紧追而上,“你会剑术!” “多稀奇啊,你们都能幻想到池师兄给我透题,却想不到他教我习剑?”廷听凉凉地说,她单手比不过宣兰两手的气力,眼见就要后退,下一秒她按在琴弦上的左手一挑。 随着低沉的一声,宣兰突觉身上像是压了块巨石,额间滚落汗珠,却咬着牙不愿退半步。 清脆的笛声响起,宛如林间鸟雀啼鸣,断断续续的笛音化作无形的薄刃,呈弧线从四面八方朝着廷听飞来。 廷听头都不转,左手指尖滑向琴弦的力道和弧度如行云流水,几乎照着男修吹出的曲调完美复制了一遍,更加悦耳动听。 音波如涟漪泛开,抚平了一切攻势。 那男修先是一愣,而后气急败坏地喊道:“砍她的琴!” 还是音修最懂如何激怒音修。 “你怎么不来试试?!”宣兰“呸”了一声,她力气明显比廷听大,但廷听每回不是用巧劲避过,就是用琴音区震她的腕骨,疼的她一激灵。 湍急的琴音接连不断地涌开,那男修艰难地躲避着,倒是本就靠山崖在喊着“你们别打了!”的绯扇躲避不及,被掀翻之后笔直地摔下了悬崖。 男修惊愕地看着空荡荡的山崖,往下瞅了瞅,水流潺潺,再没看到那个红彤彤的身影,不可思议地喃喃:“一个修士怎么能掉下悬崖?不是会飞吗?”这,这不用他救吧? 男修左思右想,认定绯扇是故意想离开战局去找考场的,嫌弃她临阵脱逃,也没再管她。 “也不知道你比师姐好在哪里。”宣兰剑招如翻飞的卷云,两剑碰撞,不断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心里越想越气,啐了一口,“算了,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连我也一起骂!?”男修重返战场,拿着笛子刚准备吹奏,猛地震撼地看向宣兰。 没人理他。 廷听摸索出他们的实力,当即不留情,剑意凛冽,向宣兰的手臂斩去,她擦身而避开,宽大的袖口被撕出一道豁口。 “你得意什么?”宣兰恶狠狠地看着廷听,“你也不过是靠着池子霁才能居我之上罢了,如果没了他,你能打败我?” 廷听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没长眼还没长脑子的东西!”廷听气急,将剑丢开,空出来的右手立即抚上琴弦,双手齐奏,急促的琴音响起,震得女修浑身一麻,狼狈地后撤。 廷听紧追其上,见她两眼发晕,高高地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啪”地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 “哐当。” 宣兰的剑摔在了地上,她也被随之而来、避无可避的琴音掀翻在地,她捂住脸,不知是羞愧地涨红了脸还是被廷听打红的,眼睁睁看着廷听怒气冲冲地走到面前。 “我这身修为难道是池子霁给我的吗?”廷听气势汹汹地质问,“我一个金丹期的音修,在入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你们学的基础剑招能哪里不一样?” “我的琴、我的剑他也能替我练?你们是下雨天没打伞脑子全是水,哪怕半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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