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陇安城,被飞扬的喜悦涨满。 上万军民涌上街头,敲盆打碗,手舞足蹈地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儿,尽情发泄心中激情。 陇安城被围攻数月,大凉男儿死伤无数,将士们虽然力战不屈,但是在这心底,不免也时时涌起即将与城池共同覆亡的悲凉与绝望。那赫连虎头悍勇无匹,凉军无数人死在他的枪下,此刻终于见他命丧城前,这仇恨报得爽气异常,全城军民,比过年还要开心。 莲生遍身血迹,面颊苍白,但依然从容不迫地驰回城墙,在两旁将士夹道欢呼之下,下马走到李重耳面前,拱手施了一礼,明亮的眼眸中,泛起一丝微笑: “我赢了。” 【📢作者有话说】 写完这段的当晚做了个梦:张继科出战,我和马龙在休息室焦急等待,忽然大门洞开,张继科昂首进入,满头汗水,手握球拍,背后猩红大氅猎猎飘扬(?),淡淡一句:“我赢了。”梦里激动哭了,醒来感觉自己在这个画面里很多余……
第50章 偷袭敌营 ◎昏黄光影不绝跳动,映着这娇小柔弱的女孩子。◎ 飞扬旌旗下,万众欢呼中,李重耳唇角紧抿,双手交拱,郑重施了一礼,终于忍不住内心激荡,就在这簇拥城头的将士面前,伸手抱了抱莲生的肩。 “快去治伤。我叫他们取龙泽丹给你。” 莲生慧黠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李重耳见惯七宝的过人体质,那次搏杀山膏时全身浴血,伤得与这次不相上下,这小子也在几天时间内飞快地好了,倒是无须太过担心。当下只连连点头,扬声道: “来人,送张七宝回营!” “我来我来我来……” 几条壮汉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抬起莲生,领头那人黝黑如铁塔,正是先前与莲生争较的段昆仑,此时一脸热切,拖着莲生骑在自己肩上,口中还在忙不迭地追问:“张兄,张兄,你用什么招数宰了那赫连虎头?出手太快,我没看明白。” “噢,也没什么招数,那厮以枪-刺我,被我倒刺回去啦。” 如此激烈无匹的一战,被她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恍若踩死只蚂蚁般简单。那赫连虎头的大枪-刺入莲生肩头,人人得见,如此重伤,怎样还能在那二马错蹬的一瞬间,倒刺回去?……饶是段昆仑自诩悍勇,此际也不由得五体投地,挺身扛起莲生,在众人簇拥下,高吼着飞奔而去: “让开让开,小英雄……不不,大英雄回营啦!” 李重耳立在墙头,微笑着目送众人跑远,回头凝望侍立背后的姬广陵,黑眸中泛出一点异常明亮的光芒。 “姬先生,我有个破敌的好主意。” 姬广陵神色一动,显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愿闻其详。” “我想趁着夏军挫败,军心散乱,今夜偷袭敌营,攻他个措手不及。” “使不得,殿下。夏军今日遭遇大败,夜里必当严加防守才是,此时偷袭,必中圈套。倒是我军赢得意外,全城一片欢腾,防守容易松懈,是敌军偷袭的大好时机。我已着人严查城门各处,加强巡哨,防止夏军趁夜……” “防卫自当严谨,但也须有破敌的胆气。”渐渐降临的暮色中,李重耳遥望着城下夏军大营的点点灯火,眉宇间充满了兴奋与豪情: “我听裴太尉说,当年澹台咏只带二百军士夜袭敌营,亲斩主帅于案下,引得敌军大乱,十万大军溃于一朝,那是何等的雄壮,何等的威风?我大凉这些年来,就是欠缺这样一场鼓舞军心的胜仗。适才一战你也见了,夏军所谓猛将,不过如此,赫连虎头一死,谅他军中也无人了。我给他一点薄面,多带些人马,领五百人前去袭营就是。”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姬广陵只是摇头:“军情瞬息万变,岂能一概而论。今日一战,依我看来,赢得颇为侥幸,只靠那小郎自己勇武过人而已,并不是我军实力真的胜过夏军。贸然出袭,凶险至极,若是大将军此时清醒无恙,他定然不准。” “就是因为大将军身染重病,本王才更想速战速决!” 贺朝宗这几日病势沉重,竟发起热来,李重耳亲自到榻前探望,端汤送药,小心问候,贺朝宗昏昏沉沉,只是不应。陇安的疾医惶恐禀告:“大将军年事已高,病症又重,我等诊治不了,要不要送大将军回敦煌?” 李重耳也急了:“这样送走我怎能放心?大将军是为给本王监军才挺身出战。马上传召敦煌太医前来诊治!” “陇安路途遥远,就算遣金字牌急脚令来回,也只怕赶不及……” 李重耳思忖片刻,昂然号令:“遣发金字牌急脚令,召太医前来,我们这边速战速决,本王亲自护送大将军回朝,在路上会合太医,为大将军诊治!” “岂能如此速战速决?”城头上的姬广陵,闻听此言,不禁脸都白了:“那赫连阿利是通晓兵法的名将,必然有所防备,殿下如此贸然出战,一旦失利,教我三军置身何地?” “像你这般谨小慎微,什么时候才能取胜!”李重耳不耐烦地召人带马:“本王与你没什么话讲,不如去找七宝商量。” “殿下怎能去跟一小卒商量军情,他懂什么军情?” 李重耳已经跃上碧玉骢,直奔城下: “他的本事,你没看到吗?我二人联手天下无敌,端他个大营什么的,小事一桩!” —————— 敦煌与东境各地驰援的一万兵马,都驻扎在城东校场。 