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不觉虞半白的言语冒犯了自己,但觉得有些别扭,书中多言做吕字是戏道之一,拥抱、抚摸亦是戏道。戏道之后两情相悦便可做更亲密的事情,比如宽了衣裳白肉相见,帘帐落下后于榻里冲开肉阵。 拥抱、抚摸这两件事都做过了,都是虞半白舒心儿与她做的,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她和虞半白竟亲密到如此地步了?生扭做了半对情人? 想到虞半白舒心儿与她摸,裴姝为自己婉拒做吕字一是感到羞愧,可她实在舍不得鱼尾,心问口,口问心,决定退半步,吻一吻他的脸颊。 裴姝再次从袖子里出来,一蹬腿跳到虞半白肚皮上,再一蹬前爪,半折长的前腿搭在他胸口处,伸长脖颈,尖尖的嘴儿想够着他的脸颊送个吻,但努力伸长了耶只能碰着微凸的喉间。 虞半白的肌肤,就连喉间处也呵护得细腻柔软,比鱼肉还嫩,凑近还嗅得一股甜甜的花香味,裴姝饥肠辘辘伸出一点舌尖,舔了一下。 鼻尖闻着香,舔起来味觉也香。 狐狸嘴边有毛,碰上来搔、刺肌肤,酥酥痒痒引人似痴呆,裴姝伸软舌来偷舔,虞半白胸次豁然,笑音痴痴。 一笑,喉间震震,震得裴姝嘴巴痒,便有咧嘴想咬破他喉咙的想法,好在及时忍住了。 虞半白的肚子硬邦邦踩着不舒服,自己的毛发又湿漉漉,裴姝难受得头疼,重入袖中趴好,说:“我不能和你做吕字,所以只能碰碰你的脸,够不着,但够着了你的喉,也差不多。” 虞半白一团高兴,摸着喉间皮风瘙痒起来,态度转篷,暗道其实小狐狸也不是那么没良心。 不能走着回胭脂铺,虞半白另想办法,他不是孔明先生,脑筋一转,眉头一蹙,便有千千条计策,想到的办法就是等到霄深时分,人人在榻里会周公时摸着暗处,一步步跳回去。希望不要被人当成赶路的僵尸才是。 想着,半空中一道焦霹雳,尽皆振响,呆在袖里的裴姝四肢也颤笃笃的,虞半白正要出言安慰,但背后足音宛然,转头去看,果有人徐徐往池塘走来。 雨密遮人视线,来人又撑伞遮了半张脸,难辨五官,虞半白捏紧袖口,防待会儿又一道焦霹雳下来,裴姝吓得从袖中滚出。 来者是祢衡和虞蛮蛮。 虞蛮蛮坐着虞半白的轮椅在东关街上四处晃悠,正巧被祢衡撞见了。 祢衡一眼认出虞蛮蛮身下的轮椅是虞半白日日坐的轮椅,出于好奇,便问:“虞姑姑,你今日怎么坐着轮椅?” 虞蛮蛮笑回:“我在池塘边上捡到的,腿酸,便就坐上去了。坐上去腿不酸,但是手转轮子转得酸,你要不要也坐一下?” 听虞蛮蛮这么说,祢衡一个头两个大,说什么捡的,其实就是偷来的轮椅,虞半白腿有疾,没有轮椅他怎么行动? 祢衡想到虞半白在地上爬行的光景,好不忍心,赶紧让虞蛮蛮把轮椅还回去:“虞姑姑,这轮椅是腿有疾者才坐的,你把的轮椅坐走了,那别人可怎么舊獨回家。我们赶紧把轮椅还回去。” “为什么要还回去?”虞蛮蛮死活不肯还,哭着说捡到的就是她的东西了。 满耳里是虞蛮蛮的哭声,祢衡抱着扫帚犯头疼,这样子被伏双瞧见了,头顶可得遭十八道雷。 忽然,祢衡灵机一动,想起是虞蛮蛮见了馒头就会笑的人,赶紧去买了十几个馒头堵住虞蛮蛮的嘴。 嘴里有馒头吃,虞蛮蛮也不关心轮椅了。祢衡带着虞蛮蛮,推着轮椅,冒雨到池塘边,远远看到虞半白浑身湿透在池塘边上打地滩儿,可怜兮兮的,到了虞半白跟前,他立即替虞蛮蛮道歉:“子鱼公子,抱歉抱歉,你的轮椅被我虞姑姑带走了。啊,但是虞姑姑她不是小眼薄皮爱贪人的东西,只是有些调皮,心肠并不坏的,你莫要生气。” “馒头好吃。”虞蛮蛮低头,掰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由着祢衡替她解释。 