此时大部分人马都在城中守卫,基本只剩空营。夕阳渐渐西沉,镀得一座座的牛皮营帐闪着金光,偶有几座营帐中透出灯火,为这萧瑟的沙场之夜,带来些许暖意。 “没有异状?”莲生隔着帐帘低呼:“眼哥,你也不准进来。” “不进去不进去。”牛大眼将两手揣在袖筒中,紧张万状地在帐外踱步,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左右张望:“没人,老张他们也要晚上才回,你快点,快点!” 莲生掩好帐帘,坐回自己铺位,咬紧了嘴唇,从行囊中摸出香丸与酒袋。 她的两样护身法宝。平素能帮她抵御一切内外伤痛,此时在这大军之中,却比什么伤痛都更加凶险。 捏碎蜡丸,香气冲天而起,盈满整个营帐。莲生只穿贴身小衣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由壮硕雄健的男身,化为细弱窈窕的女体。肩头处被枪尖刺穿的血洞,在周围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大,更深,更加阴森可怖。 女身更难以承受这彻骨的剧痛,霎时间全身颤抖,痛得缩成一团。更多鲜血止不住地自伤口流下,染得半边身体都是一片血红。莲生抓起面巾塞进口中,狠狠一咬,伸出手指用力按捏创口,心头只回荡着一句话: “快点,快点,被发现了可不得了,快点,快点……” 寻常小伤也都忍了,然而这次受创太重,龙泽丹也难以见效,必得用上香丸。李重耳见惯她每次受伤之后飞快痊愈,那都是因为闻香之功啊!越是浓烈的香气,越能助伤口快速愈合,然而这个过程中不能自控地要变为女体,需要饮酒才能化回男身…… 身边一盏灯火摇曳,昏黄光影不绝跳动,映着这娇小柔弱的女孩子,痛得满脸是泪,口中面巾都被咬穿。浓香熏蒸下,肩头血流已止,肌肤飞快愈合,莲生也顾不得等它全愈,一把抓起酒袋,咕嘟嘟灌入口中。 “西土营十七伍听令!” 帐外陡然传来一声暴喝。 刚刚化回男身的莲生,全身一颤,霎时间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十七伍正是她所在的伍,传令声来自上司佰长,作为十七伍成员,她与牛大眼都应当立即出帐肃立迎候。然而她一身酒气,万难掩饰,怎敢在此刻现身?脑海中乱念纷杂,尚未想出对策,耳听得马蹄声、军靴声纷至沓来,大队人马已到帐外。 “殿下,使不得!” 姬广陵焦切地纵马急追,身后众将紧紧跟随,李重耳压根儿毫不理睬,自顾自地骑着碧玉骢直奔七宝营帐。陌长厉声传令下,只见十七伍帐外有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肃立,敦实矮壮,并不是七宝。 李重耳翻身下马:“七宝在这里?” “他……”那人眨巴着圆亮的大眼睛,灯火下闪着惊惶的光:“在治伤。” 李重耳闻言连忙向前,伸手就要掀帘进帐,那大眼军士看在眼里,只急得抓耳挠腮,想要阻止,又没有法子。说时迟那时快,一声脆亮暴喝自帐中传来:“别进来!” 李重耳的手,停在了空中。“七宝?” “殿下。” “你伤势还好?” “没事,你请回吧。” “我还有事与你商量。” “小爷疲累得很,需要静养,不喜旁人打扰。” 说得也是。这小子今天不惜性命拼来的大胜,此时想安静养伤,合情合理,就算是知交好友,也不好随意闯帐。李重耳虽然关心焦切,凝思一下,也只能放开帐帘,转回身来。 灯光之下,只见面前那个大眼军士,神情惶恐,满头满脸的汗。 “你紧张什么?” “我……我……” 李重耳眉头微蹙,正凝神思索,身后已有一人上前,掀开帐帘,呵呵干笑着进入帐中: “张七宝,殿下亲自来看望你,拒之帐外可太失礼了吧。” 是庆阳郡守靳全忠。自从李重耳斩了他那违犯军令的堂兄之后,整日只一脸晦暗,失魂落魄地跟在李重耳身后,若不是被姬广陵盯得严,说不定早已逃走了,此时却忽然来了精神,目光烁烁地在帐内扫视:“张七宝,张七宝?” 李重耳心头疑惑,也掀帘进了帐中。乍一看去,也无甚异常,四个铺位都空着,只有帐角一个铺位,铺头燃了一盏灯火,铺上被子隆起,有人拱在里面。靳全忠上前两步,一把将被子扯开,露出的正是七宝微微泛红的脸。 被子之中,涌出一股浓烈的气息。 其实一进营帐就已经能闻到,只是这被子一掀开,气息直冲鼻端,更是毫无疑义。 “你饮酒了!张七宝饮酒了!”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求25字以上评论~~~才发现最近积分增长缓慢,离季榜的要求差好远,希望能冲一下,求大家支持,拜谢~~~
第51章 就此别过 ◎李重耳蹲下身来,不能置信地扫视莲生面庞。◎ 大凉军法第十七禁,严禁犒筵之外私下饮酒,违者必斩无赦。 小小营帐中挤满了人,灯影飘摇下,众将在李重耳身后肃立,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作声。人群正中,张七宝低头坐在铺位上,一脸通红,遍身酒气,剩了一半的皮酒袋还丢在身旁。 “为什么饮酒……”李重耳厉声喝问:“你……为什么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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