轮椅回来了,虞半白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虞蛮蛮和祢衡,表情隽味无比:“无碍,轮椅回来就好。” 虞蛮蛮和那条龙走得近,祢衡又和虞蛮蛮相识,身份也不会寻常,绕来绕去,原来大家都不是人。虞蛮蛮的脸蛋也红,虞半白估摸她和小鹤子一样是一条鲤鱼精,而祢衡扫帚不离身,莫不是一把扫帚精? 虽然祢衡的行为,看着不太像,但仔细一想,好像打祢衡出现在胭脂铺里开始,他就不得安宁了。 七打八是一把扫帚精了,虞半白琢磨着寻个理由,过几日将他炒了。 看虞半白没有要穷究的意思,祢衡提起的心放下,掖着虞半白坐上轮椅,道:“雨大,我推子鱼公子回铺里吧。” 虞半白颜状温和,摇腕拒绝:“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一旁的虞蛮蛮吃完了馒头,不落眼地看着池塘,悠悠说了一句:“啊,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好像把一个人给推下去了。” 祢衡才放下的心因为虞蛮蛮这句话再次提了起来,急得似鲤鱼跳:“虞姑姑,你杀人了啊?你推的是谁?” “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个男的。”虞蛮蛮挠着脖颈去回忆。 祢衡探头去看池塘,不见上方有浮尸,略松口气,或许被虞蛮蛮推下去的人识水性,自己游上来了,可他又怕是另一种可能,一颗心提了又放放了又提。提提放放,胸口闷得慌。 “不用担心,那人已经游上来了。” 准确的说是飞上了天。 虞半白说完,单手推着轮椅回胭脂铺。 有了虞半白这句话,祢衡仰头出一口长气:“啊,虞姑姑你没杀人就好。” 罪魁祸首虞蛮蛮可不像祢衡那样掉态掉声,一惊一乍个不住,她啧啧嘴,左手背拍右掌心,嘀咕:“我推的到底是谁呢?我记得今日和苍迟哥哥一块出门的......” 越回忆就越模糊,虞蛮蛮脑袋一甩,索性不去想了,肚子也吃饱了,她撇了祢衡回小河里去。 不知裴姝是不是睡着了,重新入袖以后乖得不像话,一点动静也没有,虞半白几近一刻,头顶风雨回到胭脂铺里才敢撩开袖子偷偷看一眼。 裴姝的头藏在腔子里,大尾巴绕身放,在袖子里睡成一小团。虞半白撩开袖子,有光漏进,裴姝感光转醒,剔眼看自己身处胭脂铺就跳到地上,一骨碌跳下地,四肢打着晃儿回自己的香鱼铺了。 醒来到离开,裴姝一句话也没说,忽冷忽热的情涂,让虞半白的心也忽冷忽热。 尾巴在池塘泡了一会儿水,鳞缝沾了点泥沙,不匝时清理明日这鱼尾会变得红肿难看,虞半白赶紧找来一根细簪儿挑缝里的泥沙,清理身后时,一些地方够不着,他只好塌腰抬臀,照着镜子挑。 挑讫了就去桶里洗一洗身,最后抹上玫瑰味的润肤乳保湿。 这些做完已过了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到了挑灯的时分。蟾光临地,雨势渐小,檐溜犹滴,虞半白回到寝室里,推开一扇窗,宽了衣裳躺在塌里听滴滴答答的雨声,望着天上朦胧被云遮了一半的月儿,忽然打扫喉咙要开唱:“哎哟……” 才唱两个字,最后一个音还没落地,窗外闪过一只叼着枕头的白狐狸。 无移时那只狐狸灵活地跃窗而入,眼皮半闭半掀,无声无息,一步快一步慢,走到虞半白榻边。 裴姝不请自来,虞半白吓得撑起身,双手交叉,遮掩赤裸之身,双掌死死地捂住胸口上的红端。 但裴姝并没有看他一眼,她把枕头放到虞半白的塌里,头一歪作醉态:“子鱼公子,我能借你的袖子睡一宿吗?我生壮热了,容易做噩梦,一个人睡不好。”
第61章 陆拾壹·壮热与怀春 傻傻分不清 裴姝来借袖睡一觉,虞半白支支吾吾没有立即答应。 都说香鱼铺的老板裴柳惊是个脸皮薄薄的姑娘,但脸皮薄的人会大晚上来一个男子的屋里头?看来是无根传闻。 下过雨后的空气湿润,抹了润肤乳,皮肤上的毛窍黏糊糊不干爽,虞半白便宽了衣裳躺在榻上纳凉。裴姝抬眼看到一缕未着的虞半白,强打精神,从楎椸上叼来一件月白云纹道袍,甩到榻上:“子鱼公子你穿上衣裳,让我睡一个时辰也行。” 说完裴姝晕乎乎前爪离地,揾不住要跳上榻。 她踩着地上的雨水过来,粉色的肉脏兮兮、湿哒哒,全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一走地上留下朵灰不溜秋的花,虞半白见之犯洁疾,颜色大变:“等等,你的爪子得擦干净了才能上来。” “好。”裴姝当虞半白答应了她借袖睡觉的事儿,坐在榻下等虞半白拿布来擦爪子。 虞半白穿上裴姝叼来的道袍,里头没有穿任何衣裳,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软软塌塌不成形,但他无暇去在意自己是美是丑了,下榻取来两方软帕,再打来一盆温水,一方沾湿了软帕就给裴姝擦爪,擦完拿干帕子把残留的水擦净。 裴姝也配合虞半白,擦哪只爪子就抬拿一只,擦干净的那只爪子就搭在虞半白身上去。 擦前爪的时候,裴姝笑说:“爹爹说我的爪垫像一朵沾了红水的花,子鱼公子你说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虞半白敷衍回道。 裴姝应当澡过身子,毛发蓬松有香气,虞半白把指甲也擦了一遍,才许裴姝上榻去:“干净了,你先上去吧。先说好了,你只能在我袖子里睡,不能变成人形。” “知道了。”上榻后裴姝趴在虞半白的枕头上等待着。 虞半白洗了手后才上榻,裴姝说要在袖子里睡觉,他便没有脱下道袍,合上衣服,屁股才贴在榻上,裴姝叼着自己的枕一溜烟钻进袖子里,道声晚安合眼就睡。 裴姝的身上翕翕发热,虞半白探一探她的额头,热似一个火炉,不由替她担心:“你吃药了吗?” “吃了。”裴姝嗡声回,“天亮就会好起来。” 袖子里头睡着狐狸,虞半白一夜难眠,怕自己在睡梦中翻身把她压断了气,也怕她的热不退,把脑子烧迷糊了。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转头,至东方拔白才撑不住去会周公。 睡得不酣,虞半白总感觉有虫子在胸口上游走,也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身上,剔开眼一看,看到裴姝变成了人形睡在身侧,就如同上了断头台,惊得做不出声。 昨日说的母儿,她又没有遵守。 裴姝拿虞半白的肩膀作枕,冰凉的手钻入衣内,抚虞半白的的胸乳取暖,她还在睡梦中,不知梦见了什么,腮颊粉若桃,嘴边笑痕宛然。 这双手不似寻常姑娘家的手那般娇嫩细腻,而是粗糙生有浮皮和茧子,抚上来就和刷子扫过胸口一样,痒得虞半白倒吸一口寡气,还得屏住呼吸来抑笑。 猜不准裴姝是有意思抚摸还是无意抚摸,说是无意抚摸,可食指偏偏点着发硬的乳端,但说是有意抚摸,其余四指却无力地搭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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